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484节

  林如海渐渐睁大了眼睛,沉吟着道:“在扬州时,消息晦涩,我倒是没想这么深。若你说蛮人可汗一案有鬼的话,那这烟花案,却有些问题在。照常理夹私的收益,应当比烟花本身的收益更高,但这银子,都未见在账,不知去向。”

  岳凌颔首,“我才查到,晋商中有专门的票号,为脏银洗白。扬州是徽商的地盘,想必有同样的手段,也实属正常。”

  “所以朝中应该有晋商,徽商两大商帮的靠山,这个靠山还不是同一个人。”

  “正是。”

  林如海猜疑道:“难道,是北静王水溶?他手下有不少亲信旧将在九边戍边,应当需要大量白银。军饷,层层克扣,到边军手中恐怕十不足三,为了牢牢掌控边军的信任,贴补是常有的事。”

  “对了,在你抄收了江南世家以后,正是烟花作坊蓬勃发展的几年。如今看看,是不是并非巧合?”

  岳凌眼前一亮,未成想林如海又给了自己一条不一样的思路。

  的确,江南世家与同样是金陵出身的北静王水溶,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是……

第499章 岳凌,你不要太过分了!

  “韫玉,怀珠,姐姐来看你们啦。”

  林黛玉盈盈走进屋内,拾起案边放着的拨浪鼓,在手中搓了搓,逗弄着两个还在哭鼻子的小家伙。

  听见动静,这一对小姊妹竟然真止住了哭声,还往林黛玉的方向抓了抓手,似是想要求她抱抱。

  两位姨娘十分宽心,眼看着林黛玉将姐姐抱起,另一只手捏着妹妹的小手。

  “只抱的下一个,我可没有夫君那般的臂力。”

  听得林黛玉轻声唤着夫君,两位姨娘也是相视一笑。

  “恭喜姑娘啦,苦尽甘来,良缘终成。”

  周姨娘又问道:“门前是定国公在与老爷说话吗?”

  林黛玉颔首点头,“是,该是在谈些公事。”

  白姨娘舒出口气道:“两人能解开误会便好。昨个夜里老爷吃醉了酒,说着呓语还在骂着国公爷,我们倒怕今日见面还会闹将起来。”

  林黛玉咧嘴笑笑,“爹爹并非不识大体的人。”

  周姨娘拍手道:“就是,我就说。如国公爷这般的女婿,那是打着灯笼都挑不到呢,老爷只有偷着乐的份,哪能再毁这一桩姻缘了。”

  “我可还听闻了,在姑娘拜堂成亲的时候,从外面还飞来的成百上千的蝴蝶,此乃天地印绶,神仙赐福。”

  林黛玉羞涩的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好。

  适时,身上的姐姐又挣扎起身子来,让林黛玉不禁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扶住了她的腰部。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还想下地走走?”

  白姨娘整理着两人的小衣物,笑笑摇头,“三个月大的娃娃哪里会走,才刚会翻身,应是她听见了外面说话的声音,想要出去寻人。”

  弄了半天,两个小东西并非是看见自己才开心,止住了哭声。

  原来是以为,看见了她,就也能看到经常一起出现的岳凌。

  林黛玉顿感无语,捏了捏两个小东西的鼻子道:“不能让你们出去,大人正说着要事呢。”

  忽而,两个小家伙似是听懂了一样,又哭闹起来。

  ……

  “依岳丈这么说,的确水溶看起来有很大的嫌疑,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必要这样做。毕竟水溶已是铁帽子王,子孙后代也与大昌同富同贵,何必要觊觎皇位呢?尤其,我看水溶平日里更像是个闲散王爷,朝事上少有发言。”

  林如海皱着眉头,沉吟之间,啜着茶水润喉,而后才道:“我与他也未有过攀交,不过,有一件事你还需牢记于心。”

  “还请岳丈不吝赐教。”

  林如海叹息道:“你不能以你的思想或道德,去看待旁人。你知进退,不喜功,更不喜权,在他们眼里,或许更看不懂你这个人。”

  “权利让他们所着迷,至高无上的皇位,什么时候都不能说不吸引人。”

  “如今京城风起云涌,不还是因为三位皇子出宫开府,名正言顺的争夺储君之位了?想必,之前想做事的人,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在三位皇子身上下一笔注。我想我们只需静待其变就足够了。”

  “当然,你上衙放衙要留心个人安危,不敢排除他们会有更恶劣的手段除掉你。府内的安危也要顾全,其实你正在风口浪尖上,陛下能分一队官兵来守护你的安危,是上佳之选。”

  “不过,既然陛下并无此念头,你要自己小心才是。”

  岳凌连连点头,“小婿受教了。”

  转而又道:“既然如此,岳丈也莫要再寻府邸了。这秦王府的确大得很,空屋舍还有很多,就在这边住下就好,往来也方便许多。”

  林如海面色一怔,他一大早就围在两个娃娃身边,竟是都欠考虑了此事。

  可他一路轻装北上,本就没带多少盘缠,婚宴上又被罚了一年俸禄,已是所剩无几。

  以他的名头,能借钱他银子的人肯定少不了,可林如海自也没那个颜面去拆借。

  抽了抽嘴角,林如海发觉,如今最好的安排,还真是就住在这定国府里。

  但林黛玉和岳凌是新婚燕尔,自然是如胶似漆,不但他们看自己碍事,他看他们也心烦的很。

  好好的丫头成了那一副模样,两人如今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林如海看着怎能不心痛。

  犹豫半晌,林如海叹气道:“权宜之计。待韩大他们抵达京城之后,我再出门寻一处宅院,也省得打搅你们。”

  岳凌讪讪一笑,他发誓,他没有炫耀的意思。

  林如海仍是叹息不止,“总不能有几个同年,至交来拜访,还得先过你的府门吧。”

  岳凌又道:“无碍,我可以让下人来,在这边宅院通一个侧门朝外,岳丈平日进出也方便的很。”

  林如海眉头微皱,“那你想得还细致的很呢。”

  “岳丈过誉了,此实是小婿分内之事。”

  兄长变岳丈,不管听多少次,林如海都不禁眼皮直跳。

  忽而,哭声阵阵从内屋里传出来。

  两位姨娘一人抱着一个,来到外堂,站在了林如海和岳凌面前。

  林如海疑惑道:“抱她们出来作甚,娃娃受不住风,一走一过又该着凉了,还不送回去再来说话?”

  林黛玉缀在身后,道:“她们两个实是哭闹止不住,这会儿哭的更凶了,所以才抱出来走走。”

  林如海瞪眼道:“胡闹,在房里哭闹,出来便不哭了?”

  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两个娃娃还真就不哭了,甚至向着岳凌拍拍手,咯咯笑了起来。

  一个个往前探着身子,姨娘们怕摔了也只得往岳凌的方向去,最后将两个娃娃交在岳凌怀里,由岳凌一手抱着一个。

  林如海的眼睛是越瞪越大,就看到两个原本哭闹没完的小娃娃,似是寻到了什么依靠,头靠在岳凌肩窝里,小手牢牢抓住岳凌,只会咯咯的傻笑了。

  两个小娃娃,皆是如此。与自己相比,对岳凌的亲近显然不在同一层次。

  林如海顿时想到了不好的回忆,怒道:“岳凌,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

  西城,丞相府,

  柴朴静坐家中,身旁老奴仆扇扇伺候,心却依旧难以平静。

  如今是岳凌沉浸嬉闹之际,也是他最好的反制之机。

  阖目冥想,思虑着数年来的所作所为,并一一查缺补漏。

  他能处变自若,但他身下的人早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多时,刑部侍郎便大步走进屋内,卸下头上的巾纱斗笠,气冲冲的坐在他面前,抢过柴朴端起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将茶盏摔在桌上,刑部侍郎吉彬怒道:“你还有心思在这边焚茗,火上眉毛了知不知?定国公正在寻我呢!”

  柴朴平淡道:“我知道。”

  见他这个态度,吉彬更是怒从心中起,“知道?知道你还摆出这幅模样,给谁做戏?定国公一时半会查不到你身上,你也莫要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

  “定国公一路南下,恰巧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查过。他就是我们晋中的扫把星,阎王爷!就算我不供出你来,早晚也有一天会查到你身上!”

  柴朴又道:“我知道。”

  将打翻的茶盏取过来,在里面又斟了一碗茶,推到吉彬面前。

  吉彬自然没心思接,推翻在桌,“你知道?你知道岳凌的审讯手段?我可知道,比我刑部的手段折辱人的多,他不让人受皮肉之苦,偏找几个短袖之癖的人,来开人的后庭。”

  “荣国公的那几位,没一个能咬牙硬挺的,我也不能!我等朝臣,怎受得了如此折辱?”

  柴朴摇摇头道:“那是曾经的他,如今的他,没有确凿证据,不会这样逼你的。”

  吉彬摇晃着脑袋,说什么也不肯听下去了,“不能让岳凌继续查下去了,此人太过于危险。”

  “你想想办法,你若不想办法,我自要想我的办法。吉家靠我顶着呢,你靠得住吗?”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份誊抄的案卷,丢在了茶案上。

  柴朴脸色才稍有动容,取过案卷,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上面确确实实的记录着,八年前吐吉可汗一案所有的审讯细节,以及仵作的尸检内容。

  甚至还囊括了卢渊为北蛮细作一案,两件合为一件,疑点重重。

  “你不该弄死卢渊,他死了,所有人的心都凉了!”

  说罢,吉彬起身要走,忽而见得门前一身影走近,便脸色一僵,快步寻内堂躲避。

  未及,大皇子刘安入内。

  瞧着桌面上有一滩茶水,柴朴正以袖袍擦拭,精神并不算好。

  刘安上前,代替他用棉巾擦拭,低声道:“学生来拜见柴老,还望柴老能指点一二。”

  柴朴抬起苍老的眼眸,叹息道:“殿下,您不该来找老臣的。”

  刘安却没了往日的中正平和,急促道:“柴老有所不知,就在刚刚二皇弟与南安郡王,忠顺亲王联名请愿,节制辽东兵马,出关抵挡女真,陛下已经应允了。”

  “刘毅以皇子之身,竟得宗室和勋贵两派支持,情况万分危急,一切都如柴老所料,我又怎能不急呢?我不想步入康王后尘!”

  刘安的脸色惨白如纸,说出一席话后,气喘吁吁,也全顾不得礼数了,直直盯着柴朴。

  柴朴本也有些心烦意乱,面见刘安,亦有些力不从心。

  “殿下莫要慌张,您贵为嫡长,若是选定太子,自然是您当先。您要知道,自从秦一朝以来,大一统的王朝再少有太子带兵出关了。二皇子能带兵出关,恰恰说明了他在陛下眼中,并非第一人选。”

  刘安苦笑,“柴老,您莫要编排话来嘲弄我了。他手上有兵,难道不会剑走偏锋吗?我府上,可只有老弱病残。”

  柴朴摇头,“殿下夸大了,如今城内还有禁卫军,还有定国公,他岂敢乱来?”

  刘安依旧摇头,“他有兵权,我当然寝食难安。而且,实话说,父皇并不算喜爱我。我相貌体态臃肿,不类父皇。脾性又不如二弟那般要强,更不通武艺,父皇从未向我笑过。”

  “如此,他岂会将大权交到我手上?我如今还未能入度政堂处置政务,而二弟他已经要领兵出征了,我已是先输了一阵。”

  柴朴道:“既然二皇子要领兵北进辽东,那筹措辎重军需一事,也是责任重大,应当会落在殿下肩上。”

  刘安瞪眼,诧异道:“难道,柴老是要我在这军饷上动手脚?”

  刘安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若是我在军饷上动了手脚,原本无仇也要结怨,更是将弟弟往绝路上逼,而我更是走了康王的老路了。”

  “而且,但凡被父皇所察觉,我妒心如此之重,自然也没了登顶大位的资格。”

  见刘安头脑还算清醒,并非先前来的那个火罐,柴朴微微颔首,“殿下放心,军功并非一时能立。待二皇子出城,老朽便联名百官,请求陛下早立储君。”

  “如今,陛下日渐力衰,朝中大事还是需要人来托付的,立储是再适合不过的事。尤其到那时二皇子在城外,三皇子不论政务,殿下是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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