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与同时期的罗马帝国相同,步卒同样会配标枪。而标枪的作用大同小异,除了基本的杀伤功能外,便是破甲与破盾。
今因各军步卒大部分配备驮马与骆驼,故今远征可携带的武器,比寻常步卒更多。
“嗖!”
上百根短矛被臂力出众的武士拎在手中,之后朝着关西军的盾阵猛地投掷出去。
二十步的距离,上百根短矛破空而出,或狠狠地将盾橹击碎,或是嵌入在盾牌上;飞过头排的标枪,则将后续行军的步卒刺穿,鲜血迸溅,步卒当场而亡,吓得周围兵卒多有惊骇。
一波短矛投掷之后,见密集的盾阵出现缺口,箭矢的打击紧随其后,数十名步卒纷纷中箭,然因披甲之故,真正因箭而伤亡者不多。
“杀!”
关西军军官振奋高喊,率领步卒冲锋而进。
“上!”
顾不上己部军士能否听见自己的声音,郭淮声嘶力竭呼喊,示意本部军士齐上持投掷,尽可能在交手前,利用标枪对关西步卒造成尽多杀伤。
在郭淮呼喊之际,数百根短矛裹挟呼呼的风声,猛地朝关西军士扎去。
眨眼间,便见冲锋的关西军士或中矛身亡,或是被短矛扎伤呻吟。而即便有大盾抗住了短矛投掷,但短矛嵌在盾牌上的重量让持盾步卒行进艰难。
与此同时,趁关西军步卒因遭受短矛打击而混乱的间隙,为了遏制住关西军冲锋的势头,郭淮当即抓住机会,骤而率兵发起猛攻。
“杀!”
数步的距离,披甲武士持矛冲锋瞬息而至,寒芒闪烁的矛阵逼近混乱的关西步卒,而关西军勉强以参差不齐的长矛阵应对。
一名并州武士抓住机会,快步而进举矛刺入,将一名受伤的关西步卒一矛戳翻,之后便是长矛交错,握持大刀的步卒跻身而入,与关西军展开殊死肉搏。
舟舸被焚,退路已绝,并州武士为了求生所爆发出的战斗力,远比关西兵马更坚韧。而在并州武士的冲击下,关西兵马不仅没破方阵,更是被压着打。
缠斗半响之后,关西军阵渐生骚乱,李应誓在破敌,岂能容许出现这种情况,当即让军法官斩杀数人,希望能稳住阵脚。
然并州武士冲杀所带来的影响,岂是军法官所能阻挡,很快阵脚愈发混乱。
李应神情冷峻,显然他与众人都小瞧并州军。并州军兵马虽少,但韧劲十足,且甲兵、器械充沛,能抗住关西精锐的冲杀。
然李应相信,张虞所部能撑一时,但撑不了永远。在十万大军轮番冲杀下,军阵被破或许仅是时间问题。
“叔父,我军步卒鏖战两番,敌军怕已疲惫。今不如撤下步卒休整,由我率精骑冲锋,看能否击溃敌阵。”李利跃跃欲试道。
闻言,李应斟酌少许,说道:“今可尝试一番,若敌阵不动,需及时撤回!”
“诺!”
在李应的军令下,步卒缓缓而撤。而徐晃见旗未乱,便知敌军当下后撤整军,当即下令让各部复阵。
为了争取尽快恢复阵型,郭淮策马出阵巡视,协助军官调整军阵。
在郭淮巡视期间,阵中兵马更替了顺序,将疲惫、受伤的士卒更替下去,换上新的一批斗志昂扬的兵卒。
“敌骑来了!”
从骑眼尖看见从侧翼上前的关西骑卒,当即朝郭淮喊道。
郭淮寻声望去,神情顿时肃然。不用多说,关西步卒两番破阵不成,今遣骑卒上前,必然想趁机冲击军阵。
而军阵中最易受冲击的部位便是阵脚,精锐的骑卒会以削土豆的方法,轮番冲击阵脚,最终将阵脚的兵马击溃。之后陷骑便会破阵而入,裹挟败军击穿方阵。
郭淮当即冷静下来,吩咐从骑道:“向将军通报敌情!”
“诺!”
待从骑走后,郭淮随即做出调整,说道:“外树长矛,内藏弓弩,待骑临阵,弓弩并射之。”
说着,郭淮朝着整齐而立的兵卒,声嘶力竭喊道:“我军后路断绝,今无路可退,此番唯破强敌,方能取胜。”
“杀!”
兵卒士气高昂,语气热烈回应。
见人心可用,郭淮趁敌骑调整间隙,重回方阵。
右军将遭敌骑陷阵的情况,很快被张虞所知,今张虞策马行至右军的矮丘上,眺望右军的战况。
为了不给右军太多时间调整,李利很快便率骑卒发起冲击,目标直指郭淮统领兵马。
却见李利率骑先远距离骑射,而郭淮部躲于大盾之后不动,一直任由李利骑射。
三番骑射后,见郭淮所部迟迟不动,李利壮起胆子,率骑卒抵近骑射。然待李利率骑进入四十步范围内时,郭淮所部上千张弓弩并发,声如雷霆,所中必倒。
受到箭矢的攒射,李利扔下上百具尸体,便率骑卒赶忙后撤。然徐晃岂会轻易放过李利,在受到郭淮弓弩爆射后,徐晃命骑卒出阵截杀。
面对忽然出现的千名骑卒,李利所部骑卒陷入混乱,直接发生溃逃,河中骑卒衔尾追杀,杀得李利奔走而逃,毫无战前气势凌人的模样。
河中骑卒追杀了半响,直到胡封率骑阻击,这才见好就收。
张虞望着战场上的变化,用鞭指向阵脚,问道:“何人坐镇阵脚,竟有如此胆气,敢直面骑卒蹈阵。”
“回君侯,校尉郭淮,郭伯济!”左右答道。
“有胆气!”
张虞点头赞扬,说道:“已有名将之资,今后加以磨炼,必能成器!”
当初张虞将郭淮调到徐晃帐下,既有培养郭淮之念,还有帮衬徐晃统兵之意。而今郭淮竟已挑大梁,率本部兵马坐镇阵脚,击退了关西兵马三波的猛攻,果然不愧是能留名于青史的名将。
“右军无忧,我军将立于不败之地!”张虞说道。
“君侯,今破贼时机到否?”赵云问道。
张虞转头看向左军,见左军旗帜不变,又眺望关西大军,说道:“敌不动,则我不动,静候敌军变化!”
“诺!”
得知李利莽撞冲击方阵兵败,李随即来人传唤李利。
李瞧着一脸惭愧的李利,呵斥道:“张虞欲取你头,今安敢如此?若是自兵败,休怪我斩你以正军法。”
李利羞愧说道:“利料敌有误,今愿戴罪立功。”
闻言,李语气变缓,说道:“整顿骑卒,控卫侧翼!”
“诺!”
李利迟疑了下,说道:“将军,仅凭我军,恐不能速破敌军,今不如调别部上前,夹击敌寇右军。”
李沉吟少许,说道:“敌寇知右军为关键,故布置重兵,轮番进攻,不仅敌寇疲惫,我军也已疲惫。”
“来人,传令于李蒙,让他率部出战!”
“诺!”
当李蒙收到李让他出兵的军令,不由向左右抱怨,说道:“自破长安以来,李自统精兵,今让我出兵,恐是欲让我与张虞缠斗,空耗我军兵马。”
董卓在世时,李与众人官职同为中郎将或是校尉,地位上仅比众人高上一筹。自李率部杀入长安后,李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先封自己高官,再收编了董卓遗留下来的精兵,让他一跃成为诸将中兵马最多的将领。
李蒙与李关系一般,在打长安时,他屯兵渭北,以防张虞渡河,故一口汤都没喝上,这让李蒙心中多有抱怨。而今李让他与张虞作战,李蒙便认为李故意让他出兵,用并州兵马削弱他的军队。
无意为李厮杀的李蒙,故在出兵上慢慢吞吞,打算应付李了事。
张虞驻丘而望,见李蒙用兵迟疑,与李应所率殊死搏斗的兵卒不同,便知关西兵马人心不一的问题今下算是暴露出来。
张虞看了眼左军方向,吩咐说道:“竖起青红旗,示意文远,今敌寇已疲,可依计策而行。”
“诺!”
见中军升起青红旗,刘备率先瞧见,说道:“文远,张将军竖旗了!”
张辽哑着嗓子,说道:“劳玄德让云长、翼德率骑冲击敌阵,看能否破敌。”
“好!”
刘备看向身侧的王隆,说道:“让云长、翼德出击,尽力为我军凿穿敌阵!”
“诺!”
水泽畔,收到军令的关羽、张飞二人将兜鍪戴上,并在铁甲外围,披上布面甲。
关羽持握槊身,将长槊轻轻一抖,丈许槊杆便如活蛇般颤动起来,槊刃割裂空气,发出锐利的响声。
“翼德,我军以寡而敌众。今能否破敌,你我二人甚是关键。”关羽按住马鞍,翻身而上,说道:“汉室能否中兴,或在于今日一役。”
张飞哈哈大笑,说道:“放心,俺要和你比谁杀的人多!”
“走!”
“!”
关羽、张飞二人策马先行,二人身后有三十余骑紧随。
因左军临近水泽,大规模的骑兵施展不开,故张虞知道李会将注意力放在右军上。因此张虞将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桃园三兄弟安排在左军,看能否配合张辽所率高平军破敌。
论单兵战斗力强悍的将领不少,如赵云、张辽、徐晃等将都能胜任,但张虞舍不得让自家将领冒险,况张辽、徐晃需坐镇指挥,故便让桃园三兄弟陷阵。
左军中忽然鼓声轰鸣,两员大将身形魁梧,披双重甲胄,率数十骑沿着水泽纵马驰出,其兵虽少,但气势却是惊人。
关羽身先士卒,他手握短,奔驰而进,很快从侧翼掠过樊稠所部。
头排甲士厮杀,军阵有序难以冲阵。而从第五排起,关羽便发现关西军阵的漏洞。
“噗嗤!”
见敌卒懈怠,无长矛蔽侧翼,关羽借助马速,遂将短投掷而出,伴随着呼啸的破空声,便用短将持矛的敌卒刺死。
紧接着,关羽身后数十骑顺着他投掷的方向,将手中的短掷出,很快便响起一阵哀嚎声。
见侧翼敌阵因突遭标枪打击而陷入混乱,张飞抓住机会,持矛策马,横切入军阵。
“杀!”
张飞一槊戳死关西步卒后,率数十骑驱马猛冲,将阵中的步卒撞得七荤八素。而关羽调整好方向,顺着张飞破阵的方向,斜切入阵。
关、张二人所率骑队来得太快太猛,且二人武艺之精湛,在几个呼吸间,便连杀十余人,将敌阵搅得天翻地覆。
第244章 万人敌之勇,千骑裹万人
“嗖!”
乱军中,一根破空而来,直投向厮杀的关羽。而关羽手疾眼快,竟徒手接住了。之后扫视了圈周围,关羽反手回掷,将剽悍的敌卒戳死。
“噗嗤!”
关羽挥刀砍翻敌卒,与张飞及数十骑在阵中冲突,在并州步卒正面的攻杀下,让关西军阵前部渐生混乱。
“翼德撤!”
关羽在阵中厮杀半响,身上箭矢便多有十余支,且因失去了战马的机动性,不断有关西步卒持矛而来围杀他。
“好!”
张飞一矛挑飞敌卒,调整马头,与关羽朝高平军方向杀去,因沿途敌卒背朝关、张,故所到之处,关、张率数十骑挥舞刀矛冲杀,敌卒死伤不少,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关西步卒前有高平步卒猛攻,后有关、张率骑背刺。顷刻间,前部数排敌卒便陷入混乱当中,高平军步卒奋勇冲杀,驱赶着败军向前。
回到军阵后,关、张率骑卒重至水泽畔,检查了番伤势,见无致命伤,关、张二将率数十骑继续奋战。而二人效仿刚刚所为,先用破阵,再趁乱踏阵而入,之后厮杀破阵而出。
往复三次,诸骑身上的甲胄满是箭矢,远远望去如同刺猬。幸亏披双层甲冲杀,否则不止从骑难以生还,连关、张之流猛将怕都会阵亡。而即便有重甲的保护,随关、张二将冲杀的数十骑仅残存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