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刘使君与后将军结为亲眷,也便成了一家人,还要时常走动的好!”
“自然!自然!”
刘邈端起酒杯,朝韩胤敬酒,韩胤也是打趣道:“我听说那周郎正在前线为刘使君征讨周昕,刘使君怎么还在饮酒,却一点不担心呢?”
刘邈脸颊熏红,语气也是微醺:“打仗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我现在不过是替后将军试试周昕的成色,帮后将军扫荡江东罢了!便是我输了,不还是有后将军吗?如今后将军既然已经来到了淮南,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韩胤听后异常满意。
他此次前来,除了敲定婚事外,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刘邈是否是心藏野心之辈。
但今日一看,刘邈却是完全胸无大志,根本用不着担心!
就在推杯换盏之际,南面周瑜攻占牛渚的情报却已经传来!
周泰一掀门帘,就立即高声喊道:“主公!都督已经攻下牛渚!”
哦?
刘邈虽然没有那么吃惊,但还是配合着旁边的韩胤一起露出惊讶的神情。
韩胤急忙询问:“那周昕麾下尽是丹阳精锐,那周公瑾究竟是如何渡江将其战胜的呢?”
周泰大笑:“哪里需要战胜?听说那周昕看了一眼北方,说是北方云气好似应龙,就直接领兵退去,完全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牛渚大营!”
却没想到,“应龙云气”四个大字狠狠扎在刘邈与韩胤的心窝!
韩胤眼神迷离,抚摸呼吸,眼神好奇的打量刘邈。
刘邈反应极快,立即顺着周泰的话往下讲:“北面?如今正在北面的,不正是后将军吗?”
随即,刘邈再度欣喜的上前搂住韩胤:“我说公瑾一个小孩怎么能够击败周昕,原来是因为后将军来到了淮南啊!”
“若非凭借后将军的威势在天上演变出异象,恐怕这仗是极难打赢的吧?”
韩胤听后,这才也跟着大笑:“是极!是极!”
刘邈之后又拼命给韩胤灌酒,直到韩胤不再动弹方才罢手。
第二天韩胤起来果然断片,对昨夜之事不少地方都出现模糊。
而刘邈在韩胤临走时,又赠送他许多财货,这让韩胤也是感叹道:“刘使君当真是个忠厚之人啊!”
重新回到淮河北面的袁营,韩胤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在刘邈身前的对话告知袁术,不过因为与刘邈喝酒喝的开心,又得了刘邈财物,所以纵使再是客观,也不免对刘邈有了偏颇,在袁术面前夸赞起刘邈。
而袁术在听到刘邈竟然说自己的到来让云气产生异象,生成应龙,更是两眼放光!
袁术现在愈发确定,刘邈就是他的福星!
先有玉玺,后有应龙。
本来已经藏下去的野望在刘邈的钩动下再次迸发,让袁术极不自然的晃动了两下肩膀,仿佛后背要长出翅膀一样骚痒。
“仲山实乃良人!”
“既然是代兄嫁女,自当厚备嫁妆,以示袁家威望!”
袁术令主簿阎象清点府库,要再次给刘邈送去财货,却被阎象阻止
“我军所带财货本就不多,之前就已经赠予那刘邈许多,现在怎么可以继续赠送呢?”
袁术不管账,完全不知道柴米油盐的金贵。
听阎象劝阻,反而嘲笑阎象小家子气。
“财货不过身外之物,放在府库中难道还能增加不成?”
“我袁氏嫁女,嫁的还是汉室宗亲,若是没有这样的财物,仲山恐怕会以为我轻薄于他啊!”
阎象据理力争:“那也该让刘邈出些彩礼才是!”
“这是哪里的话?仲山……仲山的九江太守之位一直被周昂占据,他哪里来的多余财货呢?”
袁术本来想说刘邈连传国玉玺都送来了,这世上难道还有比玉玺还要贵重的彩礼吗?
但一想到阎象之前曾不赞同自己留下玉玺,也就没有说这话。
袁术见阎象还眉头紧皱,立即好言相劝:“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前往淮南了!以淮南的富庶,难道还怕不能征收到钱财吗?”
阎象见袁术是铁了心要与刘邈交好,便知自己劝阻无用,只能是按照袁术之命,将营中最后一点财货装船,当做袁氏的嫁妆给刘邈送去。
此时身为袁基之女的袁氏也已经从汝南被接到此处。
袁氏身穿玄直裾深衣,头戴珠翠、玉簪、华胜装饰,耳上挂着一对明月,正在船上好奇的透过窗外看去。
但见江水滔滔,正如胸中惆怅,袁氏不由趁着袁术夫人前来探望时询问:“我将要嫁的刘邈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个汉室宗亲,现在是扬州牧、征东将军。”
“姨娘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袁氏担忧道:“我虽在汝南,却在来时的路上有过耳闻,说那刘邈是个……是个好色之人。”
“男人,哪里有不好色的呢?”
袁术之妻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妇人,有些事情已经看开。
她从怀中取出一方丝绢,上面隐约有图画和文字。
“你早早没了母亲,有些事情恐怕并不知情。今日姨娘便代你母亲教给你这些。”
袁氏接过丝绢,仅仅一眼,便面红耳赤啐了一口:“姨娘怎么能给我这种东西?”
“傻孩子,我还听闻那刘邈好美妇,你若不将这些学会,又如何能讨得他的欢心呢?”
袁术之妻点着袁氏的胸口:“我给你那东西,你一定要好好钻研,明白吗?”
“我是袁家贵女,怎么能够学这些东西讨好那刘邈呢?”
袁氏并不理睬袁术之妻的好意,直接将那丝绢掷在地上:“我就算是被那刘邈不喜,也绝对不会学上面的东西!!绝不!!!”
第74章 兵败身死
刘邈在送走韩胤之后,立即找来周泰踹了他一脚。
“主公踹我做什么?”
周泰还一脸委屈,刘邈又再次踹了周泰一脚。
“什么应龙云气之类的话,能不能挑着点地方说!”
刘邈知道,换成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喜欢谶纬之言的袁术,什么龙啊涂高啊在他面前都少提!
“公瑾攻下牛渚,已经渡过长江,那之后的战事就更不用担心。”
一旦没了长江这层外衣,那整个江东完全就是一盘雪白的肥肉,刘邈丝毫不担心这盘肉能将自己的牙给崩掉,只是担心自己的胃口没那么好,可别将自己撑出个好歹来。
“让陆先行渡江,吴郡陆氏的名头在江东应当好使,有他在最起码能够尽快安抚江东百姓。”
刘邈思索片刻,又让周瑜将程普派去濡须口。
“那里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百姓,可以往江东运送。程普性格稳重,有大小事宜他应当都能处置。”
周泰将这些事记下,才想起什么:“那韩胤来的时候,袁遗的使者也来了,叫我给拦在外面,主公见还是不见?”
刘邈顿时目光柔和,充满欣慰:“我本以为幼平大概这辈子也就和个稚子无二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智慧,难得!难得!”
周泰听后,毫不避讳的将食指和中指伸出,作戟指状朝着刘邈破口大骂。而刘邈被骂后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也朝着周泰伸出意义不明的中指。
“这事幼平总归是做对了!现在要他来见我就是!”
周泰显然怒气未消,将使者领进来后还骂了几声,让使者莫名其妙。
使者作揖行礼,才指着周泰离去的背影询问:“难道刘使君不欢迎我的到来吗?”
“我刘邈的大门就在那里,只要你不提着刀剑过来,我绝对欢迎任何一人。”
使者却质问刘邈:“既然如此,刘使君为何要背信弃义,向袁术那等汉贼献玺,并且助他讨伐丹阳太守周昕呢?”
“停!”
刘邈伸出手掌,困惑道:“我哪里背信弃义,劳烦使者说明白!”
使者见刘邈还揣着明白装糊涂,立即怒斥:“当日刘使君收了陈温两万斛粮草的事难道忘记了吗?”
“汝还好意思说?”
刘邈重重一拍桌案,顿时将使者的气焰压下去几分。
“说好的两万斛粮草,运来的却只有一万!甚至粮草被劫,还要我亲自带兵前去征讨要回,此事难道还是他陈温占理不成?”
“斯人已逝,吾不愿去和陈温翻这笔烂账,你们倒还好意思提?”
袁遗使者张大嘴巴。
粮草之事,他确实不知。
瞬间,使者冷汗渗出,却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总归是一万斛粮草不是吗?”
“一万斛粮草够屁啊!”
刘邈此时就在军营中,于是干脆跺了跺脚。
“我这新募了两千兵马,你说一万斛粮草人吃马嚼的够吃几天?”
“要你们两万斛粮食都抠抠搜搜的,反观后将军,说钱给钱,说老婆给老婆,还表我为扬州牧、镇东将军!你们那个周昂他娘的还占着老子的丹阳太守之位,来来来,如果你是我,你说你应该怎么办?”
刘邈此刻丝毫没有拿人手短的客气,反而强硬到让使者都觉得自己有些没道理……
使者掩面离去,临出门时又被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周泰碰到,心里更加难受,往北回到袁遗那就痛哭
“刘邈他不是人啊!”
“……”
袁遗派遣使者前往刘邈处,就是想斥责刘邈拿钱不办事,顺便想让刘邈看在钱粮支援的份上祝自己一臂之力,可如今听说送去的粮草竟然只有一万斛,立即如鲠在喉。
叫来正在为父戴孝的陈休,袁遗直截了当的就问道:“我当时要你父送给刘邈两万斛粮食,他究竟给了多少?”
陈休顿时吞吞吐吐,袁遗见状,也是明白过来,无奈的闭上眼睛。
“陈元悌啊陈元悌!本初的大业,就是毁在你们这种人手里的啊!”
眼下寿春城被袁术任命的扬州刺史陈占据,刘邈又因为之前钱粮给少了的缘故不愿相助,袁遗知道,自己已然是到了绝路!
“尔今之计,唯有背水一战!”
袁遗整备兵马,屯兵于怀远一带。
可刚刚立营,袁术帐下大将张勋就来讨伐,轻易将袁遗击破,迫使袁遗朝北面的沛国逃去。
陈温之子陈休也跟随袁遗一起逃亡,不过其车马过重,让袁遗起了疑心。
将陈休从马车上拽下来,这才发现陈休竟然是将黄金、珍珠藏在车轴当中,气的袁遗再度破口大骂:“竖子!”
袁遗取出这些黄金,丝毫不顾周围士卒渴望的眼神,直接将其视若粪土,抛洒在河流当中。
等到了沛国,眼看袁遗还要往北,这些淮南当地的士卒多少有些不愿意,便询问袁遗:“这是要去哪里呢?”
袁遗答道:“我是要带领诸位前往河北投奔袁公啊!”
一听要去河北,这些淮安士卒顿时再次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