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扫尽四方
感应到这些潜伏的气机时，徐云帆忍不住咧咧嘴。
“师父毕渊还说九境无上宗师凤毛麟角……”
他指尖碾碎一缕从皇陵飘来的龙脉残气，十极真气在皮下奔涌如江河，“如今看来虽不是路边白菜，倒像是雨后冒出来的毒蘑菇。”
此刻的玉京城正迎来开国八百年来最惨烈的巷战。
李浩渺亲率十万玄甲军自朱雀门突入，黑压压的重甲洪流撞上御林军以“焚天灭灵阵”构筑的火墙。
那些身披赤鳞甲的御林军精锐，竟是将自身精血混着硫磺硝石喷吐而出，所过之处连青石地砖都熔成琉璃状。
“结‘铁索横江阵’！”
李浩渺的吼声穿透战场。
他的目光不在这里，而是眺望前方，那里是大周皇庭深处。
今日是徐云帆和女帝的战场。
如今，大周神器移位，女帝自然危在旦夕，李浩渺心中果决，自然不会放弃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见玄甲军前排突然竖起丈余高的玄铁巨盾，后排军士甩出浸透寒泉水的铁索，三千条锁链如黑龙绞杀，硬生生将火墙撕开缺口。
藏在军阵中的武者见此，踩着锁链似云层倾泻而下，几欲将御林军杀溃。
“殿下好手段。”
阴恻恻的嗓音从瓦砾堆里传来。
御林军统领猛然撕开人皮伪装，那张布满青黑色魔纹的面孔骤然扭曲变形，额角刺出两截弯曲骨角，瞳孔缩成两道猩红竖线，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森然獠牙。
让李浩渺忍不住眉头一抖。
“真血返祖？！大乾的人？”
大乾真血的极致，便是真血返祖，可比大周九境练气无上大宗师。
来人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裸露的皮肤下浮现出暗紫色的血管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
那是大乾皇族特有的“玄冥妖血”，传闻源自北境冰川下的上古妖魔。
随着血脉沸腾，他周身腾起冰霜雾气，十指化作利爪，寒铁地面竟被逸散的妖气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殿下好眼力。”
半妖统领的声音已混入双重音调，仿佛人与妖魔同时在开口，“可惜大周气数已尽，今日便用你这玄甲军主帅的血，祭我大乾南征旗……”
李浩渺虽然心中警示狂跳，可他一旦退走，身后的玄甲军自会兵败如山倒。
他冷笑一声：“不过杂毛妖血，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找死。”
半妖勃然大怒，瞬间扑向李浩渺，十指利爪划破空气，劈开浊白气浪。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传来音爆般的锐响。
徐云帆如陨星坠地，右掌带着十极真气的混沌漩涡拍在这头半妖头顶。
那根利爪刚触及李浩渺三寸边缘就疯狂抽搐，旋即像被扔进磨盘的稻谷般节节粉碎。
“徐…云…帆…”
半妖的瞳孔因恐惧缩成针尖。
徐云帆的名头，他已经如雷贯耳。
如今见得徐云帆来此，自然知晓深宫之中战局已分。
他体内妖魔气不受控制地逆流，顺着经脉涌向徐云帆掌心。
皮肤开始塌陷，肌肉纤维如晒干的鱼鳔般萎缩，几个呼吸间就化作一具挂着黑袍的干尸。
徐云帆看着掌心中那一团妖魔气，眉头深皱，最后吐了口气，随手一扬，将这团凝结的妖魔气散在空气当中去。
在没有想到办法精华前，擅自吸纳的话，恐怕会让自己的真气驳杂。
如今能吸那五大宗门的真气，也是因为依仗修行的十极真气有万法归流的特效，能将其梳理，剥离杂质。
他看向神色发怔的李浩渺，微微一笑，略显揶揄：“陛下，看来你要登上皇位了。”
李浩渺神色微松，旋即笑骂一声：“看来你也成天下第一了。”
“自当如此。”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玉京城成了徐云帆的猎场。
他穿梭在坊市间，十极真气如蛛网铺展。
躲在醉仙楼地窖的玄真门老道，被隔空抽干龙虎丹气。
伪装成货郎的弥陀寺苦字辈僧侣，连人带禅杖被炼成金粉。
甚至有个试图用“龟息假死术”蒙混的九曜宗长老，也被徐云帆从尸堆里揪出来，捏碎天灵盖吸尽烈阳真气。
当徐云帆掐着最后一名九境高手的脖子回到皇城广场时，李浩渺正指挥玄甲军清理负隅顽抗的御林军残部。
看见他手中晃荡的干尸，这位向来还算沉稳的皇子也眼角抽搐：“你倒是把‘十极武道’用成了收庄稼的镰刀。”
“大周这些九境这么多，三日后也不过是成那些域外天魔的资粮，不如拿给我，我也算此界之人，也算是助了一份力。”
徐云帆踢了踢脚边干尸，忽然感觉气机微动，他眯眼望向钦天监方向，“等等…那里还藏着条大鱼！”
话音未落，钦天监阁楼轰然炸裂。
一个披着星纹法袍的佝偻身影冲天而起，竟是本该死在昨日的监正郭朗！
他手中托着的不是镇龙玺，而是一颗跳动着的紫黑色心脏！
“好深重的魔气。”
徐云帆心中微顿，十极真气在足底炸开一圈无形涟漪，身形倏地化作残影消散。
“以天魔心为祭，请九幽.”
郭朗枯瘦的手指刚掐到第三个咒诀，喉间突然传来脊椎断裂的脆响。
徐云帆如鬼魅般现身其身后，左手成刀劈碎他颈椎的同时，右掌已贯穿其佝偻的胸腔，那颗紫黑相间的天魔心尚在抽搐，就被五指合拢捏爆成漫天毒雾。
“助纣为虐三”
徐云帆甩去掌心血渍，冷眼看着紫雾中浮现的扭曲人脸，“女帝既死，还想提前请动域外天魔？”
他抬脚碾碎郭朗滚落的头颅，“这般忠心，不如去九幽继续伺候你的主子。”
徐云帆缓缓收手，旋即他眉心微动，武道天眼豁然洞开，金泽流转的瞳孔中倒映出整座玉京城的轮廓。
硝烟未散的街巷、溃逃的残兵、蛰伏在阴影处的零星敌意，皆如掌纹般清晰可辨。
“倒是扫干净了。”
他目光倏地转向东南，十极真气在脊椎骨间奔涌如龙。
那里是江南道剑阁的方向。
徐云帆神色闪过一丝冷意，剑阁天璇剑主昨日偷袭的账，该用那满阁的剑典真气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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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清算开始
半个时辰后，江南道剑阁山门前。
云海翻涌间，一道身影踏空而至，黑袍猎猎，身姿伟岸，衣袍中隐约有暗金甲叶随呼吸而缓缓翕动，来人正是徐云帆。
他负手立于剑阁山门外的青石阶上，十极真气内敛如渊，唯有脊椎骨间隐隐泛起的金泽昭示着陆地神仙境的威压。
山风骤止，连飞鸟也惊惶绕行。
徐云帆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山门，嘴角一扯，周身十极真气如渊似海，再无半分收敛。
刹那间，一股凌驾于九境之上的浩瀚威压轰然爆发，独属于陆地神仙境的恐怖气机如怒潮般席卷而出，顷刻间笼罩整座剑阁山门。
山门前的青石阶寸寸龟裂，两侧千年古松“咔嚓”折断。
其内剑阁弟子如遭雷击，修为低微者直接跪伏在地，七窍渗血，即便是长老级人物，亦觉体内气血翻涌凝滞，仿佛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
“江南道剑阁，就这点气量？”
徐云帆轻笑一声，声如金铁交鸣，响彻整座山脉，震得剑阁山门牌匾“铮铮”作响。
山巅云雾骤然撕裂，三道剑光如长虹贯日，瞬息落于山门前。
来者三人，其中一名身形枯瘦如竹，白眉垂至颧骨，一袭玄色剑袍绣，背负一柄无鞘古剑，剑身透明如冰，寒气凝成霜雾缭绕足下。
其气机如极北寒风，所过之处石阶覆冰，九境巅峰等阶的“寒魄剑意”已臻化境。
老者身旁的老妪鹤发赤瞳，朱红罗裙缀满剑形金铃，手持一柄猩红软剑。
剑出时铃音惑神，剑气如毒蛇吐信，徐云帆看得分明，这口猩红软剑位属八阶神兵，吞吐的剑芒让他肌肤都忍不住起了些许鸡皮疙瘩，逸散的剑气甚至专破护体罡气。
她周身弥漫腥甜血气，显是修了邪剑蕴养之法，擅长以敌手精血养剑。
徐云帆只是扫了眼这老妪婆，对方样貌冷厉刻薄，定然是一名灭绝师太类别的人物。
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其手中的猩红软剑之上。
另一旁神情无悲无喜的老者面泛青鳞，拄一根玄铁蟠龙杖，杖首嵌七颗剑魄晶石。虽无实体剑，但举手投足间剑气自生，修的应当是剑阁中极难练成的是“无剑胜有剑”的《空冥剑典》，气机缥缈难测，如云中隐雷。
“徐云帆，你屠戮玉京，还敢来我剑阁叫山？”
白眉剑老寒声质问，古剑未出，地面已随声裂开十丈冰壑。
“我剑阁中的人呢？”
“你们剑阁的人？”
徐云帆淡淡道：“那只能等你们亲自去问问了。”
他扫视三人，唇角微扬：“三个老朽，倒比那帮废物强些。”
“何须跟他费这么多话，他再强能强出多少，敢大言不惭，一人叫我剑阁山门！”
老妪婆暴怒间，手中猩红软剑骤然绷直，剑铃震响如万鬼哭嚎：“狂妄！”
她率先出手，软剑化作千道红丝，每一丝皆含蚀骨剧毒，铺天盖地缠向徐云帆咽喉。
徐云帆不避不闪，任由红丝及体。
老妪婆正欲冷笑，却见红丝触及黑袍的刹那，十极真纹自衣袍浮现，毒剑如泥牛入海，反被吞噬殆尽。
润
那一剑斩出，却如泥牛入海，竟未能伤及徐云帆分毫。
老妪婆心神剧震，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这一式“血河游丝”，本是压箱底的杀招，剑出时千道猩红剑气交织成网，专破护体罡气，便是九境巅峰的横练宗师也要被绞成碎肉。
可此刻，那些足以蚀骨融金的毒煞剑气，却在触及徐云帆黑袍的瞬间，被那流转的十极真纹尽数吞没，连半点波澜都未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