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担任了步军统领之后,隆科多就啥都不缺了。
江南的丝绸豪商,送了一座内城的六进大宅给隆科多。
湖广的茶商,主动献了一名异常鲜嫩的绝色美人儿,令隆科多大为满意。
实话说,随着李四儿芳龄渐长,已成宠衰之势。
在这个没有玻尿酸的时代,四十岁的女人,即使保养得再好,眼角也有了鱼尾纹。
胤回府之后,去了西院的惠香这边。
见男人主动来了,惠香自是异常之欢喜。
胤泡澡的时候,惠香就站在浴桶外边,主动替男人搓背。
沐浴更衣之后,胤坐到桌边喝茶,惠香又主动把通房大丫头蕊彤,叫来男人身边伺候着。
没办法,长相很一般是天生的,惠香没得选择的余地。
但是,姿色不足,心眼凑的道理,惠香还是很明白的。
胤没看蕊彤,而是问惠香:“大格格呢?”
惠香拿帕子遮住嘴,轻声笑道:“爷,都这么晚了,大格格肯定睡熟了。”
胤哑然一笑,是啊,他的大姑娘才几个月而已,正是贪睡之时。
距离就寝的时辰尚早,胤就一边喝茶,一边和惠香拉家常话。
惠香犹豫了片刻,小声说:“爷,我阿玛说,他年纪大了,退脚也不利索了,很想乞骸骨。可是,他老人家又担心宫里不让我大哥接掌参领的官职。”
胤点点头,按照八旗制度,佐领才是世袭罔替的职务。
都统、副都统、参领和副参领,都是三年一任的流官,要看宫里的意思。
惠香的阿玛诺穆齐,是内务府包衣三旗的参领,他的去留问题,就需要宫里发话了。
惠香家里的情况,胤自然是了如指掌。
诺穆齐有一子三女,唯一的儿子诺刚,现任内务府庆丰司郎中。
从五品郎中,到三品参领,品级差了很远。
一般情况下,诺刚肯定无法接诺穆齐的职务。
但是,有胤这个好女婿在,诺穆齐想让诺刚接职的想法,也不算特别离谱。
胤仔细想了想,说:“你转告你大哥,必须想办法立个小功,我才方便帮他说话。”
诺刚是胤的大舅哥,胤帮他在康熙的跟前说话,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大清的底色,原本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谋反,举族皆诛。
在大清朝,死了丈夫,又没儿子的富裕寡妇,大多数情况下,都被血缘很近的夫家亲戚,吃了绝户,夺走了家产。
一般人,也吃不了绝户,必须是没出五服的夫家亲戚,按照血缘的远近,有个固定的排序。
吃绝户固然可恨,但是,你谋反牵连了族亲一起掉脑袋,这又算什么呢?
上帝是公平的,株连家族的同时,利益也要和族亲均沾。
惠香喜出望外的蹲身行礼,喜滋滋的说:“谢爷提点。”
既然胤这么说了,诺穆齐只需要照做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胤了。
一般情况下,和翠晴一起的时候,胤喜欢把蜡烛点得更亮。
到了惠香这边,胤就只能选择熄灯办事了。
实际上,惠香也知道她自己的劣势,接收了雨露之后,就把美得令人心动的蕊彤,主动推进了胤的怀中。
早上,胤用罢早膳后,坐车往畅春园去了。
南门前,停满了重臣们的马车,挤得满满当当。
胤一贯不走南门,而走小东门。
在畅春园的诸门之中,小东门距离康熙所住的清溪书屋,最近。
递腰牌进了园子的胤,因为丢了园内骑马的待遇,就只能步行了。
走到半道上,梁九功的干儿子郭守义,气喘吁吁的跑来,小声说:“十五爷,奴才的干爹说,十爷被万岁爷罚了跪,请您晚些时辰,再过去书屋那边。”
园子里,人多嘴杂,到处都是康熙的眼线,胤也不方便和郭守义说什么,便一声不吭的继续朝前走。
在康熙的身边当差,万言万当,真不如一默!
只有管住了嘴,才有辗转腾挪的余地。
实话说,梁九功这个没蛋的老东西,总喜欢故弄玄虚,想让胤欠他的人情。
实际上,老十那个没文化的憨憨被罚跪了,关胤的屁事?
胤根本没搭理梁九功的示警,径直走到清溪书屋的门前,递腰牌请见。
哦,中途见了郭守义,你就躲了,你们两个是不是私下里有瓜葛?
身边人合而谋朕,这个才是大忌讳!
别的事儿,以胤现在的盛宠,都是小事尔!
康熙见了胤之后,劈头就说:“你去问问十阿哥,究竟是谁指使他那样说的?”
胤一听就懂,肯定是老十又替老八说话了,不仅被罚了跪,还勾起了康熙对老八的猜忌之心。
实话说,换胤坐在龙椅上,看见实力异常雄厚的八爷党,恐怕也无法安寝!
“。”
胤领命之后,出来找到了,跪在台阶下的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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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惹不起
和出身微贱的老八不同,老十的母族势力太硬了,仅次于太子胤。
在母族势力的加持下,老十不爱读书,康熙也拿他没招。
时间一长,老十就成了没文化的野蛮人。
老十不怕任何人的恐吓,所以,胤走到老十的身边,并未颁旨,而是蹲到他的跟前,淡淡的说:“十哥,汗阿玛问你,究竟谁指使你的?”
老十把眼一瞪,粗声粗气的反问胤:“谁还能指使我呀?”
胤最懂康熙的心思,老十真说是受了老八的指使,老八其实也没有大事。
上次,推举新太子之时,老八聚众结党,已是极为明显。
康熙充其量也就是夺了老八的贝勒爵,圈禁于宗人府而已。
一个月后,等康熙消了气,照样恢复了老八的爵位和差事。
不管怎么说,康熙很在乎身后名,不舍得杀儿子。
胤明白康熙的意思,老皇帝是想让他说服老十,认个错,服个软,敷衍一下皇帝的面子,也就罢了。
可是,老十这家伙豪横惯了,有点死心眼,比心思活络的老九,难对付多了。
“十哥,膝盖跪得疼不疼?”胤有的是办法对付老十。
再怎么说,老十也是罚跪。
康熙不叫他起来,他就不敢起来。
“我呸,爷跪得疼不疼,关你的屁事儿?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做个屁的好人?”老十顿时心头火起,冲着胤破口大骂。
成了,胤要的就是老十的恶语相向!
只要老十发了脾气,胤就有把握,让他接着跪下去。
胤进屋的时候,还没开口回禀,就听康熙吩咐魏珠:“你去,命十阿哥,跪到大门口外边去!”
很显然,老十的破口大骂,惹火了康熙。
清溪书屋的大门口,凡是今上召见的臣工,都要从这里经过。
康熙故意让老十跪到大门口,就是想折损他的锐气!
实际上,康熙也很了解老十的臭脾气,这家伙不喜欢读书,像个莽夫一般,毫无皇子郡王的矜持。
在天家,老十这样的家伙,确实属于稀有之物。
老十这种混人,胤轻易不想招惹。
但是,既然老十仗着母族有势力,蔑视出身不好的胤。
呵呵,胤完全不介意,让他丢更大的脸面,吃更大的苦头!
不客气的说,老十的出身再硬,还能硬得过当今太子么?
康熙就算是再精明,也料不到,胤其实是故意激怒的老十。
劳心者制人,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胤禀报了保和殿的重修进度,康熙忽然叹了口气,说:“三大殿,本是皇家威严的象征。可是,自从我大清入关之后,已经烧过了两大殿,实在是靡费很多啊!”
康熙说这种话的时候,胤一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当一回事!
晚年怠政的康熙,和早年励精图治的康熙,迥然不同也!
垂暮之年的康熙,耽于安逸享乐,花钱如流水。
别的且不提了,单是热河行宫的扩建工程,至少要花三百万两银子。
更重要的是,保和殿乃是皇权至高无上的重要象征,不可能不重修。
“曹寅进了一本《虎口余生》的杂剧,朕览之甚爱……”康熙毕竟年纪大了,喜欢怀旧,又开始了日常的絮叨。
这种熟悉的剧本,胤的耳朵已经听出了老茧。
果然不出所料,康熙很快又开始回顾过去,和曹寅、李煦一起,智擒鳌拜的辉煌往事。
每到这种时候,胤都会闭紧嘴巴,倾听康熙的唠叨。
等康熙唠叨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忽然扭头问魏珠:“平郡王府的福彭抱来了?”
魏珠赶紧哈下腰,小心谨慎的禀道:“回万岁爷,福彭已经抱来了,就在西屋候见!”
“哦,抱他进来吧!”康熙吩咐的时候,故意瞥了眼胤。
胤其实早就见过福彭,只是,那时候,福彭还是婴儿,只发现,他的眉毛和眼睛,比较像胤而已。
时隔这么久后,胤再次见到野种儿子,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不过,康熙要见福彭的原因,怕是很不简单。
早不见,晚不见,等福彭虚四岁了,康熙才想见他,只怕是想,对比一下,究竟是不是胤的崽?
因为,平郡王纳尔苏,眼看着一天天不行了。
纳尔苏是镶红旗的旗主,手里捏着二十七个牛录,这就很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