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琴么……”
牛顶天不禁喃喃自语,听着这熟悉的名字,他好似抓住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郭靖瞧了一眼身旁少女,挠了挠头,讷讷道:“师叔,秦姑娘人很好的,现在外面打仗,要不,要不就把她留在山上吧?”
“你喜欢她?”
牛顶天闻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问道。
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顿时将这对少年少女闹红了脸。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大胆说出来。”
牛顶天看着郭靖,意味深长道:“否则世事无常,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郭靖愣了愣,好似想到了什么,咬咬牙,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眼神坚定道:
“靖儿喜欢!”
“喜欢就行,”牛顶天笑道:“所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依本王看,秦姑娘也别涌泉了,还是以身相许吧。”
秦南琴听罢,玉脸一如天边晚霞,红到了脖颈,螓首低垂道:“民女全凭王爷做主……”
既然牛顶天做主,自然好事越快越好,所以直接给二人定了三日后成婚。
三日后
九宫山上张灯结彩,为郭靖办了一个不甚热闹的婚礼。
同一天,王令与教令传往麾下各方:郭靖升天策府上将、北伐军副帅,黄药师任军师辅佐;焚天卸去副教主职位,由五散人之一的杨康接任。
此通任命一出,便连几位娘子也品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但,任是黄姑娘几女如何旁敲侧击询问,牛顶天只是笑而不语,更加沉迷在与娘子们的温存之中。
只有知晓原因的牛倩儿,整日显得心不在焉,深夜之时,一人回忆往昔,回忆当年的日月山庄,默默地流着眼泪。
半个月后
正是初夏时节,北方传来战事不利的消息。
而这时,整个天地对牛顶天的排斥,也仿佛扼到了脖颈前。
这一日,牛顶天与几位娘子和妹妹傻姑一同用完早膳,便去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崭新的黑色蟒袍。
再次出现时,他手中握着沉寂许久的倚天剑。
不多会,一声雕鸣响破天际,神雕载着牛顶天向北而去。
那里,正是激战半月、久攻不下的潼关方向。
第232章 一剑破天关(射雕完)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烟雨朦胧之中,雄关盘踞,高云缭绕,地面上的泥土尽是成片的猩红之色。
牛顶天驭着神雕,刚近潼关上空,便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窜入鼻中,直入脑门。
他知道,这是两军鏖战半月留下的味道。
哪怕此刻下着雨,吹着风,短时间内,也无法驱散这股深入潼关泥土的气息。
“是神雕!上面有人!”
“襄阳来人了!”
下方,旌旗林立,营帐密布,呼喊的是韩宝驹。
他与朱聪俱都披着铁甲,血渍盈身,正大哥柯镇恶一块,随着郭靖检查营中的伤员情况。
听见韩宝驹的呼喊,周围将士俱都仰头看天。
未等天上巨雕向下俯冲,便见一道虚影倏忽之间落在了中军帐前,对着郭靖所在位置,持剑肃立,凝眸而望。
而望着那乍然现身蟒袍青年,营中将士下意识地楞了下,继而纷纷单膝跪地,抱拳大喊:
“王爷千岁!”
“王爷千岁!”
“王爷千岁!”
……
呼喊之声犹如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渐渐地,漫延至了整个十里营地。
闻声赶来的牛,牛奎,扈再兴,刘逢春,四位披甲持锐的大将,面色激动,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一旁的黄药师见状,一双黛青浓眉直接拧在了一起,脸上犹豫一番,也面色庄肃的屈膝行礼。
他身后的弟子梅超风一身铁甲银盔,男装打扮,见师傅举动,自然不敢托大。
而持杖撇头的柯镇恶,本着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低头。
但一想这命也是那人救的,岂不犹如再生父母?便在二弟、三弟的拉扯下,顺势跪了下去。
“这种感觉,果然不是江湖之众所能比拟的。”牛顶天按剑而立,目光逡巡四顾,心中不由想道。
这一刻,他哪怕再是惫懒,心中也压抑不住地升起万丈豪情,亦生出一道亲率将士,逐鹿天下、威压四夷的念头。
可惜……诺达的家业,连个继承的种也没有。
“驱除鞑虏!”
“恢复中华!”
牛顶天沉声大喝。
他虽身处中军位置,但这喝声恍若雷霆之音,传遍了军营每一个角落。
“驱除鞑虏!”
“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
“恢复中华!”
……
营中之人亦是随着他的喝声举拳激动大喊。
牛顶天抬起手,呼喊戛然而止,他沉声道:“今日养精蓄锐!明日本王亲率诸位踏平潼关!”
“踏平潼关!”
“踏平潼关!”
“踏平潼关!”
……
在阵阵呼喊声中,牛顶天按剑转身,走进了营帐。
黄药师,郭靖,牛,牛奎,扈再兴,刘逢春几人起身跟了进去。
营帐之中
牛顶天毫不客气坐上主帅桌案,凝眸看向黄药师,说道:“还请岳丈介绍一下目前情况。”
若是以往,见老泰山朝他行礼,他心里兴许还有一些舒爽的恶趣味,但一想或许即将永别,再也没了那点心思。
黄药师面色冷峻,一如当初,只是大半年来操劳军政之务,眉宇之间多了不少倦色。
望着案上的蟒袍青年,黄药师沉声道:“如今潼关里面说是金蒙联军,其实早被蒙古人控制,北边金人领土也十不存一,大多被蒙古人占领。”
“潼关守将是谁?”
牛顶天皱了皱眉头问道。
“铁木真!”
黄药师沉声道。
“铁木真?”牛顶天眉梢不由轻轻挑起。
他半年前得到消息,这厮中了杨康留下的蛇毒,虽然被欧阳锋解去,却也称伤养起了病。
不想这么快就冒了出来。
见自家贤婿沉吟不语,黄药师道:“半月前探得他的消息后,老夫也曾借你当初得的承诺,邀请段兄与七兄一同前去行刺。”
“但对方终日弩阵环绕,从不擅离军中,老夫三人试图强攻三次,最终均是无奈退回。”
“段兄与七兄曾言,若有人能够万军之中取其首级,天底下非你莫属。”
说罢,黄药师便静静地看着牛顶天。
大半年来,他随军一展平生才智,可谓无往不利,却在那位草原雄主面前,软硬之计均是使不上力气。
此刻,他也不由佩服起了自家贤婿当初的眼光。
这时,牛接过话头,抱拳道:“蒙古人悍不畏死,甚至远胜我军,这半月来的绞杀,敌我双方互有损伤。”
“不过王爷刚才一番露面,咱们全军士气更盛十倍,明日攻破潼关,自然不在话下!”
牛顶天笑了笑,没有言语,目光从牛、牛奎、扈再兴、刘逢春四人刚毅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身着乌金铠甲的郭靖身上,突然道:
“本王升郭靖为副帅,天策府上将,你们心里可有不服?”
“卑职不敢!”四人微微愣了下,而后齐声抱拳。
“是不敢,还是没有?”牛顶天淡淡问道。
这话一说出,营帐之中瞬间凝固了下来。
便连黄药师也不禁诧异看向自家贤婿。
郭靖正要开口说话,牛顶天抬手将其制止,淡声道:
“这是本王深思熟虑下决定的,将来本王若是不在,北伐军便以郭靖为主。”
“你们都是本王真正的心腹,若是心有疑虑,今日可脱去这身铠甲,往后待在神教供职,免得到时难堪。”
牛双膝跪地,眼中蕴着热泪,抱拳道:“属下生是庄主的人,死是庄主的鬼!只要这命令是庄主亲口所下,不管心中服与不服,属下都会誓死执行!”
牛奎也跪了下来,抱拳道:“只要是庄主之言,牛奎誓死执行!”
两人此刻称呼“庄主”,却把自己当成了家臣存在。
扈再兴与刘逢春见状,亦是跪地抱拳。
刘逢春沉声道:“刘逢春还是当年破庙中的刘逢春!若是哪天为了权势,忘记王爷知遇之恩,卑职当与那日彭长老一般不得好死!”
牛顶天闻言默然,垂眸盯着桌案,面色平静如水,谁也瞧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
下方的郭靖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一把跪在地上,道:“师叔……”
“都下去吧,好好准备,明日一早随我破城。”牛顶天沉默许久后轻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