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投入,别说什么他的乌娜卖了个好价钱,就算将整个赤勒部打包一起卖了,也值不了这个价钱。
面对赤勒博日的震惊与不解,台吉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用多想,主人既然看中了你,你就有这个价值。”
“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如何不让主人失望,除此之外,无需多想。”
赤勒博日闻言,下意识再次将目光望向汗座上的韩绍。
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投靠雍人,成为雍人豢养在草原上的鹰犬。
可……没办法,他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多到不但能让自己抛下一切给他卖命,还能买了自己的命!
所以在无法拒绝、又无法反抗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躺平享受了。
只是此刻他还有一个疑问。
“我听说雍人有句话叫‘养虎为患’。”
“君上就不怕有朝一日,我赤勒部强大起来……”
这也是赤勒博日最想不通的问题。
扶持赤勒部,人为的造就一个可以预见的强大对手,这对于兀术部而言,毫无半点好处。
这么做,莫不是傻的不成?
听到赤勒博日这话,韩绍笑了笑。
的确,他这么做对兀术部确实没有好处,甚至是在为兀术部人为埋下祸害。
可赤勒博日没想明白的是,对兀术部没好处,不代表对他韩某人没有好处啊。
权力,从来都是平衡的艺术。
忠诚和背叛,更像是天平的两端。
草原太广、太远,有些未雨绸缪的事情是必要的。
至于说赤勒博日口中所谓的‘养虎为患’,韩绍还没做出回应,坐在汗座下方的台吉已经轻笑出声。
“看来博日族长对吾主的实力,一无所知啊……”
一叶障目,不见山岳。
赤勒部太小了,太过孱弱。
纵然这赤勒博日各方面都算卓越,可过低的视野,终究是限制了他的眼界。
没有切实体会过那种蚍蜉见青天的切实震撼。
故而才会生出如此可笑的疑问。
好在韩绍接下来便替他补足了一部分这方面的缺陷。
心念一动随手扯下一片如今越积越厚的血云,挥手将之落在他身上。
下一刻,赤勒博日瞬间感觉自己那早已达到潜力极限的法力,飞速攀升。
一重、两重……
在拼尽全力控制住那疯狂肆虐膨胀的恐怖法力,任由它将自己的修为境界接连推向一个又一个巅峰的时候。
从来不知道修为境界还能这般提升的赤勒博日没有惊喜,有的只有茫然无措的惊恐。
“这……这……”
等到一切渐渐归于平静后,感受着自己体内汹涌澎湃的强大法力,赤勒博日眼中尽是无法理解的震骇。
“六境巅峰……”
台吉见状,神色玩味地笑道。
“族长无需惊慌,不过是主人的一点小奖赏罢了。”
“只要你日后好好做事,别说是六境,就算是上三境,也只不过等闲事尔。”
好吧,话都让台吉这忠犬替他说完了。
觉得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韩绍,索性直接起身将接下来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台吉。
“你们聊,孤先撤了。”
说罢,直接带着尚未回过神来的赤勒乌娜消失在汗座之上。
……
男人都是喜欢新鲜感的。
没有玩过的玩具,在刚入手的时候,总会免不了爱不释手,百般赏玩。
特别是在刚刚拆开包装的那一刻,就算心性再是强大,也难免有些激动。
并且在刚开始的那些日子,总是会在呵护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但凡磕了碰了,都会心疼半天。
所以在最开始的那几天,赤勒乌娜和博尔布泰可谓享尽了宠爱。
可没过多久,她们便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某个狗东西很快便撕开了之前的怜惜和温柔的伪装,手段越发粗暴起来。
说得形象一点,那就是站起来蹬!
“不……不行了……”
“郎君,该……该换人了”
事实证明,博尔布泰这个大玉儿身上的天生异香,大抵是源自于她分泌的汗水。
此刻香汗淋漓沾湿丝发的她,散发的异香浓郁得几欲令人迷醉,甚至弥漫至整个大帐。
只可惜身具如此天赋‘异能’的她,偏偏本身是个纸糊的战五渣。
往往没几个回合,便会败下阵来,一溃千里。
似乎觉察到身上那人的扫兴,博尔布泰眼中闪过愧疚。
“妾身无能,让郎君失望了。”
没办法,产品的性能从出厂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不行就是不行,勉强支撑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她就散架了。
所以她不得不用哀求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赤勒乌娜。
乌娜良善,是个心软的。
眼看这刚刚认下的好姊妹就差翻白眼了,哪怕自己也吃尽了苦头,依旧选择了迎难而上,舍身布施。
“阿……阿绍……你……你轻点”
“我有点怕了……”
赤勒部的小母狼龇牙咧嘴惯了,如今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反差感十足。
只是她殊不知自己这般模样,反而给某人叠加了诸如攻速、增加攻击力的狂暴buff。
未几,她哭了。
……
策马扬鞭。
字面上的意思。
看着两道婀娜矫健的身影身胯战马于广袤的草原上肆意奔跑,不时还能听到她们银铃般的欢快笑声,韩绍也不禁有些感慨。
不得不说,这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论耐力、论恢复速度,这世间绝大多数男子给她们提鞋也不配。
要死不活的是她们,可一转眼间,生龙活虎的同样也是她们。
要不是韩绍对自己的战斗力底气十足,怕是还真以为她们的某些状态是伪装出来逗自己开心,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
“君上,咱们该回去了……”
听得李靖的劝谏,韩绍微微一愣。
“这就……要回去了?”
见韩绍一脸不舍的样子,李靖苦笑叹息一声。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扫了韩绍的兴。
可无奈他们这趟出来确实有些日子了,再不回去,怕是有人要骂他李靖是个阿谀幸进的佞臣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听了会不高兴,他还是硬着头皮道。
“君上重任在身,当以大业为重。”
这又是重任,又是大业的,韩绍听了属实有些腻歪。
这一刻,与昭烈帝的共鸣油然而生。
‘我打这么久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他韩某人生性懒散,过去都是得过且过。
看看他穿越以来,都是过得他妈什么日子!
先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仗!打仗!
好不容易打得乌丸部跪地叩首、打得席卷天下的黄天道不敢北望!打得天下侧目,无人不知他韩无敌之名!
结果呢?
在圈地自囚,在方寸之地一窝就是十年!
你他妈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无聊!无聊透顶!
老子要骑马!要策马扬鞭!要肆无忌惮!
这才几日!才几日!
韩绍恼怒的念头纷乱而生,有那么一瞬,他真想说上一句去他妈的大业、去他妈的拯救苍生,老子就是要享受!
可扭头瞥见李靖天生的忠臣脸,这些话全都堵在胸口,半句也吐不出来。
“过两日吧,孤好不容易出来放个风,你通融通融。”
“再过两日,孤定会回去。”
见自家主上竟露出几分‘求恳’的眼神,李靖心中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那便两日吧。”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家里怕是就要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