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需要咱们加快往太平洋对岸送移民。”陈玉成道,“一年十来万实在太少了,赵四说,美国内战最多再打三四年,就算按照四年再送五十万人过去计算,西海岸的华人也才一百万。”
韦昌辉盘算道:“这两年可以跨洋的蒸汽船多一些了,可以让海军部、海军参谋部好好合计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每年输往大洋对岸的人口再翻一倍,争取四年送过去100万。”
“不仅要送人。”罗耀国补充道,“窄轨铁路用三十五磅钢轨咱们也可以造,可以让徐州钢铁厂每年造个一两万吨往落基山运。”
冯云山道:“还得给加州送个可以生产弹药、步枪的兵工厂去,铜炮也要能铸造,至于火药”
“生产火药的原料距离西海岸不远,”罗耀国道,“明年就有机会.今年得升级一下旧金山的船厂,得能修理5000吨的‘天京’级才行”
“玉成。”罗耀国突然点名陈玉成的名,“明日你去上海的江南制造局,挑两百匠人会造火药的,会修战舰的,会铸造铜炮的,会手搓洋枪的,下月初五有船去旧金山”
夕阳染红了密苏里平原,沙利文农场的大宅前竖起了黑红黄三色旗。咸丰裹着件灰呢军大衣,站在门廊下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大道两辆插着南方联邦的十四星旗的马车正缓缓驶来。
“主子,”曾佳麟书小跑着递上单筒望远镜,“护送那辆马车的骑兵都穿着俄式军装,来的八成就是瓦西里亲王。”
咸丰眯起眼,镜筒里映出了那个和大狗熊一样壮的俄罗斯“良心王”瓦西里。“呵,”他冷笑一声,“戴维斯把他派来了,看来还不想和咱们开战啊!”
马车在院门前停稳。瓦西里亲王踩着马靴跳下车,身后跟着个穿黑袍的东正教神父,正是咸丰的老相识图波列夫。“赵将军,”亲王用带着伏特加味的英语问候,“我带来了戴维斯总统的亲笔信。”
“里边说话。”咸丰转身推开大门。大厅里炭火烧得正旺,墙上挂着落基山防御图。黑奴仆役端来威士忌时,瓦西里突然盯着他脖颈上的刺青那是中文“黑墙”。
“听说您解放了密苏里十万黑奴?”瓦西里亲王皱眉道,“却让他们当了奴兵.”
“这叫各得其所。”咸丰举起酒杯吟了一口,“就像你们俄国,哥萨克当兵,农奴种地我的黑人种地当黑旗军,红种人放牧当红蒙古骑兵,黄种人经商当炮兵、工兵,白种人.”他故意顿了顿,“挖金矿银矿。这完全符合《美利坚八旗法》和《三藩条例》!”
“可是林肯和纽约的报纸都说你已经归顺北方了!”瓦西里亲王突然问,“你怎么解释?”
“解释?”咸丰笑道,“你去告诉戴维斯总统,我赵四永远都是南方联邦的忠臣良将!”
第759章 十万黑奴十万兵,大美忠臣赵四爷
瓦西里亲王眯起那双被伏特加泡得发红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自称“美利坚忠臣”的男人。良心王有良心,可良心不意味着好骗。他总觉得这位赵四爷的话里掺着伏特加闻着冲,喝着烧,后劲还大。
图波列夫神父站在一旁,粗糙的手指捻着银质十字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位东正教神父比瓦西里更清楚咸丰的底细一个从“天堂”逃下来的大清皇帝,能忠哪儿去?可这话不能说。密苏里州的土地还浸着血呢,白人老爷的脑袋挂在黑奴的腰带上,谁还敢多嘴?
而且,“咸丰天上来”属于天机,是“逃”下来的,还是“派”下来的都不好讲。如果是“逃”下来的,那他就属于“魔鬼”了,如果是“派”下来的,无疑就是“天使”.总之,都不好惹。
“赵将军,”瓦西里斟酌着词句,浓重的俄语腔调让英语变得黏糊糊的,“华盛顿方面对您解放奴隶的行为.有些疑虑。”
疑虑?
华盛顿的老爷们恨不得把赵四钉在十字架上!南方联邦的根基是白人至上,是棉花田里的黑奴,是州权神圣不可侵犯。可咸丰干了什么?他让黑奴拿枪,让白人种地,还把白人姑娘塞进黑奴的帐篷里!国会山的绅士们气得摔了水晶威士忌杯,要不是格兰特的炮口正顶着田纳西州,他们早派兵剿了这反贼。
咸丰慢条斯理地摊开手,一脸无奈地说:“不解放黑奴,我的兵从哪儿来?格兰特有二十万白人士兵,约翰斯顿手里才三万!要不是我在密苏里招了黑旗军,北军早打到新奥尔良了!”
他顿了顿,突然从军装内袋掏出一份泛黄的文件,羊皮纸上的火漆印还完好无损:“况且,我可是按《1861年没收法案》办事的
瓦西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沙皇派他来帮助美国人搞进步的农奴制从奴隶制进步到农奴制也是进步啊,可没教他处理这种倒反天罡的事。而且农奴制也没规定白人不能当农奴啊!
图波列夫的十字架捏得更紧了这法案真有!去年年初华盛顿的报纸还讨论过,说这是对付北方奸细的利器。可谁能想到,有一天黑奴能拿着它骑到白人头上?
壁炉里的橡木噼啪作响,火光在咸丰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他忽然起身,马刺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墙上的作战地图被掀开,露出另一幅手绘的兵力部署图黑色箭头从圣路易斯一直插到孟菲斯。
“亲王请看,”咸丰的指挥棒点在密苏里河南岸的沙利文农场,“不算留守丹佛的第三黑人旅,我手头现有:第一黑人师七千二百人,第二黑人师八千四百人,第一黑骑兵旅三千人,第一红骑兵旅(印第安混编)两千一百人,还有黑包衣数千人。”棒尖划过田纳西州界,“要是让我过河.三个月内,这个数字能翻四倍,达到十万之众。“
瓦西里的蓝眼珠猛地收缩。十万黑人士兵!比南方在密西西比河沿线的白人士兵还多不少!但当他看到地图上标注的补给线时,突然意识到什么:“您的军火.“
“科罗拉多的黄金、内华达的白银可以从西海岸换到足够的枪炮,”咸丰的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下个月就会有一船密西西比M1841型步枪运到新奥尔良,足够武装数万新兵。至于粮食.”他忽然用指挥棒挑起窗帘,窗外黑包衣正将一车车的小麦从不知什么地方运来,“田纳西的种植园比密苏里肥大十倍。”
谈话被急促的马蹄声打断。曾佳麟书几乎是摔进大厅的,沾满泥浆的军靴在地毯上拖出污痕:“将军!圣路易斯的北军动了!”
他递上的快信是南方的西部战区司令部发出的,咸丰接过信纸展开后念了起来:“西部战区司令部急令,18623年4月12日。致科罗拉多军团赵将军:侦察兵报告,北军格兰特部约七万五千人,携攻城炮二十门,今晨自圣路易斯乘运输船队南下。其先头部队已抵开罗,预计48小时内将对孟菲斯展开攻势。亨利堡守军弹药告罄,形势非常危急。现令你部即刻东进,务必先于北军抵达前抵达孟菲斯设防。 A.S.约翰斯顿上将亲笔。”
几乎同时,图波列夫也从随行俄国参谋手中接过电报。这份用的却是南方联邦的国务院发出的:美利坚合众国国务院密电,1863年4月12日,致瓦西里亲王殿下:总统与内阁紧急会议决议:鉴于格兰特军团威胁迫近,特许赵将军所部渡河作战。授权其在田纳西州征召不超过三个黑人步兵师,所需军械由其自行筹集。但必须明确:1.所有黑人军官不得超过少校衔;2.不得在田纳西境内没收白人种植园主所拥有的奴隶或农奴;3.战俘处置需遵守《1862年战俘条例》。J.P.本杰明国务卿代总统签署。
同一时刻,纽约总统府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陆军部长斯坦顿把一份电报摆在了会议桌上,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发涩:
“我们的线人刚传来消息,戴维斯压下了要将赵四免职的声音,还命令他进入孟菲斯.”他指着地图上弯曲的密西西比河,“总统,格兰特将军必须抢在那些黑鬼军团之前拿下孟菲斯!”
财政部长蔡斯突然插话道:“总统,这个赵四.到底有没有投靠我们?”
林肯缓缓摘下眼镜,用粗糙的手指揉着眼眶。墙上的自鸣钟正指向凌晨三点,窗外暴雨如注。
“现在看起来恐怕没有!”林肯的声音低沉,“他虽然率军进入了南方控制的密苏里南部,也解放了那里的奴隶,但并没有和密苏里南部的南方民兵发生冲突。而且也用科罗拉多和爱达荷的黄金补偿了密苏里州南部的奴隶主也许给得不多,但多少算是尊重了私人财产。”
“那,那我们的黄金债券怎么办?”蔡斯抖着声说,“我们下个月还要发行一批黄金债券,预计的年利率是6%,准备发售价值3000万英镑的债券,不仅要在纽约发行,还要在伦敦、巴黎同步发行。如果赵四依旧忠于南方,那么这3000万英镑的债券就.”
“先封锁消息,还可以对外放风说赵四已经接受我们授予的军衔和职位.务必确保第二期黄金债券成功发行!”总统用沙哑的声音道,“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孟菲斯。如果见到挂黑红黄三色旗的部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陆军部长,“优先歼灭!”
黎明前的密西西比河畔,咸丰正用马鞭轻敲着掌心。对岸田纳西州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第一批渡船已载着黑人军第三团出发。曾佳麟书小跑着递上刚刚从孟菲斯转送来的电报:
“主子,是真约派新奥尔良主教堂发来暗语电报。”
咸丰展开电报纸,纸上是一封暗语电报:“赵兄弟明鉴:五万只金华火腿(指M1841式线膛枪)、二百万颗花生米(指定装弹)、1000桶白糖(指火药)、一百只大桶(指大炮)、两万只腌冬瓜(指炮弹)已经运抵新奥尔良,不日将转用驳船拖运至孟菲斯。若孟菲斯不保,货物将暂存新奥尔良,等待兄台南下取货。新奥尔良主教伶俐电告。”
河风突然变得凛冽,咸丰的斗篷猎猎作响。他望向东方,那里正传来隐约的炮声格兰特的先锋已经和对岸亨利堡守军交上火了。
“传令,”他忽然转身,“告诉第一黑人师,田纳西的白人种植园.现在起改叫‘战时生产合作社’。”嘴角露出冷笑,“现在是战时,一切为了前线.如果南方打败了,田纳西的奴隶主什么都保不住!”
纽约,华尔街23号,雷曼兄弟公司总部。
黄世仁的指尖捏着新奥尔良主教伶俐发来的电报,电报纸上的暗语已被破译“赵四已抵孟菲斯,黑人军将效忠南方,并且已经获准扩军到十万!”
窗外,华尔街的马车声、叫卖声混成一片,黄金债券的认购单如雪片般飞向各大银行。但此刻,黄世仁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先生们,”他转身,对着坐在红木长桌前的雷曼兄弟、J.P.摩根和英国领事巴林爵士道,“开始抛售。”
摩根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现在抛?市场还在疯抢南方债券,收益率已经压到6.5%了。”
黄世仁将电报推过桌面:“但赵四不是来投降的他是来和北军打仗的!”
巴林爵士眉头一皱,浓密的胡须微微颤动:“可林肯政府刚刚放出消息,说赵四已秘密接受北军少将衔”
“谎言!”黄世仁冷笑,“孟菲斯的线人亲眼看见黑人军上岸,军旗是黑红黄三色,不是北方的星条旗!”他猛地拉开窗帘,指向楼下拥挤的交易所,“看看那些人他们还在赌南方撑不过1864年!可一旦赵四的十万黑人军站在南方一边参战,格兰特肯定会在孟菲斯吃瘪!“
雷曼兄弟对视一眼,迅速达成共识。
“通知我们的经纪人,”老雷曼沉声道,“今天收盘前,抛空所有的北方债券和棉花期货,还要卖光所有的铁路公司股票。”
摩根补充:“再买进北军军火商的股份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加特林公司、威廉.克拉姆普父子公司,有多少吃多少。”
第760章 咸丰巧用空城计
密西西比河春日的清晨总是被雾气笼罩,远远望去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咸丰的“一分钟伴侣”贝尔沃特林推开旅馆三楼的百叶窗,清凉的河风,把她胸前的蕾丝睡裙吹得紧贴在皮肤上。
附近的码头上又一次响起脚步声,整齐的好像是一个巨人在踩踏着大地,发出“轰轰轰”的声音。黑红黄三色旗出现在贝尔的视线当中,先露出半截旗杆和一面象征着黑人、印第安人、黄种人团结起来的旗帜,接着是灰色军装的海洋。黑人士兵们扛着米涅步枪和密西西比步枪,刺刀闪着银光,连成一片,仿佛天上的银河落了下来。
“科罗拉多的黄金堆成山!黑兄弟挖矿白兄弟算!黄兄弟赶车印第安人帮!跟着赵将军都发财!”
这歌是“黑红黄军团”的军歌,一点都没有战斗的气氛,听着就好像个发财歌。贝尔抓起梳妆台上的铜制望远镜这是格兰特通过派到孟菲斯的间谍送给贝尔的,镜筒上还刻着“赠我勇敢的大白”对准了队伍末尾的炮兵。十六门十二磅拿破仑炮被骡子拖着,炮车旁的炮兵已经不是黄种人了,而且清一色的黑人。
“第八天了……”贝尔咬着下唇低声自语道这是她跟着尼古拉斯.赵四率军入驻孟菲斯的第八天了,第一天跟着赵四进城的是“黑墙”曾克麾下的精锐,第一“黑墙”旅。而在之后的7天内,每天早上都会有一个黑人步兵旅的士兵抵达整整8个旅的步兵啊!他们分别是第一“黑墙”旅、第二“黑山”旅、第三“黑森林”旅、第四“黑无常”旅、第五“黑云”旅、第六“黑海”旅、第七“黑金”旅、第八“黑星”旅。
此外,还有第一“黑骑士”骑兵旅、第二“红蒙古”骑兵旅在赵四抵达孟菲斯的第二、第三天赶来。
而根据贝尔对“黑红黄军团”编制的了解,这8个步兵旅和2个骑兵旅都是真实存在的,分别隶属于3个黑人师和军团直属队。这10个旅的总兵力加起来,再加上隶属第一、第二、第三黑人师的“黑包衣团”,赵四带到孟菲斯的军队恐怕都有四五万之多了。
难道赵四准备在孟菲斯和格兰特决战了?
她正琢磨着,走廊传来脚步声。
贝尔慌忙把望远镜塞进梳妆匣,刚转身就撞见黑德海端着银托盘立在门口。这黑人卫队长今天换了装束,牛皮子弹带斜挎在褪色的灰军装上,腰间除了柯尔特左轮,还别了柄镶绿松石的印第安短刀。
“夫人,你的咖啡。”黑德海把托盘往桌上一墩,黑陶杯里的液体溅出几滴。贝尔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绽出甜笑:“小哥哥今天火气大,是昨晚值夜冻着了?”黑德海没接话,目光扫过梳妆匣上没合严的抽屉缝,转身时军靴故意碾过地板某处。贝尔听见细微的木板咯吱声那可是她藏密信的暗格所在。
当夜北风骤起的时候,咸丰的司令部却暖得让人发昏。一只跟着咸丰过了一冬的青铜火炉烧得通红,墙上挂着从黑汤姆弄来的熊头标本,张着大嘴,瞪着玻璃假眼珠。
“元保,你带第二黑人师往东,遇到北军散兵不用纠缠,”咸丰的指挥棒在地图上划出一道白痕,“通往纳什维尔铁路沿线的庄园,愿意交粮交黑奴的给西部矿业公司的股票,抵死不从的就地正法”
黑德海忽然掀帘进来,牛皮军靴在地毯上碾了半圈。咸丰停下话头,屋里只剩炉火噼啪声。
“抓了只耗子”黑德海从子弹带里抽出张皱巴巴的信纸,“在旅馆地板缝里!”
麟书凑近一看就噗哧一笑:“这白婊子把咱们装出来给人看的炮兵数量和番号全记下了主子,还是您圣明啊!”
咸丰接过信纸,对着炉火眯眼细瞧。贝尔的花体英文写着:“……今日新增第八‘黑星’旅,另有12磅炮16门……”他忽然嗤笑出声,信纸在火苗上晃了晃:“我就是要格兰特信了这个!”
黑德海凑上来问:“那贝尔”
咸丰一笑:“我亲自去抓!”
贝尔蜷在暖暖的棉被里装睡,耳朵却竖得笔直。子夜时分,走廊果然响起脚步声不是黑德海的军靴,是咸丰的马刺声。
听见这声音,她是大松了口气儿这些日子黑德海盯她盯得很紧,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多,好像看贼似的。不过今儿赵四将军又按时来了,这说明她还是安全的。
“宝贝儿,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咸丰掀开床幔,酒气混着硝烟味喷在贝尔脸上。他手里晃着个牛皮纸袋,里面露出半截金矿股票。
贝尔娇笑着去勾他脖子,另一只手就往牛皮纸袋里伸,手腕突然被扣上了一只铸铁铰链手铐。
贝尔一愣,抬头看了看赵四,见赵四麻脸带笑,就乖乖把另一只手也送了上去。
“唔,真乖,我喜欢。”咸丰一边夸贝尔,一边就把另一只手铐也给贝尔拷上了。然后他又从后腰抽出把左轮手枪,枪管慢慢划过贝尔的锁骨。贝尔还故意挺起胸脯迎合着她的“一分钟”,脑子里甚至还在琢磨:玩点游戏,也许可以持久一点.
“黑德海!”
咸丰忽然大喊了一声。
贝尔一愣:怎么还叫黑德海?难道赵四想.
这时,盖在她身上的床幔已经被整个扯落,黑德海带人冲进来时,贝尔还保持着双手被拷,胸脯高挺的姿势。黑德海带着两个黑人士兵像拖死狗似的把她拽下床。
“我的主人,这样不行,人太多……”贝尔的尖叫被破布堵了回去。黑德海单膝跪地,匕首插进地板缝一撬,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封密信,火漆印上的“G.S.”还泛着油光。
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贝尔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脚尖勉强够着地面。墙上的煤油灯把刑具影子拉得老长:烙铁、绞架、还有副带倒刺的印第安剥皮刀。
咸丰拎着烧红的烙铁走近时,贝尔的尿液顺着大腿根流下来。
“知道东方怎么处置间谍吗?”烙铁在贝尔眼前晃了晃,“叫凌迟。用渔网勒紧身子,肉会从网眼里鼓出来。然后拿小刀一片片削.”他忽然用手指头挑起贝尔的下巴,“先剜舌头,再挖眼珠,最后才开膛。能挨三千六百刀不断气呢。”
贝尔的尖叫闷在塞口球里,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蛛网,头拼命摇着,目光中都是哀求的眼神。
咸丰看着贝尔:“你大概不想死的那么惨吧?”
贝尔赶紧摇头她太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有多狠了,他真能干出那种事儿!
“那你得赎罪”咸丰沉着说,“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呜呜.”贝尔拼命点头。
黑德海抱臂倚在门边,突然开口:“主子,格兰特的侦察队到城北了。”
咸丰扔下烙铁,掏出手帕擦擦手指:“给这白婊子赎罪的机会。告诉格兰特,就说……”他凑到贝尔耳边低语,热气喷进她汗湿的鬓角,“第一、第二、第三黑人师,骑兵旅三个,印第安旅三个,五万大军全在孟菲斯。记住了?”
“嗯嗯.”贝尔继续点头。
三天后,孟菲斯码头。
“科罗拉多的矿工力气大!十二磅大炮肩上扛!扬基佬敢来碰一碰呀!轰他个屁滚尿又爬!”
黑人士兵们光着膀子扛原木,粗木棍刷黑漆冒充炮管,在烈日下晒得油光发亮。贝尔穿着高领长裙站在观礼台,后颈的淤青被蕾丝遮得严实。她看着咸丰把金矿股票塞给种植园主,突然被黑德海推了把。
“该你了。”黑人卫队长的手按在枪柄上。
贝尔走到电报局时,柜台后的混血报务员正在打瞌睡。她按咸丰口述的内容,用暗语拍完电报后,手指在发报键上多敲了两下这是她和格兰特约定的暗号,意为“情报可信”。
黑德海突然按住她肩膀:“再加一句。”贝尔的后背瞬间湿透,黑人卫队长低声口述新增电文:“……发现俄制M1856步枪三千支,疑有沙俄志愿军……”
亨利堡指挥部,格兰特捏着电报的手青筋暴起。副官看着统帅把雪茄咬成两截,烟丝洒在孟菲斯防务图上。
“五万!还有俄国佬掺和!”格兰特一拳砸在沙盘上,田纳西河模型应声而倒,“让罗林斯的援军赶紧来,第十二骑兵团去守纳什维尔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