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穿越:大耳贼刘备 第69节

  关羽知道刘备没有骗他,这确实是在为大汉开疆拓土。

  随着西河亭的人越来越多,这地方的良田也在向外延伸。

  除了可供养马的草场之外,举目四望都是农庄。

  每到晨昏,家家有炊烟,户户有粟香,关羽觉得,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太平’。

  如果能多太平几年,关羽觉得这地方会一直这么蔓延出去,蔓到白狼山,弹汗山,乃至更远的地方。

  在西河亭有了宅子,有了张飞简雍等新朋友,也有了不错的收入,关羽要回一趟河东,去把老婆孩子接过来。

  顺便去花亿点点钱。

第98章 关羽立志传

  那年,关某初见刘夫子时,夫子还是殷富之人,有仆从十余,车马三乘,算鼎食之家了。

  只是,他家无妻儿,又好酒贪杯,偏还是个心善的,喜欢败家救济。

  人若无妻儿,就很难攒得下钱,这世道又恶,心善之人总是破家。

  不过两年,他便从鼎食之家变成了孤苦老人。

  夫子潦倒,温饱不定。

  关某便只好当个善人,免得夫子饿死。

  但夫子似乎穷得也惬意,说是心安之处便是乐土,贫富皆靠心安过活。钟鸣鼎食,美人锦绣,皆浮云矣。

  某问夫子,这便是你不娶妻的原因?

  夫子大嗔,拿了戒尺朝某比划,说你关长生不也没娶妻吗,还来讽我老人家?

  关某觉得夫子说得有道理。

  正好那时关某练武伤了手,手若伤了便是饭食没了,连带着夫子的饭食也得没了,便去亭中医馆找秀娘敷药。

  秀娘没有姓,她是被医者收养的孤女,但这医者也没让秀娘随他姓,说是黄天之下皆一家,无需有姓,有个能唤人的名就够了。

  实际上,这是因为医者隔一阵就会换一个名字……就连秀娘都不知道他到底姓什么。

  其实关某知道,这医者算不得什么好人,常换名字是因为经常去邻县骗人钱财。

  但无论如何,医者确实会救死扶伤,也算不得恶人。

  医者无子女,秀娘既是其女也是其徒,以师父相称。

  这世道常是如此,关某与夫子也颇为相似。

  秀娘的手细若葱白,而关某的手却粗糙如木,但她轻柔的把药敷到关某手上时,却令关某痛得大声嚎叫。

  说来也怪,关某以前行镖寻猎在外时也常受伤,也敷过药,从未觉得疼痛。

  但那时被秀娘敷药,却莫名的忍不住叫出了声。

  秀娘板着脸凶巴巴的说别叫,痛就对了,痛才有用。

  说完还狠狠的按着关某伤处使劲揉,像是要打杀了关某。

  关某痛得麻木,便说秀娘,你这么凶难怪嫁不出去。

  秀娘撅起嘴,说干你何事?

  关某说,某不怕凶,若是没人要,关某倒是可以收留……

  秀娘冷冰冰的看着某,说她没想嫁人,她要悬壶济世,要救得十万人,以偿孤女得活之恩。

  关某笑了,说你的命好贵,怕是被医者骗的吧,你知道十万人是多少吗?

  秀娘用力瞪着关某,说这是她自己向黄天许下的誓愿。

  关某很敬佩,她一小女子竟有如此宏愿大志,而关某自诩雄武男儿却浑浑噩噩不知前路。

  关某问她,是不是看不上关某胸无大志?

  她问……你自己看得上自己吗?

  关某心想,你不就是长得美,医术好,人又有志气么……

  那看不上关某好像也是正当的。

  于是关某又带了酒去了夫子那里,问夫子,大丈夫当有何志?

  夫子瞟某一眼,说长生啊,你是不是恋而不得?

  关某很惭愧,没想到夫子竟如此慧眼如炬……

  夫子说,通常男儿说要立志时,要么恋而不得,要么欲求不满……吾观你心无财禄,那就只能是为了女子了。

  关某只好点头认了。

  夫子摇头叹气,说:“长生啊,所谓志向,不过是你心中所愿。若你满心都是女子,那你的志向就只能是与女子洞房。你若真想立志,就该出外登高望远,山顶自然有你的志向。”

  关某想了想,觉得夫子说得对,便拜谢夫子出门登高。

  许是夫子确实有些道行……

  若不是他让关某登高望远,关某就不会失足坠崖。

  若不是关某失足坠崖,就不会被抬进医者家中。

  若不是横着进了医者家中,关某这一生或许就和秀娘错过了。

  医者出去行骗了,是秀娘医治的关某。

  她医治关某的时候依然凶巴巴的,神情淡漠,看关某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以至于她说话的时候关某都以为是幻听。

  她说:“不就是没想嫁你吗,至于如此轻生吗?”

  关某瞅着她半饷没说话,一直在寻思,轻生?

  啥轻生?

  秀娘叹了口气,还是板着脸:“我真有誓愿,是真没想过嫁人,谁都没想……不是看不上你。”

  她又一次给关某抹了那见鬼的药膏,很认真的盯着某说:“你个大好男儿,犯不着为我跳崖寻死。”

  关某噎住了心口,半饷没能回过气来。

  这次,关某腰间伤得颇重,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后来,关某花了好多时日,才让秀娘明白,关某真没有寻死的意思。

  许是医治关某的那些日子与秀娘谈得多了,她也开始与关某说些心事。

  “为何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呢?我只想行医济世,可为何人人都要逼我出嫁,师父也逼着我学女红,习织纾,不让我再出门……”

  “可他说黄天之下众生皆等啊……”

  “那凭什么男子就能救国安邦,而女子就必须割舍志气?凭什么男子可以行走天下,而女子就只能湮没于内室呢?”

  “我只想行医啊……却是人人闲话,说我为男子诊脉触药,是不洁之人……”

  秀娘说这话的时候,满目都是惆怅。

  关某心里被她揪得痛了。

  关某说:“秀娘,嫁予关某吧。你若嫁某,尽可精研医道悬壶济世,关某必护你行走天下,救得十万苍生!若有人闲话,关某必能打到他服!”

  秀娘看着某愣了愣,随后笑了。

  那一刻,关某似乎看到了幽谷中绽放的孤兰,淡然清绝,却尽夺天下颜色。

  但秀娘笑了一会儿便落了泪,轻轻说道:“长生,我知你心意,可你却难以一人之力打得天下皆服啊……我不愿湮没于内室,但也不愿你因我而流浪沉寂。”

  “你有盖世勇武,本该驰骋天下,若你一心以我为念,只会断了你腾云之志。”

  从那时起,关某有了志向。

  关某要驰骋天下,打得天下皆服!

  ……

  关某伤愈后不久,秀娘家中出了事,医者落罪,家中被抄。

  此罪倒并非诬陷,而是县里查到医者行骗,判了流放。

  想来医者早知有这一天,所以没让秀娘随他姓,秀娘没受牵连,只是被误认为仆女,险些被县吏强索为奴。

  关某将她护到家中,却是无法再为她置办药堂。

  那晚她却没哭,而是自落衣衫与关某同床而卧。

  她说,若能寻到容得下她重开医馆之所,若能寻到容得下她治病救人之地,那时她再嫁予关某,免得关某受人闲话。

  关某并不怕闲话,但她心中不甘,关某只得在家中置了简陋堂礼,与她叩敬天地结发为誓。

  不久后,秀娘有了身孕。

  她说想要个太平之所,便给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取了个‘平’字,说男女都用此字。

  关某本想入军,以战功博个出身,也好护她得偿志向。

  却不想,就在孩子即将出世时,刘夫子被县吏所害。

  夫子于关某如师如父,此仇必报。

  但杀官落罪之后,亭中举告关某,某只得亡命北出。

  秀娘临盆在即,无法随某远走,某也不想她受牵连,左右还无人知她是某妻,便将她托于解县附近的解池杜家。

  杜家以盐为业,早年其主母难产,得秀娘救治而活,眼下秀娘待产,也靠杜家护秀娘平安。

  如今,关某寻到了能容秀娘尽展志向之善地,也有了能与关某驰骋天下的同袍。

  关某,可以回去娶她了。

  ……

  置办药堂需十万钱,关某可自筹之。

  天下事有郎君深谋,关某愿身辅之。

  解池(盐池)乃产盐之地,杜家以私盐为业,可为长久之盟,关某请为郎君结之。

  河东有武备之风,家家尚武户户锻兵,又多有弃家之民,可揽铁匠百户,关某请为郎君邀之。

  邀揽匠人及运送之事,或需一千万钱,请郎君拨给。

  门下关云长拜请。

  ……

  “十万置药堂?千万置盐铁?不够。”

  “云长简朴,我深敬也。”

  “云长要结盐利、聘铁匠,此聘才也,当以五倍之资聘之,暂计五千万钱。”

  “备以为,秀娘夫人乃当世大贤。云长既要请夫人来此悬壶设馆,我当以五千万钱为夫人开办医学,广招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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