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刘玄德 第124节

  当然黄盖的骑卒也没有好结果,光是被掀翻的战马就有三四匹,而且战马一旦失了速度,上面的骑士就连自己都遮掩不住,更别说保护胯下的战马了。

  铁甲士们也都是经验丰富的精锐,在阻拦下孙策军骑卒之后,立刻蜂拥而上。

  砍马脚的砍马脚,捅骑士的捅骑士,还有的直接上手抓着骑士的腿往下拉。

  黄盖此时透阵而出,看看身边仅有三、五骑兵,而远处后续的铁甲士们动作快的已经重新披上了胸甲,仅凭他们这几骑,过去也是送菜。

  “转回去!转回去!”

  黄盖大声疾呼,心中懊恼只差了一点。

  同时,他驱动胯下战马掉了个头,朝着自己家骑卒最多的地方再次冲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先前的加速距离,拉起来的速度远不能和之前相比。

  但马匹的巨大力量,还是让他们冲开了铁甲士,将自己的骑卒同伴们给救了出来,脱离了战斗。

  这一轮冲锋,黄盖一方损失了七名骑卒,六匹战马,而且潘璋一方则当场就战死了九名铁甲士兵,伤十七人。

  双方交换比接近一比二,但考虑到以步战骑的因素,潘璋一方明显小胜。

  不过潘璋但凡反应慢上一点的话,那现在黄盖很可能就已经追着如山营的屁股撵,滚起来雪球了。

  “犬入的贼将。”

  潘璋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孙策军损失的七名骑卒里,有两个是被他当场斩杀的,另外一个也是被他砍掉了一条胳膊,才被其他铁甲士解决。

  潘璋看都没看地上的首级,发号施令道:“把受伤和战死的兄弟拖到后面去,让李家部曲好好照顾受伤了的兄弟。另外,叫第四、第五两队赶紧披甲,穿好了就上来替换第一、第二队。”

  “对了,把这几匹战马给老子看好了,可不许丢了!”

  黄盖军损失的六匹战马里,当场被砍翻的占了一半,另外有一匹马腿被砍伤了,倒是有两匹完好无损,让潘璋视为宝贝。

  就是伤了马腿的也要带下去好好看护,说不定就痊愈了呢。

  这可是货真价实,能够冲阵的战马。

  一匹就值钱十多万,还有价无市。

  黄盖的骑卒是退了回去,但组织起来的铁甲士也已经上来了。

  虽然人数比不上潘璋这边多,但至少也有二三十人,穿着铁制扎甲,手持小瓜、锥子等破甲武器。

  双方的第二场较量即将开始。

  纵观整个广陵城内的战况,中间因为孙策的上头,主动同太史慈单挑,以至于双方战线趋于平静。

  左翼潘璋小胜黄盖,开始了第二局。

  唯有右翼,没有得到强支撑的李家兄弟,虽然手下兵力高达一千五百人,却节节败退,被程普压的步步后撤。

  如果不是刘晔不断的从其他两线偷偷抽调兵力增援过去,让李家兄弟边打边撤,同时制造火障阻碍程普军的脚步,右翼很可能已经被打穿了。

  在右翼又一次出现危机后,刘晔把手里刚刚从中线和左翼抽调回来的两百人又给填了过去。

  同时不断的朝城外看去。

  早在潘璋出动的时候,他就已经下令马车折返,顺着官道去迎接后续的部队,让后续部队只需要携带武器即可,其他东西都不用带。

  李家部曲占领了广陵武库之后,获得了大量的军械武器护甲,仅靠着城门口,就有伤员替换下来数百套全身皮甲。

  关键是要有生力军,而不是军械装备。

  “你去潘司马那边,询问能不能抽调一队人铁甲士给我,若是不行,那么两什、甚至一什都可以。”

  刘晔抓着身边一个护卫,急促的发声命令。

  激战了大半个晚上,他的喉咙已经干涩的冒火,浑身上下脏乱不堪,完全没有半点名士的风采了。

  不过他本人和护卫都不在意,得到命令后,那护卫就朝着潘璋所在的左翼跑去。

  刘晔来到城门高处,遥望着各路战线。

  中路太史慈和孙策依旧在缠斗,双方的速度已经放慢许多,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找寻着一击必胜的机会。

  左翼潘璋已经占得上风,在五百李家部曲的配合下,压制住了黄盖,但却没法取得突破。

  原本配属给潘璋的另外五百李家部曲,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刘晔抽调给了右翼,少部分则是受伤战死了。

  最危险的就是右翼,李家兄弟这时候也是拼命了。

  眼看着大胜在即,这对兄弟俩亲自指挥,不惜许下重伤,才让伤亡惨重的部曲艰难的抵抗着程普的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只是防线一再后退,再往后退十米,就要进城门口的广场了。

  到那时候,程普兵力可以拉开更宽广的正面,李家部曲更不可能阻挡得了了。

  刘晔回过头,看着漆黑的城外,心中无比希望这片黑暗中能够跳出一点光亮。

  这光亮就代表了徐州的援军,代表了希望。

  对,就像这些火把一样。

  火把?

  刘晔猛的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

  “哈哈哈!”

  下一刻,刘晔干嚎着大笑起来:“援军来了!”

  “来人!来人!”

  刘晔一个转身,冲着护卫喊道:“立刻前去通知李功曹和李司马,徐州援兵已至,让他们一定要顶住这最后一刻钟!”

  得到援兵将至的消息,李洛和李章两人也是欣喜若狂,拼命鼓动部曲,许诺奖赏。

  李家部曲也士气大涨,竟然渐渐的将战线给稳住了。

  对面的程普也是打老了仗了,曾经跟随孙坚南征北战,在洛阳先后击败董卓和吕布,经验何等丰富。

  对面李家部曲的反常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速去告诉伯符和公覆,情况有变,徐州军的援兵恐怕要到了。让他们速做准备,我此处会再攻一波,若是能拿下城门,固然是好,若是拿不下,可就要思退了。”

  其实程普此时也已经力尽了。

  别看他由始至终压着李家部曲猛攻,可实际上孙策军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急行军一天,只睡了几个小时,又疾驰数公里然后激战半个晚上。

  所有士卒都是又累又饿,口干舌燥,着实是打不下去了。

  徐州军这时候赶到的话,孙策军该想的是如何自保,而不是争夺这广陵城了。

  “再攻一次!诸君,再攻一次!对面就要撑不住了!”

  程普在军阵中大声的鼓励着士卒们,给他们加油打气。

  可让他感到失望的是,士气这东西往往是此消彼长。

  对面的士气起来了,自己这一边的士气反而因为久攻不下,开始低迷了起来。

  程普苦笑,知道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于是程普无奈,只能稍稍退后,将指挥权暂时交给副手,然后打马朝着中线而去。

  程普不是没想过从中线抽调部队,但他最终还是没这么做,原因很简单,他缺少的不是部队,而是展开部队的地方。

  就算从中线调了部队过来,也一样只能展开三十米,那又有什么用。

  这也是为什么李家兄弟俩宁可承受一定的来自于城墙上的远程火力,也要死死咬牙坚守在街道上。

  程普来到中线时发现,黄盖也来了,正和宋谦神情焦急的商讨些什么。

  黄盖倒是从中线偷偷抽走了数百精锐,可依旧压不住对面的铁甲营,只是让自己的阵线变得不那么难看了。

  黄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必须要撤了,景循,让少主撤下来,等徐州援兵到了,我们再想撤可就走不掉了。”

  “这……”

  宋谦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看了眼还在和太史慈畅快对决的孙策:“伯符这会儿定然是不肯撤的。”

  “让他下来!”

  程普这时候走了过来,大声道:“我和公覆来劝他,他必须得听。”

  宋谦看见程普和黄盖达成了一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好,我这就让他回来。”

  孙策此时正和太史慈交手,现在已经十分疲倦,这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喊,要是让他分神失手,那可就问题大了。

  所以宋谦不但不喊孙策,反而朝着太史慈喊道:“太史将军,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我两军也战了半晚了,且先休息,来日再战!”

  太史慈听见喊声,却浑没当事,根本没去听宋谦说些什么。

  只是他心中一动,故意抬头去看宋谦,其实心神全在眼角注意着孙策举动。

  孙策看见太史慈分心,顿时大喜过望,悄悄的向对方眼角外区域挪动了一下,然后猛的扑了过去。

  孙策自以为是偷袭,却没想到这是太史慈故意设下的陷阱。

  太史慈根本没让孙策脱离出视线,右脚不动,左脚轻蹬地面,整个人就已经转了几十度,又正面朝向扑来的孙策,同时手中短兵从下往上一捅。

  若是孙策不让,这一锥子就能破开对方的腰腹,直接重创对方。

  孙策赶紧调整身体,直接一个侧翻,险险躲开这一撩,可身体却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且腹部的扎甲还被拉开一个口子,渗出殷红的鲜血。

  太史慈见状,扑了上去就想要补刀。

  程普、黄盖、宋谦三人一看,哪里还敢再等,轰的一下子就纷纷抢出,想要抢回孙策。

  孙策军这边动了,太史慈这边自然也不甘示弱,十余个神射手纷纷弯弓搭箭,其余人也都拔刀在手,朝场中冲。

  不过眼看着太史慈已经扑了过来,程普他们根本来不及赶到。

  可没想到孙策却是不慌不忙,瞅准机会,猛抬双腿,一个兔子蹬鹰,重重揣在太史慈的胸腹,把对方给狠狠蹬了出去。

  程普等人长松了口气,赶忙一拥而上,将孙策拉了回去。

  太史慈一方本就人少,也不敢纠缠,也照着老虎画猫,拉着太史慈退了回去。

  孙策浑身放松,任由程普等人抬着走,一边还朝着太史慈那叫喊着:“太史老儿,回去可要好生找个大夫瞧瞧,可别让我踢坏了五脏庙。”

  太史慈被手下搀扶起来,听见孙策的嘲讽,他哈哈大笑起来:“孺子小儿一脚能有多大力气,江东小儿可是伤到了要害,怎么脚上如此软弱无力。”

  说完,太史慈还想大笑几声,却牵动了伤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对面孙策听见,也哈哈大笑起来,可一样没笑几声,牵动了腰间的伤口,脸上瞬间换上了痛苦面具。

  孙策被紧急送往后方,然后脱掉扎甲仔细查看。

  发现只是被锥尖穿透,撕开了一道口子,只需要洗干净伤口,缝合上即可,并不是什么重伤。

  程普等人这才松了口气,一边让大夫赶紧处理伤口,一边做撤军的准备。

  虽然广陵城十分重要,可真打下来也不是他们孙家的,犯不着为了广陵把老本全给填进去。

  倒是城中府库里的财货,以及粮仓里的粮食,让程普等人相当不舍。

  “能搬多少就搬多少,剩下的就别管了。”

  程普当机立断,直接把后勤辎重车辆上的粮食全给扔了,然后搬运财货上车,可饶是如此,也只搬运了不到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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