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第482节

维茵注视着他们:“看来我低估这个半龙混血对你的影响力了。”他对费瑞克希尔说。

“我只是讨厌懦弱、愚蠢并且以为我和他一样迟钝的家伙。”格拉兹特之女说,在黑发的龙裔恭敬地接受了她的任命之后,她看到她父亲的牧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也许他也认为,这是一个恶毒隐晦的惩罚。他不该这样,因为如果他错了,费瑞克希尔会杀了他,如果他对了,也是如此,恶魔是混乱的生物,而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他人猜度到自己的心意,这也是许多人只愿意与魔鬼缔结契约的原因恶魔们从来就是随心所欲的代表,有时候甚至会无视契约的惩罚在暴怒中毁灭一切。

这个格拉兹特的牧师本不该犯下这样的错误,但或许是因为费瑞克希尔给了他很大的希望他被获准待在魅魔身边,而那个看似受到了宠爱的黑发龙裔却仍然需要与无穷无尽的魔鬼作战,现在他的同僚与上级也成为了他的敌人,很有可能恶魔们会先于自己的老对头之前杀了他,把他嚼得粉碎这让他失去了应有的谨慎;又或许他认为自己是格拉兹特的牧师,作为格拉兹特之女的费瑞克希尔必须对自己保有一定的尊重……可惜的是,费瑞克希尔的想法比无底深渊孵化出的蛆虫更多变,而且她在恶魔中也是称得上行事果决,所以哪怕只是一个闪念,她就提起了牧师,把他丢入了恶魔之中就像是将一块肥美的肉丢入鬣狗群中。

两个魅魔将牧师的蛇形长剑与圣徽送了上来,毕竟这是格拉兹特的徽征,费瑞克希尔将它们放入自己的皮囊之中,而迎接她的是维茵灼热的视线。

“您令我神魂颠倒,”维茵说:“我可以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到我的帐篷里来吗?”

“我很愿意。”费瑞克希尔说。

在大约三十个心跳之后,一团火焰从维茵的帐篷中升起,巨大的声音让战斗中的恶魔与魔鬼都停顿了一瞬间。

他们都看到了费瑞克希尔从帐篷与火焰中冲向天空,而维茵站立在废墟中,大声怒号。

这是怎么了?异界的灵魂问道,那方面不太和谐?

第651章 血战【5】

拉古返回到自己位于泽拉塔的房间里的时候,外面钴蓝色的光线正在转向较为明亮的铁青色,不过在无底深渊,光线的变化并不一定与晨昏相关,一个恶魔的灭亡或是擢升都会引起光线的变化,又或是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的情绪产生了可怕的波动没人知道它们的规律与真假,但所有还有着一点理智的恶魔都会在这个时候蜷缩在他们的巢穴里。拉古也不例外,她给了怯魔几脚,然后推开一扇似乎原先并不存在的门,门后是无底深渊的第六十九个层面,距离泽拉塔并不非常遥远那个层面同样暂时被恶魔们放弃了,层面中只有少数的坚石岛屿,而岛屿周围环绕着浅金色的酸液之海,海面上升腾着腐蚀性巨大的雾气,就连拉古进入这里的时候,也不免感到了一阵轻微的刺痛。

她将那枚从术士手中得来的龙蛋放在一座如同水晶柱堆般的细小岛屿上,这个层面,当上升的雾气积聚到一定厚度的时候,就会下雨,雨水碰触到海面,酸液与酸液产生碰撞后会产生热量,这种热量对于人类来说是致命的,但对于龙蛋来说却是非常适宜的,在大约五十天之后,巨龙就会孵化拉古希望得到一只强壮而睿智的龙,她已经强迫性地与这只龙蛋建立了联系,确保它不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剑。

在又一次返回泽拉塔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她又跳入到一丛冰冷的翠色火焰之中。

一个男性魅魔在费瑞克希尔的帐篷外向她恭敬地鞠躬,他不相信一个泰扶林能够为他们带来什么重要的信息,但他认为,格拉兹特之女现在一定很需要一个让她开心一下的小玩意儿,比起他自己,显然一个狂妄自大的杂种更适合担当这个角色。

在获得费瑞克希尔的允许后,他走入帐篷,出于一个情报贩子的惯有习性,拉古险些试图旋转手指上的一枚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只德鲁伊在化身为鹰隼时挖下来的眼睛,这只眼睛可以看穿许多伪装以及阻隔,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贪欲。聪明的泰扶林匍匐在地,将双手双脚固定在沙土里,做出一副温顺无比的假象她可以听到有人窃窃私语,不断地撺掇拉古做出危险的行为,但她很清楚,只要她轻微的那么一动,那些守护在帐篷边的恶魔们就会立即扑上来把她撕碎吃掉。

她等待了很长一段的时间,几乎要认为无法获得觐见军团长的机会了,但伴随着一股浓郁的暧昧气息,先前的那位男性魅魔出现在她的面前:“去吧,”他含着若有若无的嫉妒之意说道:“这将是值得你铭记一生的荣耀时刻,殿下愿意见见你,希望你别让她太过失望。”费瑞克希尔之所以愿意见一见这个泰扶林,也只是因为她带来了与那个黑发龙裔克瑞玛尔相关的讯息,但男性魅魔知道,现在可不是玩弄手段心机的时候,毕竟费瑞克希尔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只要对方还是一个主物质位面的乡巴佬……他就不可能真正地威胁到他们。

拉古还是第一次进入一个军团长的帐篷,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她根本不会接近血战的战场,怯魔是恶魔们用以消耗魔鬼力量的半废弃品,混杂着非深渊生物血液的泰扶林难道还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吗?即便泰扶林若是在血战中表现出色,可以获得擢升的机会,拉古也不想被卷入这台永不止息的绞肉机,她很明白自己的极限在那里,一个情报贩子,可以,一个战士,不可能。

“抬起头来,泰扶林,”费瑞克希尔说,“告诉我你所需要让我知道的事情。”

拉古可以说是异常大胆地抬起头来,毫无疑问,费瑞克希尔的外形在魅魔中并不能说是最完美的,但她的面容与肢体仍然让拉古感到了深刻的嫉妒,就像是一柄利剑刺入了她的肠胃,并且不住地搅动着,但她随即将这种嫉妒之情转化成了绝望的艳羡,于魅魔,这种情绪几乎可以说是一种赤裸的致敬与赞美,费瑞克希尔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她的身体上只包裹着透明的空气,但拉古的反应让她不想那么快地把它们遮蔽住,膜翼在她的身后展开,而她小巧的蹄子恰好可以被它们覆盖一部分。

“有一个主物质位面的红袍术士召唤了我的仆人,利用它找到我,而后提出了一个交易,”拉古快速地说道:“他向我询问了有关于那位阁下的事情。”

“他想知道什么?”

“他想知道那位阁下的行踪。”

“你告诉他了。”费瑞克希尔直截了当地叙述道。

“这并不是一个秘密啊。”拉古狡猾地说:“而且我很担心,如果我拒绝了交易,那么他一样可以寻找到其他的恶魔,或是巴特祖杂种,而你就无法掌握的住那家伙了。现在呢,我们可以随时抓住他,或是使用他,杀死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可以在被他召唤的时候就选择第三项。”格拉兹特之女不悦地说道。

“那个……”拉古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也许我真不能,”她说:“他是格瑞纳达的红袍,或者您也听说过他的名字,龙裔奥斯塔尔,一整个盗贼工会都被他统治着,而且他确实非常强大又谨慎。”

费瑞克希尔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或者说,龙刺的首领奥斯塔尔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和她接触,在格瑞第尚未死亡之前。他或许并不知道黑发龙裔克瑞玛尔将会将格瑞第推向死亡的深渊,但他始终忌惮与怀疑着后者是不争的事实,只是那个时候,费瑞克希尔并不怎么在意一个血脉混杂的龙裔,奥斯塔尔的权势是建立在格瑞第对他的宠爱与信任之上的,本身的性格平乏无趣,尤其是他对于格瑞第有着近似于盲目的崇敬与眷恋魅魔当然乐于劫掠那些有幸被神祗们注目的纯净灵魂,但奥斯塔尔的品味实在是太糟糕了,一只上千年的古老红龙,费瑞克希尔根本无意在任何一方面与之相提并论,当然,如果格瑞第最终成为了一个神祗又另当别论。

“你觉得他想要什么?”费瑞克希尔问。

拉古首先亲吻了一下蠕蠕而动的地毯以表达有幸接受这位殿下垂询的感激之情,“他憎恨那位阁下,”拉古说:“他希望那位可敬的施法者葬身在血战之中,如果可以,他更想要看见您的爱人成为我们的食物,无论是躯体还是灵魂,他甚至向我承诺,假若能够拿到阁下的灵魂,他愿意用他的所有来换取掌握它的机会。”

“确实非常慷慨。”费瑞克希尔说。“不过我想他如果真如人们传说的那样狡猾,那么他一定在契约中为自己留有充足的余地。”

拉古将双唇向后拉去,“是的,我的殿下,”她很注意地不要露出獠牙:“毫无疑问,一个卑劣的混血,他当然这么做了您的睿智就如同奔流在层面之间的苦泣之河,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计谋,一旦到了您的眼前,必然如同被万只镜面照耀着那样无所遁形。”

费瑞克希尔很清楚这只是一个情报贩子的谄媚之言,但它们的确让她的心情略微好转了一点:“那么,拉古,”她说:“就让我们看看他还会做些什么吧,血战很无聊,”魅魔耸了耸肩膀,“我很愿意多看看一些精彩的小把戏,但你要小心,”她看向拉古:“你一定要紧紧地抓住他,紧紧的,一刻也不要放松,如果让我知道一个泰扶林竟然被一个主物质位面的乡巴佬所欺骗了,那么,拉古,我发誓,在我还是格拉兹特之女的时候,你就只能是一只贱魔,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对吗?”

拉古发出了求饶的嘶嘶声,她的头颅让她无法显露出恐惧的神色,但它们还是从她的眼睛中流淌了出来她也许还想说些什么,但费瑞克希尔已经失去了兴趣,拉古顿时陷入到一个色彩纷呈的能量漩涡之中,等她能够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她被抛在了维茵的层面。这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奖赏了,维茵的层面并不混乱,或者说还有着那么一点虚伪的秩序,拉古杀死了一个弗洛魔,从他的手中抢夺到了一个定位用具,找到了能够通往她的巢穴的碧色火焰。

泰扶林在旋转中坠落,她沉重的身躯直接降在了可怜的怯魔身上,怯魔肥壮凸起的脊背上顿时多了好几个鲜血淋漓的窟窿,拉古不耐烦地把它踢开,抽出身上的鞭子把它抽打到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怯魔开始低声咕哝,这是一个危险的行为,毕竟它使用的深渊语言拉古一样听得懂,不过拉古如果有紧要的事情做,那么她只会把这笔债务放到之后索回,也许到那时候,拉古已经死了,或是因为报复、嘲弄或是任务失败而被强行转化成了贱魔。怯魔一边毫无意义地继续叨咕着,一边挪动着笨重的身躯前往厨房,厨房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拉古的,但它可以分得一点残羹剩饭它必须承认,在所有的怯魔中,它的境遇不算是最差的,拉古经常殴打它,但同样庇护了它,而且因为拉古的特殊职业,只要不是怯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它是不会被杀死的。

但同样地,我们必须记住,怯魔也同样是恶魔,混乱之源,邪恶之基。

怯魔钻进厨房,厨房里还有半只狩魔蛛的尸体,一桶零散的膜翼以及一个可悲的旅人的内脏,内脏在瓦罐中发酵,发出痛苦的哀叫。怯魔看了它一眼,心中估量着腌制的时间大概还需要二十次肠胃打结的时间,发酵成功后内脏会发出令得拉古心迷神醉的酸臭气味……它爬进自己的小巢穴里,怯魔的巢穴比起地精也不遑多让,食物,粪便,灰土,残渣与各种怯魔觉得需要的东西堆积混淆在一起,肮脏的让人看一眼都会呕吐,而怯魔满不在意地从腐臭的骨头里抽出一块镜子的碎片,把它举在额头上方,它磕磕绊绊地念诵着咒语,而镜子的另一端在如同闪电般地短促一亮后,就恢复了原先的黑暗,没有丝毫可查的痕迹。

但怯魔知道,镜子的另一端正等待着它的情报。

“我想您……需要知道……我的主人,”怯魔结结巴巴地说:“一个……交易……”

怯魔所不知道的是,在它上方大约二十尺的地方,拉古舒舒服服地躺在她心爱的蛆虫毯子里,手指捏着她的戒指,戒指投射出怯魔的影像,他的声音也只字不缺地被传达到拉古的耳朵里。

拉古从很早之前就知道她的怯魔奴隶被一个魔鬼收买,但她一直小心地保留着这根暗线,魔鬼有时候也很蠢,他们怎么会认为,一个混迹于泽拉塔的情报贩子会允许她的仆人拥有这么多的秘密与自由呢?也许是因为他们认为恶魔们想象不到巴特祖杂种竟然会堕落到和奴隶们做交易吧。

但拉古属于泽拉塔,属于乌黯主君格拉兹特,一个被咒骂为如同魔鬼般的恶魔。

她就如同操纵玩偶那样操纵着怯魔奴隶,故意装作从未知晓他的背叛行为,就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用上它,而现在,就是她一直期待着的那个重要时刻。

第652章 血战【6】

恶魔们的第四军团,属于无底深渊中的一百七十七层的蠕动之王。这只外形看上去就像是生满了头颅与触须的肥大蛆虫,几乎可以填满一道鸿沟,他的野心也几乎和他的身躯一样庞大,虽然在无底深渊中,他并不著名,也缺乏威胁性,但很多恶魔都认为这只是一种伪装。据说有很多阴谋诡计的背后都有着蠕动之王的影子他的军团中有着各色的恶魔,当然,以它的子子孙孙为主要战力,毕竟这位恶魔同时拥有雄性与雌性的身份,卵在他的身体里受精,然后被一大串一大串地生产出来。另一个深渊主君嘲笑过这种生产方式几乎可以与血战相媲美可能要到位面毁灭才能得以终结,不过蠕动之王更认为这是一种赞美,无底深渊之中,没有什么能比知晓如何生存更重要。

奇妙的是,他竟然还是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的盟友,蠕动之王不止一次地为格拉兹特提供过不计其数而又廉价的恶魔士兵,也曾经慷慨地在格拉兹特失踪之后给予维茵一些必要的方便,他的力量并不能影响整个局面,只能说是一种聊胜于无的安慰罢了,或者说,是一种隐晦的表态,能够在格拉兹特消失的时候按捺住自己的野心,【哪怕是伪装】依然愿意为之俯首效力的恶魔并不多格拉兹特回归无底深渊之后,自然要给出相应的奖赏蠕动之王用自己躯体的一部分换取了这位傲慢的恶魔主君的帮助,将接近一百七十七层的另一个层面主人推入了深渊底部,从而获得了更为广阔的领地,用以豢养他愈发拥挤吵闹的孩子们。

当然,就像是格拉兹特那样,恶魔的主君不会如此之匆忙地降临在血战的战场上,也有可能,直到血战暂时性地结束,他们都不会出现。蠕动之王还在一百七十七层,而率领着这支主要由蛆虫、附肢魔以及泥状怪物组成的军团的,是蠕动之王非常喜爱的一个孩子,他在外形上与蠕动之王异常相似,每个被他吞吃的人类、恶魔、魔鬼或是其他生物像是某种纪念品那样被他保留了一部分多数是头颅,它们有大有小,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都带着痛苦的神情,连接着这些头颅的是一根纤细的半透明导管,头颅挂在上面,就像是色彩缤纷的浆果悬挂在它们的梗上,这些头颅没有一刻是安静的,又是大叫,又是抱怨,还会相互攻击。

第四军团的军团长已经习惯了这种吵闹,他可以让它们如同岩石一般的安静,但这些噪音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享受,而且它们还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好处,譬如现在一只怯魔的头颅伸出阴影之外,在空气中拼命地嗅着,而它身边的地狱猫头颅已经尖声叫嚷起来:“有人!”它喊道:“有刺客!”

军团长身上的刚毛猛地竖立了起来,头颅们发出呻吟,他的十二只眼睛同时看向房间的每一个地方,但什么都没能看到,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能够潜入到他的帐篷里的刺客绝不会是轻易捕捉到的小角色。军团长伸出了自己的触须,以及一百多双脚上的钩爪。附着在他眼睛之下约有六尺左右的地方,一个法师的头颅念诵起咒语,伴随着轻微的魔法波动,一个身影被迫从阴影中跳了出来,他落在军团长长达五十尺的身体上,刚毛颤动着,就像箭矢那样射向入侵者,但一碰到刺客,它们就被酸液腐蚀了,黏稠的液体流淌飞溅,被波及到的头颅哭叫不止,地狱猫的头颅则骤然伸长,恶狠狠地咬住了匕首如果不是刺客及时旋转身体,那么这一下会咬掉他的半个肩膀。

这些头颅链接着身体的导管能够伸长到军团长身躯的一半,也能够缩短到紧贴着皮肤,在其他头颅蜂拥而上之前,刺客熟练地转动手腕,匕首与地狱猫的牙齿交错发出刺耳的格拉声,地狱猫的上颚以上的部分飞向房间的顶面,只留下毫无用处的下颚与丑陋的皮毛,半透明的导管像是不满地挥动了一下,残余的部分立刻枯萎了下来,就像是有人猛地用一根管子吸着半只头颅剩余的血肉那样,在转眼之间,刺客面前就只剩下了干枯萎缩的一小团,导管把它扔掉,只留下空荡荡的端头对着刺客。

刺客也就是葛兰,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几乎不假思索地,他驱动了一个符文,这个符文让他再次隐身,而下一刻,有不下三十根导管刺入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那些被酸液腐蚀到的头颅都已经成为了地上的残渣,而无需推敲的,如果葛兰被这些导管抓住了,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军团长饲养的那些头颅好到什么地方去。

军团长将手臂,或者你说脚也可以的前三十只抱在了一起,有效地保护住了因为直立而暴露在外面的腹部,那些没有了头颅的导管在空中缓慢地飞舞着,扫过房间的每一个地方,军团长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刺客会在隐形的状态下逃脱他的法师头颅已经将这里封闭了起来。当一根导管扫过帐篷一角,用来装饰的石化魅魔像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我抓住你了。”军团长说,他的触须与导管兴奋地交缠在了一起,紧紧地抓住了那个石像,他身上的头颅开始齐声喝彩,甚至唱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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