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要完 第405节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相信的,但是最初几批没有经过祝祷的坦克故障率太高,根本没法用!可把他急得团团转开发经费都花了几十万美元,陆军部还预付了一百万美元的货款,要是不能按时交货,他该怎么向美国国会交代?花了上百万美元开发坦克,最后坦克造不出来,他谢尔曼不就成了联邦罪人?

  所以他只能同意杨承天的法子,从日本紧急招来了真约神道宫的首席巫女楠木高子跳大神.这办法虽然荒唐,但实实在在有效果!

  自打楠木高子来跳大神了,这个坦克的故障率明显下降其实这是凯斯和麦考密克领着工程师不断研究故障的坦克,找出问题,进行改进后的结果。但这不是让楠木高子赶上了吗?

  而且凯斯和麦考密克也不敢保证没有楠木高子跳大神,这个坦克的故障率还能下降。

  林肯沉默地看着这场荒诞而神圣的仪式。

  这时楠木高子开始吟唱和歌:“铸铁为骨钢作筋,天照御驾镇八荒。黑烟直上高天原,焚尽不义证神光”

  歌声中,楠木高子踏着碎步绕坦克三周,杨承天则抓起一把香灰,猛地撒向坦克同时高呼:“天父皇上帝保佑众坦克!”

  底下的日本和美国工人也一起在呼:“天父皇上帝保佑我们的坦克.”

  “机魂大悦!”谢尔曼低声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胸前的黄铜十字架。

  “试车开始!”杨承天祷告完毕,大声宣布今天的试车正式开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楠木高子的大神跳得很好,反正今天的试车非常顺利,坦克一辆接着一辆被发动,在一阵金属碰撞和轰鸣声中,完成了射击、破障、十英里急速等测试,没有一台发生故障!

  当第十台坦克顺利越过障碍壕时,斯坦顿终于忍不住了:“跳大神的办法好像真的有效啊!”

  林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杨承天手中的黑色膏状物那十几辆坦克表面好像都有黑色的符文,应该就是用这种东西书写上去的.

  “这是用长崎浦上村殉道者的骨灰炼制的破魔膏。”杨承天似乎察觉到林肯的视线,平静地解释道,“当年天王曾用广西金田村烈士的骨灰炼制的破魔膏涂在太平军战士们的军服上,使他们刀枪不入!”

  林肯的喉咙有些发干.

  就在这时,北侧山谷突然传来一声轰鸣。

  所有人转头望去,只见那台最大的坦克的炮口正冒出青烟,几百英尺外一只橙红的火球腾空而起。

  杨承天平静地转动念珠:“很好.二号坦克的第一次试车就非常成功!”

  “二号坦克?”

  谢尔曼低声汇报:“二号坦克就是那台安装了一门大炮的坦克,它的单价达到了三万美元,生产周期比一号坦克长三倍。”

  林肯沉默良久,最终只问了一句话:

  “什么时候可以出兵打孟菲斯?”

  谢尔曼的表情变得微妙:“总统先生,这得请杨王子和高子小姐卜算一个吉日……”

  林肯:“……”

  当夜,纽约唐人街,真约派东海岸大教堂。

  寒风呼啸,教堂的彩绘玻璃在烛光映照下投射出充满神秘主义的光影。这次林肯并未亲临,但陆军部长斯坦顿和陆军总司令谢尔曼代表军方出席。

  教堂中央,杨承天站在一幅巨大的太平天国“天父天兄”画像前,手持桃木剑,剑尖挑着一张黄符。高子则跪坐在神坛前,面前摆着一只铜盆,盆中清水微微荡漾。

  “天父天兄快显灵,”杨承天高声念道,声音在教堂内回荡,“何日出征是吉日?机魂欢悦战车稳,碾碎南蛮定太平!”

  他的语调抑扬顿挫,宛如乡间打油诗,却让在场的美国军官们屏息凝神。

  高子缓缓起身,手中的神乐铃轻轻摇动。她的舞姿轻盈如蝶,绯红的衣袖翻飞间,铜盆中的水还是平静如常,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在众人以为杨承天的祷告无效时,她突然用清晰的中文唱道,“二月初二大出兵,三月初三可破敌!”

  然后她又用英语对斯坦顿和谢尔曼道:“天父已经让天照大御神传下旨意:“中国天历的二月初二可以出兵,三月初三.孟菲斯就会被攻破!”

  斯坦顿的眉头拧成一团,谢尔曼却猛地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定了!”

  离开教堂时,纽约的夜空飘起了细雪。斯坦顿终于忍不住爆发:“谢尔曼!你真的相信这些神棍的鬼话?!”

  “部长先生.”谢尔曼一脸神圣庄严地告诉身边的陆军部长:“信仰就是力量.是一种精神的力量!经过五年的苦战,如今我们和南方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谁能得到信仰的加持,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些蒸汽坦克可以给我们的孩子以信仰,真约神道宫的传教士和修女也可以给孩子们信心”

  “可是.”斯坦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就仿佛被堵住了一样。

  谢尔曼摇摇头:“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就看中国天历的三月初三我们能不能打下孟菲斯吧!”

第803章 拜上帝,有坦克!信天兄,得胜利!

  天历十六年三月初三,美利坚国,田纳西州,孟菲斯城北,密西西比河上吹来的冷风掠过泥泞的土地。亲临西线前沿指挥的北军总司令谢尔曼站在橡木搭建的观测塔上,捏着单筒望远镜朝着南方的南军阵地望去。

  透过望远镜,他看到南军阵地上腾起的硝烟像一条条扭曲的黑龙,在火光当中翻滚纠缠。

  “报告将军,第一轮校射结束,准确覆盖南军阵地”

  传令兵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几乎微不可闻。谢尔曼点点头,目光扫过河岸上整齐排列的炮阵。六百门3英寸后膛炮分成三个梯队,炮管在晨雾中闪烁着金属光泽。这些由北方的兵工厂用工业化的高效率铸造出来的杀人利器,此刻正以每两分钟一发的节奏向南方倾泻死亡。

  “换苦味酸弹!”谢尔曼的命令通过旗语迅速传递。炮兵们从标着黄色十字,用橡木和铜质包角打造的特种弹药箱中小心翼翼地取出炮弹,这些炮弹的外壳上都刻有螺旋凹槽或菱形网格,爆炸时产生更均匀的破片,杀伤半径比普通炮弹大30%,威力极为惊人。

  当第一发苦味酸弹在南军阵地上炸开时,刺眼的黄绿色火光照亮了整个战场。谢尔曼看到一截被炸飞的木桩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上面还挂着半截被炸烂的灰色军装。

  陆军部长斯坦顿这次也亲临前线督战这场孟菲斯之战对林肯总统而言至关重要,如果打输了,今年的中期选举共和党搞不好就要崩盘,如果让北方的民主党选上去.不堪设想啊!

  他的目光扫过正在装填的炮兵,注意到士兵们看着都有点无精打采的,只是在机械地重复着装弹动作。

  “这次.应该可以拿下孟菲斯吧?”斯坦顿有些不确定地问他现在的信心也在动摇。

  谢尔曼没有接话。三天前他亲自监督处决了七个逃兵,其中有个才十七岁的俄亥俄小伙,被南军的米特留斯多管枪打掉了一只耳朵。那孩子在绞刑架上还在喃喃自语,说什么“碉堡里有会喷火的魔鬼”。现在,这些噩梦就要终结了.被蒸汽坦克终结!

  “给格兰特将军发信号,”谢尔曼对通讯官说,“让他盯好了南方佬的退路.等这帮该死的家伙逃出孟菲斯就进攻,一个都不要放过!”

  东线后方三英里处的白橡树林中,八十八台钢铁巨兽正在晨雾中苏醒宾夕法尼亚的工厂一共制造了一百二十台蒸汽坦克,但今天只能凑出这些了,其他的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趴窝了。

  不过八十八台够了!

  杨承天踩过泥泞的土地,鎏金十字架在胸前晃动。他的金线龙袍下摆早已被机油和泥浆染成黑褐色,却丝毫不减他的威严。在他身后,一队日本工匠正在给最后一台坦克刻上真约派符文,凿子与钢铁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在林间回荡。

  “铸铁筋骨钢作胆!”杨承天高声吟诵,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天父天兄赐神力,刀枪不入碾南蛮!”他走到每台坦克前,用十字架轻触装甲,据说他的十字架是有神力的,凡是被它触碰过的钢铁装甲,都能刀枪不入谁要不信可以当场试验,甭管什么刀枪,一准砍不破戳不动25毫米的钢板.

  然后他还会亲手在炮管或枪管上系一条红色丝带。这些丝带都是从杨秀清的东王宫请来的圣物,据说能提高炮弹、子弹的命中率。

  不远处的高台上,楠木高子正在做进攻前最后的祝祷。她的绯红振袖和服在灰白的晨雾中格外醒目,神乐铃上的铜舌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十二名白衣巫女手持桃木剑,在她身后站成半圆。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高子突然跃起,足尖点过铺满符纸的木阶,和歌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今朝便是成神日,魂归高天见神明。铁甲滚滚神国路,天父天兄共永生!”

  一万名北军精锐步兵单膝跪地,斯宾塞步枪的枪托整齐地砸在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们胸前的帆布弹袋里塞满了基彻姆手榴弹,腰间的子弹带上挂满了铜壳弹药。这些士兵都是从各部队挑选出来的神射手,不仅有北军的老兵,还有从朝鲜天兵和欧洲国际纵队中选出来的战士,每人至少经历过三次大战。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说日语的朝鲜军士长正在检查手下的装备。“千万记住,”他粗声粗气地说,“手榴弹的保险针要等到最后一刻才拔。上个月有个蠢货在战壕里就拔了针,把自己和三个战友送上了天。”

  底下的朝鲜天兵一起点头:“嗨!”

  上午九时整,所有的坦克正面的装甲钢上都“附了刀枪不入”的咒文,北军的炮火准备也戛然而止。杨承天突然高举十字架,阳光在鎏金表面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吉时已到!”他的吼声让最近的几个士兵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刹那间,八十八台蒸汽坦克同时启动泄压阀,喷出的白色蒸汽瞬间淹没了半个树林。1号坦克的加特林机枪开始缓慢旋转,十根枪管像毒蛇吐信般令人胆寒。2号坦克的炮手们正在做最后的瞄准,短管炮的十字准星牢牢锁定了远处的南军堡垒。

  美利坚第一坦克师师长詹姆斯.威尔逊少将的佩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上帝保佑美利坚!前进!”

  钢铁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以每小时五公里的速度向南军阵地推进。车尾拖斗里的圆木在颠簸中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最前排的坦克铲刀上绑着粗大的铁链,专门用来勾住带刺的铁丝网,然后将他们扯断。

  而在这八十八台蒸汽坦克后面的,则是整整一万名摆出密集横队的步兵坦克后面跟着打排队枪毙的步兵,这战术还真是够进步的。

  南军哨兵最先看到的是一团团翻滚着移动的“黑云”。一个正在啃硬饼干的阿拉巴马小伙揉了揉眼睛,然后惊恐地扔掉了食物。“北北北北佬的新武器!”他尖叫着拉响了警报。米特留斯多管枪的射手们拼命摇动曲柄,暴雨般的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却只溅起一连串无力的火星。

  那可是“附了魔”的25毫米钢板!

  2号坦克的炮口突然喷出火舌,3英寸的爆破弹精准地命中了一个枪堡。沙袋、木屑和人体残肢被炸上二十米高的空中,像一场血腥的雨点般洒落在战壕里。

  而1号坦克的10管加特林也是个要命的大杀器,突突突地喷出火舌,从南军的堑壕卷过以往北军一个步兵连才那么2支加特林,还是6管的,而且因为太重,很难机动,一般就摆在机枪堡当固定火力。而如今80挺10管加特林和8门3英寸炮直接怼到南军脸上了,这仗根本没法打啊!

  而在88台坦克背后,还有整整一万排着密集队形的北军精英步兵!

  “保持队形!”北军军官们的吼声在坦克的轰鸣中几乎听不见。一万支斯宾塞连珠枪组成了五十个整齐的横队,士兵们踩着《扬基歌》的鼓点前进,这种新型步枪的七发弹仓让他们的火力密度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铁丝网在坦克的碾压下像薄纸般破碎。一个南军工兵抱着点燃的火药桶从战壕里跳出来,还没跑出三步就被加特林机枪打成了筛子。他怀里的火药桶轰然爆炸,在坦克装甲上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痕迹,却没能阻挡钢铁巨兽的前进。

  ”填壕组!上前!“随着命令,坦克后面的工兵们合力将拖斗里的圆木推进堑壕。这些来自密歇根森林的松木很快就铺出了一条条通道。紧接着,基彻姆手榴弹像雨点般落入南军散兵坑,铸铁外壳上的螺旋凹槽让破片以恐怖的效率收割生命。

  一个北军上尉正指挥着他的连队越过堑壕,突然发现脚下的圆木在微微颤动。他低头一看,是个还没断气的南军士兵正用最后的力气试图推开圆木。上尉犹豫了一瞬,然后拔出左轮手枪结束了对方的痛苦。“上帝保佑你,南方佬。”他低声说,然后继续前进。

  当第一辆坦克碾上南军第二道防线的胸墙时,布兰德少校的望远镜掉在了泥地里。他亲眼看见12磅野战炮的实心弹击中了一台坦克的正面,却只在装甲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凹坑。那台怪物只是重重颤抖了一下后就趴了窝,但是那门3英寸短管后膛炮却还能使用,一发榴霰弹将他的炮兵阵地变成了屠宰场。

  “地狱战车!”溃兵们的尖叫在整条战线上回荡。一个瘸腿的南军鼓手还在机械地敲着鼓,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跑调了。第二道防线的密西西比民兵们扔下步枪就往城里跑,他们身后是不断逼近的钢铁怪物和射速极快的斯宾塞连珠枪。

  谢尔曼看了看怀表:十点二十二分。他转身对电报员说:“给纽约发电:孟菲斯东线已破,建议国会把今天定为国家蒸汽机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远处正在倒塌的教堂钟楼。

  在战场中央,最后一台2号坦克的炮管缓缓抬起,瞄准了州议会大厦上飘扬的南方星条旗。炮手是个来自布鲁克林的爱尔兰移民,他吐掉嘴里的烟草渣,轻声说:“这个送给戴维斯。”然后拉动了击发绳。

  随着一声巨响,孟菲斯战役的结局就此注定。当北军的步兵潮水般涌入城区时,楠木高子的和歌声早已被枪炮声淹没。但那些真约派的红色丝带,依然在坦克炮管上迎风飘扬,像一面面胜利的旗帜,同时也在散布天父、天兄、天王的信仰

第804章 赵四:我有一套天上传下来的反坦克体操

  天历十六年三月初八。

  加州马林县的训练场上,黄土飞扬。咸丰背着手,眯着眼看远处几个太平军教官正指挥民兵们拖拽两台木制假坦克那玩意儿做得粗糙,就几块厚木板钉成个方盒子,底下装了四个木轮子,用两匹骡子拉着跑,倒也能晃晃悠悠地模拟坦克行进的模样。

  “韩将军,您瞧这玩意儿,”咸丰眯着三角眼笑道,“北佬的‘铁王八’再厉害,不也得在地上爬?只要它还得靠轮子走路,咱们就能找到法子治它!”

  韩玉林捋着胡须点头,压低声音道:“吴王殿下请示了上面,天兄他老人家说,天上的坦克比林肯的坦克厉害一百倍,但前一阵照样在天上的迦萨城叫一群民兵用一种名叫反坦克体操的武功给治了天兄还把这个反坦克体操传了下来!”

  “反坦克体操?很厉害?”

  “天兄传下来的,能不厉害?”韩玉林一挥手,场上的教官立刻吹响铜哨。

  只见一队民兵猫着腰,借着土坡掩护快速接近假坦克。领头的汉子胳膊一抡,一枚带尾翼的铁疙瘩划着弧线飞出去,正砸在木靶侧面。“轰”的一声,塞满沙子的假坦克被炸得木屑横飞。

  “好!”咸丰拍掌大笑,“这‘迦萨手雷’还真够劲儿?里面填装了什么?不会是苦味酸吧?”

  韩玉林摇了摇头:“不是苦味酸,比那个还厉害。而且还安全,不容易自爆.而且眼下只有咱太平天国才有!”

  这时场地上又响起第二声哨。几个扛着铁锹的汉子窜到路中央,忙活了一刻钟,就刨出个前深后浅的土坑。假坦克刚碾过来,前轮“咣当“陷进坑里,整个车体顿时歪成斜坡状。

  “妙啊!”咸丰眼睛发亮,“这陷马坑改得地道!”

  正说着,场边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动。只见十几个壮汉推着两轮板车,把刚浇筑好的水泥三角锥往路上摆。这些“水泥墩”个个有半人高,尖头朝上码成一排,活像巨兽的獠牙。

  韩玉林笑道:“这叫龙牙,加上之前的反坦克陷阱,就能暂时挡住北佬的蒸汽坦克,然后用反坦克体操投反坦克手雷.南义金驸马,你说说,有这几招,能换南方承认咱们科罗拉多州、怀俄明州、爱达荷州、蒙大拿州、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俄克拉荷马州加入吗?”

  咸丰笑道:“戴维斯现在还有的选吗?”他回头看了眼韩玉林,“南方认了咱的七个州,北方怎么都得承认犹他州和内华达州吧?”

  韩玉林点点头:“那是当然的!”他笑道,“等林肯在维克斯堡吃了苦头,他就得加码拉拢咱们了!”

  1866年4月5日,华盛顿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被北军的炮火熏黑了一般。白宫东厅里,戴维斯总统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框。他的目光落在远处国会大厦的圆顶上,那里曾经象征着南方的骄傲,如今却像一座即将倾塌的墓碑。

  罗伯特李将军的报告就摊在桌上,优美的英语花体字,却透着一股冰冷的绝望:“孟菲斯防线崩溃,田纳西军团全军覆没,损失兵力三万七千人,火炮、弹药、辎重尽数被俘。北军新式‘铁甲战车’(注:即蒸汽坦克)突破我军堑壕,铁丝网、米特留斯机枪均无法阻挡。我军士气已濒临崩溃”

  戴维斯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口的怒火,可那股灼烧一般的窒息感却挥之不去。

  “三万七千人……”他低声喃喃,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整整一个军团,就这么没了?”

  陆军部长布雷格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总统先生,孟菲斯一役,我们在西线的精锐几乎损失殆尽。现在,北军只要再突破纳什维尔,整个田纳西州就会沦陷,到时候……”

  “到时候,就会有第二次维克斯堡战役了。”戴维斯冷冷地接上他的话,“不过我们能打赢第一次,就一定能打赢第二次!”

  财政部长梅明格捏着一沓南方邦联发行的纸币,苦笑着摇了摇头:“总统先生,可我们的经济已经撑不住了。北军的封锁线让我们的棉花卖不出去,欧洲的银行家们已经拒绝再给我们贷款。现在,一磅面粉的价格比这张纸还贵。”

  他随手将一张面值1000美元的南方纸币丢进壁炉,火焰瞬间吞噬了它,化作一缕黑烟。

  “我们的货币已经成了废纸。”梅明格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再这样下去,士兵们连让家人糊口的军饷都领不到了。”

  国务卿本杰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总统先生,现在最危险的还不是经济,而是人心。”

  “哦?”戴维斯皱眉,“什么意思?”

  “佐治亚州议会已经通过决议,要求以‘独立邦联’的名义与北军谈判。”本杰明缓缓说道,“南卡罗来纳的种植园主们甚至私下讨论,要不要联合南方的其他蓄奴州成立一个美利坚邦联。”

  戴维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们想投降?”

  “不,他们想‘独立’。”本杰明纠正道,“他们不想再为‘统一美利坚’而战了,他们只想保住自己的奴隶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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