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向袁术宣战,然后在颍水打造战船,并非一定要现在打。”
曹操眼前一亮:“显谋之意,莫非是想借此机会,打造将来出兵寿春的军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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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对弈袁氏,李牧的魄力(求全订)
李牧踱步摇扇,尽显运筹帷幄之意:“自许都出兵寿春,虽然有颍水之利,但战船的打造,延时费日,极容易被袁术知晓。袁术必然会在下游打造防御战线,以防止我军南下。”
“趁着索要玉玺的机会,制造一个进攻寿春的假象,不仅可以趁机打造未来南征袁术的战船,同时也能让袁术耗费军力部署防御。”
“计曰: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
“防备得周全时,更容易麻痹大意;习以为常的事,也常常会失去警戒之心。”
“秘密经常潜藏在公开的表象内,并非存在公开的表象之外,当表象到了极致,就会形成最隐秘的潜伏效果。”
“即为:瞒天过海!”
曹操抚掌笑道:“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显谋以瞒天过海之计,名为索要玉玺,实为麻痹袁术,让其难以揣测我方的真正用意。”
“两军对阵时,讲究的是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袁术在下游打造防御战线,这是士气最高昂,亦是防备最严密的时候,但袁术兵马的斗志也会渐渐松懈。”
“待得战船打造结束,以精兵演练,让袁术误以为我即将南下,又会再整士气,但此时的兵马斗志已经不如之前。”
“而这个时候,我再示之以弱,袁术就会轻视我,以为我不敢南下。”
“但恰恰相反,我军的进攻时机,也随之到来了!”
曹操得意的撵髯。
在李牧面前,将这一步步的战术剖析,会让曹操有极强的参与感和成就感。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
这是善兵者最得意之事。
“明公英明。”
李牧倒握折扇,拱手称赞。
曹操心情愉快,令人准备酒宴,就要跟李牧痛饮畅谈。
孔融的事,只是曹操今日临时的一个烦忧。
这三个月来,曹操积累了太多需要商议的不决之事,要一一跟李牧商议。
李牧也不推辞。
同样,李牧也需要综合曹操知道的情报,进一步的去了解这天下大势,从而才能替曹操出谋画策。
..
翌日。
1曹操心情愉悦的上朝。
昨日因为孔融而滋生的闷气,早在跟李牧畅谈之后一扫而空了。
虽然孔融不改德行,今日依旧在朝殿上侃侃而谈,似乎要想满朝公卿证明,唯有信他孔融,才能治理好这天下一般!
“太尉,今日有些不对劲啊,司空昨日被气得想杀人,但今日却对孔融视而不见,也不动怒。”司徒赵温暗暗跟太尉杨彪耳语。
杨彪也有些奇怪:“莫不是昨日下朝后,孔融跟司空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这也不对,就孔融这臭脾气,我都受不了,司空怎么受得了?”
赵温目光灼灼:“如果不是跟孔融达成了私下协议,那就是司空有应对之策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司空的谋士李牧,可能回许都了。”
杨彪吃了一惊:“李牧回许都了,司徒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李牧,杨彪和赵温私下里探讨过很多次,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李牧有鬼神之策,能不招惹别招惹!
赵温眼中有些得意:“最近考核了一个不错的青年士子,昨日回来跟我提及到了李牧。”
杨彪有些讶异:“青年士子?能入司徒之眼的,必然是不凡之辈,他叫什么名字?”
赵温微微撵髯:“不可说,不可说!”
杨彪笑骂道:“你这老滑头,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神秘,既然真有才学,何不征辟出仕?”
赵温轻叹:“太尉,不是我不想征辟,只是此子虽然才智过人,但却喜欢留恋风月,所以我只能暂时将他留在司徒府。待我调教一段时间,让他知晓些礼仪,再征辟出仕吧。”
正说间。
孔融的一双傲眼,如刀一般扫向杨彪和赵温,显然对杨彪和赵温在这里窃窃私语颇有不满。
刘协坐在皇位上,有些坐如针毡。
这是三个月以来,刘协第二次觉得上朝是件很痛苦的事。
第一次是昨日,刘协差点都想将孔融给呵斥出去了。
一来就将满朝公卿责骂了一半,当场将刘协给整傻眼了。
终于,见孔融说完了,刘协看向曹操,眼神有求救的意味:“司空,你可有话说?”
曹操见状,行礼出列道:“陛下,将作大匠所言,句句诚恳,皆是发自内心的中肯之言,虽然有些逆耳,但陛下需谨记:忠言逆耳利于行!”
“臣又闻,将作大匠在北海修城邑,立学校,举贤才,表儒术,颇有治绩,此等良才若不重用,是陛下的遗憾啊!”
“可迁任九卿正官,少府一职!”
这一句吹捧,不仅让刘协和公卿百官呆住,甚至孔融都有些惊愕的看向曹操。
什么情况?
曹操在吹捧孔融?
还要让孔融当九卿正官的少府?
但孔融只是惊讶了一阵,然后向刘协恭谨一礼:“陛下,臣愿出仕少府一职,替陛下管好财政。”
“征课山海池泽之税和收藏地方贡献,以备宫廷之用;调度宫廷所需衣食起居、游猎玩好。”
好家伙!
这孔融还真是不客气啊。
太尉杨彪、司徒赵温以及大司农周忠互相对视。
虽然说少府的职责是管财政没错,但如今的朝廷财政职权,基本都归尚书台了,也就是荀在负责。
孔融连情况都不了解,直接就要想刘协要财政大权!
荀看向曹操,眼神有询问之意。
曹操以眼神回敬点头,荀会意,出列道:“陛下,财政能交给少府,臣也能分心处理其他政务了。”
荀这一出列,杨彪赵温等人更疑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曹操真的如此器重孔融,将财政大权都交给孔融了?
几个九卿正官识趣的保持了缄默。
就在此时,一个少府属吏忽然出列:“陛下,臣不服!”
杨彪赵温瞬间会意。
我就说,曹操怎么会如此器重孔融,这找茬的不就来了?
孔融蹙眉:“你是何人,为何不服?”
属吏不卑不亢:“下官是少府属吏,虽然不及将作大匠一般,是海内大儒。但下官以为,这公卿百官,应该量才为用,而不是谁的名气大,谁就可以高官厚禄。”
“一国财政,是朝廷的重中之重,自陛下迁都许都以来,一直都由尚书台负责,将作大匠只有名声,却无多少功绩,一来就要当九卿正官,还想管理一国财政,未免草率了些。”
孔融不由气笑了:“那你到说说,要当少府,需要什么功绩?”
属吏哼声道:“既然将作大匠说,要当少府,还要征课山海池泽之税和收藏地方贡献,以备宫廷之用;下官斗胆,请将作大匠去一趟寿春,将袁术逆贼手中的传国玉玺索要回来,倘若将作大匠能办到,少府数百属吏今后必然心悦诚服!”
“不然,不服!”
属吏脖子一杵,语气一抬。
而这时,这满朝公卿都明白曹操的用意了。
这哪里是器重啊,这根本是捧杀!
先将孔融捧起来,然后找个公卿小官,激孔融去寿春索要传国玉玺。
你孔融不是很牛吗?
一来就将一半的公卿指责一遍,然后牛哄哄的要当少府,还要管财政。
那好,这么牛,先把传国玉玺索要回来。
索要回来,我们就服;索要不回来,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虽然都知道这属吏是曹操指使的,但没有证据的事,能拿出来指责吗?
“这孔文举是不知道轻重啊,仗着自己是海内大儒,就孤高自傲,真以为我们满朝公卿都是憨傻之辈了。”
“曹司空是那么容易拿捏的吗?他也不打听打听,当初一起东归的公卿,多少人死在关中。”
“啧啧,反正我看这孔文举也看不顺眼,他吃瘪我还挺高兴的。”
“猜猜他敢不敢去寿春?”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都捧到这种程度了,他要不去,即便当了少府,你觉得少府几百属吏,能服气?”
“属吏不服,这差事就办不好,到时会财政管得一团糟,孔文举的脸丢的更大,所以这寿春,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袁术又岂会是个好相与的,去,肯定索要不回传国玉玺,回来也只能灰溜溜的不说话;不去,还是得认怂;可怜啊可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
一个个公卿都在看孔融笑话。
尤其是昨天莫名其妙的被孔融斥责了一顿的公卿,更是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
孔融袖口中的手,握紧了拳头。
到这个时候,孔融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被曹操给算计了。
怪不得今日上朝,一改昨日态度,不仅各种吹捧,还主动提出少府一职,引诱他上当。
而正官朝堂,唯一看不懂的就是刘协了。
十五岁的刘协,虽然朝会必来,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观摩。
明面上的争斗,刘协看得懂。
但暗地里的杀招,刘协看不明白。
但刘协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传国玉玺是自己的,不能让袁术给私藏。
“孔爱卿,你能替朕索回传国玉玺吗?”刘协希冀的开口。
刘协这个皇位,本来就是董卓拥立的,多多少少有些得位不正。
如果有传国玉玺在,那这皇位自然就能得到更多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