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而愁苦的佛音响起，璀璨无比的星海浮现，又急速隐去。
“小僧见过帝君。”
长风敛地，形如骷髅的黑袍僧人出现在苏墨面前：“想不到帝君已然成长到如此程度。”
“地藏菩萨想起我了？”
“适才见到帝君，小僧已明白了。”
“地藏菩萨如今这个模样，是因为谋害如来世尊么？”
“帝君觉得是，便是吧。”
地藏菩萨叹了口气：“是是非非，正可一笔勾销。”
“地藏不可造次！”
清风拂过，化为观世音白衣如雪，手持杨柳净瓶的无上法身。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地藏又叹了口气，眼中露出悲悯之色。
下一刻，地藏和观音法身上同时泛起一道道水波状的涟漪，融入虚空之中。
“善哉！”
另一尊浩大无边的佛陀显出法身，双手合十。
“大日如来？”
苏墨伸手握住圣皇剑：“尔乃密宗世界根本佛，与释迦如来本为一体，也要牵扯其中，万劫不复么？”
“大道之争，不得不为之。”
大日如来叹了口气：“只是未曾想到，东华和太乙将自身果位都转赠与你，灵宝等人宁可神形俱灭，合身天道，也要阻止我等。”
“教主也信天命么？”
“贫僧素不信命。”
大日如来沉默了下，伸出佛掌。
“大和尚的对手，应当是朕。”
真武披发黑衣，仗剑怒目，足踏龟蛇，形象威猛无俦。
“也罢！”
大日如来卷动衣袖，与真武大帝一同出现在三千世界之中。
诸天破灭，又不断诞生，周而复始。
“这这这……”
唐僧都看懵了，结结巴巴道：“原来……原来这件事情，牵扯这么大！”
“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上一些。”
苏墨微微一笑：“正主也该出来了。”
“正主？”
唐僧一怔：“这几位佛祖，都算不上正主……”
“几名佛祖消耗人道气运，坐视亿万位面堕为魔灵，驱使佛门大兴，借以证道彼岸。”
苏墨缓缓摩挲着手中的圣皇剑：“虽为我人道之敌，但毕竟算不上主谋。”
“主谋是谁？”
唐僧大惊，颤声道。
“原本只是有个隐约的猜测，现在倒是十拿九稳了。”
苏墨轻叹道：“几位古帝陛下既已亲临此地，何不前来一叙？”
“朕原本以为，吾等身为败者，已然除名于万界之中，想不到阁下还知道我等。”
“哈哈哈，我们可没除名，只不过你我都被世人污指为妖皇罢了。”
“此等小说家言，不足一提。”
“也对！神话史中，早已没有我等存在的痕迹。”
几名峨冠博带的古帝，出现在九天之上，散发出苍茫缥缈的气息。
“古帝太一，古帝帝俊。”
苏墨望着居中的两名男子，轻叹道。
在《山海经》等先秦典籍中，整个古神话的图谱，是根据三个神系展开的。
这三大神系就是黄帝系、炎帝系和帝俊系。
后者，在神话体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仅仅只存在于后世的网络小说。
甚至，在小说中，帝俊还被诬指为妖皇。
这个原因不难想到。
黄帝部落统一华夏版图的步伐，靠近了帝俊的部落，引发了长期的吞并与融合。
这个吞并不光是武力上的，也包括精神和信仰。
《国语楚语下》当中有这么一段赞扬颛顼之才的话，大致内容是说：“九黎乱德，民神杂糅……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是谓‘绝地天通’”。
意思就是，之前的部落的神灵太多了太乱了，需要确立黄帝为唯一的始祖。
所以，将包括帝俊部落、炎帝部落等原来氏族部落信仰的始祖神给废停了，改造成了黄帝神系的神灵。
因此，帝俊的名字被彻底抹除，相关事迹被套在黄帝的曾孙帝喾的头上。
帝俊之妻羲和与帝羲分别生十日或十二月，此为帝俊神话之精髓。
于是，人们便将这则神话重新改造之后，移植到黄帝头上。
最后，帝俊的二妻变成了黄帝手下掌管历法的二名大臣，在神话史中跟帝俊再无瓜葛。
在帝俊和其子孙的功绩，都被迫分给了其他神灵之后……
整个神系，就此荡然无存。
东皇太一虽然是荆楚的至高神，但是荆楚文化也同样被华夏文化所融合。
于是，东皇太一也信仰散尽，只剩下孤零零的名号。
“我等诞生于诸天万界，人道信仰之中。”
“若信仰不复，我等虽为无上古帝，也将泯灭于时光长河之中，万劫不复。”
帝俊淡淡道：“此乃大道争锋的残酷之处。”
“几位陛下信仰之争败给伏羲、女娲、轩辕等人，诸天万界，无尽位面，皆当遵循因果。”
苏墨沉声道：“所以，几位陛下便联手打造出魔灵，欲使诸天万界重归混沌，借此再争上一纪？”
“我等香火信仰皆已泯灭，世人甚至可以随意编排我等为妖。”
东皇太一冷笑道：“莫非，我等还要庇佑这些无知无耻之徒？”
“朕为昊天，儒道至高神帝。”
“沧海桑田，儒道逐渐不存于世，千万载之后，世人焉知有朕？”
另一位长相威严之极的古帝喟叹道:“天道亦是如此，不破不立，不灭不生！”
“今日之事本与阁下无关，以阁下的修为，便是诸天破灭，万劫也不加于身。”
弥勒声音铿锵：“阁下交出如来转世之身，也可结下善缘，来日妙用不尽。”
“几位古帝有灭绝万界之心，朕秉承人道气运，也当护持人族。”
苏墨淡淡道：“此事本无孰对孰错，孰是孰非。”
“便是东华帝君和青华大帝联手，也绝非我等对手。”
帝俊洒然道：“你不过承其因果而已，又能如何？”
“尚能一战。”
苏墨圣皇剑出鞘，剑锋斜斜指向帝俊：“今日证道，庶几无愧。”
“大道无对错！”
帝俊点头道：“也好！”.
第五百七十九章 圣人，万族试炼的胜出者（大结局）
“此剑有凛凛帝威，不知名号为何？”
东皇太一扬起眉头，问道。
“剑名‘圣皇’，当禀圣皇之道，守护人族苍生。”
苏墨屈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剑作龙吟，铿锵之音，三界皆闻。
“圣皇？曾经朕也想以圣皇之身永世御统八荒，庇佑万界黎民。”
东皇太一眼神复杂难明，幽幽轻叹：“可惜……”
“生死浮沉皆寂寥！”
帝俊也叹了口气，长剑出鞘，寒芒洒落整个娑婆阎浮三千大世界。
几乎同时，东皇太一、昊天上帝等人也同时施展神通，射出亿万道贯穿天地的死光。
刹那间，四极大地尽数坍陷。
参天雪山崩解，七海尽数沉沦于无尽深渊之中。
天穹血云密布，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撕裂着时空，轰然坠落。
此时此刻，整个神话位面直接迎来了纪元的终结，仿佛注定遭遇毁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个个原本不可一世的大妖、妖王，纷纷露出惊惧的神情，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
然后，在灭世雷霆的波及下，化为齑粉。
这些妖王的陨落，甚至不足以让几名古帝将目光偏移半分。
“怎么……这么强！”
感受到无法抗衡的无上伟力，甘霜和甘雨咬紧牙关，苦苦抗衡。
西梁女王和唐僧则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上，勉强支撑。
到了这个层次的交锋，仙佛妖神和芸芸众生并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