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刘玄德 第106节

  “大善!”

  刘备很是高兴:“子羽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归座吧。”

  “诸君,今日备得二位贤人投效,当为此大贺一番。恰好麋子仲之弟糜子方下午也要赶到郯城,来日走马上任琅琊郡太守,恰好同是仪为同僚,正好可以结识一下。”

  刘备越说越高兴:“备已传信,请麋子仲,陈元龙、简宪和、刘子扬、刘威硕等人都在郯城,恰好请来一并饮宴。”

  说完,他倒是没忘了刘封:“封儿,文向、文处你可遣人去请,对了,记得也将幼平、公奕一并叫来,今晚为父要大宴群臣。”

  刘封恭敬应是,倒是引来太史慈和是仪好奇的目光。

  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得知,这位帮刘备解围的少年,正是他的长子刘封。

  对于刘封,太史慈和是仪也是非常好奇的。

  毕竟自家今后,如无意外,必定会在刘备麾下效力了。

  当今局势,战乱频发,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能看出此时已是大争之世。

  接下来很可能就是群蛟争龙,谁能脱颖而出,谁就是下条真龙,而刘备已隐隐有光武之像。

  徐州虽遭兵祸,却依然有人口一百六十万以上,这还没算上为数不少的各地流民和盗匪。

  陈登在请刘备入徐时所言,愿集众十万,可为使君提供步骑十万,上可以匡君济民,建立五霸之业,下可以割据守境,在竹帛上留下功名。

  这话当真不是虚言,徐州确实是有这个底子的,而且现在刘备已经开始强化在徐州的统治,一旦让他整合完成,那真有步骑十万,横扫天下之势。

  太史慈在来之前是有犹疑的,可当他真正启程南下之前,听到刘备半月下开阳,收复臧霸,逼降萧建,全取琅琊的时候,他才真正佩服自家母亲的眼光。

  幸好自己早已经接受了刘备的征辟,若是之前拒绝了,那现在岂不是要后悔死了?

  同样的州牧,实力却是完全不同的。

  别看刘繇现在在江东也占据了两个郡国,纸面实力甚至要比当初只有一郡半的刘备还强。

  可实际上,刘繇真正的的实力恐怕连刘备的两成都不到,这还是算上支持刘繇的豪强势力的,否则只会相差更远。

  太史慈心里后怕,一想到自己舍近求远,舍强取弱,舍义取利,自己就羞愧的很,在心里暗暗发誓,必要立大功以谢刘备。

  刘封冲着太史慈和是仪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开。

  太史慈和是仪小声交谈,都对刘封很是好奇。

  区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已经能登堂入室,参与政务了吗?

  是刘备悉心培养,还是刘封少年早慧,又或是两者皆有?

  他们到现在为止,还以为刘封只有十四五岁,看起来虽然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但因为太过成熟,使得他们本能的往更大年岁去猜测。

  这一幕也落入了刘备的眼中,心中自豪不已。

  下午时分,糜子方随车队来到郯城。

  只见城门外人头攒动,竟有一大群人在那等候。

  为首之人,自是刘备。

  而自家大哥此时正落后半步,随侍在刘备身边。

  糜芳哪里还敢作态,赶紧从马上滚鞍落马,朝着刘备和自家大哥一路小跑而去。

  “使君,芳罪该万死,何以劳您亲迎。”

  糜芳一路小跑直到刘备跟前,大礼参拜,口中还连连致歉。

  “子方,今日群贤毕至,你是最后一位,备自然要来亲迎。”

  刘备亲热的拉住糜芳的手,握在左手,右手轻拍对方手背:“况且汝此来可是要担负重任,备可是要将琅琊郡托付给子方你了。”

  “蒙明公厚爱,芳必竭尽全力,安抚地方,不使明公失望。”

  糜芳恭敬有礼,回答也很是得体。

  其实很多人可能不知道,糜芳其实也很能打,不但弓射上佳,而且还能带兵。

  历史上,糜竺因为家主的缘故,所以大部分时候都被刘备待为上宾,不敢劳动。

  可糜芳却没这个顾忌,跟随刘备南征北战,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原。

  细数糜芳参与过的战役,南抗袁术,亡命海西,蜗居小沛,袭杀车胄,求援邺城,转战汝南,斩杀蔡阳,驻扎新野,长坂之败。

  隶数刘备自徐州起,转战大半个中原的历次血战,糜芳竟一个不拉,全部参与了。

  实际上,糜芳和刘备之间的感情,其实是要更胜过糜竺的。

  刘备对糜竺是尊敬,是爱重,唯独不是亲近,可对糜芳,却是患难与共,生死相同的交情。

  也正因此,刘备才会在入蜀之后,留糜芳在江陵任南郡太守,这个位置可是极其重要的,是荆州三巨头之一,毫不夸张的说,糜芳当时是有制衡关羽能力的。

  也正是有这份能力,才导致糜芳和关羽相处的很是不快,双方之间矛盾很大。

  如果情况一直保持下去,那其实反而是一种平衡,保证了刘备对荆州的所有权。

  可偏偏刘备后来又干了不少蠢事,以至于平衡失效,糜芳反叛。

  刘封对于糜芳这个人,看法相当复杂。

  既痛恨他的背叛,使得关羽惨败身死,蜀汉也失去了最好的一次再造炎汉的机会。

  可又同情他的遭遇,愤怒厌恶之余,对他的无奈选择也有一些怜悯。

  只希望这一世,把他和二爷分的远远的,料想他应该不会再叛变了。

  此时的糜芳正是青春正少,二十多岁的年纪,兄长是徐州官吏第一人,父亲是海东首富,妹妹倾国倾城又娇柔可爱,而他自己,则是意气风发,信心十足,想要在琅琊一展身手。

  刘备此时对糜芳的喜爱,还是源于对糜竺的敬重,可谓是爱屋及乌。

  看见糜芳如此精神,他也很是高兴,转头对糜竺道:“汝弟龙马精神,意气飞扬,他日可典大郡也。”

  糜竺谦逊道:“此皆是明公恩德,竺与弟俱是铭记在心,不求腾达,但求能为明公有所劳,为乡梓有所为,于愿足矣。”

  糜芳自然在旁做伏首状,为兄长马首是瞻道:“吾兄所言,正合我意。”

  “好了好了。”

  刘备对糜家越来越亲近,一方面彼此两家即将要成为亲家,哪怕只是侧室,那糜家也是刘家的姻亲了,自然与以前不同。

  二来是糜家这半年来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亮眼,与历史上截然不同。

  历史上支持归支持,但也只是政治层面的支持,经济上直到刘备兵败广陵,退守海西,吏士自相食的绝境时,糜家才以联姻为条件,倾家投资刘备。

  刘备什么人?

  英雄也。

  如何能受得了这种气?

  更别说随后刘备还彻底失去了徐州,反过来被吕布给安排去了小沛驻扎,这简直是双重的奇耻大辱。

  这也就是刘备,换了曹操、孙权,都不用到入蜀,就是袭杀车胄,再主徐州的时候,就直接给糜家送上族谱消消乐了。

  这也是刘备的优点,让他有别于这个时代其他的军阀的闪光点。

  刘封乖巧的跟在刘备身边,破例的没有插话。

  毕竟这实在是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二糜,索性就直接装傻充愣了。

  糜芳倒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刘封,先前在路上相遇时,他可是记清清楚楚,这位使君长子有多长袖善舞,硬生生从自己这里扣走了全部的铁制扎甲,而且还要他负责运送到郯城,还得保证消息不能泄露。

  那时候侃侃而谈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少年,完全就是纵横家的模样。

  糜芳性情与兄长糜竺截然不同,后者沉稳低调,谦逊勤恳,而糜芳的个性则更为鲜明,快意恩仇,热衷交际。

  看见刘封如此老实,糜芳竟然暗示性的朝着刘封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问对方怎么如此老实听话了。

  刘封心里暗自给糜芳记上了一笔,面上却不露声色。

  回到州府,刘封看见徐盛、周泰等四人正在府外等候。

  悄悄的和刘备说了一声,他便走了过去。

  “文向,你等怎么还不入府。”

  徐盛有些拘束,连身为豪强的他都有些紧张,其他潘璋、周泰、蒋钦三人自然也就更为焦虑了。

  “少主,听说今晚州府设宴,乃是款待名士,我等只是武人,出席这等场所,是不是不太合适。”

  刘封笑了起来,他能看的出来,徐盛这番话确实是心里话,这是源自于武人和豪强身份的自卑。

  在面对士族阶层,豪强总有一种对方高不可攀的感觉,这是数百年大汉官场所塑造出来的生态,短时间里无人能够改变。

  只是刘封也从徐盛等人的目光中看见渴望、窃喜和激动,显然他们内心深处是为此高兴且骄傲的。

  “文向,文、幼平、公奕。”

  刘封认真的环视眼前四人,正色道:“汝等俱是豪杰,为我父所重,他日也当是我徐州重将。不论往昔身份如何,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后汝等切不可妄自菲薄,且与我一同入府。”

  徐盛四人感激涕零,连声应是,心中欣喜。

  像这样的宴会,别说只是个曲军候的周泰、蒋钦了,就是校尉徐盛,也得看和方伯的远近关系才能决定有没有他的座次。

  他们四人能够入府参加宴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乃是刘备父子的心腹亲信。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四人热血澎湃,对刘备父子感恩戴德了。

  宴会原本召开的很是成功,能来参加的都是刘备的心腹亲信,以及本州大吏。

  刘封倒是第一次看见刘琰,这个倒霉蛋一辈子就靠摸鱼,竟然还给他混出了个两千石的高官,排名竟然仅在李严之下,还获封都乡侯。

  此人贪图享乐,好逸恶劳也就罢了,却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最终一系列的悲剧导致最后因攀诬刘禅而死。

  对这个人,刘封是完全没有什么同情之意的,刘禅对他的处罚不但公正,而且已经很容忍了。

  此人之死,纯属咎由自取。

  不过近日得见,倒是发现刘琰相貌俊朗,风度翩翩,谈笑恢弘,完全不似将来疯狗一般的模样。

  刘封有些感叹,希望此人日后能有个好结果吧。

  在宴会当中,也不知刘备是真喝醉了,还是有着别样打算。

  他竟然想要给刘封找寻弓马老师。

  这下子武人这边可兴奋了,就连二爷都兴致勃勃的睁开了眯眯眼,至于三爷,更是想要直接内定了。

  其实刘封心里倒是挺清楚,若论骑术,在场的强者难以决出第一。

  不论是二爷、三爷、赵四叔,太史慈等等,都是马术一等一的良将,就连徐盛也有着不错的骑术。

  倒是周泰、潘璋、蒋钦,他们倒是擅长使舟,对于骑马却是七窍通了六窍。

  这也无可奈何,谁让南方的马价实在太贵,而且豢养起来也特别麻烦。

  炎热的天气导致马匹很容易生病,而生病后的死亡率也是相当吓人,南方能够养得起马匹的,家世财力至少是北方人的数倍之多。

  可刘备这次考核还多了个射艺,而且还是跟着骑术的射艺,那不就是骑射吗?

  这一下可就没法比了。

  整个三国时期,能够称得上擅射二字的人不多,而在刘备这次宴会上的人,仅有两人。

  一个是太史慈,另外一个,自然是糜竺麋子仲了。

  太史子义当真可以说一句,请糜竺麋子仲站起来,在座的其他人都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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