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字片开始的影视诸天 第408节

还有各县田地赋税的大致状况,陈浚都一五一十的说与王重。

有陈浚这么一个泉州的一把手讲解,可比王重着人四下打听来的方便,陈浚又命人拿来一干文书,将前任通判的一干差事,细细的交接给王重。

通判作为州府副职,与权知军、州事共同处度理政事,“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可否裁决,与守臣通签书知施行。”名义上,辅佐知州或知府,处理政务道,但各项公事,须通判连署方能生效。

此外,通判还被赋版予直接向皇帝奏报州府内,州府、县两级,一切官员情况的权力。

所部官有善否及职事修废,得剌举以闻。

兼有监察性质,号称“监州”。

乃是真正的实权在握。

“不瞒明公,此番重南下泉州,除了接任通判之外,临行前,官家还特意命重在泉州考察,设立盐场,明公亲看!”

王重请出嘉佑帝给的圣旨,陈浚看后,立马表示,但有所需,他一定全力支持。

王重道:“盐场之事,还需细细考察,仔细遴选合适之处,不知明公麾下可有对泉州沿海区域情况熟悉的人?”

陈浚道:“自然有!不过子厚初至泉州,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歇几日,再处理这些公事!”

王重也很识趣,当即拱手道:“全听明公吩咐!”

“哈哈哈!”陈浚道:“晚上我在丹碧楼设宴,为子厚接风洗尘!”

“恭敬不如从命!”

是夜,丹碧楼,看着底下高台之上,在柔和的丝竹管弦的映衬之下,翩翩起舞的曼妙佳人,看着在坐一众同僚身边,容貌娇俏,正值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如何还不知道丹碧楼是什么地方。

知州陈浚坐在上首,王重走过去,拱手躬身礼道:“明公!”

“子厚来了!”陈浚脸上笑容更甚。

王重道:“在家中耽搁了片刻,来迟了,明公莫怪!”

“迟些便迟些,有什么打紧,来来来,入座入座!”说话间,陈浚已经起身,走到王重身边,拉着王重坐在他边上。

陈浚一边拉着王重吃酒看舞,一边给王重介绍身边的同僚,晋江和同安两县的知县、县丞、主簿等等一干官员。

转眼数日,王重便在陈浚的幕僚带领下,领着几个书吏和捕快陪同,开始在泉州境内的海岸线逐一考察,先北上惠安,沿途考察,再从惠安一路南下,花了足足二十多天的时间,才考察完毕,回到泉州。

知道王重回来,陈浚亲自迎接,过问考察之事。

王重拿出地图,在泉州湾里,圈了三个地方,又在惠安和同安两县各自圈了两处。

“这么多?”陈浚微微皱眉道。

王重解释道:“这几个是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而且我们这回详细问过当地的居民了,这几个地方的潮汛是最合适的。”

“既然子厚已经看定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王重指着泉州湾里,距离泉州城最近的一处地方道:“咱们这次要建的盐场和其余地方的盐场不同,不过此事还得明公多多襄助才行。”

陈浚道:“那是自然!”

眼瞅着都快进腊月了,衙门忽然贴出告示,昭告乡里,衙门欲兴建盐场,顾号召百姓做工,每日工钱十文,管两餐饭食,泉州百姓,身家清白者皆可报名,年轻力壮者优先。

一般似这等朝廷差役之事,都是强行征召壮丁,有些饭食被克扣了,还要百姓自己贴钱,是这般还给百姓发工钱的,倒是从未见过。

黔首百姓,识字者不多,不过却有也有那读过书,识的字的秀才蒙童,站在告示旁为众人宣读,也有那张贴告示的书吏、捕快将内容大声告知一众乡民。

不过一日功夫,这消息就传遍了晋江县城左近的村寨。

起初百姓们自然不肯相信,可随着好几个托四下宣传之后,便有人开始动心了,而今已近腊月,年关将近,又非农时,地里的活并不多,百姓们自然要变着法的挣钱贴补家用。

有了一个便有第二个,只几日功夫,便召了足足两百人,来到王重选定的滩涂,在王重和王重的十个学生,衙门的书吏捕快们的指挥下,开始修建盐场。

有王重这个通判亲自在盐场盯着,衙门里的那些胥吏们自然不敢随意克扣这些百姓饭食,而且每日下工之后,工钱都是当天发放,十个铜板一个不少。

便是帮忙监工的学生和书吏捕快们,每人每日也有十个铜板的报酬。

拿到手的钱是实实在在的,每天的两餐饭食,虽然没有肉,但却能见到油性,而且还都是干饭,壮劳力们哪里还有不卖力气的。

泉州位处东南沿海,虽是冬月,但天气却并不算冷,至少和扬州比不算冷,更别说此时估计早已是大雪漫天,天地一片苍茫,银装素裹的东京汴梁了

不过大半个月的功夫,盐场的一干盐池、屋棚、引水排水的渠道就都已挖掘完毕。

嘉佑六年的年关,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

请假

一天,出门聚餐

第373章 盛维到来,盐场开工

不过短短数月功夫,泉州治下,晋江县的百姓,就都知道,如今泉州来了位与众不同的通判,让老百姓们帮忙建盐场竟然还给工钱,一天十个铜板,两顿干饭,这么好的待遇别说是官府了,就是在泉州任何地方,都找不出来。

不过因为修建一个晒盐场,初来乍到、年纪轻轻的王重,就被晋江县的百姓们冠上了一个王青天的名号,知州陈浚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有些瞠目结舌。

想他陈浚在泉州知州的任上干了将近三年,不说殚精竭虑,但也是兢兢业业,鼓励农桑,既不贪墨,也不盘剥,已然算得上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了,可竟然被一个初来乍到的晚辈抢了风头。

这叫陈浚心里怎么舒坦。

可这是百姓们自发的,偏偏还怪罪不到王重头上,如何叫陈浚不吃味。

好在陈浚不是个心胸狭小之人,感慨了几次,也就罢了,反而琢磨起其中的门道来。

思来想去,陈浚发现,竟然单纯只是因为王重给百姓们开出的一日十文的工钱和两顿干饭。

这日,王重府上,王重正在前院教导十个学生读书,忽然余初二来报,说是陈浚来了,王重忙让学生们自修,亲去迎接。

“明公大驾光临,重有失远迎,望明公恕罪!”

“是我来得突然,和子厚有什么关系!”陈浚似乎另有目的。

王重当即引着陈浚进了前厅,女使奉上刚刚泡好的热茶。

“不知明公有何要事?”和陈浚寒暄几句后,王重便径直问道。

陈浚抿了口茶,便将茶碗放下,看着王重问道:“子厚啊!如今盐场已然修建完毕,不知何时开始动工制盐?”

也不怪陈浚这般着急,修建盐场的所有支出,全都是州衙府库出资,虽说王重拿着嘉佑帝的圣旨,但若是只出不进的话,下面的人难免会说闲话。

王重笑着道:“明公明鉴,咱们修建的盐场与传统意义上的盐场不同,乃是取海水经多次沉淀过滤后,晒制而成,此法先前从未有人用过,是以官家才特地命我在泉州试验,能成与否,尚且未知!”

陈浚微微蹙眉,问道:“子厚有几成把握?”

“约莫七八成吧!”王重道:“但晒盐之事,除了技术之外,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陈浚也是提前和王重了解过晒盐的详细过程的,自然知道王重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子厚年前所说,考察之事?”这才是陈浚此行真正的目的,年前兴建盐场时,王重一次酒后失言,曾说过除却盐场之外,临行前官家也曾特意嘱咐王重,来泉州仔细考察,看看泉州是否适合设立船舶司。

那可是船舶司,泉州靠海,且地理位置十分优越,若是能够设立船舶司,建立港口,吸引过往海商海船停留,假以时日,泉州便能彻底摆脱偏远穷困的现状,成为下一个杭州。

王重似笑非笑的看着上钩的大鱼道:“这就得看明公的魄力了!”

“我的魄力?”陈浚指着自己道:“子厚此言何意?”

王重道:“泉州临海,处于杭州、明州和广州船舶司的中间位置,地理位置优越不假,又有泉州湾这等天然港口,确实适合兴建船舶司,但适合于否,非我一言能决,而且泉州也并非唯一的选择,远在咱们不说,只说福州,地理位置较之泉州分毫不差,且财赋人口犹有过之,敢问明公,若让你来选择,明公是会选择福州,还是泉州?”

“这”王重一番话,直把陈俊说的无言以对,好在陈浚脑子够快,当即直身前倾,一把抓住王重的手,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子厚何以教我?”

随即才反应过来,忙撒开王重的手,有些尴尬的拱手道:“一时情绪激动,难以自已,叫子厚见笑了。”

王重却一脸正色,冲着陈浚拱手道:“明公一心为泉州,为百姓,此心可鉴日月,重心中只有钦佩!”

陈浚松了口气,同时对王重也愈发满意,不同的人,说的话也截然不同,王重只几句话,就把陈浚捧到了忧国忧民,一心为公的高度,读书入仕,求得无非就是权势名利,陈浚不缺钱,缺的就是足以流芳百世的名声!

王重这么说,如何不叫陈浚高兴:“子厚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王重道:“明公若有意,可于泉州湾扩建港口,修建码头,吸引过往的海商落脚,鼓励商户出海贸易,只消做出成绩来,那些商贾自会替咱们将泉州之名传遍天下,彼时,明公说官家会如何选择?”

“扩建港口,修建码头,哪有那么容易!”陈浚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个钱字。

时间一日日过去。

嘉佑七年二月下旬,东京城里,热闹非凡,各州各府的举子齐聚东京,参加三年一度的春闱,皆求金榜题名,登科及第。

远在东京东南数千里之外的泉州城,也同样十分热闹。

泉州湾,码头之上,收到消息的王重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数艘十余丈长,数丈宽的大海船停在泉州湾里,盛维带着长松和几个王重不认识的人,下船后快步向王重走去。

一番寒暄,王重将人引至早已定好宴席的丹碧楼中。

轻歌曼舞之中,丝竹管弦映衬之下,宴席之上,盛维给王重介绍着带来的人,都是和盛维关系不错的大商人,其中一个还是长松的亲舅舅,全都是应盛维之邀,来赴与王重去年的在宥阳时定下的约定的。

王重年纪虽轻,但这几个家财万贯的商人,却都不敢有丝毫轻视。

二十岁就做到了一州通判,官居正六品,前程可谓不可限量。

商人都是逐利的,王重这么大的一支潜力股,如何不值得他们投资。

更何况别人不清楚,长松的舅舅李勇却清楚的很,自家妹夫现如今生意能做的这般红火,日进斗金,和王重可离不开关系,甚至于盛家现如今最红火的那几门生意,没有一个不是和王重相关的。

“今日在坐的诸位,都比本官年长,阅历也远胜于本官,至于经商的经验,那就更不用说了,诸位皆是好手,重蒙官家青睐,授以泉州通判一职!”

“诸位皆是商人之中翘楚,泉州的地理位置如何,不用我说,诸位心中都有数,又有泉州湾这等天然的港口,可谓地利。

自太宗朝至今几十年里,朝廷鼓励商人出海贸易,欲建立一条海上丝绸之路,先后在杭州、明州、广州设立市舶司,总领海上贸易诸般事宜,给出种种便利,可谓天时!”

“而今诸位聚集在此,乃是人和,天时地利人和俱存,焉愁大事不成?”

“通判所言极是!”盛维没有第一个站出来说话,但盛维的舅兄李勇却率先站了出来:“如此良机,岂能错过,我李氏商号已经决定了,在泉州设立分号,购三艘海船,出海贸易!”

其余几人却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彼此对视过后,其中一个极为富态的中年胖子冲着王重拱手道:“通判所言,我等也极为认同,只是出海贸易的利润虽高,但风险也大,海盗且先不说,就是海上的风暴,也非人力所能掌控,但凡遇上,损失船货也就罢了,就怕丢了性命!”

“这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海上虽然危险,但跑一趟下来,利润也是极高!”王重笑着道:“而今杭州、明州两处市舶司,每年往返的海船,数以千计不止,大批的麝香、木料、金银等物自海外经市舶司流入我朝之内,诸位皆是明白人,这些东西的利润有多高,不用我说,也该知道。”

又一位商人拱手问道:“草民心中有一疑惑,不知通判能否为草民解惑?”

“但问无妨!”王重释然笑道。

那人道:“我等虽也是商人,但都只是在我朝境内经商,无非是南北东西,从未有过出海之经验,通判也说了,每年出海的人那么多,为何通判偏偏找上我等呢?”

王重道:“我奉官家之命,通判泉州,自然要作出一番成绩来,方才不负官家之托付,奈何泉州境内多山少田,农桑并不兴旺,想要有所建树,便只能另谋他法。

泉州临海,又有泉州湾这等天然港口,地理位置极为优越,而今海外贸易之事,日渐兴旺,诸位可知,而今仅仅杭州、明州还有广州三处市舶司,每年带给朝廷的赋税有多少?”

众人对视一眼,尽皆摇头。

王重道:“详细的数目,乃是朝廷机密,我也不方便说,但我能告诉诸位的是,朝廷每年在海贸上征收的赋税,比之盐税也不遑多让,而且这个数字年年都在增长。”

“通判此言当真?”几个商人境界一凛。

王重道:“只我一家之言,自然难以服众,泉州也有不少出海贸易的商人,诸位不妨自去打探。”

对这些商人,王重本不必如此客套,但这些人是跟着盛维一起来的,而且这几个都是和盛维合作十分密切,且关系不错的,人品也不算差的,不然盛维也不会带他们过来。

王重当然要给盛维几分面子。

宴会过后,一众商人各寻住处,王重领着盛维和长松,回了自己在泉州的宅子。

王重的居所不过是一座两进的小宅子,唯一的亮点,或许就是还带两个颇为宽敞的院子,而且这宅子还是租的,不是买的。

距离闹市稍远,但胜在清静。

前院书房之中,王重泡上两盏香茗,和盛维跪坐在长案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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