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437节

  薛宝琴闪转腾挪,更为灵巧,借着林黛玉为木桩躲避着。

  两姊妹闹着,将林黛玉夹在中间,惹得林黛玉不忍笑了起来。

  “原来只是这件事呀,那我知道呀。”

  “什么?!”

  两姊妹异口同声,呆愣愣的看向林黛玉。

  “林姐姐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让姐姐留在侯爷身边呀?”

  薛宝琴问出的话,也是此刻薛宝钗想知道的,紧张的吞咽起口水来。

  林黛玉捂嘴笑笑,“原因很简单呀,因为宝姐姐是真心对岳大哥好的,我又有什么理由赶宝姐姐走呢?”

  “她也并非是有什么图谋,不如说她反哺这个家还做了很大牺牲呢。有些事我做不来的,便只能交由宝姐姐来做,她是真的不辞辛劳了。”

  “再说,比起堂前这些急于献媚的丫头,宝姐姐也算顶顶好的了!”

  说着,林黛玉又轻啐了口,表示对里面众女的鄙夷,似是与她们又划清了界限。

  薛宝钗心底羞意满满,更是被林黛玉的大度而折服,往日里她印象中的林妹妹好似并不是这般,而是将岳凌护得极紧,不知竟是什么时候将这些事看开了些。

  林黛玉搓着手,多少还有些不自然。

  薛宝琴的心思则更为活络了,当认为薛宝钗都能这么轻易的得到林黛玉的认可,那么她便也有很大的机会留下来了。

  “谁呀,一直在外面吵吵嚷嚷,竟是没完了!影响本先生授课,更影响众位弟子修习,真是罪大恶极!我定要在林姑娘面前告她一桩,与姊妹们不同频!”

  一面说着,秦可卿一面推开门,手里还缠着一根竹条。

  待看清外面来人时,便愣愣的杵在了原地,傻呵呵笑道:“林姑娘,怎么是你呀?今日都落雨了,怎还有空来看我们?”

  想想她们在堂前说的话,林黛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当着薛家姊妹的面,一时不知从何处发难了。

  堂前众女更是在听秦可卿唤了一声林姑娘后,便尽皆慌乱的站起了身,做错事了一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了。

  两边就在沉默中对峙,作为始作俑者的秦可卿着实捱不住,又试探问道:“若是林姑娘也想学一学这些知识,我去林姑娘房里开小灶便是了……”

  “你还说!”

  林黛玉又气又羞,看向堂前的人,冷声道:“从今日起,佛堂授业取消,待贾家姊妹们回来以后,再定修习的内容!不认真要求你们,便就不跟好人学了!”

  薛宝琴忽得举手道:“林姐姐,我有个法子。”

  林黛玉眼前一亮,没想到初来乍到的薛宝琴就能给她惊喜,“哦?妹妹说来看看。”

  薛宝琴道:“姐姐让我住在府上,我也不能白吃白喝,这段时间就交由我来做诸位的先生吧。”

  秦可卿上下瞧了这个小不点一眼,除了模样出众,与自己都可堪一比,其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长处。

  “你年纪比她们还小,能教她们什么?”

  薛宝琴悠悠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怎能以年龄长幼论是非?我自幼便与父亲兄长在海上行商,修习番语洋文,犹如当地人,西方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总有诸位感兴趣的能来教!”

  林黛玉听了果然以为合适,又问向薛宝钗的意见,“宝姐姐,你觉得呢?”

  薛宝钗实事求是道:“她的初心尚且不论,便是这学识,我是有所不及。”

  “竟是连学贯古今的宝姐姐都自愧不如,那此事便这么定了。”话锋一转,林黛玉又眯了眯眼,“可儿姐姐,你休想走,随我来吧!”

第455章

  太和殿上,

  六部按例奏报完了今日朝事,殿前似阴云笼罩的气氛,仍久久未能散去。

  不单单是百官奏报时,言辞谨慎,便是隆帝的回应也稍显淡薄了些。

  近来还算是风调雨顺,盛夏之中几处旱灾也是屡见不鲜之事,国库再度拨款赈灾便是。

  至于边疆防务,北蛮伤了筋骨还在苟延残喘之中,对长城以南构不成什么威胁。

  建州女真,在统一各部之后,也开始了长达数年的休养生息,九边皆算安定。

  时局安稳,便给了隆帝着手改革的机会,对于贾家的重罚不仅仅是以儆效尤,更可能是一切序章。

  在场的百官,皆是能看得明白。

  果不其然,在完成了例行的朝会之后,隆帝便又宣布一件重中之重的大事。

  徐步走下汉白玉雕刻的石阶,隆帝走在百官之间,悠悠叹道:“朕夙夜忧思,念新旧改政之疲敝,每每有新法推行,便是京畿三辅,也不达成效。”

  “可朕再看沧州通报,被定国公重铸一番的官府,却是颇有作为,二者究竟有什么不同?”

  殿前大员刚要拱手回答,隆帝却摆了摆手,道:“尔等不必急于回朕,朕心底已有了盘算。”

  “朕伏于案牍,每览章奏,察访吏治,常闻地方牧令,虽膺百里,却在履任之初,困于胥吏之把持,忙于堂前之繁杂,不得不屈尊聘请幕宾,曲意结纳胥吏,方能勉强任事。”

  “这岂非是朕委任了官员,而被他人扼住咽喉?政令出城,怎堪推行?”

  “此非朕委任之初心,又实乃国朝取士选官之大弊也!”

  东方治等老臣,似是早有预料,不禁微微颔首。

  而另外一些官员,则是从隆帝的话音中听出几分不妙来,脸上的表情不觉变得微妙了许多。

  隆帝并不急于下定结论,而是在百官面前引经据典起来,调动着众人的情绪,“《尚书》有云:‘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又曰:‘功崇惟志,业广惟勤。’然观今之取士,渐成四书文,卖弄技艺。”

  “代圣立言,固可明义理、正心术、修德行。然束之于章句,锢之于程式,使天下英才皓首穷经,竟不识稼穑之艰难,不晓工筑之机巧,不明刑名钱谷之实务。一旦释褐,授以民社,茫然如盲者行路,聋者听音,岂能不假手于人,受人所制?”

  “此所谓‘所学非所用,所用非所学’,岂非《周礼》考工之遗意尽失乎?”

  隆帝句句直指要害,似是当堂在与百官做着一场策问,核心的问题也揭露无遗。

  便是如今科举考察的内容,无法与学子任职相对应,以至于科举考试浮于形式,而不能真正的选拔出治国能臣。

  这是问题的症结,却也是国家的疑难杂症。

  堂前儒生脸色皆变,连堂下的起居郎记录的笔,都不觉颤了颤,不知是否该如实记录了。

  接下来便是隆帝大刀阔斧的改革,什么祖宗之法,什么文脉禁锢,似是都不再存在。

  “昔管子治齐,首重四民,士农工商各司其职。诸葛武侯治蜀,亦曰‘务农殖谷,闭关息民’。朱子倡格物致知,穷究万物之理。此皆圣贤经世致用之大道!朕观流于市面《农政全书》,《天工开物》等书,虽归类杂文,却皆利国济民之实学。何以我朝取士,独尊空疏之文,而轻百工之技,贱稼穑之劳?”

  实干之臣,听之只觉眼前一亮,颔首不止。

  学阀世族,却是脊背发寒,不肯应声。

  而隆帝惊才绝艳的表演还远没有结束,“长此以往,官受制于吏,权柄下移,政令堵塞,民生凋敝。胥吏世守其业,盘根错节,竟成‘无官之名,有官之实’之势,实乃国本之蠹!”

  语气一顿,百官便自觉躬身,

  隆帝又道:“此事,由定国公与礼部,翰林院共议,拟个章程与朕。朕不急于成效,愿在下一次春闱,便能见得些许改观。”

  堂上众人伏地,岳凌也应声领命。

  朝堂上隆帝的言行,便很快传为邸报,引起轩然大波……

  ……

  内宫,坤宁宫,

  皇后看着面前一脸憔悴的贾元春,心里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惜。

  尽管贾家有百般不对,皇后多次对贾元春严令责罚,却也并非有意针对她,而是想她能够管束家族。

  皇后当然也能体会贾元春的不易。

  一家之中若是有贾母那般刚愎自用的长辈在,任贾元春再三规劝,其实也难有成效。

  酿成今日之祸,罪责也并非都在贾元春之身,可她却先行剃度除发,着实可怜了些。

  皇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这般作态又要如何呢?又何至于此呢?便是有天大的过错,也需得等陛下来处置你,你却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贾元春声音沙哑,低声道:“奴婢已知罪孽深重,不求活命,只求不失天家颜面,认罪认罚,亦不失皇后教诲。”

  皇后还是摇摇头,“贾家之事不可扭转,你心里要有准备,不过你的性命,也并非要与贾家绑在一起。”

  “在宫中,你未有私心,体恤旁人,本宫都看在眼里,亦会为你向陛下求情。如今你剃度了,冷宫自然是要走一遭了,不尊内宫规制的罪名,当然是躲不过了。”

  听皇后将事情说的如此轻飘飘,还有转圜的余地,贾元春便是一头雾水。

  昨晚那阵仗,已经是官兵抄家,不说杀头的罪过,也得是流放千里,而且今日便是早朝,陛下应当也当堂宣过贾家的罪过了,怎得在皇后口中,并非什么要事呢。

  顶着猩红的眸眼,贾元春看向皇后,满心不解。

  而皇后似是也不想与她说的太过明白,悠悠转口,“你先回宫宇等旨意吧,切不可寻了短见,让皇家蒙羞。”

  “你知道的,这个宫闱之中,人多眼杂,便是一举一动,都要传扬出什么秘史来。你若是寻了短见,若传扬出去,是陛下逼死你,岂不是玷污了陛下的清名?”

  贾元春连连摇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皇后颔首,“这便是了,你心里有数便好,下去吧。”

  “多谢皇后娘娘。”

  一大一小两个小尼姑出了宫,未过多久隆帝似如约而至,来到了坤宁宫中。

  皇后为隆帝除去外袍,垂着臂膀解乏,体贴问道:“陛下,今日朝中可有大臣反对变法一事?”

  隆帝笑着摇头,“并没有,一时之间他们似是被威慑住了一般,竟无从考量自哪里开始辩驳。实是朕未将矛头直指他们本身,他们又不好挺身而出,为底层的胥吏说话。”

  “而且在这之前,朕也威慑了勋贵一党,若是那几个文官再挟恩自重,莫说朕不翻旧账,便是这些勋贵也看不过眼了。”

  皇后笑着说道:“那岳凌这削弱勋贵与文官一同进行的策略倒还很实用。”

  隆帝摇摇头,“凡事都得有个度,两方折损,并非此消彼长,一切便还好说,只不过,岳凌接下来面对的事肯定麻烦了。即便朕有意这么做,指了条路出来,下面的人肯定还会推诿,尤其科举取士的这些翰林,定是抱着四书五经与他分庭抗礼,接下来就看岳凌怎么搞定那些腐儒了。”

  “这真真是连朕也头疼的事。固然可用雷霆手段,却也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为稳妥呀。”

  皇后来到隆帝身旁,奉上茶水,“陛下安心,岳凌不是莽夫,定会细细思虑过后再有行动,只眼看着他如何做便是,再不济也能让东方先生,皇甫侍郎,他们帮衬许多。”

  隆帝笑笑道:“那你还真是小觑了岳凌。”

  说着,隆帝从袖口中取出一份文书来,上面写的密密麻麻,便是今日堂前,隆帝宣讲的词。

  隆帝讲得气吞山海,却也是多次排演过的。

  即便他算是一个儒将,通读各类经典,却也不足以出口成文。

  皇后将文书接过,通读了一遍,果真觉得朗朗上口,是一篇好文,不觉叹道:“若是岳凌得闲,陛下该封他为太子少保才是。”

  隆帝抚须大笑,“那你真是难为他了,他眼下可真是分身乏术,不单单是朝政之事,还有那府邸里。恐怕这会儿,他已经去大理寺,接那几个贾家的姑娘回府了。”

  皇后咂咂舌道:“好好的哥儿,偏这么好美色,还偏好年纪不足的少女,着实有些没面皮了。而且,还有一事,陛下难道不觉得怪异吗?”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隆帝颇为不解,“所言何事?”

  皇后摇摇头道:“岳凌也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了,府中莺莺燕燕比这内宫还多,为何还没一女子为他诞下子嗣?难道,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未有节制,身子有亏了?”

  “岳凌对陛下来说,可是无可替代,怎能不多关心他些?若他真是苦恼于此事,陛下能解决,便是比赏他多少金都贵重,岂非是雪中送炭?”

  隆帝抽了抽嘴角,还真没想过这么多,难为情的点点头道:“皇后所言极是,朕是疏忽了。岳凌文武兼备,便是不能教养皇子,能好生教养后辈,也是大昌的财富,如今竟连一子都未能诞下,实属不该。”

  “朕这便去宣太医院太医,入府为岳凌坐诊,得频繁的去才行呀。”

  隆帝抬腿要走,皇后又将其挽留下来,问道:“陛下,方才还说了贾家那几个姑娘的事,这宫中还有贤德妃,陛下难道忘了吗?”

  说起贾元春,隆帝的脸色便有些复杂,“是朕利用了她,并非认她有错在身。至于她剃度之事,朕也有所耳闻,便随她去吧。在宫中庙宇之间,寻一处给她落脚,交她些清净吧。”

  皇后也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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