瀛,指代海岛或广阔的海洋,与日本在海上的位置特征相契合。”
“此外,“东瀛”一词,还隐含着对东方海域中神秘仙山的想象和向往。”说到这里,张居正微微一笑,道:“传说海上有蓬莱、瀛洲、方丈等三座神山,上面有仙人居住。”
“不久后,我大明仙朝确立,若是将海外一国之疆域,视作是仙朝领土,取名为瀛!”
“不如就赐名瀛州府,”说着,张居正看向其他人,“如何?”
众人低头暗暗一思索后,都点了点头,瀛洲府,倒是可以。
“一国之疆域,赐以府名,是否不合适?”这时,高拱眉头轻轻蹙起,道:“不如瀛洲省如何?洲改州,换府为省。”
“而且这日本岛也有我大明某些省的大小。”
“肃卿此言差矣,”张居正微微摇头,开口解释道:“日本虽然有我朝某些省的大小,但终究是独立于我大明之外的。”
“而且又在海上,中间相隔一片海域。若是将其划分成,南直隶麾下的一个‘府’,加强与大明的联系,如此也能加深管理。”
“此举,也是为了加强归属感。”
“毕竟日后,岛上肯定要派百姓,或者是军户过去的,这一住怕就是一辈子了。若是太过独立,反而不利于团结……”
“至于境内,其他各道,改名为县即可。”
听完张居正的一番话后,高拱沉思片刻后,微微摇头,道:“如此,我也没意见了。”
高拱没意见,赵贞吉自然也懒得在这种事上浪费口舌,直接表示附议。
严世蕃难得的没有反驳,左右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他可不在乎这些东西。此时他在乎的是,日本岛日后怎么瓜分,怎么开设灵田。
“那便瀛州府吧,划入南直隶。”嘉靖一摆手,正式确定赐名日本,瀛州府。
(注:后文全部以‘瀛州府’称呼。)
“之后,关于瀛州府的官员任命,”说着,嘉靖手指轻抬了抬,“今年春闱,还有各地的举人,都可以着手安排过去。”
“这些人,要可靠,等清理完岛后,朕就会赐下灵气,以后整座岛都要变成我大明的灵田,专门培育灵物资源。”
“是!”众人纷纷躬身。
接下来,嘉靖又带着众人,驾驭飞梭在瀛州府上空游荡了四五日,直到胡宗宪和唐顺之率领的大军开始全面清缴倭人家族后这才返回。
翌日,海外国战,捷报从东南开始,朝着整个大明境内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同时关于倭人常年侵扰大明东南沿海,烧杀掳掠,数次背叛大明无数罪行也昭然天下。
一时间,大明子民群情激奋,对倭人的愤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对大明国战取得胜利而高兴。
不过随着捷报传来,时间的推移,关于内阁对瀛州府原来的倭人处理方式也引起轩然大波,可以说是朝野内外,一片讨论。
嘉靖四十四年,正月廿八。
距离国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而唐顺之和胡宗宪大军,也彻底占据了瀛州岛。
而朝廷关于倭人的处理方式,却让海瑞、唐顺之和胡宗宪等人心中略有些不满。
只觉得此举,太有伤天和了!
“刚峰兄,此事你怎么看?”宁波府,知府衙门后院,王用汲看着蹲在灶火前熬煮灵粥的海瑞问道。
“亡国灭种,有伤天和。”海瑞扇了扇火,淡淡说道。
“确实,”王用汲摇头,“军人以及其家属,全部处死,这点虽然残忍,但也可以理解,可那些老人全部赶往其他岛上,任其自生自灭,而那些女人、孩子和年轻力壮的……”
说着,王用汲压低声,道:“内阁竟然提议说,先用一年时间,让年轻人把瀛州府所有能用的土地全部开垦出来,用作灵田。”
“之后,把女人,小孩还有年轻人,全部卖给葡萄牙的商人……”说着,王用汲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听说,葡萄牙的商人在海外有奴隶买卖,好像是一些黑皮肤的人。”
“昆仑奴。”海瑞拿着一根燃烧着的火柴棍,叹道:“听闻唐朝的大将军李靖就有昆仑奴,肤色黑如墨汁,体型与常人无异。”
“最近,随着我朝海禁的开放,港口已经有葡萄牙跟荷兰的一些商人询问奴隶了。”
“不错,定海县港口有商船带着奴隶,我看了,跟史书记载的昆仑奴,一模一样!”王用汲也点了点头,“这东西,除了颜色跟常人没区别外,其他的就是活脱脱的人……”
“此前,我朝海禁,禁止私人买卖,如今开放海禁,各种商品也不再设防。”
“听说这些昆仑奴很便宜,最主要的是人高马大的,很有耐力。”
“再加上,瀛州府需要开垦荒地,这些昆仑奴可比那些倭人要好使得多了。”
“所以,严党就要求,开放奴隶买卖,当然,与我大明的奴隶政策不同,外来种族的买卖,就按照商品售卖,用于劳作。”
“如今朝野对严党,亡国灭种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还有对不拿人当人的行为,觉得有伤天和,六部有不少的弹劾奏本……”
“还有什么消息?”海瑞看向王用汲。
他被排挤出了京城高层圈子,所以关于内阁的内幕消息,海瑞只能从王用汲处了解。
“严党打算在瀛州府周边,原来龙鳞岛和翔云岛,专门开设人口买卖的港口。”
“开始,就用倭人的年轻人、女人和小孩进行交换,听说海外诸国的贵族,对这些细皮嫩肉的女人很感兴趣……”
“所以,小阁老打算以人换人。”
“甚至,若是海外需求大的话,不排除专门用一个岛豢养起来,作为商品买卖……”
“这何止是有伤天和,简直不当人了!”
“……”
第154章 严世蕃的追捧者?严嵩的新目标,讨严檄文,小阁老怒了!
听完王用汲说的关于内阁的消息,海瑞沉默的看着灶火里‘噼里啪啦’的灶火。
“你们同意了?”突然,海瑞看向王用汲。
“这,”被海瑞这么一问,王用汲一怔,然后无奈轻叹,“裕王殿下并不打算过问。”
不等海瑞询问,王用汲跟着又道:“自从你上次把清流和严党与二王之间,谁也没捅破的窗户纸给撕开以后,局势早就变了。”
“裕王殿下可不会管这些小事。”
“几位阁老对这件事的态度,也最多就是跟严党日常里的习惯争斗,拿来抨击而已。”
“我是就事论事。”海瑞不认为自己撕开二王跟自己麾下关系有什么不对。
“罢了,不说他们了,说说你的看法吧,”王用汲摆摆手,“目前人口买卖的港口,都设在瀛州府那边,皇上让你坐镇宁波府必有深意。”
“很有可能就是跟未来瀛州府有关。”
“平心而论,我不喜欢昆仑奴,”海瑞说着,拾起柴火扔进灶火里,“从理法上讲,人口买卖,太过不人道,有伤天和。”
“严家既然提出了用柔弱的倭人,去换强壮的昆仑奴,开垦荒地,可有想过日后荒地开垦完了,这些昆仑奴如何处置?”
“开垦一国之荒地,将整个国家都弄成灵田,虽说瀛州府并不大,也怕是没有个三五年,完不成吧?”海瑞说着,看向王用汲,道:
“我想你们必然不会让这些昆仑奴去种植灵物的,那时还是我大明军户百姓登岛,这期间,会增长多少昆仑奴?以后如何处理?”
“是打算给他们大明子民的身份,又或者是……”海瑞还说着,就被王用汲抬手打断,“刚峰兄,打住,你会错意了。”
“嗯?”听到王用汲这么说,海瑞一愣,会错意?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说的有伤天和是什么意思。”王用汲微微摇头,道:“听那天在裕王府的讨论,高阁可是没少怒骂严世蕃。”
“其实你思虑的这些,当时张阁老也提了出来,认为这些昆仑奴智力低下,肤色黢黑,若是为仙朝子民,未免有失体统。”
“不过严世蕃却说,这些昆仑奴购买的都是雄性,每一只都是被阉割过的。也是因为如此,我才说这些人太过不人道,有伤天和。”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会担心有后代子孙留下了,等荒地开垦结束后,再低价卖出去,或者是随便找个岛流放。”
听完王用汲的安排后,海瑞张了张口,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罢了,便随他去吧。”许久后,无语的海瑞微微摇了摇头,不打算插手此事。
“呵,”突然,王用汲轻笑一声,道:“我也是发发牢骚,发泄一些对严党的不满。况且此政策,皇上也没有任何看法。”
“说说朝堂吧,接下来听阁老们的意思,内阁的局势,怕是要变了。”
“这次唐顺之和胡宗宪灭国有功,怕是会因此而进阁,这二人都是严党的人。”
“而裕王殿下,则有意提拔马芳和王崇古,未来武勋一方,要与我等文官分庭抗礼了。”
海瑞抬头朝着天穹看去,朝堂党争,永远不会消弭,但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扰乱大明。
凡人铸错,遗臭万年。
修仙之人犯错,那便是人间灾难。
……
日本被灭国,严党施行灭种政策,在清流一方有心推动之下,传遍天下。
一时间,严党误国,泯灭人性的说法,就从民间江湖传开,严家父子更是从原来的大奸臣,大贪官,变成了可怖如妖鬼的存在。
甚至到了夜止小儿啼哭的地步。
嘉靖四十四年,二月二,大雨过后,空气中残留着一片湿意。
南京,国子监内。
一群身穿儒衫的博士围坐一起,说古论今,大谈国策。
“严党,非人哉!”一个须发皆白的儒衫老者拍着桌,怒声道:“我大明朝的内阁,都要成其一言堂了,奸贼,恶贼!”
“严贼误国,泯灭人性!”
“将倭人老病残全部赶去岛上,任其自生自灭,女人孩子,全部贩卖给西洋蛮夷。换取昆仑奴,还要求必须是阉割过的……”
“我大明朝,怎会有此等魔鬼……”
“是啊,原本大明一举荡平一国,这没什么,所谓杀生不虐生,何况是人呼?此举,以后诸国各邦,又该如何看我大明上国?”
“有失国体,老夫,老夫要上奏弹劾……”
一伙老夫子围聚在一起,大力的抨击着严家父子,细数其罪名,个个唉声叹气。
“说这些屁话作甚,倒是告啊……”就在众人情感大爆发的时候,突然一个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声音中有着刚刚睡醒的懵懂之意。
“何人鬼鬼祟祟,偷听我等谈话!”一个中年人豁然起身,冲着角落昏暗处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灰色麻衣长衫的中年男子,颠颠撞撞的坐起身,趴在桌上看着朝自己望来的几人,指了指那个怒视着自己的哼笑出声。
“我昨夜著书,宿醉于此,何来偷听一说啊?”说着,男子又拿起一旁的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道:“反而是你们,扰我醉梦。”
“被服儒雅,行若狗彘的一帮杂毛,着实可恶!”
“李贽?!”
几个国子监博士,认出了此人。
“竟然遇上这个烂人,当真是晦气!”
“你说谁被服儒雅,行若狗彘!”看到李贽后,刚才那个站起来呵斥的中年博士,反应过来后,快步走到李贽跟前大声质问。
“你一个区区学正,竟敢对我等如此无礼?!”
“还不速速离去!”
看着将自己围住的几人,李贽颠颠撞撞的站起身,一个个的指着几人,冷笑连连。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谄谀之臣、断脊之犬、豺狼朽木……尔等披上这儒衫,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你,放肆!”被骂苍髯老贼的白胡子老头气的浑身发抖,“信不信,老夫告上朝廷,告你一个辱骂上官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