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另一个眼眶挨了下重的,大嚎一声倒地,随后在地上捂着眼睛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昏死过去了。
刘备手肘处暗镶了铁片,打实在了真的会死人的……
“孟德兄,你没事吧?”
刘备感觉自己可能出手太重了,要是把曹操打出个好歹,只怕是会招来大军围剿,赶紧蹲下来伸手查探。
“死来!”
趁着刘备蹲身,曹操突然偷袭,一肘子打向了刘备面门。
刘备正在下蹲伸手,虽说也有心理防备,但没想到曹操挨了重击还能全力反击,只来得及偏了下头,仍被曹操肘尖扫中了脸侧。
也“嗷”的一声翻了好几圈。
曹操肘部内层,居然也是镶了铁片的……
……
酒舍外面,两人的手下都听到了自家老大的惨叫,群情激动,纷纷往酒舍大门冲。
夏侯冲在最前面,不幸迎面遇上同样身先士卒的关羽……
两边挤在一起可就很难收得住手了,尤其是见了敌人朝自己冲来,这要是不来上一脚心里是会痒痒的。
于是关羽闪电般的一脚正踹,将夏侯迎面踹翻。
这一脚拉响了群殴的号角。
街道狭小,又挤成一团,还全都没带战场兵器,自然是不讲究什么战术的,就纯纯的挤在一团打烂仗互殴。
而就在此时,卞姬过来了。
听卞秉说曹操来找刘备了,卞姬心里焦急无比,她怕刘郎有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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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码……
第95章 曹操还是那个曹操
外面的小弟打得热闹,但酒舍里,两个老大已经没打架了。
曹操双眼青乌只剩了一条缝,靠在墙角喘粗气。
刘备腮帮红肿,坐在旁边也没起身。
论身手刘备略胜一筹,但实际谁都没占到便宜。
“孟德兄,你我今日算平手如何?”
刘备搓了搓被打得有些麻木的脸,龇牙咧嘴的问着:“孟德兄今日不是为卞姬而来吧……故意与我互殴,是要做给谁看?”
从曹操动手,刘备就知道,曹操应该确实是有生意要和自己谈的,因为曹操也并没有下死手。
当然,曹操肯定也确实想揍自己一顿发泄心中郁气……
估计是想打服了自己再说正事。
不过现在,曹操眼睛都肿成包子了,肯定也不想打了。
“哼……大耳贼心思狡捷啊……你有如此身手,当年吾单人独骑去拿你,你为何不与我相搏?”
曹操揉着眼睛半死不活的反问:“还有贩马之利……为何要特意予吾?”
“那时我是贼,你是官,你抓我是应该的,我心无斗志,自然不会与你相搏。至于马利……孟德兄有释我之义,有赠马之情,备理当百倍以报,此以德报德。”
刘备很正经的答道:“但今日我不是贼,你为私事殴我,我当然要反击,此以直报直。”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了?哼……刘玄德,那绝影确实是你还我的债,可你找吾贩马,不过是因为你自己贩不成罢了。”
曹操撑着地面别过身去:“朝中还有个正人君子正在寻你晦气呢!”
右眼肿胀,揉了两下之后不由自主的在流泪,曹操不想让刘备看到。
“孟德兄口中那汝南君子,是袁本初还是袁公路?”
刘备从怀里摸了张干净手帕递了过去,脸却没往曹操那边看。
曹操瞥了一眼,薅走手帕捂住眼睛,转回身来:“是他二人之父!你与袁氏本有旧怨……如今又搅袁氏马利,刘玄德,你已大祸临头矣!”
“孟德兄,搅袁氏马利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刘备知道,曹操这是在玩纵横家的路数,先吓唬人,然后寻破绽以利用。
但袁家确实会找麻烦,这是事实。
曹操应该是既舍不得贩马之利,又不愿与袁氏正面交锋。
“袁本初来找过吾……问吾所贩之马是从何而来。”
曹操抬着头揉着眼眶:“吾没有提你名字,只说来自幽州。但你这马场摆在这儿,钱帛运送又多,袁氏早就已经知道此处了……他们寻了何皇后家中,说要为皇家增设边苑养马地,你猜,那边苑将会置于何处?”
刘备叹了口气,若真是这样,那还真就是大祸。
曹操说的应该确实是真的。
不过,真话往往才是骗人的鬼话。
“这么说,孟德兄特意殴我,就是为了让袁氏与何氏看到……你要舍了这马匹买卖?孟德兄果然是忠臣良士啊,此等暴利竟也舍得拱手让给外戚……”
刘备顺着曹操的话头接了下去。
“何遂高迁了河南尹,正在广纳投效,本就觊觎马利。何皇后又极得天子宠爱,若为养马设苑,天子将此地方圆百里全都作为皇家边苑也是寻常……吾今日来此,就是不想看你遭此横祸,免得卞姬也随你而死!”
曹操说罢,眯着眼盯着刘备,眼里已经不掉泪了,肿胀的眼皮遮住了他的神情。
“孟德兄何必诳我呢,何遂高现在怕是没心思谋幽州边地吧?我看何家应该是在谋孟德兄的生意才对……谋我马场之人,恐怕是孟德兄自己吧?”
刘备一口道破了曹操的纵横家手段。
曹操在忽悠人。
谋马场的人肯定不是何皇后家里,因为何家现在还没这个能力。
何遂高,也就是何进,是南阳屠户出身,三年前因其妹何贵人生了皇子刘辩而起家。
去年年底何贵人受封皇后,何进因此升为河南尹,何家才算是真正得了势。
何家没有足够的底蕴,就算再怎么贪心,想谋夺边地马源也不可能这么快的,至少得先有养马的人手和边地人脉才能做这事。
就算把这马场给了何家,他们一时半会也做不了这个生意。
何家现在能做的,以及最想做的生意,应该是终端零售也就是曹操正在做的业务,因为这个业务能借着天子征调马匹的诏令,获取各地官吏的投效。
这也是最适合被外戚把持的业务。
曹操在雒阳贩马赚了大钱,被人盯上也是必然的。
只不过,以曹腾和曹嵩的面子,一般不会有人打曹家的主意。
曹操刚才说得没错,刘备确实是因为自己做不了这个生意,才让曹操来做的。
豪门之间自有规则,可以合作,可以争斗,在确定利益分配之前也可以相互谋夺,但在尘埃落定之后,就不会轻易去断人财路了。
之所以说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是因为这种事通常牵涉极广各大家族彼此相互都有联姻,处处都有牵扯,每条确定好的财路都会涉及各方各势,只有在党派争斗时才会不死不休。
就像曹操贩马,宦官有一份,外戚何家也有一份,他孝敬给曹嵩的那份也会被曹嵩分给士族官员,而卖马本身也是在交好士族,同时还是在为天子的诏令服务。
每个势力都得利的情况下,很少会有傻子冒着巨大风险来抢。
也只有何家可能当那个傻子。
袁家被曹操抢了业务,于是忽悠何家去与曹操相争;而曹操不想在此时与何家和袁家翻脸,便来捏自己这个软柿子,想从下游经销商变成上游批发商……
曹操之所以要肇事打架,就是想让其它人知道,他曹操和自己结了仇,顺便以此为借口抢夺自己的产业……
曹操还是那个曹操啊,刘备心里有数了。
“玄德果然不凡啊……是,何进做了河南尹,确是在谋我雒阳的生意。”
曹操见没能忽悠到刘备,叹了口气,有些讥讽的说了实话:“何氏本屠户,起家不过三年,得势不过三月……他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贩马有暴利……”
看样子,何家现在还没学会怎么当士族,这暴发户式的外戚,确实还不懂规矩。
第96章 想要你就说啊
“何皇后得宠,何遂高又是河南尹,想来孟德兄此时不愿与其争锋……孟德兄是想要我的马场,自己为坐商,让何家做行商,对吧?”
刘备停下了揉脸的手,正色道:“既然如此,直说便是啊!孟德兄与我有义,只要孟德兄开口,备自会将马场奉上,又何必打这一场?”
“哼?吾就是想打烂你的脸……”
曹操眯着眼盯着刘备脸上的红肿处,颇有些怀疑:“你真愿舍了马场?大耳贼,你要索什么价钱?”
看样子,他是心里有点嫉妒……嫉妒刘备长得帅。
“谈什么钱啊,孟德兄天下英雄,区区马场,备送你便是!”
刘备说得很是大气,完全没在乎曹操的小嫉妒。
“这……送我?当真?”
曹操还是有些怀疑,这种财源,说送就送的?
不谈谈价钱的?
“当真!备有自知之明,备既不像孟德兄这样有家族依靠,也不像何遂高那样有后宫庇护,备只想当个富家翁,种田养桑娶妻生子……”
“以孟德兄的背景都受人觊觎,备若揽财太多,恐没命去花,还不如赠予孟德兄结个援护。正如孟德兄所言,备总不能让依附我的人随我而死啊。”
刘备看着曹操,眼神真挚:“此马场我有三成份额,全都送给孟德兄。苏掌柜有养马之才,他的份子我也可以帮孟德兄去谈。”
“但护乌桓校尉邹督军那里的四成不能动,若非邹督军,是弄不到这么多马的……”
马场嘛,刘备巴不得赶紧送出去……
苏双早就赚够钱了,本来就想收手,就现在苏双都没法把钱运回去,只能寄存在刘备这里。
而刘备自己也已经赚了不少钱了,本就该暂时收手低调做人,现在赚钱已经不是首要目标,安全发育把钱变成即战力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西河亭与上谷乌桓部落才是能收购马匹的地方,拒马河新亭这个马场,只不过是个转销集市罢了,以后隔三差五的“卖”几匹马过来就行。
反正曹操本人又不会待在这儿,马场送给曹家反而安全无论是雒阳贩马还是拒马河马场,都是要命的生意,若是交给亲族,那是在害人害己,钱并不是越多越好的。
面对袁家与何家,一个士族领袖,一个受宠皇后,连曹操这样与袁家关系极好的人都会受到胁迫,其他人会是什么结果?
而且,现在这个还没被士族毒打过的曹操,至少是愿意守信的。
“这……吾倒是小觑了玄德……”
见刘备连分利的各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曹操不再怀疑,勉力直起身来:“未曾想玄德竟如此舍得……既然如此,便算是你以此产业买了卞姬……”
“此产业乃我赠予孟德兄之礼,可以是朋友之义,可以是免祸舍财,甚至可以是我贿赂曹君……但这不是购人之资!备确无大德,但绝不会将卞姬等人视为财货……”
刘备很认真的向曹操说着。
正说到此时,酒舍的大门突然开了,外面打群架的殴斗声猛然传了进来。
门口站了个窈窕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