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张苍白的人脸，都露出怨毒无比的表情。
所有人都望着苏墨，张开殷红如血的嘴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发出诅咒和诱惑。
“活生生的血肉，让我们感觉无比的污浊和恶心。”
“我们诅咒你，诅咒一切！”
“天地可憎，万物可诛！”
“所以，新人，来吧！加入我们吧！这是你唯一的救赎！”
“死亡只是开始，并非结束！”
“世界终将灭亡……，而，我们永存！”
“无忧无虑，无爱无恨！”
“融合进来吧，跟随我们杀戮一切，毁灭一切，不断变强！”
“新人，这是你无法想象的伟力！”
无数的精神波动，在苏墨神海中回荡。
一切，扭曲而混乱！
“哈哈哈！王阳明！你准备好了吗？”
黑山老妖大笑起来：“本王迫不及待，想获得你的记忆和灵魂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可以切断跟黑山的联系。”
苏墨微微皱起眉头：“所以，黑山老妖所谓本体‘黑山’，其实只是个灵魂载具吧？”
“你！你说什么？”
“这么说来，你确实也不算是妖魔。”
“毕竟，你只剩下了，属于人类的灵魂。”
“我猜，你最初的灵魂和意识，便来自埋葬在黑山的死者吧？”
苏墨沉默了片刻，冷冷道：“具备了神智之后，你应该还刻意的吞噬了不少人的灵魂吧？”
黑山老妖，虽然在《大话西游》等电影也有出场。
但，基本上，应该是致敬《倩女幽魂》的。
按照原初设定，黑山老妖是一座横跨于阴阳两界的黑山修炼成精。
拥有上万年的道行，在阴间有极大的势力。
是妖中之王，亦是鬼中之王。
现在看来，黑山这个本体，最大的用处，应该还是因为它一半位于阴间。
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阴气，滋养其中的魂魄。
而，黑山老妖这玩意的最初的神魂。
应该就是由那些千万年来，死于黑山，魂魄永世禁锢在内的倒霉鬼构成。
大概为了神魂的统一。
成为妖王之后，黑山老妖也仅仅吞噬人类的灵魂，来壮大自身。
这才构成了，如今这个强大无比又混乱无比的灵魂聚合体。
嗯，电影里，也反复强调了。
聂小倩一旦嫁给黑山老妖，骨灰盒葬在黑山，便永世不得超生。
大概，那时候，聂小倩已经被黑山老妖彻底吞噬，融为一体。
“……怎么可能！你！”
黑山老妖笑声顿止，眼中露出惊疑之色：“你面对本王的神魂侵蚀，为什么还可以保留如此清晰的意识？”
黑山老妖这几年中，也显出了数次神魂。
这种绝望而邪恶的气息，除去跟魔人争夺身体控制权的信长之外……
再没有一个人类，能承受下来。
无论武功再高，精神再强，都在瞬息间，便神智崩溃。
然后，被黑山老妖吞噬灵魂，成为它神魂的一部分。
但，眼前的青年侯爷，面对这种常规之下的死局。
却，依旧混若无事。
甚至，还直接点出了黑山老妖的来历辛秘。
这让黑山老妖震惊到了极点！
“吞噬灵魂，聚合意识，共享记忆。”
“或许，这是一种生命的进化方向。”
苏墨神色平静：“不过，你这样的‘人’，还能称之为‘人’么？”
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邪灵，让苏墨稍稍有点恶心。
此外，其实没有任何影响。
毕竟，心学之道，便是针对心灵境界的神通。
而，天命任务获取的“万法唯心”的天赋。
则附带着免疫混乱、恐惧、惑心、威压……等几乎一切精神类技能。
正好是这种精神侵蚀类神通的最大克星。
当然，这点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
没必要告诉黑山老妖……
“哈哈哈！本王顺应天命，乃天命之主，是不是‘人’，真的重要么？”
“不过，王阳明，你展现出了让本王都感到无比惊讶的智慧和天赋！”
“你的灵魂，是本王见过的，最完美而最强大的灵魂！”
“哪怕甘浮生，在灵魂强度上，也未必可以跟你比拟。”
“以至于，本王都起了惜才之心，不忍就此将你毁去。”
黑山老妖发出嘶哑的笑声，眼中充满着贪婪之色：“所以，本王决定，赐予你无上的权柄！”
“哦？”
苏墨笑了笑：“阁下打算奉我为主么？”
“不不不！本王邀请你，成为本王的主人格。”
“这是超越所有人的待遇。”
“你可以始终具备自己的意志，并且随心所欲的下达命令！”
“这些命令，都必然得到贯彻！”
黑山老妖伸出右手，露出期待之色：“来吧，跟本王一起，征服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吧！”
正常修行者，哪怕灵魂强度堪比神。
也是不可能玩的这么野的。
但，黑山老妖原本就是个意识的聚合体。
为了自身的进化，行事百无禁忌！
“你不断追求进化的心态，倒是可圈可点。”
“但，回到原本的问题，你如今的形态，真的有资格说顺应天数么？”
“区区一个怪物，邀请别人成为它的一部分，还大放厥词的妄谈天命，只会让人感到恶心。”
苏墨挥动黄金剑，重重劈下：“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无数道金色的剑芒汇聚在空中，化为一柄仿佛数十米长的金色巨剑，向着黑山老妖轰然劈落。
“幼稚！本王即是天命！”
黑山老妖脸色变得阴沉无比：“既然如此，本王先杀了你，再灭去这明朝千万汉人，以证杀劫。”
似乎，感觉到黑山老妖无比的怒意。
所有的邪灵都发出无声的咆哮。
天愁地惨，浓云黑气从四方涌来。
白昼顷刻成黑夜，雷声轰轰，电蟒四起，仿佛天外而来的魔风，吹动着整个天地。
下一刻，无情刀上涌出无尽的黑色魔炎，与天地间的魔气不断共鸣。
“斩！”
黑山老妖怒吼一声，无情刀猛然劈出。
一道庞大无比的黑色刀光划破虚空，斩在黄金巨剑上。
黄金巨剑崩溃消散。
刀光余力不绝，劈落在山上。
这座不知名的山峦，顷刻出现了一道深不可测的巨大裂缝，整个山峦都仿佛被切成两段。
大地流淌着岩浆，天穹化为火云，流火如同雨雪一般落下，变为流动的魔炎。
潮水一般的魔炎，充斥在每一寸土壤里，每一丝空气内。
如同一道道无形的丝线一样向着明军绞杀而来。
一念天地为魔域。
天意如刀！
“泥菩萨！”
苏墨目光闪烁了下，冷喝道。
“今有妖邪名‘黑山老妖’，化身东瀛之主，欲借‘千秋大劫’，乱我华夏山河社稷，使千万苍生浩劫。”
“此邪看似人心，实则魔念，与妖邪无异。”
泥菩萨高举龙脉站在祭坛之上，望着漫天魔云，眼中血泪不断滴落：“还请轩辕人皇佑我神州。”
“住手！”
虚空波动了一下，一休出现在泥菩萨面前，伸出漆黑的手掌，毫不犹豫的抓向龙脉。
“轰！”
在一休的指尖刚刚碰触到龙脉的一瞬间，伴随着剧烈的爆鸣声，整个龙脉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