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邈立即换了一副嘴脸
“我们一定好好商议,如何对付袁绍那个汉贼!”
“……”
郭嘉咳嗽了一声,安慰了一下自己那本来就不算健康的心脏,这才与刘邈说道:“若是袁绍真的来攻,司空希望仲山能够出兵相助。”
本以为是再寻常不过的请求,不过刘邈却立即摇头。
“出兵?出多少兵?又有谁统一指挥?而且就算你我联军,兵力比之袁绍,恐怕也是远远不如!”
郭嘉并未惊慌,听到刘邈的话后,立即意识到刘邈恐怕早就对如何对付袁绍有了腹稿,不由眼前一亮。
“仲山说,应该怎么办?”
刘邈道:“吾不善兵事,却也知道战场千变万化的道理。你我若是联军一处,不知道会莫名有多少争端,反倒是削弱了战力。”
“而且南方缺马,若是真在正面平原战场上孤注一掷,到最后败的肯定是我们。”
所谓的“联军”听着霸气,但是实际效果可谓拉垮到了极致!
除非是一方心甘情愿去听从另外一方,将军队的指挥权尽数交出,不然联军一处,反倒是削弱了战力。
而无论是刘邈还是曹操,显然都不可能完全信任彼此,将彼此的兵力尽数交给对方。
曹操就不说了,一个乱世奸雄,若是能让他将兵权交出,倒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刘邈自不必说。
作为“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坚定信奉者,刘邈也绝对不可能将手中的兵权交出,交到曹操手中,让他指挥全局。
所以两人若是联合在一处,完全不可能达到“一加一等于二乃至大于二”的效果,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相互拖后腿,然后被袁绍放在一起炖熟。
“与其联军一处,倒不如分化战场,各负责一处。”
这才是刘邈想出来,两人能够集中力量对抗袁绍的方法。
“简而言之,中原交给你们!东面交给我们!”
刘邈与郭嘉先做了约定。
“若是袁绍真的大军压境,我也会派重兵前往青徐之地,好分散袁绍一部分兵力,为孟德减轻压力。”
袁绍真从北面攻过来,不过三条道路。
第一条,从并州走河东攻关中,不过因为关中已经残破,袁绍不可能毫无意义的派重兵去夺取关中。
第二条,就是从冀州直接渡过大河进攻中原,这必然是袁绍主力前进的方向,也是将来最重要的战场。
第三条,就是从青徐之地出兵,从中原侧面打开一个口子,来一记重拳轰到曹操的肋骨上。
刘邈能够保证的,就是不让袁绍从青徐之地威胁曹操,同时也试着从青州去骚扰袁绍的平原、渤海等地。
郭嘉听到刘邈不愿意与曹操合并一处略微有些失望。
不过郭嘉也意识到,刘邈确实没那个义务为了保护曹操而将自己整个基业都拿出去拼命。
至少现在刘邈愿意去帮曹操守住东面的战线,让曹操不至于腹背受敌,就已经属于仁至义尽。
刘邈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袁绍啊!吕布若是去攻就当我没说~~~”
郭嘉心中本来升起的一丝感激瞬间无影无踪,同时看向刘邈的眼神也再度变得幽怨。
不过郭嘉倒也轻松。
“吕布,由司空亲自出手讨灭!”
“孟德霸气!”
刘邈嘴上为曹操加油打气,但之后却完全没有半点实际动作……
郭嘉本来确实是想邀请刘邈一起去进攻吕布,但见到刘邈这幅态度,也就知道估计没什么戏了……
郭嘉与刘邈辞行。
临行前,郭嘉言道:“仲山,还望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
“若曹公胜了,你那与荆州父老的誓言说不定能够实现。”
“可若是袁绍胜了,你那誓言可就没有半点实现的可能了!”
刘邈笑道:“奉孝以为,孟德若是胜了,就会对世家动手?”
郭嘉笃定道:“曹公与仲山一样,都有令大汉中兴的大志!”
刘邈笑而不语。
“但愿如此吧。”
郭嘉与刘邈保证道:“如今委屈求人,不过权宜之计!”
“若是将来能除掉袁绍这个大敌,曹公自然也就会顺从本心!”
“仲山莫要忘了!当年雒阳城中那第一杆五色棍,可是由曹公锻造而成的!”
……
送走郭嘉,刘邈摇摇头,便往那些匠人的地方而去。
这些被曹操从中原各处寻来的匠人初来乍到,无论是对荆州还是对刘邈,都有一股未知的恐惧。
好在刘邈在收拾掉荆州一大片豪族之后,其他的什么都缺,唯独就是钱粮不缺!
均田、发钱、分房屋……
若是遇到一些鳏夫或者寡妇,刘邈还让小吏前去撮合他们,让他们尽快安定下来。
使民有其产,则可以安其心。
随着刘邈堪称豪横的手笔,这些匠人也终于不再畏惧刘邈,反而是主动来询问刘邈,想要找些活来做。
“我们都是粗鄙之人,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现在住着坚固的房屋,抱着盛满的粮罐,穿着暖和的衣裳,已经是之前不敢想象的事情了。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刘骠骑啊!”
“敢问刘骠骑,您是想要华丽的布匹,还是精美的陶罐?是想要尊贵的玉佩,还是端庄的漆器呢?”
刘邈毫不犹豫,告诉对方自己的答案
“我,全都要!”
第229章 大汉也能本升专
刘邈在之前了解过刘表提及的“鸿都门学”后,就常常询问之前到过雒阳,见识过鸿都门学的士人其具体是如何操办的。
可许多士人在听到刘邈询问他们这个问题时都是神色有异,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不愿与刘邈细说。
刘邈只能去找刘表昔日的亲信伊籍,询问他相关的事情。
伊籍也是摇头:“刘骠骑去询问他们,却是问错人了。”
“鸿都门学,乃是孝灵皇帝在洛阳鸿都门设立的庠序。”
“其门内画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诸生皆敕州郡、三公举用辟召的能为尺牍辞赋及工书鸟篆之人,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乃有封侯赐爵,士君子皆耻与为列焉。故此他们才不愿意对刘骠骑提及此事。”
刘邈这下才反应过来。
那些个被举荐为孝廉、茂才的豪门士族子弟,就好像是通过定向委培进入重本的人上人。
而鸿都门学的子弟,则是进入专科院校中学了门手艺的贫寒子弟。
结果等到毕业,这帮贫寒子弟得到的工作却比那些人上人的工作还要好!这你让那些个人上人怎么想?
怪不得刘邈一提及鸿都门学,那些士人都是愁眉苦脸,不想与刘邈交谈,敢情是刘邈戳到他们的痛处了啊?
“啧啧,孝灵皇帝这一手玩的漂亮,怪不得世家这么恨他,竟然连“灵”这样的恶谥都给他安上了。”
刘邈明白鸿都门学是怎么个回事后,干脆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想要在荆州重新创立鸿都门学,机伯以为可行吗?”
伊籍被刘邈的话吓了一跳:“刘骠骑何至于此?”
汉灵帝置办鸿都门学,那属于是被世家豪族给逼急眼后的无奈之举。
但是刘邈如今草创基业,对军队,对政治的掌控都要远超汉灵帝,怕是没必要学汉灵帝一样兵行险招吧?
“当然,不可能是“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
刘邈给伊籍解释
“机伯知道我之前问曹操要来一批工匠吗?”
“知道,当时还颇有非议,让人以为刘骠骑是要享乐为用。”
刘邈点头:“这么说也没错,但其实本质上就是为了赚钱。”
“张绣之前也曾来问过我此事。”
刘邈将对张绣说过的话又告知了伊籍。
“现在,找这些工匠前来,就是让他们变出【汗血宝马】还有【两千钱的布匹】来。”
伊籍认真了起来:“还请刘骠骑明说。”
“所谓【汗血宝马】,就是珍贵难得之物。”
“就比如一件只有天子才能享用的器物,就必然称的上珍贵。”
“所谓【两千钱的布匹】,即是比如今市面上都要便宜的货物。”
“前者,可以聚集起顶尖的匠人让他们研究,用心血完成。”
“后者,则是我想创立这“鸿都门学”的本意。”
刘邈指着自己与伊籍面前的矮桌:“机伯以为,一个工匠要多久才能制作这样一张桌子呢?”
伊籍也不是清谈之士,很快就给出刘邈答案
“锯木和刨料需要一月。”
“雕刻需要一月。”
“开榫与组装需要一月。”
“打磨与上漆需要一月。”
“如此,一个匠人恐怕要四个月才能够完成这样的一张木桌。”
刘邈点头。
“那机伯以为,若是将工序拆开,做这木桌又需要多久呢?”
伊籍先是不解,随即眼前一亮!
将工序分开,即是一人锯木和刨料,一人雕刻,一人开榫与组装,一人打磨与上漆。
如此,生产一张木桌的时间就从四个月变成了一个月!
不过伊籍很快迟疑起来。
如此虽然缩短了工期,但却并没有节省人力。
工期虽然缩短了,但人力成本并未节省。
可结合刘邈说要“开办鸿都门学”,伊籍很快就想到了其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