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时不时扯把草,都能将它喂饱,省去了寻找草料的麻烦。
朝廷有能人啊。
就是不知道这套计划是哪个大佬做的,竟如此面面俱到。
百姓们可不懂他的感慨,兴奋的拿着竹签,把属于自己的毛驴领了回来。
苟飞跃领到了一头青灰色的母驴。
他牵着驴跟在众人后面,心里已经在想着爷爷看到驴,肯定会很开心的。
有懂牲口的检查了一下,这些毛驴都是一到三岁龄,正好刚成年可以用来劳作。
以驴的寿命来算,至少能为他们劳作十五六年,照顾的好能劳作二十年左右。
这更是惊喜中的惊喜。
这还不算完,领到驴之后,又在另一处地方领了一袋子青豆。
“这些青豆是用来给驴补膘的。”
“草料充足的情况下,可以只喂草,草料不足的时候就适量喂一点青豆。”
“不要喂太多,捧上一捧就够了。”
“别小看这一袋子青豆,它能让你们的驴多走千八百里路。”
事实上,这是喂养军马的方式。
骑兵都会随身携带青豆、黑豆之类的,用来给马补充营养。
朝廷也是考虑到他们要长途跋涉,才会额外配了一袋青豆。
合理使用,能让驴多走千里路,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而且这并不是唯一一次补给。
在后续的的补给点,比如敦煌、高昌等战略要地,还会再次给他们补充各种补给。
确保他们能安全到达目的地。
当一群人牵着驴回到临时营地,百姓们是如何开心的可想而知。
苟不凡不停的抚摸这头驴,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小溪也同样非常开心。
日本缺少男人,很多苦力活都得她们女人上。
她从记事起就开始帮家里干活,年龄大一点就开始干体力活。
最近这两年,她甚至要帮家里拉犁耕地。
那时候她就非常羡慕邻居家有头牛,可以不用人拉犁。
梦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家也能有一头。
没想到刚来大明没多久,就获得了属于自己家的牲口。
免费给百姓分牲口,大明果然富庶啊。
有了驴,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大家再次恢复了活力。
休息了两天之后再次启程。
行李之类的让驴驮着,大家轻装上阵果然更加轻松。
当然,也有人舍不得让驴太辛苦,继续自己背着行李。
其中就有苟不凡,他实在心疼牲口。
还是窦大冲等人看不下去,呵斥一番才给自己减了负。
有了驴,确实减轻了大家的负担,赶路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当天就走出了二十里的距离,大家还都没觉得累。
这更是让窦大冲等人感到高兴。
现在他们终于有信心,在年底到达目的地了。
接下来几天他们又试着提速,当天走出了二十五里,大家才感到疲惫。
于是大家就决定,暂时将每天的行进速度定在二十五里。
因为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走在路上,碰到有草大家就会去割上一些,边走边喂。
为了割草不少人之间发生了矛盾。
以至于官吏们不得不出面,给大家编好号,确定谁先割谁后割,才将事情给解决。
就这样,五十天后他们到达敦煌。
正所谓西出阳关无故人,阳关和玉门关都在这里。
队伍在这里休整了足足三天,才再次出发,几日后正式走出玉门关。
接下来的路越来越荒凉,天气也越来越炎热。
大部队也调整了赶路的时间,不再是昼行夜伏,而是黎明就出发,中午十一点左右歇息。
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才再次出发,到晚上八九点左右歇息。
又用了两个月,他们才到达传说中的高昌。
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底,天气最是炎热的时候。
高昌地处盆地,四面高中间低,四十多度的高温连一丝风都没有。
可把大家给热的够呛。
不过有坏也有好,这里坎儿井众多,大家不缺水了。
有水就有草木,毛驴也不缺吃的了。
长途跋涉,大家是真的有些累了,就连耐性最好的驴都瘦了。
更别提那些即将临盆的孕妇了。
于是大家就决定,在这里歇息半个月修养一下。
就在这个过程中,有三名妇女分娩了。
头两个非常顺利,让大家非常的高兴。
只是第三个孕妇才刚刚及笄,年龄太小加上胎位不正,难产了。
胎位不正,在这个年代几乎必死。
即便陈景恪弄出了剖腹产,可因为缺少相关医师,大多数百姓依然享受不到这种医疗服务。
桑文斌虽然知道剖腹产,却没有学过。
况且就算学过又能如何,这里什么都没有,也没办法做手术。
这种情况,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这一路几千里,大家互相照顾,早就视对方为家人。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自然很难过。
就在这时,桑文斌深吸口气,大声说道:
“别急,还有一线希望。”
说完,带着两名有经验的妇女进入帐篷,很快里面就传出孕妇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大家都不禁露出担忧之色。
很快孕妇的声音变得嘶哑,到最后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这让大家更加的担忧,莫非……
但没人敢去打扰。
又过了两刻钟,一名产婆神色慌张的走出来。
大家纷纷围上来询问情况。
那产婆似乎受到了惊吓,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说道:
“大人保住了,孩子……孩子……”
祁子和似乎想到了什么,打断她道:
“孩子没就没了,能保住大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朝廷早就有相关旨意,凡是遇到难产,必须以保护母亲的安全为主。”
众人也纷纷应是,本来必死之局,能保住一个已经是神医了。
至于朝廷的相关法律,大家之前并不知道,但无所谓,现在知道了也一样。
那个产婆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了。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公开说的好。
又过了一会儿,浑身是血的桑文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透着血迹的包裹。
大家都知道这个包裹里是什么。
窦大冲这时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即命两名手下接过包裹,找了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掩埋起来。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的逻辑,在不动手术的情况下,如何把胎位不正的胎儿取出来?
过程会很残忍很血腥。
但还是那句话,母子必死的局面,能救回一个人已经是功德无量了。
谁还管是什么手段?
就连未出生孩子的父亲,都对桑文斌感恩戴德,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将新生命诞生的喜悦冲淡了不少。
这天苟飞跃照常来找祁子和求学。
他就问了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为何朝廷要规定,遇到难产以保护母亲为主?”
苟飞跃摇摇头道:“学生不知。”
祁子和说道:“我之前和你说过,安平侯提出了人权二象性。”
“这条法律,就是人权二象性的具体体现。”
苟飞跃恭敬的道:“还请先生指点。”
祁子和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叹道: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问保大保小,很多人都会弃大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