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似流光坠地,人随剑走,瞬间近到徐云帆身前。
可那本该洞穿铁甲的剑尖刺中徐云帆咽喉时,却迸出金石相击之音。
徐云帆周身金芒暴涨,虬结的背阔肌骤然将麻衣撕成碎片。
重锤已不知何时挡在徐云帆身前,齐桓那压箱底的一剑,点在雷火麒麟锤上,竟然连挪动重锤分毫都未做到。
齐桓失神刹那,雷火麒麟锤裹着赤色气旋轰然砸落,锤未至,激荡的劲风已将齐桓束发铁冠碾成齑粉。
“铛!”
游龙青蜃剑身弯折成惊人弧度,九锻钨钢剑脊浮现蛛网裂纹,长剑不断迸发的剑气四溢,将周围青砖扑射出道道小洞。
齐桓双臂衣袖炸成布条,小臂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跳动。
徐云帆喉间吐出一声闷雷,锤势去尽时突然变招为三十六路披风锤杀招。
倒卷天河。
铛!
金铁交鸣之音骤然炸开!
第115章 九曜宗
除了实力高绝的门派首座,观礼席前排弟子,各派观礼的宾客纷纷掩耳,脑袋发懵。
玄铁锤头擦着软剑逆卷而上,锤面十八道螺旋血槽搅起肉眼可见的气旋。
寒潭龙吟剑发出哀鸣,三寸剑锋竟被生生扯飞,化作银星钉入十丈外的蟠龙柱。
齐桓踉跄后退七步,胸前护心镜浮现蛛网状凹痕。
他望着空无一物的右手,喉头滚动间终是咽下那口逆血,一腔满是不甘的怒火终究被压了下来。
“我输了。”
练皮圆满,金肤之态。
徐云帆已不比那些顶尖宗门的天骄来得差。
齐桓一瘸一拐的走下台,刚才徐云帆最后一记重锤,将他浑身筋骨都震得发麻,若非徐云帆最后收力,毫无疑问,他会化作一滩肉泥。
高台上突然响起三声玉磬。
詹岩踏空落到徐云帆身前时,脚下青砖竟无半分裂纹。
“好小子,给为师长脸了。”
徐云帆咧嘴一笑:“师父给得好!”
若是没有手中这口雷火麒麟锤,齐桓要是拖出那口游龙青蜃剑的话,还真有些棘手。
詹岩转头看向场下,等待下一名挑战者。
徐云帆亦是目光在各部首徒上打着转儿。
墨十三目光游离,昂首看着天空,似乎在研究今日的蔚蓝天空为何如此澄净,往日天工洞大大小小上千座火炉齐开,十几口炼铁炉升腾的蒸汽,让牯牛山头顶有一块终年不散的厚云。
炎雨薇尽力的缩着自己那魁梧奇伟的肌肉,姣好清秀的脸庞上努力挤出让自己散发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外事堂首徒更是一袭白衣,自从看到徐云帆展现金肤之态后,便抱剑偏转身躯,看着远方的天工城城墙,似在琢磨着如何一剑劈开更省力。
连齐桓上场都被徐云帆轻易间用重锤挑翻。
九曜宗使者眸光闪动,盯着徐云帆不放,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
“天工洞倒是好际遇,竟然挖出来一个好苗子,要是是我九曜宗人就好了,可惜……”
他忍不住瞥了眼徐云帆身旁的詹岩,心中有些犹豫,沧州能铸造宝器的锻兵大师可就这么几位,要是真得罪了,后续难善,至少每隔两三年,九曜宗还能从天工洞以优惠价购得宝器。
一旁的少年看到自己师父脸上那纠结的模样,轻哼一声。
“师父,您是看上他了吧。”
九曜宗长老忍不住感叹道:“燕北道十六州,三练武师多不胜数,可能将其中一练臻至圆满者,凤毛麟角,就拿天工洞藏锋阁齐桓来说,虽天资不俗,可终究无法将其中一练圆满,徒添蹉跎。
这人,一手锤法出神入化,轻重随心,武道悟性可见难得。”
少年挑眉,环抱的双臂也垂了下来。
“师父很看好他?”
“他确实不错。”九曜宗长老神色感叹,“若中途不夭折,二十年内,天工洞必定再添一位洗髓宗师。”
整个真传大典沉闷了会儿,见众人尽皆沉默,詹岩眼中笑意越发盛满,这徒弟,确实给他长脸不少,起码藏锋阁那老家伙脸色难看极了,他最后朗声道。
“既然无人再上场,真传大典最终胜者,徐云帆!”
话音未落,西北角观礼台上突然响起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紧接着,一名少年略显懒洋洋的声音蓦地在场中回荡。
“九曜宗真传,滕凌川,想要讨教讨教!”
九曜宗长老一个不留神,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狠狠瞪了少年滕凌川一眼,自己则是闭目养神,一副将睡未睡之态。
滕凌川此言一出,整个演武场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凝。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西北角观礼台,只见一名身着锦袍的少年缓缓站起,他面容俊朗,眼神中透出几分慵懒之色,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少年手持一杆长枪,枪身篆刻着繁复的纹路,隐隐间透出一股不凡的气息。
那少年滕凌川竟用枪尾震碎青石护栏,借反冲力如鹞鹰般掠入场中。
“铮!“
丈二点钢枪插进青砖的刹那,气血催发下,枪身篆刻的二十八星宿纹路次第亮起淡淡辉芒。
“枢斗枪?”
天工洞铸剑长老猛地攥断胡须,瞅了眼旁边脸色不太好看的詹岩。
“我记得这枢斗枪是你三年前锻造出来的吧?!“
詹岩不语,只是手指快将手中准备递出去的真传令牌捏的咔咔作响。
徐云帆看着面前个头至多不超过一米八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九曜宗为燕北道十六州第一,按理说被人家的真传大典,好好观礼便是,这么跳出来,可是有些不礼貌。
练筋圆满。
有些意思,师父说三练任意一练圆满的武者极为难得,江湖中凤毛麟角,如今真传大典一开,就有人跳出来了。
本要沉寂的气血在这一刻彷如水泼油,转瞬间汹涌翻腾而起,炽热气息瞬息散开。
“请。”
徐云帆话音刚落。
滕凌川枪尖抖出三寸寒芒,北斗星枢步踏得青砖迸裂,长枪一挑,一记蟠龙出海,已然朝着徐云帆飞射而来。
徐云帆足跟猛然下压,青石地面登时塌陷半尺,虬结的腿肌将裤管撑得几欲炸裂,暗红血线沿着脖颈直冲颅顶。
“来得好!“
他不退反进,手中雷火麒麟锤轰然抬起,右臂肌肉贲张菱鼓,倒卷间竟然将空气都撕扯得发出轰鸣巨响。
足下石板如蛛网皲裂,发出噼啪动静。
滕凌川长枪突刺带起的罡风,几乎将沿途所过的青石板轻易撕裂。
枪锤相撞的刹那。
徐云帆双臂筋肉如钢索绞缠,赤练铜身圆满间特有的古铜色泽骤然发出丝丝缕缕金意,天禅劲发力下,骨骼急速颤动如鸣间,震荡波顺着锤柄轰然爆发。
“铛!“
金铁交鸣声震得观礼席茶盏尽碎。
滕凌川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好大的气力!
这一锤生生将枪杆压的弯如半月。
他当即收手,滑至枪柄末端按住,霎时间,枪头星芒暴涨七寸,正是九曜枪杀招荧惑吞月。
(晚上还有三章)
第116章 二练惊艳
徐云帆喉结滚动间,一口雷音舌绽而出,手中雷火麒麟锤顿时发出炽烈灼息,肉眼清晰可见的气劲随他血气急速勃发震荡而出。
两股气劲相冲,锤劲枪芒交织膨胀刹那,脚下本就被犁了一遍地的演武场更是土石翻飞,溅射出去的石子让周围前排观礼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被飞过来的石子打得痛呼不止。
青鸾剑派掌门手中长剑虽未出鞘,但随意几下晃动间,便将迎来的石子磕成齑粉弹开。
她面容带着些许震撼,又扭头看了眼不远观礼台上第一顺位的九曜宗使者。
这种打扰其他宗门的真传大典,也就只有九曜宗这等顶尖大宗有底气,要是换做其他门派敢这样打天工洞的脸,此次大典过后怕是会结下不小梁子。
这时,徐云帆借反震之力腾空三丈,手腕轻轻一抖,锤柄机关弹动,雷火麒麟锤锁链绷如满弓,雷纹钢锤头化作赤色流星直坠而下。
滕凌川足踏七星方位,枪尖晃动九曜,一身肌肉菱鼓,将身上宽松的衣服撑得绷紧,枪头弹动间,青砖地面竟被枪风犁出北斗阵图,吞吐的枪气竟然隐隐间化为星象。
“破!”
徐云帆喉间炸声,腰胯拧转带起千斤坠力。
锤头砸中天权星位的瞬间,锤柄末端弹出黄铜,沛然大力顿时倒卷而回,整座北斗阵轰然崩塌,碎裂的青砖被气浪掀至半空,腾凌川脚下土石更是寸寸龟裂,被大力挤压出地面。
嗡!
腾凌川面色瞬间涨红,那化为链锤的雷火麒麟锤砸下来的沉重力量竟然连枢斗枪枪芒都被生生压下。
他双臂被震得发麻,那一锤哪有什么技巧可言,可锤头所携带的力量就这么沉重到他难以承受。
足下被深深嵌进土石之中,泻出的力量更是将周围地面的撕裂出道道裂缝。
这一锤,足能轻易裂铁碎钢。
滕凌川虎口玉色经络突突跳动,口中怒吼一声,突然手中长枪换位,枪头化作漫天星斗而来。
徐云帆眼眸深邃,胸大肌猛然贲张撕裂衣裳,古铜色泛起的暗金色肌理间,大筋亦如腾凌川那般,浮现出玉络色泽,在皮下跳动!
场外九曜宗使者豁然起身,死死盯着徐云帆,神情难以置信。
高台上洪百川亦是跨步而出,站在了外围边上,神情又惊又喜。
“给我,着!”
腾凌川口中咆哮,一身血气如赤蟒凝练,催发间吞吐的枪芒在此时暴涨一丈,随枪头晃动,化作满天星斗。
每一枪,都可轻易穿金裂石。
迎着漫天枪芒,徐云帆右臂突然暴涨三圈,肱桡肌如怒龙抬头。
“着!“
雷火麒麟锤锁链突然绷直如枪,锤头落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这漫天枪影砸碎,如毒龙钻心直撞滕凌川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