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穿越:大耳贼刘备 第17节

  毕竟那些乐人是强行征召的谁特么乐意千里迢迢的走路去雒阳啊……

第23章 此马名为玉弓

  就在公孙瓒和刘备离开涿县后不久,县牢房发生了一次小火灾。

  牢房发生火灾,自然就会有人越狱……

  张世平跑了。

  刘备没在,这事儿当然是简雍干的。

  “多谢简贼曹释某之恩,此大德必当回报!”

  在涿郡与渔阳郡交界的小道上,张世平真心实意的感谢着简雍。

  “莫要谢吾,谢吾大兄刘玄德吧,是他派人放火救你的……你应该知道你被判了绞刑,吾大兄认为偷窃两匹战马不至于死罪,所以让吾保你性命。”

  简雍笑了笑,挥手示意张世平莫要客气。

  “刘玄德,涿县豪侠之名张某也曾听闻,可是缉我那位掌兵军尉?”

  张世平想辩解,却又叹了口气:“可……唉,那两匹马确实是跑到张某马队里了,此事某无可辩,但其它的马真是吾宗自用的……”

  “本县这些日子匪徒猖獗,各家大户都失窃了马匹。吾大兄为寻丢失的军马遇到张兄,见张兄有盗马嫌疑,便带回县内调查,这是他保境安民该做的本分。”

  简雍一边走一边解释着:“但后来查明后发现,张兄那些马并非本县大户失窃之马。按说本该释放张兄的,即便那两匹战马说不清楚,顶多也只该判肉刑。”

  “这样啊……那此事刘军尉倒确实没做错什么,那两匹马也是意外……可既然查明了真相,为何涿令还要判我死罪?”

  张世平想想也是,县里大户的马大规模被盗,自己又刚好带了这么多马,还做了胡人打扮,被抓去调查也正常。

  “因为前些日子本县各家大户全都有马匹失窃啊……而今日本县明廷公孙伯正往雒阳进献马匹,你觉得各家大户会怎么想?”

  简雍叹道:“若是不把各家大户失窃之事抹平,只怕进献宝马就成了进献赃物了,所以贵宗的马自然要用来还给各家大户平账,以免明廷官声不保。既然那些马没法还给张兄,那张兄的死罪……可明白了?”

  “……原来如此!天下官吏皆是如此,张某之事倒也寻常。”

  张世平恨恨的说道:“但张某虽只宗内走卒,好歹也出自渔阳张氏,那公孙伯如此欺人,吾宗必不甘休!”

  简雍摇了摇头,拍了拍张世平的后背:“辽西公孙氏同样显赫,张兄既非渔阳嫡出,又何必自陷官司呢?吾等走卒,自当以避祸而求存。前日鲜卑突骑大举寇犯本郡,张兄便当遇了鲜卑贼寇也就罢了。”

  “张某为宗内通货行走,从未遇过敢劫本宗之贼,便是鲜卑……”

  张世平咬牙切齿,大概想说鲜卑也不敢劫渔阳张家的财货,但说到一半守住了嘴:“罢了,罢了!简贼曹救我,想必是担了莫大的风险,张某铭记在心!”

  “担风险的是吾大兄……县狱的火是大兄派人放的,顺便还烧掉了张兄的入狱文书和判词。反正那县狱又不是简某在管,张兄因火越狱,此事与简某无关。”

  简雍摇了摇头,从身上摸出张世平的过所,递了过去:“大兄让吾转告张兄,过所上没有涿郡的印章,想来张兄今后大概也不可能让本县明廷补上,往后张兄若是要过涿郡,不妨找吾大兄帮忙。”

  “张某记住了,请替张某谢过刘军尉。”

  张世平躬身称谢。

  ……

  送张世平出了涿郡地界之后,简雍去了十里亭,去办刘备交代的最后一件事。

  他要带着游侠儿们,把十里亭的八十多匹马送往冀州安平。

  有二十匹马是驰刑士抢来的,他们被太守编为郡兵后迁入了郡内兵营,马就留在了十里亭。

  还有六十来匹来自张世平,准确的说,来自渔阳张氏张世平只是张家负责管理马货的管事,并不是这些马的主人。

  这些马原本是准备送到中山国相张纯那儿去的。

  渔阳张氏势力挺大,张纯又是一方大员,刘备不想因为这些马儿留什么后遗症,再说十里亭也没法养那么多马,所以打算给牵招找点活干。

  牵招家里经济困难,总得有点事做,也免得直接拿钱救济人家不好意思收。

  毕竟直接给钱容易伤人自尊,扶危济困最好的方法是给人一份合适的工作。

  牵招今年十九岁,极为好学,乐隐很看重他,为他表字子经,这是表示要让牵招传承乐门经学。

  乐隐今古文皆通,其学问注重经世济用,提倡因地制宜随时变通,是比较难学的。说起来这路子其实很适合刘备,但问题是刘备求学本就不是为了学经,其它弟子中只有牵招学得最好,乐隐是将其视为衣钵传人的。

  其实牵招的家族并不穷,而且算得上安平的豪族,但牵招的父亲早年做了和简雍类似的事儿因受族内嫡支欺压,所以离家自立门户了。

  当然,牵招的父亲并没有改姓,而是改了名,还把当时年幼的牵招名字也改了。

  牵招刚出生的时候叫牵昭,这是族内宗老起的名字,他父亲自立门户时不想和族内嫡支有瓜葛,便给他改成了‘招’。

  离开宗族的支持,被宗里收回了田地,使得牵招家中确实不怎么富裕。

  为了挣钱,牵招的父亲当了马商,常去塞外找胡人购马贩到冀州,牵招为帮助父亲,从小便常常随行。

  乐隐一直担心牵招因此误了学业,但实际上牵招不仅没耽误学经,还在胡地学会了养马,并熟悉了胡人的习性。

  其实贩马挺挣钱的,但挣钱的活儿通常风险就高。牵招的父亲去年便在路上遇了歹徒,被抢了所有的马,人也身受重伤几乎丧命,还落下了残疾。

  幸好当时牵招中途去见了趟乐隐,没和父亲同路,要不然估计也得出事。

  赔光了本钱,又要给父亲治伤,牵招眼下确实很穷。

  而且他正是最适合打理马匹的人,无论是卖马还是养马都可以交给他处理。

  简雍见到牵招的时候,牵招正在照料瘫痪的父亲。

  “子经,大兄说把这些马交给你来管,卖一半留一半,哪些卖哪些养都由你来决定,卖了能分润……哎哎,子经?”

  简雍话没说完,牵招却并没怎么听,而是像魔怔了一样冲向了其中一匹黑马。

  “子经?牵兄?招郎!怎么回事?”

  简雍有点懵,他在乐隐刚担任涿令时就认识牵招了,两人算是很熟悉的,却从没见过牵招这种样子。

  “这匹马……这是我家的马!这是我去年与家父一起在胡地买的,看这额头上,有个月牙斑!黑马带月牙黄斑很罕见,当时家父觉得把它带回来能卖高价,特意买了这匹……这是家父遇贼时被抢走的马!”

  牵招怔怔的看着其中一匹黑马:“这马名叫‘玉弓’,我取的名字!宪和,这马……是从哪儿得来的?”

  玉弓就是夜空的弯月,与这黑马额头上的月牙斑很相称。

第24章 中山乱

  “此事得问大兄,吾还真不知这马是哪儿来的。有可能是胡人,有可能是渔阳张氏,有可能是涿郡各家士族……这些马来源很多,分不清的。”

  简雍确实不知道这匹玉弓的来历,因为他去十里亭的时候,这八十匹马已经混在一起了。

  “我得先去找玄德兄问问!此马必是从害我父亲的贼人手里得来,我得知道那人是谁!”

  牵招显得有些激动,这也正常,任谁家里出了这种变故都会如此的。

  “可大兄此时正在前往雒阳的路上,不知道现在走到哪儿了……知道这些马来历的人,也全都跟在大兄身边。”

  简雍摊了摊手:“而且吾觉着他们也未必能分得出来。”

  “玄德兄去雒阳了?”

  牵招皱着眉头抚摸着那匹名叫玉弓的马,突然翻身骑了上去:“我要去雒阳找玄德兄……家父体弱,求宪和照料一二,我得让父亲看着仇人死在面前!”

  “哎哎,子经,马鞍!把马鞍装上!”

  简雍见牵招这么说,也没反对,只是把自己的马鞍给了牵招。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牵招的父亲。

  牵父此时正坐在门口,单手抓着门框努力想站起来,却无法做到他腿残了,还少了一只手。

  仅仅四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却像是古稀之年,双眼紧紧的盯着牵招身下那匹名叫玉弓的马,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发抖。

  简雍意识到,牵招的父亲,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牵招肯定是想赶在他父亲死前找到仇人,让父亲能亲眼看到大仇得报。

  “子经兄要去找仇家?带飞同去吧!飞也能助子经兄一臂之力!”

  张飞突然从牵父身后窜了出来,手里提着把带血的菜刀,脸上还糊着鸡毛。

  他刚才在给牵招的父亲做饭,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其实张飞到了安平后,并没能拜入乐隐门下。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他对乐隐说了老实话,也就是一言不合便打伤了邹丹,还越狱跑了。

  乐隐不太喜欢这种以武犯禁的人,便没将张飞收为弟子。但少年人犯点过错也可以理解,所以乐隐让张飞跟着牵招读点书,免得他闲得没事又去打架。

  同时,乐隐也是用这种方式在帮助牵招,毕竟张飞现在算是壮劳力了,在牵招家里多少能帮着干点活儿。

  刘备让张飞给牵招带了不少钱,但牵招不愿意收,所以这段时间牵招家里的吃食都是张飞在置办借宿在牵招家,每天购置食材负责牵招家里的伙食,算是抵房租,这样牵招也就不好拒绝了。

  张飞家里是开餐馆酒舍的,耳濡目染之下,当厨子的手艺也还不错。这年头‘君子远庖厨’还没被断章取义,士人们并不以下厨为耻,反而提倡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唉……去吧去吧都去吧!吾有职在身,凑不了这个热闹,伯父我来照顾……”

  简雍摇了摇头,把自己的马缰绳扔给张飞,接过了张飞手里的菜刀。

  他是县吏,有工作,没法到处跑,这次来安平都是告了假以探望老师的名义过来的。

  ……

  刘备此时还没到雒阳。

  他和公孙瓒的路线,是沿着秦驰道往南,走的都是大路。

  但公孙瓒带了许多装干草马料的板车,还带了几个小姑娘,严重拖累了行程,走得很慢。

  在经过中山国时,刘备和公孙瓒都很警惕。

  因为他们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流民。

  中山是刘备家族的祖地,也就是中山靖王后代的聚居地,原本是个挺繁荣的地方。

  但此时的中山国看起来很乱,就像刚遭了大灾然后又大打了一仗,遍地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扶老携幼,一群群的沿着官道怯怯而行。

  看起来大多是往北去的,也就是往涿郡去的。

  见了公孙瓒的仪仗,这些流民避到一旁,但一直朝着马队指指点点,眼里皆有憎恨之色。

  刘备有些不理解,今年没有大的天灾,中山这地方也不会遇到胡人作乱,怎么会这样的?

  于是便让九尺等人上前去问。

  一问才知道,中山国正在点马役,说是要征马为税。

  公孙瓒队伍里马多,这些流民以为公孙瓒等人是来征收马匹的。

  鲜卑年年入寇,朝廷确实在征马贡,按规制,以各郡户口计,可以用每千户一匹马的方式征贡。

  但这不是征税,而是进贡,是告知各郡太守或国相可以用这个标准向朝廷进献马匹,属于鼓励军备的政策。

  而且进献马匹并不是必须完成的任务,毕竟朝廷也知道大多数地方不出产马,这和地方上进贡珍稀植物花鸟鱼虫一样,是额外的贡品。

  就像公孙瓒进献白马,这是可以记功的。

  可是按照那些流民所说,中山这边的官吏们,已经下令让每个亭点十户马役,说是每役必须上缴一匹马。

  若是没能缴马完役,便要全家落罪为奴。

  每个亭通常也就百来户而已,也就是说,每十户就得缴一匹马!

  这种征法可没几个人交得起,而且普通百姓家里根本就没马可征,被点为役户的几乎必然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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