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字片开始的影视诸天 第409节

“这次我带来的人里头,造船匠人有三十三人,手艺精湛的铁匠十二人,学徒四十余人,另有纺纱机、织布机各五十台,技艺精湛的女工二十人,另有”

王重给盛维倒了一杯茶,玩笑道:“伯父这是打算把家都搬到泉州来?”

盛维也笑道:“子厚既有心在泉州建功立业,我这个当伯父的,自然要全力支持!”

王重道:“伯父就不怕摊子铺的太大,到时候收不回成本?”

“我记得子厚说过,只要这世上还有人在,就不愁咱们家的布匹卖不出去!”盛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重。

“况且有子厚如今乃是泉州通判,有子厚在,正是打开泉州市场的良机,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子厚以为如何?”

“重自当全力支持伯父。”王重拱手道。

盛维道:“俗话说得好,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今时不同往日,于泉州新建之纱厂、布坊、以及船厂、船队,我欲将之与之前家中诸般产业分割开来,另建一商号,共出资二十万贯,我大房占股五成,叔母占股两成,我那六侄女占股三成,子厚以为如何?”

“商号之事,伯父自己做主便好!”王重道。

嘉佑七年,二月十七日,王重再度找上知州陈浚,在丹碧楼设宴,请了丹碧楼的花魁作陪。

一番推杯换盏过后,王重便径直问道:“不知上次和明公说的港口码头之事,明公考虑的如何了?”

陈浚脸上神情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王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听说前几日子厚在这丹碧楼设宴?”

王重道:“接待的是家中一位长辈,是我那未来岳父的兄长,江宁府宥阳县盛家大房的伯父,及其几位好友。”

“哦?竟是盛大人的兄长?”陈浚颇为意外。

王重道:“盛家共有三房,我那未来岳丈乃是二房,房中子弟,多以读书科举,以求入仕为官,大房的当家人,便是这位盛伯父,专门打理盛家诸般产业,这次盛伯父便是受下官之邀,前来泉州,欲要在泉州开设商号,出海贸易。”

见陈浚还有些犹豫,王重再度道:“明公而今已贵为一州知州,五品服绯,可若是想再进一步,升去东京,可不容易,纵使当真去了东京,也不过是领个闲差罢了,不知又要蹉跎多久,才能更进一步,明公如此睿智贤德、精明强干,这其中的门道,不用下官提醒,明公心中也十分清楚吧!”

陈浚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吟片刻后,想起王重带来的那份圣旨,不由得心中一颤,抬眼看着王重,道:“子厚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魄力,陈某痴长子厚这么多年月,又岂能甘于子厚之后!”

陈浚出身大族,家境优渥,乃是正正经经的二甲进士出身,才学兼备,外放多年,历任多地,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深知升迁之难,而且现如今的陈浚,已近天命之年,都说人到七十古来稀,能活到花甲的又能有几个?

若是没有大的功绩,陈浚这辈子,能够三品荣休,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多谢明公支持!”王重脸上露出笑容,起身走到陈俊身前,躬身拱手深深一礼。

知州和通判都已经联合起来,整个泉州,自然都不会再有异样的声音。

二月二十四日,泉州湾内,济海造船厂正式动工,同时,济海商号的第一批两大艘海船,在漕帮的护卫和当地招募的船员水手的驱弛之下,拿着王重提供的海图,开始了第一次南下航运,盛维留在了泉州,总览大局,而长松则随船南下,直奔南阳而去。

可随着时间推移,一个问题也逐渐摆到了王重和陈浚的面前,那就是春耕。

春耕到来,百姓们要忙着春耕播种,进入农忙时节,不管州衙的政策如何变幻,但耕种始终是重中之重,因为此时的大宋,还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

还是陈浚亲赴北边的兴化军,调来两营人马,驻守泉州湾的同时,负责码头港口的一干修建工作,当然,一应开始皆由泉州承担。

时间来到三月,早在二月涨潮时就开始引水入库的盐场,也正式开始晒盐,刚刚招募来的盐工们虽然已经提前接受了理论方面的培训,但真到了实操阶段,还是有些抓瞎,王重只能亲自上阵,指挥众人晒盐。

入库的海水已经经过蒸发、沉淀、过滤、升华,已经祛除了海水中绝大多数杂质,使卤水达到饱和状态,但这还仅仅只是开始,真正的奇妙之处,还在于接下来晒盐的步骤。

三月十二日,陈浚被请到了盐场。

上午,旭日东升,海风徐徐,看着盐田底部,那一层结晶出来的洁白如雪的盐粒,陈浚终于动容,满脸惊愕。

盐粒扑在池底,上方还有一层不浅的海水,如此现象,着实超出了陈浚的认知。

王重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多时的盐工们,拿着特制的工具,赤脚站在盐田一侧,将盐田中析出的海盐结晶推至另外一端,进行堆积。

眼瞅着一座座好似白雪般的盐粒堆积而出的小雪山,陈浚忍不住好奇,走了过去。

“这真是海水晒出来的盐?”陈浚蹲下身子,捻起一小撮,放入掌心之中,盐粒洁白,颗粒较大,并不细腻,粒粒分明,撤军如观掌纹般细细观察一阵之后,抬手径直将盐粒倒入口中,忍不住等瞪大了眼睛,瞳孔皱缩。

“明公觉得此盐如何?”跟在陈浚身后的王重笑着问道。

陈浚起身,看着王重,忽然拱手一礼:“子厚果真大才,如此妙法,闻所未闻,此盐一出,泉州,富矣!”

王重自然不能让陈浚给他行礼,赶忙伸手扶住,说道:“明公荣禀,此乃盐粒结晶,还得经过一番处理,才是我们平时所用的食盐!”

“不知该如何处理?”陈浚也顾不上和王重客套了,当即便好奇的追问道。

王重却神秘一笑,说道:“明公自己去看,岂非胜过下官的万语千言!”

“不错不错!”陈浚脸上也露出笑容,一把抓着王重的手道:“走走走,咱们赶紧去!”

晚上,第一次晒盐的结果也统计出来了,晒盐田共有二十四亩,共计出盐一万余斤。

现如今市面上盐价从三十文到百文不等,似盐场晒出的这批盐的品质,几乎和市面上最上乘的青盐相当,若是以百文的价格出售,那就是一百万钱,一千贯的收益。

当然了,价格自然不能这么算,盐商们自然也要赚钱。

看到这个数字,饶是陈浚也不住目瞪口呆,只七八日的功夫,便有将近千贯的收益,若长此以往,再将晒盐场的规模扩大,将王重选定的那几处适合建盐场的滩涂悉数建成,那时的情形,陈浚甚至有些不敢想象。

陈浚激动的抓着王重的手道:“子厚,你看定的那几个地方,咱们立马动工,兴建盐场”

王重被陈浚说的苦笑不得,当即道:“盐场自然要建,但不是现在!”

“为何?”陈浚不解的问。

王重道:“首先,晒盐的工序十分繁复,咱们现在连个熟练的盐工都没有,时时刻刻都得我在旁边盯着,连我那几个一直跟在我身边学生都还没熟悉,更何况是寻常盐工!”

“子厚的意思是?”陈浚问道。

“咱们还是稳妥些,先将这个盐场扩大,再多招些盐工,先让这批盐工熟悉晒盐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流程,待他们技艺娴熟之后,咱们再到其余那几个合适的地方兴建盐场,让这些老盐工再去带新招收的盐工。”

陈浚听了也冷静下来了,不住点头道:“子厚所言极是,方才是我冲动了!”

王重笑着道:“盐务乃是国之基石,明公一心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一时之间情绪难免激动,下官钦佩还来不及!”

“哈哈哈!”陈浚看着王重,忍不住捋着胡须哈哈笑了起来:“那便听子厚的,咱们一步一步的来!”

“明公英明!”王重拱手道。

翌日一大清早,带着王重亲笔连夜所书的奏折,并两罐海盐的信使,便自泉州湾一路乘船北上,直奔东京而去。

晒盐场已经出了结果,第一时间自然要奏报嘉佑帝,这可是妥妥的政绩!

第374章 嘉佑帝的反应

嘉佑七年四月,东京汴梁,皇城之中。

殿试刚过没几日,卧病在家的蔡大相公就撒手人寰,一命呜呼了。

蔡大相公乃是两朝元老,国之重臣,为官清正廉明,以刚正耿直闻名,且两袖清风,膝下无儿无女,只有一个发妻,与之相依为命,蔡大相公去后,蔡大相公的妻子周氏,也随之而去。

还是朝廷出面,替蔡大相公料理的后事。

前段时间,蔡大相公虽步步紧逼,甚至一度在朝堂上,死谏嘉佑帝过继宗室子,早立储君之事,嘉佑帝虽然因此有些不大待见蔡大相公,甚至一度见了他就心烦,但也知道,蔡大相公乃是一心为了朝廷,为了天下,并无半点私心。

而今蔡大相公先是一病不起,随即撒手人寰,嘉佑帝心中也是悲切不已,毕竟在嘉佑帝心中,蔡大相公与其相伴数十载,乃是难得的肱骨之臣,是嘉佑帝的臂膀,是君臣,更是知己、是好友。

如今却

嘉佑帝本就是个极重感情,心地极为善良的人,心中又怎会不悲痛。

接连好些日子,嘉佑帝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辗转反侧。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御花园中的鲜花也到了盛开的时节,嘉佑帝心情不好,皇后曹氏担心他的身体,就拉着嘉佑帝到御花园里散步赏花,放松散心。

嘉佑帝和曹氏夫妻数十年,感情深厚,自然也明白曹氏的用心,二人便在花园中闲谈起来。

两口子一个是九五之尊,当今皇帝,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聊的自然也都是家国大事。

忽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内侍轻手轻脚的走到嘉佑帝的贴身内官身边,以手遮口,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老内官神色微变,似是听到了什么颇为惊讶的事情,当即便和那小内侍仔细确认,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老内官找了个嘉佑帝和曹皇后说话的空挡,凑了上去。

“陛下,大娘娘,皇城司那边有泉州的消息了!”

“泉州的消息?”嘉佑帝先是一愣,随即便想了起来,当即便抬眼看着老内官问道:“是王重的消息?”

“陛下圣明!”老内官笑着躬身拱手礼道:“月前王通判兴建的盐场已经晒出了海盐,王通判特将晒盐之法的章程写成了折子,通过皇城司递了上来,跟着一块儿来的,还有两罐盐场月前晒出的新盐。”

说话间,老内官便将内侍递上来的折子送至嘉佑帝手中。

嘉佑帝有些激动,迫不及待的将折子看完,再度扭头问道:“来人现在何处?”

“在殿外候着的!”老内官道。

“宣他过来,朕有话要亲自问他!”

“诺!”老内官拱手躬身施礼,当即走到一旁吩咐下去,立马便有小内侍跑去传话了。

未几,泉州来的信使,就已经到了嘉佑帝身前。

“卑职皇城司探目贾冰,拜见陛下,拜见大娘娘!”

“免礼平身!”嘉佑帝迫不及待的问道:“王通判在折子里说,你对引海水晒盐之法知之甚详?”

“不敢说知之甚详,只是自王通判命人修建晒盐场开始,卑职便一直跟在王通判左右,又时常诵读王通判所书《晒盐法》一书,耳濡目染,对晒盐之法,从头到尾,所有的步骤基本上都在盐场见过。”

“王爱卿在奏折中说,二十四亩的晒盐田,共析出盐粒结晶一万一千两百四十三斤六两七钱?”

贾冰道:“回陛下,确实是这么多,王通判说,因是第一次制盐,盐工们的技艺还比较生疏,或许将来待技艺娴熟之后,产量能有提升也未可知!”

“析出的盐呢?快拿上来,让朕瞧瞧!”嘉佑帝迫不及待的道。

旁边一个中年内侍立马便将两个大概椰子大小的罐子送了上来。

贾冰道:“陛下,陶罐之中装的乃是自将海水晒干过后形成的盐粒结晶,尚未经过处理,颗粒较大,杂质较多,乃是粗盐,较之井盐、湖盐所产粗盐瞧着虽然不同,但滋味却大同小异,王通判说,若是久食,身体会有不适。

而瓷罐中所盛,乃是粗盐再度溶解沉淀,过滤之后,析出的精盐,盐粒细小,盐味较为精纯,几乎已经尝不到苦涩之味了。”

嘉佑帝本想自己亲口尝试,却被曹皇后给拦住了,旁边的李内官当即笑着上前,主动请缨,欲替嘉佑帝先尝一番。

李内官先尝的是粗盐,用调羹舀出少许,倒入白纸之上,将白纸弯曲成渠道状,倒入口中,粗盐苦涩,虽有盐味,然杂质太多。

“咸味十足,就是有些苦涩。”

李内官说出感觉后,又试了精盐,脸上顿时便露出些许震惊之色。

“咸味纯正无比,毫无苦涩之意!比之宫里用的上等青盐丝毫不差!”

“当真?”

其实只看颜色,就能看出来海盐和普通粗盐之间的区别。

嘉佑帝忍不住自己尝了一下,心中也忍不住震撼,当即让贾冰给他讲解晒盐的过程和缘由,奈何信使虽记住了晒盐的各个步骤,并且还有图册注解,但有些词句,原理,贾冰解释不清楚,嘉佑帝一时片刻也理解不了。

只能感慨一句:“王子厚年纪最轻,却是个难得的大才!”

“此法若能推广天下,实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也!!”

“陛下明鉴!”贾冰却忽然进言道:“王通判曾说,晒盐之法,看似简单,实则繁复苛责,稍有错漏,出盐的品质便有可能相去甚远,若是想晒出这般质量上乘,杂质极少的精盐,对盐工手艺的要求颇高!

通判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便是此时此刻,泉州湾一号盐田中的盐工们,第一次接触晒盐这个行当,若无王通判亲自指点的话,也未必能够再晒出品质这么好的精盐来!

但若只要粗盐的话,依照通判所呈图册一一还原,当无大碍!只是粗盐中所含杂质太多,久食于人体有害!”

“通判便在图册的最后,附上一份未来三年泉州盐场发展计划,请陛下过目!”

“未来三年泉州盐场发展计划?”嘉佑帝这才注意到,图册的最后一页之上,赫然写着这份计划。

“传朕旨意,擢泉州通判王重为朝散大夫,赏百金、良田百亩、绸缎十匹,兼泉州盐铁使,总领泉州盐务诸事,其余差遣如故!”

当这封圣旨传到泉州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了,知州陈浚都愣了,那些赏赐也就罢了,可王重这小子来泉州不到一年,这品级就差不多跟陈浚持平了,关键是官家还把泉州盐务的事情,交给了王重全权处置,这是何等的信任。

那可是一州盐务,若是以前,陈浚自然不放在眼里,可现如今随着盐场成立,盐务一年的所能够带来的收入,绝对远超泉州财赋,这么大的一份政绩,可惜现在却是王重的了,这叫陈浚心里如何不吃味。

幸好这个时候,当初济海商号南下的三条大船,都已回到了泉州,三条大船,尽皆满载而归,金银玛瑙各类珍品、龙脑麝香各类香料、上等的檀木等等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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