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发射手法已然登堂入室，不过发射生死符，变化精微，认穴无讹只是小道。”
“符内部的阴阳二气比例调和，才是难中之难。”
虚竹微笑道：“状元郎不信的话，且以三分阳气、七分阴气制成一符。”
“这样么？”
苏墨点了点头，在指尖滴入一滴茶水，凝成冰片，注入内息。
略微催动罡气，冰片便自行离手，悬浮在虚竹面前。
“……”
虚竹接过冰片，脸颊抽搐了下：“六分阴、四分阳呢？”
“这样么？”
苏墨再次凝出一粒冰片，递给虚竹。
“呃，这个……”
“很好，生死符不用多说了……”
虚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有些迷茫。
这些劲气调配的手法，其实难度极高。
他当时有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的底子，天下神通皆可驱使。
可，也足足练了三天，才勉强掌握。
就这样，童姥当时还大为满意，说比她料想的要好得多。
现在，再看看苏墨……
虚竹突然感觉有点心酸。
觉得，童姥师伯当时能忍住没打死自己，也挺不容易的……
“嗯？虚竹先生可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苏墨等了片刻，见虚竹犹自怔怔出神，便问道。
他练了生死符之后，心中又有所悟，心情颇为畅快。
生死符、白虹掌法乃至天山折梅手这些武功，已经接近了上品的武道至理。
都是重意不重形的武功。
招式随心所欲，全无定式，自由度极大。
对如今的苏墨而言，也有不少可以借鉴的地方。
“我没累，只是有点心累……”
虚竹又沉默了下，幽幽道。
苏墨：“？？？”
“我好了，开始讲天山六阳掌吧。”
又过了几秒钟，虚竹长长叹了一口气，正色道。
“那虚竹先生请讲。”
“那个，天山六阳掌听说是你们逍遥派的不传之秘。”
中年宦官皱了皱眉头：“我就不看了吧。”
“这个……也没什么，前辈看看也无妨。”
“不看不看，再看下去会觉得我年纪长在狗身上，影响心情。”
虚竹：“……”
“要不，晚辈跟前辈下一局棋？”
李清照目光一闪，嫣然道。
“也好，天山六阳掌出了名的繁杂莫测，便是天纵之才也要三五天才能入门。”
“啊，这么久？那我家公子呢？”
“要学的纯熟，总也得要两个时辰吧。”
“那好像还好啊……”
“……下棋下棋，不说你家公子。”
“哦。”
*****
庭院中，虚竹人随掌走，身形轻灵飘逸，闲雅清隽。
一套掌法施展下来，仿佛翩翩起舞一般。
天山六阳掌虽然有个“六”字，但这套掌法招式繁多，远不止六掌。
这个“六”，其实代表《易经》中的二阳数。
换句话说，其实是“天山阴阳掌”的意思。
用“六阳”，大概觉得逼格高一点吧……
此掌法本身的威力极大，自然不用多说。
更关键的是，出掌之时，左右双掌也可各运不同阴阳内劲。
正常情况下，是化解生死符的不二法门。
至于，疑似逍遥子施展的，那种明显不正常的生死符……
虚竹觉得超纲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样？状元郎看完了，总纲法门我刚刚也说了，现在来一招招详细讲解吧。”
虚竹一套掌法施展完毕，收工道。
“嗯，确实是天下绝顶的掌法，并不在降龙十八掌之下。”
苏墨闭目思索了片刻：“还不错，忘了一大半了。”
“啊？什么？”
“没事，麻烦虚竹先生再演示一遍。”
苏墨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好，那状元郎再看一次。”
虚竹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徐徐将这套掌法又演示了一遍。
“多谢虚竹先生。”
苏墨又思索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可以了。”
“得意忘形”，是张三丰传剑给张无忌的梗。
虚竹领悟不到，也算正常。
毕竟，张三丰的武道理念，比起虚竹、逍遥三老等人，还是强得多的。
“什么可以了？”
虚竹大惊：“状元郎，我还没开始讲呢！”
“这门武功，跟我的武道，还是有些许不谐之处。”
“所以，我取了个巧，仅取其意而不取其招。”
苏墨笑了笑：“对敌的话，多半不及先生的六阳掌。但给王庄主疗伤，应该问题不大。”
“这……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虚竹怔了怔，又有些茫然。
“先生请看……”
苏墨笑了笑，轻飘飘的拍出一掌。
“这？这是‘阳歌天钧’？”
“不对，掌力不对，方位不对，招式也完全不对！什么都不对！”
虚竹有些抓狂：“但我为什么会觉得这就是‘阳歌天钧’？”
“原来那招叫‘阳歌天钧’么？这招叫什么名字？”
苏墨笑了笑，顺手又是一掌拂出。
“……这是阳关三叠。”
“我不懂招式，但我觉得，这几掌的真意，应该是这样的。”
“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虚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放弃治疗了。
“也好。”
苏墨笑了笑：“王庄主，还请盘膝坐下。”
“……麻烦公子了。”
王语嫣瞪大了眼睛，怔怔坐下。
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虽然可以听懂。
但听懂归听懂，转换成武道理念的话……
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以至于，王语嫣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质疑。
“得罪了。”
苏墨一掌拂在王语嫣的背心灵台穴上，精纯无比的内劲涌入其中。
天人境界的洞悉之下，可见杂乱无序的阴阳之气遍布王语嫣全身，散发出诡异而狰狞的气息。
五脏六腑之中，各有一道生死符力，若隐若现。
随着脏器的新陈代价，缓缓汲取生命元气。
“配比应该都是九阴一阳……”
“大符生小符？这十五年，养的这么厉害了么……”
“试一试吧。”
苏墨沉吟片刻，分出一缕罡气，轻轻撩在王语嫣的肺经上。
肺经主金，在体合皮，其华在毛，在窍为鼻，情主悲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