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堂大笑。
“哪来的游戏币？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
有人惊呼：“亚历山大币？这玩意是古希腊的金币啊。戴着科林斯式头盔的雅典娜头像……难道是真货？”
乙坂感到诧异，还以为是哪跑出来的富家千金。自从认识艾丽卡和爱丽丝之后，对白富美大小姐已经有抵抗力了。
他拿起一枚筹码说：“小家伙，玩游戏只能用这种币。我跟你交换吧。”
“成交。”
女孩点了点头，用一枚金币换了一百英镑的筹码。
众人石化，气氛凝固了。
乙坂善意地提醒：“你要是不会玩，跟我下注就可以了。”
女孩抿着唇，似乎很不服气。她偏要反向下注，一百英镑的筹码转眼就没了，然后又掏出金币换筹码，再次输光。这般循环往复，最后乙坂抱着一堆金币，有点于心不忍。
“再来！”女孩伸出小手。
乙坂笑眯眯地说：“你的余额不足，请及时投币。”
女孩一怔，翻出空荡荡的口袋。
“这不是输得连胖次都不剩了吗？”乙坂教训道，“长记性了吧？据《概率论》所推导的赌徒输光定理，在‘公平’的赌局中，只要时间足够长，有限资本的赌徒必然会输光……”
这就是“久赌必输”的数学原理。
“原来如此，你收胖次吗？”
白毛萝莉恍然大悟，弯下腰把手伸进短裙，好像要当众脱衣。乙坂感觉四面八方投来诡异的视线，已经有人拿出手机报警了。
“快住手！”
乙坂拉起女孩就跑，躲进偏僻的卫生间。没人追过来，他松了口气。这个中二病萝莉在三无中还带点天然呆，究竟是怎么回事？
“给妾身换钱。”响起清冷的声线。
乙坂回过神来，手多了一条热乎乎的胖次，画着Q版卡通蛇的白色纯棉款。女孩放下裙子，好像什么都发生过。如果被警察找上门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以为我是当铺吗？”
萝莉说：“那，就你说的那个好了，当一百块。”
“不行！”
女孩嫌弃地说：“一百块都不给我。”
“别玩这个了，我带你赌个更大的。”乙坂只好说。
伦敦金融城，曾经是世界金融中心，位于圣保罗大教堂东侧。在面积2.6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聚集了大量银行、证券交易所、黄金市场等金融机构，又被称为“一平方英里”。
乙坂带个萝莉站在黄金市场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投来轻蔑的目光，只当是东欧来的乡下人，这张面孔也有可能是妄想淘金的亚洲人。
“名为‘金融’的现代炼金术吗？”乙坂嘴角上翘。
【黄金炼成】，这是他的老本行了。高卖低买，做空黄金。在黄金期货市场上，乙坂以预交保证金的方式从第三方借来黄金合约卖出。事后，凭空变出大量黄金涌入市场，操控金价。
此时，能否按照合约如期交割已经不重要了。乙坂的黄金储量是无限的，收割一波期货市场，代价就是英镑贬值，造成国际市场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大宗商品交易、石油交易、个人外汇买卖……无不受到冲击，最终酝酿成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
空手套白狼。抛售黄金赚一笔，做空金价又能赚一笔。泡沫总有被戳破的一天，直到黄金贬得一文不值，这个世界的财富就被掠夺殆尽。
《资本论》有云：“金银天然不是货币，但货币天然是金银。”
这就是炼金术，一颗彻头彻尾的金融炸弹。英国的繁荣建立在金融之上，多少人靠着服务银行家才赖以生存。当世界金融中心地位不在，日不落帝国也该寿终正寝了。
乙坂稍微收敛了一点，别把自家大本营玩坏了。可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算了算，第一桶金赚得差不多了。
白毛萝莉一脸茫然，完全看不懂他在干什么，只是把赌场赚的钱全买了合约转手卖出，赌金价会下跌。
乙坂笑着说：“今天赚了点小钱，我请你吃冰淇淋。”
“嗯。”
时值四月，春风料峭，两人坐在公园长椅。
女孩忍不住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开赌？”
“我已经下注了。”
乙坂捡起一片树叶，在萝莉惊讶的目光中变成了金叶。
她暗道：点石成金的秘法，难道说连金羊毛都能变出来吗？
“有时候，实力太强也是个烦恼。赌博也变成了定数。别下注了，反正是我赢。”乙坂轻笑道。
“恬不知耻。”
萝莉扭过头，舔了一口超市买的冰淇淋，打了个冷战。她像个浑身炸毛的白色猫咪，很可爱的反应。
“噗。”乙坂忍不住笑了。
女孩踌躇道：“没尝过的味道。人间多了许多新奇的东西，妾身不明白。”
“说得好像你是古代人一样。”
乙坂想到一种可能，笑容凝固了。这个世界存在长生种，譬如Campione和魔女，再比如……不从之神！
“上一次遇见弑神者好像是几百年几千年前的事了。”女孩幽幽说道，“今天妾身玩得很开心。弑神者，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弑神之力用来出千，精通炼金术却拿来炒黄金。”
乙坂试探道：“我叫乙坂有宇，你的真名是……”
萝莉并不回答，忽然凑上来，小猫咪似的嗅了不停。
“你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是蛇啊。姑且当做停战的奥林匹克。弑神之人，下一次见面就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