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嫁衣神功”激发,短发倒飞,大火在身上跳跃,好似火神在世。
轰隆!
周遭花树燃起了冲天大火,雷声隆隆,宛如世界末日就要降临。
定安持着太阳一般耀眼夺目的短刀,夹杂着滚滚雷鸣呼啸而来。
而穷汉惊骇欲绝的瞳孔里,除了满目辉煌的火光,竟似看到了那青年以刀作笔,缓缓写出了一个“死”字!
“我,我路仲远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么”
这穷汉不是别人,正是“南天大侠”路仲远。
他本来听说三个燕南天的子侄辈在江南出了好大的名声,更是捉了江别鹤一路向西。
便来了泸州城,在此等候多时。一是为了确认燕南天是否还活着,二是见见这三个侠肝义胆的年轻人。
可谁知道,转眼竟要被那如火如魔的一刀劈了!
正在路仲远闭目待死之际。
突听一道叹息:“不过是钓了条大鱼,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紧接着他陡觉后领一紧,一股大力拽着自己,“呼”的一下,好比腾云驾雾般猛然倒飞。
路仲远睁开眼,但见面前火光咆哮追袭,耳边“轰隆”巨响,四周花木顷刻间化为一堆破烂焦木。
另一边,小叫花目瞪口呆地拎着大鱼,眼看任韶扬抓着一个人的衣领,在冲天大火中时隐时现。
任韶扬虽在火焰中穿梭无碍,无奈火势夹杂刀风太乱,变化万端,爆起之时,火舌天,落下之时,如蛇蜿蜒。
突然间,任韶扬伸手“咻咻”弹出剑丝,落在远处山石树木上,全力运转内力下,整个人都化作一道激烟,远遁而去。
看着立在火焰之中,双眼血红的定安,听他狂喝:“烈火焚城!”
红袖脸色严肃,便是连呼吸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只有腰间的魔刀“烛花红”在微微颤动。
第109章 南天大侠
“憨小子,你是真想砍死我啊?”
泸州城内的一家酒肆里,路仲远满脸黑灰,悲愤不已。
定安满脸通红,支支吾吾:“我,我没有”
“还‘我没有’?”路仲远瞪大眼睛,“我分明看见,大火在地上写了个‘死’字!”
定安脸红的不行,低下头来。
“哎呀,路大侠,不知者不罪嘛!”任韶扬连忙和稀泥,转头责备,“定安你也是,怎么出手这么狠,还不快提一杯酒赔罪?”
“可不用!”
路仲远余怒未消,气哼哼道:“我只是纳闷,燕兄的‘嫁衣神功’豪气冲天。可在这憨小子手里,咋变成烈火燎原?”
“可能,是招式的问题?”
路仲远扭头看了看任韶扬,良久后才点点头:“定安的刀法确实厉害,厉害的不似人间刀法。”
哎呦,看的真准!
定安的刀法真不是这个人间的。
任韶扬和小叫花彼此相视一眼,挠了挠头,只能嘿嘿傻笑。
“不过,我得说你一句!”路仲远转头看着定安。
小叫花踩了他一脚,定安连忙起身,为他倒酒。
路仲远坦然接受,看了锅里的鱼肉,语重心长道:“定安,你神功未成,这一刀可不要随便用,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止气血上涌,变成大红脸了!”
“关公脸”定安连连点头,举碗说道:“我,我省得!”言罢一口干了。
“坐吧,坐吧。”
路仲远本身就是热血豪气之人,见定安认错真诚,便也消了气,招呼大家一起吃鱼。
红袖当即欢呼一声,伸筷取了鱼腹肉,眼珠一转,先放到路仲远碗里。
路仲远眼中笑意满满:“这小丫头真招人喜欢!”
任韶扬看着小叫花把鱼脸肉夹给自己,笑着道:“燕大侠特别很喜欢她。”
定安则吃着鱼背肉,唔唔了几声。
路仲远和任韶扬一碰碗:“还未感谢任老弟的救命之恩!”
任韶扬一饮而尽,笑道:“任某曾和燕大侠对饮畅谈,他可对路老哥推崇备至。任某心慕良久,怎能见死不救?”
路仲远大笑,举碗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看了眼面前丰神俊朗的白袍青年。
看了看起身去窗台拿了坛泸州老窖,给二人倒酒的小叫花。
最后看了眼红着脸大吃大嚼的定安
不能看!
路仲远忍不住上火,哼了声:“这憨小子,越看越生气,以后说不定就是‘逆徒’!”
“路大叔,他以前的师父就是这么说他的。”小叫花嘿嘿一乐。
任韶扬道:“定安性子直,但是为人真诚;有些傻,但是为人真诚;容易好心办坏事,但是”
“行了行了!”路仲远痛苦地捏着眉心,“他为人真诚行了吧?”
任韶扬和红袖嘿嘿一笑,陪着路仲远又干了一碗。
就这样,四人一边喝酒,一边将这一路经历的事细细道来。
通过他们的口述,揭开了燕南天失踪之谜,还有江别鹤所做的恶事。
路仲远面色一会儿一变,或是怒气冲天,或是眼中含泪,或是担忧不已,或是长舒口气。
当听到小叫花要把江别鹤当礼物带回去,交给燕南天的时候。
路仲远这才叹息道:“当年我就应该和老史,燕大哥一起联手荡平恶人谷!如此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他边说着边闷闷喝酒,十四年转眼而过,“长江大侠”史扬天垂垂老矣,“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险死还生,只剩自己一人,面对易逝韶华,慨叹难言。
回首过往,有太多遗憾了。
路仲远又问道:“你们出谷的时候,怎么处置的那些恶人?”
红袖道:“那些恶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跑,可我们一走,他们就连夜四散逃窜了。”
“哼,一堆渣滓!”
定安插口道:“他们被韶扬打怕了,担心我们再回来,所以他们逃离恶人谷,定会隐匿江湖。”
路仲远点点头,然后问道:“所以燕大哥还在恶人谷么?”
“不清楚,我们先回去再说。”
“其实,任某还有两件事,希望拜托路老哥。”任韶扬仰头干了一碗酒,“却不知,您能否接下。”
“哦?”路仲远豪迈大笑,“任老弟但说无妨,老哥我能做的,必然全力以赴!”
“那任某就与您说一说。”任韶扬抱拳道,“大年初一,任某要与移花宫邀月还有燕大侠论剑昆仑!”
“什么?”路仲远举碗喝酒的手顿了一顿,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转头看向小叫花,见她一脸从容。
看了眼定安,见到那大红脸,无语转头.
“任老弟,你要与这两大高手对垒,能行么?”
“安啦,安啦路大叔!”红袖笑嘻嘻道,“昨天韶扬就把邀月收拾了一顿呢。”
路仲远手中酒碗“当啷”掉了下去,失声道:“你已经打败了邀月那妖妇?”
“应该说武功未臻至巅峰的邀月。”
“那也是打败啊!”
路仲远只觉浑身燥热,他没想到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神功,当即满上一碗,一饮而尽。
这时,定安在旁边说道:“路大侠,这就是为啥我说看了昨天的比剑,今天你的剑法就.就.”
他本想说“就不够看了”,只是突然看到面前三人一脸的不善,只觉一阵心惊,赶紧闭嘴。
路仲远目光如电,在定安身上一转,厉声道:“就怎样?为何不说了?我不生气,你给我说完!”
定安见自己还没说,路仲远就已经红温了。
哪还敢说话?
只是一个劲摇头。
红袖赶紧掐住定安的嘴,打圆场:“路大叔,定安为人真诚,就是心直口快,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路仲远气鼓鼓地,本来想着蒜鸟。
但是越想越气,猛地回头问道:“心直口快?”浓眉一挑,“你的意思,这憨小子说的都是真心话?”
红袖:“Σ(っ°Д°;)っ”
任韶扬:“(⊙⊙)”
定安:“( ̄△ ̄;)”
红袖赶忙解释:“这,没有,我.”
她平时牙尖嘴利,此刻竟被堵在墙角,不知如何解释,看着红着脸的定安气不打一处来。
猛地踩了他一脚!
“嗷~!”定安捂脚大叫。
这边任韶扬反应过来,赶紧接口道:“路老哥,小叫花的意思是,定安只是看见自己的道,却不知其他道路的风景犹有美好。”
“同理,他觉得我和邀月剑法高,却不知您的剑法”
眼看路仲远脸色越来越黑,任韶扬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小叫花叹了口气,一手啪地拍在自己额头上。
路仲远定定地看着三人,良久之后,方才苦笑道:“说吧,继续说罢。”
三人一同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路仲远看着他们,摇头苦笑:“你们呀,武功天下无双,气人也是天下无双!”
他看着远处的夕阳,有些恍惚地说道:“说一千道一万,打不过就是没有道理。”
路仲远看了看三人,笑道:“未来天下有你们,我放心。老子也可以学着史老哥那样,寄情山水,退隐江湖,说不得还能寻个婆娘,享受生活哩。”
他说着,一脸放松地看向门外,似乎憧憬着退隐后的生活。
“路老哥,您先别着急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