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78节

  毕竟苻健出兵河套,已经让刘务桓倍感棘手,又怎会为此惹恼桓熙,引来晋人的报复。

  既然赵俱想要离开,不如就让他走,反正留下也派不上用场。

  刘阏陋头送了赵俱三里路,临别之际,他叹息道:

  “与赵主薄相交,刘某获益匪浅,只是不知道今生能否再与主薄相见,听从教诲。”

  赵俱摇头道:

  “刘兄谬赞,赵某不过中人之姿,若是刘兄有幸,能与我家主公、军师倾心相交,必能终身受益。”

  刘阏陋头疑惑道:

  “京兆公自是当世之英雄,莫非那位王军师真能当得起赵兄的赞誉?”

  此前在长安时,刘阏陋头与王猛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当然,这也是王猛公务太过繁忙的原因。

  赵俱笑道:

  “军师之才,十倍于俱,岂有虚言。”

  刘阏陋头喃喃自语道:

  “只恨我不为铁弗之主,否则必将执僮仆礼,牵马执辔,为桓公鞍前马后。”

  刘阏陋头说话的声音很低,就连赵俱也只能勉强听清楚,但并不妨碍他感知到刘阏陋头的野心。

  “我家主公求贤若渴,有朝一日,刘兄若能率众来投,必将倒履相迎,奉为上宾,又怎能作为僮仆驱使。”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赵俱并不怀疑刘阏陋头想要成为铁弗之主的野心,如今刘务桓暗弱,如果不是有意取而代之,他又怎会主动请缨,出使长安。

  刘务桓有代国的支持,想要取代他,就必须同样寻找外援,而占据雍、秦、梁三州,又有桓温支持的桓熙,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俱与刘阏陋头道别后,派人快马回去长安报信,希望桓熙能够早作准备。

  刘阏陋头回到部落中,并没有等待代国的回复,而是率先提议道:

  “兄长,我愿再往长安,向晋人求援。”

  然而,此事却遭到了刘务桓的断然拒绝:

  “代国控弦之士十余万,我有岳丈,何须去求桓熙,就怕前门赶走了狼,后门又引来了虎!”

  但刘务桓并不清楚,早在苻氏出兵之初,拓跋什翼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而代国内部为此争论不休,始终没有一个定论。

  那些部落大人们既然不愿意卷入中原的纷争,又怎么会为了铁弗匈奴而与兵强马壮的苻氏爆发冲突,毕竟就算打赢了这场河套战争,自己也落不到多少好处。

  况且苻健在并州北部集结重兵,代国说是控弦之士十余万,但那也是进行全国动员的结果,真的派兵救援铁弗匈奴,导致国内空虚,苻健引兵北上,造成的损失又有谁来承担。

  刘务桓只是拓跋什翼犍的女婿,众人对于出兵河套平原的热情实在不高。

  拓跋什翼犍对此倍感无奈,代国的实力其实并不弱,但多年来的内斗传统,使国内始终不能齐心。

  那些对拓跋什翼犍重用汉人心存不满的部落大人不愿出兵,拓跋什翼犍也不可能撇下他们,一意孤行,毕竟苻健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没准救了铁弗匈奴,但家却没了。

  但匈奴使者快马加鞭来到盛乐,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乱象,拓跋什翼犍面对部落大人们的反对,实在有心无力,他对使者提议道:

  “不如让首领(刘务桓)率众东出,前来代国暂避灾祸,待我齐整人心,必将与铁弗部一同杀回河套,驱逐氐人。”

  匈奴使者心中冷笑,拓跋鲜卑的内斗从定居盛乐起,足足历经十三代首领,哪是轻易能够停止的,只怕氐人在河套平原生了根,你们拓跋鲜卑依旧还在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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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提前准备

  永和七年(公元351年),正月初四,长安城内还洋溢着新年的喜乐氛围。

  征东大将军府,一众僚佐早已各司其职。

  桓熙坐在暖房里,翻阅着由河北送来的情报。

  冉闵如今对胡人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他放弃了当初的杀胡令,想要重新安抚胡人,于是以其子,太原王冉胤为大单于、骠骑大将军,将麾下一千名投降的羯胡士兵交由冉胤统率。

  桓熙将这封情报递给王猛,不无遗憾道:

  “昔日冉闵号召杀胡,与胡人可谓仇深似海,这些降卒之所以顺服,无非是畏惧冉闵罢了,岂是真心归附。

  “如今冉闵欲攻襄国,我料定,他前脚刚走,邺城必生内乱,其子亦将死于非命。”

  王猛看罢,叹息道:

  “忠言逆耳,就是可惜了韦,敢言直谏,却因此遭祸,被冉闵灭了满门。”

  原来,看出胡人并非真心归附的又何止是桓熙、王猛二人,冉魏光禄大夫韦向冉闵陈说利害,反遭灭门之祸。

  如今冉闵亲率十万步骑进攻襄国,又留冉胤守邺城,冉胤身边的那些胡人必将趁机叛乱。

  桓熙摇头道:

  “冉闵虽有霸王之勇,亦不过是独夫而已,不足以成事,将来与我争夺天下的,还将是苻健、慕容。”

  王猛对此颇为认同,苻氏兵强马壮,而慕容氏人才辈出,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两方都拥有一个相对稳固的根据地。

  而姚弋仲麾下固然兵马雄壮,但栖身中原,被强敌环伺,难成气候。

  也许姚弋仲同样认识到了这一点,才匆匆派遣其子姚襄,统率羌骑三万八千人北上,救援襄国,妄图在河北站稳脚跟。

  不过河北的纷争对于桓熙来说,还太过遥远,自己鞭长莫及,以他目前的实力,也不可能置河东的苻氏于不顾,出兵争夺河北、中原,否则苻健一旦由并州南下,随时可以截断他与关陇之间的联系。

  既然已经有了休养生息的计划,若非是发生重大变故,又岂能轻易改变。

  就在桓熙与王猛正在筹备即将到来的春耕之时,并州送来急件。

  桓熙看着手中的情报,脸色越发凝重。

  王猛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紧,问道:

  “可是苻健有了大动作?”

  桓熙微微颔首,叹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苻健在新年之前调集大军,如今陈兵在并州北部,先生以为,苻健此举意欲何为。”

  王猛闻言惊道:

  “氐人必图河套!主公当早作谋划,不可使其得逞!”

  显然,王猛也知道代国靠不住。

  而苻健在这么一个关键时间点调集军队,必有深意,思来想去,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作为代国附庸的铁弗匈奴身上。

  铁弗匈奴占据肥沃的河套平原,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犹如小儿抱金,行于闹市,怎能不引起‘友邻’的觊觎。

  桓熙无奈道:

  “有时候,我倒是希望拓跋鲜卑能够齐心,至少可以对慕容氏与苻氏起到牵制作用。”

  毕竟代国如今与他并不接壤,却是前燕与苻氏的邻居。

  说着,桓熙起身,正色道:

  “罢了,既然有志于天下,岂能事事指望他人,苻健想要占据河套,我桓熙第一个不能答应!”

  桓熙、王猛之所以断定苻氏有意河套,当然还是因为他们自己就对那片土地垂涎三尺。

  随着桓熙对苻氏的动向做出判断,被安置在长安周边的战兵们也被紧急动员,征东大将军府再度陷入忙碌之中,征召令被层层下达,仅仅两天时间,二万二千名战兵就已经集结在了城外大营。

  而此时,赵俱的信使也终于在快马加鞭之下,赶来了长安。

  桓熙看罢信件,一众将佐都在紧盯着他的神色,想要看出端倪,桓熙没有与他们打哑谜,他沉声道:

  “诸位,果不其然,苻雄领兵数万入寇河套,苻健则督率大军牵制代国,拓跋什翼犍已经指望不上了,能阻止苻健吞并河套的,只有我们!”

  话音刚落,王猛便长身而起,与众人道:

  “苻健若得河套,关中永无宁日,我等又怎能坐视不理!”

  一众将佐纷纷响应,桓熙见状,点将道:

  “邓羌何在!”

  邓羌应声出列:

  “末将在!”

  桓熙下令道:

  “我分你两千步卒,你率众前往高王城,汇合城中三千战兵,伺机东出,袭扰并州南部。”

  邓羌朗声应道:

  “末将领命!”

  沈劲麾下除了三千战兵以外,尚有一千部曲,在苻氏主力北上的情况下,足以支应高王城的防守。

  而邓羌是桓熙麾下少有的帅才,原时空中,邓羌一生戎马,未尝败绩,被誉为前秦第一名将,以他担任袭扰并州的任务,桓熙相信邓羌能够把握好分寸。

  桓熙继续道:

  “其余诸将,与我督率二万步骑,明日发兵,共赴河套!”

  邓遐、周楚、石越、杨安等人纷纷领命。

  桓熙又以权翼随军,参赞军事,由王猛留守长安。

  军议之后,诸将尽皆告退,而桓熙也没有在军府久留,他径直回去了未央宫。

  椒房殿内,谢道韫此时已经显怀,小腹微微隆起。

  她见桓熙今日尚早,就从军府赶了回来,心有所感,问道:

  “夫君可是出征在即?”

  毕竟这几天都在进行军事动员,街头巷尾都知道将有战事爆发,只不过谢道韫比他们了解得更多一些,知道桓熙此去是要开赴河套。

  桓熙紧挨着谢道韫坐在榻沿:

  “明日一早就将出发,如今你有孕在身,我却不能在身边陪伴,实在过意不去。”

  谢道韫将手覆在了桓熙的手背上,轻轻摇头道:

  “夫君何出此言,若没有你在外辛苦征战,妾身又哪能高枕无忧的在此养胎。

  “我只恨自己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否则定要为夫君擂鼓助威。”

  桓熙笑道:

  “我家令姜也就错生了女儿身,若为男子,能有这股豪气,大小也是一员战将。”

  谢道韫红着脸道:

  “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将军,今生能做夫君的妻子,就已经没有遗憾了。”

  说着,她缩进桓熙的怀抱之中,久久不愿撒手。

  夫妻二人说了好一会的情话,谢道韫才将桓熙推开:

  “夫君也去与阿媛道别吧,今夜,今夜就不要再出椒房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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