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字片开始的影视诸天 第410节

满满三船的货物,给济海商号带来了至少十数万贯的收入。

丹碧楼内,长松高举酒杯,一脸感慨的对着王重道:“此番能如此顺利,多亏了子厚的海图,若非有海图指引,我等不知还要在海上漂泊多少时日!”

王重的海图,标记的可不仅仅只是地域路线那么简单,还有各地的产出,习俗、风土人情等等,标注的十分清楚,长松等人循图到达一个地点之后,就知道那个地方的人最喜欢什么,能用什么和他们换到当地盛产的珍稀之物。

临行之前王重虽说过海图年代久远,乃是其师门流传下来的,不能确定准确度如何。

但事实证明,王重所提供的那份海图,精确度极高,尤其是各个区域的详图,描绘的十分详尽,几乎没有偏差。

王重举杯道:“有用就好!”

长松对王重是愈发钦佩了,分明年岁只比自己稍长,可见识却远非自己能及,尤其是目光之犀利,若非王重邀请,盛家估计就算是传到了他手里,也不会去考虑出海贸易的事情。

只一趟跑下来,带来的利润都赶上盛家一年的收益了,这还是因为第一次出海,稳妥起见,盛家只买了三艘海船。

长松和王重还有盛维说着他这一路南下的见闻,各地的风土人情,遇上的事情,神情有些激动,脸上的笑容几乎就没断过,那叫一个神采飞扬,眉飞色舞。

于此同时,东京城,盛家,三月初,盛老太太便带着明兰母女三人,自宥阳乘船北上,返回东京。

因着并不赶时间,且一路北上多为逆流,是故速度并不快,路上又顺道去了趟扬州,视察了一番王家的产业,是以前前后后总共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四月初才回到东京。

寿安堂里,盛把王重被嘉佑帝褒奖,不仅升了品阶,身上还多了个泉州盐铁使的差事,手握实权,不知惹来多少红眼的事情告诉了盛老太太。

饶是盛老太太听了,也不禁觉得意外:“他才去泉州不过半年,就办下了这么大的事情?”

盛极为感慨的道:“子厚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又得名师教导,学富五车,便是儿子也未必能够赶得上他!”

盛现如今也不过才是个从五品下的小官,挂了个闲职,并没有什么权利,虽说京官比地方官员清贵,但官家突然的擢升赏赐,不正是告诉满朝文武,如今王重虽然远在泉州,但如今却是几乎是简在帝心了。

官家亲自下旨擢升一个六品小官,不过从未有过,但也极为罕见。

“儿子在官场上辛辛苦苦十几年,至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子厚不过初入仕途,弱冠之龄,便已官至五品,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啊!”

盛老太太却有些忧心的道:“这事儿只怕未必有你想的这般好!”

盛一愣,不解的问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盐铁自古以来,便是朝廷的命脉,自前朝改革盐政之后,盐务的地位便愈发重了,而今朝中掌管盐务的,不是王公贵族,便是当朝大员,个中关系,盘根错节,不知牵扯了多少朝臣,多少世家!”

“昔日范文正公何等英雄人物,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殁于任上,客死异乡的结果,更何况是子厚!”

老太太的话,说的盛心中一凛,立马回过神来:“母亲所言极是,子厚年纪太轻,若是功劳太大,成就太高,难免会惹人眼红,盐务之事,牵扯甚广,保不齐便动了哪家的利益”

话到这里,盛竟油然生出一股怅然无措之感。

盛老太太道:“你也不必这般过分忧虑,如今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只是子厚到底年轻了些,得好好嘱咐他一番才是。”

盛忙拱手应是:“出头的椽子先烂,为官之道,在于一张一弛!若是一味的出头拔尖,难免盖过了同僚们的风头,同僚们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心底怎么想的,就难说了!

儿子这就去信给子厚,叫他莫要一味出头拔尖,还得注意韬晦才是。”

盛走了,已经十一岁,个头又往上窜了不少的明兰走到了盛老太太身边。

“都听到了?”盛老太太淡淡的问道。

明兰点头道:“嗯!听到了!”

“哎!”盛老太太叹了口气,捉着明兰的手,感慨的道:“本事大是好事,可本事要是太大了,却又难说了!”

明兰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单纯懵懂的八岁幼童了,跟着庄学究读了几年的书,又在盛老太太身边耳濡目染,明兰的心智也愈发成熟。

可正因为成熟了,明兰才能理解盛老太太这话的意思。

“许久没去庄上了,明日带上你小娘和栋哥儿,咱们去瞧瞧王李氏吧!”盛老太太忽然话音一转说道。

“都听祖母的!”

明兰笑着揽住盛老太太的手臂,笑着娇声说道。

随着卫恕意跟着回到东京,便在家里西北角腾出了个小院子,给卫恕意和长栋居住,自打和生母相熟之后,长栋和卫恕意也愈发亲近,加之长栋年纪还小,盛老太太自然也不好叫人家母子分离,便让长栋搬出了寿安堂,跟着卫恕意住。

两岁多的长栋,已经能说能走,能够自己吃饭,颇为乖巧懂事了,尤其是眉眼,越长越像盛,又有几分卫恕意的柔美,盛对这个幼子也是喜爱不已,时常去卫恕意院里,看看儿子,顺便再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卫恕意好好温存一番。

许是出于愧疚,又许是王重和明兰的关系,盛在卫恕意的院里一住就是小半个月,卫恕意虽不似林噙霜那般说放得开,什么新奇的花样都玩的出来,甚至还有些保守。

但男人就是这样,野花吃多了,似卫恕意这般漂亮纯净的家花,就显得尤其香甜诱人。

卫恕意不似王氏那般说话夹枪带棒,也不似林噙霜那般能够和盛谈诗论词,抚琴弄萧,但却胜在可意体贴,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从来不会和盛提要求,盛给了她就拿着,盛没给,她也不会主动要。

如此不卑不亢,再加之卫恕意先前的遭遇,还有活泼可爱,乖巧听话的儿子长栋,反倒是让盛心里生出了以前不曾有过的愧疚感,觉得对不住卫恕意母子二人,自然也就变着法的想要补偿卫恕意母子,去卫恕意院里的次数自然也就多了。

而今林噙霜虽然又得了盛的宠爱,但盛家的中馈,却仍旧牢牢的握在王若弗的手中,除非王若弗犯下弥天大错,否则的话,林噙霜怕是这辈子也没可能再管家理事了。

管家理事的权丢了,手里的产业盛也只还了她一部分,关键是现如今盛家的下人们都知道,六姑娘未来的夫婿,他们未来的六姑爷,不仅很得自家主君的看重,官职也不低。

更关键的是,自打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剩下剩下的老人,不是老太太房里,就是王若弗手底下的,林噙霜连带着长枫和墨兰手底下的人都被换了一茬,这些人固然听林噙霜她们的话,但要是想让她们舍生忘死的替林噙霜卖命,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林噙霜向来是个极有手段,且极能隐忍,又舍得放下面子身段的,连盛都被她哄的团团转,想要拉拢这些个下人,也是迟早的事情。

否则的话,原来在扬州时,她如何与王若弗分庭抗礼,要知道王若弗的娘家,那可是真正世代簪缨的书香门第,不是现在的王重能比的。

归根结底,还在于盛的态度,昔日盛凡事都偏向林噙霜,甚至很多事情,都不用林噙霜开口,盛就会第一时间替林噙霜找好借口,什么娇弱、善良之类的。

只是经历过儿子险些被闷死在腹中这事儿之后,铁一般的事实被摆在眼前,盛虽然始终不愿相信,可为了儿女,只能收敛起对林噙霜的偏爱。

若是卫恕意和长栋如原著一样都死在扬州,只怕此时盛家后宅的走向,早已恢复到和原剧情一样了。

是故对于盛经常往卫恕意院里跑的行径,林噙霜虽然气愤,但却拿卫恕意没有半点法子。

林噙霜心里明白,只要卫恕意还在盛家一日,盛对她心里就始终都会有一根刺,可偏偏她又不能拿卫恕意如何。

林噙霜明白,悄无声息的弄死卫恕意的机会已经过去了,接下来不论是下毒、陷害、还是制造意外,都难免会落下把柄,最后会把事情牵连到林噙霜自己身上。

而且只要林噙霜做了,盛就算再喜欢她,只怕也会强忍着不舍处理了她。

相伴近二十年,林噙霜实在是太了解盛了,盛心中最最在意的,还是盛家!

只是在知道王重又受了褒奖,还升了官,得了许多赏赐,王李氏还将官家赏赐的锦缎,送了好几匹来家里,连王若弗都得了一匹,偏偏就是没有她林噙霜的,林噙霜又忍不住砸了一套崭新的茶具,两只花瓶,一个香炉,还有两本墨兰正在看的书,也被盛怒的林噙霜抢过去,撕了个稀巴烂。

尤其是知道盛又去了卫恕意院里之后,林噙霜直接气的快要三魂升天,七魄出鞘。

整个林栖阁上上下下,尽皆噤若寒蝉,女使婆子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连墨兰,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捋林噙霜的虎须。

与此同时,盛家东北角的偏僻小院里,却满是欢声笑语。

远在千里之外的泉州,王重同样也没闲着。

随着时间推移,晒盐的次数逐渐增多,老盐工们的熟练度也逐渐上升,新招的盐工们也在慢慢熟悉晒盐的各种工序。

来自兴化军的两个指挥营的军士们,除却驻守在盐场四周的部分军士之外,其余军士尽皆被安排了新盐场的建立之中。

当初王重堪定的几处地方,如今也陆续开始动工,自三月起至今,盐场拢共出盐十余万斤,而且还都是质量上乘的精盐,这么多精盐一下子涌入泉州市场,一下子就将原本的食盐市场打破。

因着产量有限,王重和陈浚商议后决定,先供应晋江和南安二县,先将海盐在晋江和南安两县普及,待产量上去之后,再将海盐逐渐普及整个泉州,使得泉州百姓尽皆能够吃上味美价廉的精盐。

寻常百姓所食,多为私盐,这些私盐自然不会是什么品质好的精盐,售价也是十几文到二三十文不等,价格并不高。

官盐的品质自然要胜过私盐,但官盐价格太高,尤其是产自蜀地的井盐,制作工序繁复不说,自蜀地运往中原,也非易事,价格自然也就一直居高不下。

寻常盐场所产之盐,价格不低,但其中杂质也不少,滋味自然也就不好说了。

泉州盐场新推出的海盐,虽颗粒比寻常精盐稍大一些,但色泽洁白透亮,光是卖相,就胜过寻常官盐许多。

更别说价格了!

第375章 回京述职,途经宥阳

时光荏苒,转瞬又是两年多,时间来到嘉佑九年秋!

泉州,泉州湾内。

不过两年多的时间,泉州湾较之两年多之前,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海湾内,顺着海岸线的港口里,停靠着一排排降下了巨帆,硕大无比的海船,延绵数里。

这些海船,靠北边的,俱是吃水极深的海船,都是刚刚满载而归,准备北上去杭州,再转入内河,或是顺江而上,而是自扬州转入运河之中,一路北上,直赴东京汴梁。

靠南边的,吃水较浅,都是准备出海的,只不过出海之前,还要在泉州装上一部分泉州盐场出产的海盐,以及济海商号名下的布坊和染房所产的布匹、还有自各地运来的瓷器、苏杭出产的上等绸缎,还有福建路产出的茶叶。

而今的泉州,除了是港口码头之外,更是成了如同杭州一般的中转站。

码头之上,地面俱是青石板铺筑而成,一条条近丈宽的栈道自港口延伸出去,形成了一个个装卸货物的绝佳渡口。

每个渡口,都有披甲执杖的官军值守,一日两班,自卯时初刻,一直到酉时正刻。

就在码头和晋江县城中间,宽逾五丈的官道之上,西边是新建市集,市集上什么都有,各种茶摊食肆,小摊小贩,全都集中于此,纵横交错,井然有序,衙门还专门雇了人,白日里有专人维持秩序,每日晚间还有人负责清扫卫生,日日不歇。

集市往西,便是一排挨着一排的库房,同样排布的十分规律,宛若井田,三丈宽的大道纵横交错于其间,其上推着板车、赶着驴车的力夫往来不绝。

官道往东,则是而今在整个沿海区域都赫赫有名的泉州七楼。

泉州七楼全名安乐坊,是一座以七座高楼为中心的坊市,是现如今泉州最大的销金窟,南来北往的商人们,尽皆汇聚于此,挥金如土,声色犬马!

若从高空俯视,便能发现,七楼呈北斗七星状,七楼之间,以两层层的抄手游廊相连。

当先的一座名唤太白楼,是一座酒楼,楼前有一对楹联,写的是前朝李太白的两句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副楹联,乃是当今泉州通判王重亲题。

因为这楼乃是由济海商会所建,又借用了李太白之名,故才用这两句诗。

据说这太白楼背后的东家济海商会,和扬州的望江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太白楼是除了望江楼之外,整个大宋境内,炒菜做的最美味的酒楼,就连东京城内的樊楼,若是比起炒菜的手艺,也要逊色不少。

太白楼东南三十步,是百花楼楼,顾名思义,乃是一座花楼,楼中女子,来自大江南北,还有契丹、西夏、高丽以及吐蕃,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西域胡女,还有许多是出自泉州教坊司的乐籍女子。

其余五楼,一座珍宝楼,一座拍卖楼,剩余的三座楼,便是客栈,四周还有一个挨着一个,鳞次栉比的小院,拱卫着这七座高楼。

安乐坊虽然刚刚兴起不过半年,却已经成了泉州最大的销金窟,往来出入的,多是腰缠万贯的巨富。

还有泉州城中那些世家巨富的膏梁纨绔,也都是这泉州七楼中的常客。

知州陈浚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在里头一住就是大半个月,惹得陈浚盛怒不已,亲自到百花楼里头把人抓了出来,据说被陈浚狠狠上了一顿家法,藤条都抽断了两根,打的陈六郎好几天都下不了床,之后更是禁足在家,好几个月都没见出门,一时之间,被百姓引为谈资。

安乐坊,太白楼,三楼临海的雅间内,王重和陈浚相对而坐。

陈浚眺望着泉州湾内停泊的一艘艘海船,码头之上往来不绝的人流!又扭头看着面上始终一派风轻云淡,好似这世上没什么事情能够令其动容的王重,心中一时之间感慨莫名。

“子厚此番回东京述职,不会一去不返了吧?”陈浚忍不住问道:“如今的泉州,可离不得子厚!”

“明公说笑了!”王重道:“是去是留,朝廷自有决断,又岂是重能决定的!”

陈浚苦笑着道:“子厚就莫与我玩笑了!”

王重道:“如今第一个三年计划已经完成,各项基础建设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只要稳扎稳扎,一步一步,继续执行咱们当初制定的下一个三年计划,三年之后,自然能见成效!”

陈浚立即和王重诉苦道:“话虽如此,可子厚若当真走了,如今泉州这么大的摊子,就得全落到我一个人头上,我都是快知天命的年纪了,哪有那么多精力!”

王重摇摇头,说道:“明公在这知州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两任,我朝虽有连任的惯例,但连任却从未有超过三任的,这几年泉州财赋,一年就翻好几番,以明公的履历,再加上泉州这几年的成绩,此番怕是要直接调任东京了!”

“哎!”陈浚却叹了口气,目光闪烁着,感慨道:“东京虽好,此时却非善地。”

王重道:“蔡大相公都走了两年了,想来官家也快作出决定了!”

陈浚看着王重:“子厚觉得,官家会选择哪位王爷?”

王重没有回答,反问道:“明公觉得呢?”

陈俊道:“邕王年长,且子嗣众多,将来不必为承嗣担忧,想来便是他了吧!”

“邕王虽只比兖王年长半岁,但莫说半岁,便是一日,一个时辰,一炷香,长便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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