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是为了大汉! 第36节

  “眼下当务之急终究还是北面的袁术,若是巢湖事了,还请郡守立即领兵北上,戍守淮河。”

  刺史陈温倒是大袖一挥:“无事。”

  “袁术虽然已经率军到了蒙城,但其麾下并无船只。”

  “我之前已经下令,禁止淮河两岸进行通航,片甲不得下水,将船只都囤聚到了合肥。袁术无船,必然拿淮河天险没有办法!”

  淮河虽不及长江,却也是大河,不是用些小船木板就能渡过来的。

  加之淮河南岸的八公山居高临下,占尽优势,可以防范袁术小规模军队的突袭,不让对方在南岸有立足之地,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诸位!只要将袁术抵御在淮河以北,剩下的公孙瓒、陶谦等人皆非袁公与曹公的一合之敌!”

  “袁公的大业能否达成,可就看我们这次的表现了啊!”

  ……

  龙舒水流入巢湖的地方名叫鹊渚。

  渚者,水中陆地也。

  此时刘邈、陆便领着两千士卒停驻在此处,随时准备进入巢湖进入剿匪。

  这些新卒连续几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除了少数几名巡逻的斥候,都是早早进入梦乡,唯有陆处的灯火还在明亮。

  帐中除了陆之外还有一人,可惜这人表情明显是不太情愿。

  “公瑾,哭丧个脸是怎么回事?来!吃个橘子!”

  周瑜没好气的接过橘子:“你若是被绑来的,你能有什么好脸色?”

  听到周瑜的话后陆也是忍俊不禁。

  “我是真没想到,刘使君竟然真的叫人将你从舒县绑了出来!厉害!厉害!”

  原来就在大军从舒县出发前。刘邈突然跑去问了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现在马上就要去剿匪,我才发现我不会带兵怎么办?”

  陆:“好巧!我也不会!”

  刘邈:“那咋办?”

  陆:“让善战者来带兵。”

  刘邈:“谁为善战者?”

  陆:“舒县周公瑾。”

  于是刘邈就上门去,要让周瑜来替自己领兵。

  周瑜想到刘邈前几日跑到自己府上发生的事情,也是以手掩面,连连摇头。

  “刘使君那日请我带兵,我自知我资历浅薄,声望不足,便拒绝了刘使君,岂料刘使君却骂我:大丈夫面对能够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却拒绝,这难道不是天下一等一的蠢事吗?”

  “他还问我是不是不想为朝廷效力?是不是想当汉贼?更过分的是他还问我我娘如今是不是还在世……”

  “我本想不理睬他,结果他直接拿麻绳将我绑了带到军营……”

  周瑜说的悲惨,陆听的却开心!

  果然!自己的快乐还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才有意思!

  “刘使君就这幅模样,你习惯了就是!”

  周瑜无比幽怨:“这谁能习惯?”

  陆:“哪怕不习惯,也得忍着!你知道我这些日子跟在刘使君身边有多痛苦吗?”

  “他之前平白无故给了吴景、孙贲等人许多粮食不说,前几日又莫名其妙给周昂他们写信,要他们带兵前来……刘使君难道不知道周昂与他有仇吗?让仇人带兵过来,当真不知刘使君是怎么想的!”

  周瑜搓着脸,转移注意力想要让自己从刘邈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刘使君做事虽然无赖了些,可这些事情却没有做错。”

  陆好奇:“为何没有做错?难道公瑾看出来了什么吗?”

  周瑜点头。

  “首先,给孙贲、吴景他们粮草,却不主动提及招揽之事,这看似是无用之功,其实是以退为进,让孙贲、吴景他们不得不领兵前来帮助刘使君剿匪。”

  “其次,给周昂他们写信,也是光明正大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动向,不让对方起疑,直接撕破脸皮率军攻伐……但对方想必也不放心刘使君,必然也会出兵来到巢湖北面。”

  周瑜深吸一口气:“刘使君说他不会带兵冲锋陷阵的话,这点我是相信的。”

  “但如果刘使君说他不知兵,那就纯属谎言了。”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虽然孙贲、周昂他们都不听从于刘使君,但他们还是都乖乖领兵来到巢湖周边,帮助刘使君缔造声势吗?”

  “刘使君这一次作战的目标是巢湖水匪,所以即便孙贲不听从于他,周昂有仇于他,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刘使君只要调动他们的兵马来到巢湖附近,让那些水匪们畏惧不就可以了吗?”

  周瑜虽然依旧不忿刘邈将他绑来,但此时却也不得不为刘邈说话。

  “我不知道刘使君还有什么计划。”

  “可倘若只从对战水匪的兵事来看,刘使君能够将所有可能调用的兵力全都调来,已经算是善战之人了!”

第48章 十面埋伏!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么个理!”

  陆此时才反应过来,不断拍着自己大腿。

  “如今在鹊渚这里的,只有两千兵,而且都是我刚刚招募的新兵。虽说甲胄齐全,但却全是样子货,放在这里吓吓人可以,倘若真进入那巢湖当中,恐怕那些水匪一钻出来就能将他们吓破胆!”

  “反观孙贲麾下的兵马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老卒!而且周昂的士卒也是其兄长操练出的丹阳精锐,可不比我们这两千新兵好使?”

  陆显然也是想到了其中关键。

  “到时候以孙贲麾下老卒为主力,我们在后方摇旗呐喊,周昂在北面合肥震慑,那些水匪岂能不望风而降?”

  周瑜表示赞同。

  “那些水匪强盗,明面上号称自己是几万几万的大军,实际上能够拿起兵刃作战的,充其量不过一、两千人。”

  “如今聚集了数千精锐士卒,已经能够歼灭这些巢湖水匪了!”

  陆被周瑜点拨,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放下。

  “既如此,此战必然旗开得胜!”

  “聊什么呢?”

  刘邈的声音此时突然响起,让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不知何时,刘邈已经披了件碧蓝大氅靠在门口,正将手里的梅干放在嘴里咀嚼。

  “饿了出来找夜宵吃!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说我什么坏话呢?”

  刘邈来到周瑜旁边一屁股坐下,周瑜往边上移了一些,刘邈也就朝着周瑜那边挪一下屁股,两人就是紧紧挨着,全然没有半点缝隙。

  连续三次,周瑜都没有摆脱刘邈,干脆也就认命,任由刘邈靠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当个垫子枕。

  “可不是说使君坏话。”

  陆将方才周瑜说的话告知刘邈,听的刘邈新奇,侧过头去好奇道:“我以为公瑾还在埋怨将你绑来的事情,没想到你还能在背后说我好话?”

  周瑜平日自诩也算是脾气温良,待人和善,可在面对刘邈时却又判若两人,和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处处都是防备:“刘使君这是什么话?难道刘使君以为我周公瑾是公私不分,心胸狭隘的小人吗?”

  “可不是我说的,是听一个姓罗的文士说的。”

  “使君如何也信这话?那外面还有人说使君你是好色无能之辈,这难道也是事实吗?”

  刘邈沉思片刻,然后严肃的朝着周瑜点头:“我觉得那些人说的没有毛病!”

  好色是真的,无能也是真的,不然自己干嘛要把周瑜从家里绑出来呢?

  “呵。”

  周瑜嘴角一咧,却是已经被气笑。

  “公瑾不要生气,来来来,吃个梅干!”

  刘邈身子一斜,侧躺在周瑜怀中,手指夹着梅干不由分说就塞到了周瑜口中,让周瑜从生气变成了生气的嚼着梅干。

  “什么东西这么硌?”

  刘邈往身下一掏,才发现是个金黄的橘子。

  娴熟的剥开橘子皮,就要放入嘴中的时候,周瑜终于艰难的嚼完梅干开始阻拦:“那是我的橘子!”

  “小气!来!分你一半!”

  说是一半,但刘邈只是掰下了三分之一的橘子,将其继续投喂周瑜,自己则是吃了大半个橘子,嘴里尽是汁水的甘甜!

  周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橘子消失不见,心中无可奈何到了极致!

  伯符啊伯符,今日是你走的第五天,想你,想你~~~

  周瑜低头看向刘邈,只觉胸口发闷,也不知是被刘邈气的还是压的,反正难受的很。

  “刘使君,你聚集了这么多兵马,难道仅仅是为了平定巢湖水匪吗?”

  “……”

  刘邈忽然翻起身,双眼炯炯有神。

  “要是公玮问我这话,我大概不会理他,但今日既然是公瑾问我这话,那我肯定悉数告知!”

  “首先,那周泰、蒋钦的名声我听过一二……虽然沦为水匪,可大抵是生活所迫,并非真的是无法无天的贼徒,想要在巢湖一辈子落草为寇。所以对付他们,不能够直接出兵击之,而是要以军势逼迫,令其主动投诚。”

  “其次,若是巢湖水匪真能主动投诚,那我干脆就将他们劫去的粮草送给他们算了。孙贲麾下的将士接连见到这般动作,必然以为我刘邈富裕,能够养活的起他们,保不准就会主动到我麾下!”

  “什么!!!”

  周瑜还没有反应,陆首先惊叫起来。

  “刘使君你竟然要将那些粮草送给巢湖水匪?”

  刘邈对陆有些无语。

  “我说你明明是世家大族出身,家中钱粮想必也是堆成小山一样,怎么却对稍微一点钱粮却咋咋呼呼的?”

  陆只觉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那是为我可惜吗?分明是为刘使君你感到可惜!你之前就将寿春运来的粮草尽数交给孙贲他们,如今又想要将巢湖水匪劫去的粮草再次送给他们,那你不就成了分文不存吗?如今乱世,没有了钱粮,如何能够成就大事?”

  吴郡陆氏虽然也有钱,可如果按照刘邈这么个花法,怕是来十个吴郡陆氏都不够往里面填的!

  刘邈理直气壮:“我刘邈做事,哪来需要钱粮?”

  说着,还大笑着摸向周瑜的头顶:“你看!我们的这军师不就是才废了一根麻绳就能绑回来的吗?”

  周瑜:……

  而就在三人于营帐中说话时,外面一处临近岸边的芦苇丛却轻轻开始摇摆。

  一艘无篙无楫的墨色木船忽然出现,暗青色的篷顶垂满枯萎的杂草,与夜风一起簌簌颤动。

  仿佛贴着淤泥滑行,船底掠过水草时也只发出绸缎撕裂的轻响,转眼却又被蛙鸣吞没,丝毫没有引起士卒警觉。

  这船停留了一阵,等到雾霰最浓时,才在船尾处隐约出现涟漪,不一阵便又重新消失,只留下阵阵水波慢慢推向巢湖深处。

  “手下弟兄们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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