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两只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群结队,漫山遍野的老鼠!”
忽然间,天地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声音,这声音不尖锐也不凄厉。
却让人本能的不适,听得为之毛骨悚然。
就好像铁锯锯木头,犹如蚕吃桑叶,再仔细听的时候,又像刀剑摩擦。
这种噪音简直让人听得牙痒脚软。
任韶扬猛地起身,朝远处望去。
就见远处铺来了一片灰色的“海”!
成百上千个简直有猫那么大的老鼠,正蔓延过来,沿途花草树木,无不啃噬。
定安看得浑身发麻:“这,这玩意儿真吓人啊!”
小叫花已经挂在他身上,与此同时,白毛驴也瑟瑟发抖,驴头钻进定安的怀里。
任韶扬踏前一步,猛地爆喝一声:“魏无牙?”
这一声真好似一阵春雷,喀喇喇响遍旷野,震得一旁溪水骤然激起水浪。
远处的鼠群也受波及,顿时心胆俱碎,吱吱两声,大片的仰躺死去。
就在这时,黄昏中传来一阵狂笑。
一个尖锐的语声戏谑道:“真不愧是伤了邀月的‘白衣剑神’!”
任韶扬一听,这语气也不像魏无牙那个舔狗啊?当即冷冷道:“你们知道我是谁,还敢招惹?”
话音未了,就见那黑暗的角落里,突然闪起了一片阴森森的碧光,碧光闪动,渐渐现出了四条人影。
这四人中,走在前的两人都瘦的跟竹竿一样,一个穿青衣,一个穿黄袍,脸上碧油油的,恶心极了。
另外两个,则是一高一矮,面目倒是端正,可站在的那神情、姿态,以及碧森森的眼睛,如同从坟墓里爬出来一般。
带着说不出的邪气。
小叫花眉头紧锁,那个高个儿蓦地转头看她,邪笑一声,紧接着从袖子里拎出一只老鼠,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任韶扬、小叫花、定安无不瞳孔剧震,实在没见过如此恶心到极点的行为。
“哼哼,你们就是‘三高侠客’?”矮个儿那人见他们反应,阴测测地笑了,“吃个老鼠也怕?”
一旁的青衣人冷笑道:“你们这么年轻,可就要死了,我实在不免要替你可惜。”
黄衣人笑道:“他叫魏青衣,我叫魏黄衣,我们本不想杀你,怎奈家师听了邀月宫主因你受伤.”
他话未说完,就觉篝火似乎晃了下。
蓦地里寒光一闪,一绺剑刃遽然到了身前!
四人惊吓大叫,纷纷出手,就见四道绿光显现,一股恶臭飘来,地上青草瞬间枯萎。
可这剑刃好似烟雾,辗转腾挪,剑锋吞吐,围着他们轻轻绕了一圈。
旋即就听“噌”地一声,剑刃消失不见,一道白影呼的直飞冲天。
四人不明所以,纷纷仰头,可这一仰头顿见四颗头颅纷纷咕噜下来,血光冲天,无头尸体仰面栽倒。
任韶扬袖袍一拂,襟袖鼓荡间,窜出无数剑刃,好似一排冲天激浪涌起,迎着地上硕鼠狠狠拍去。
一时间剑光满天,如雨洒落。
只听地面“吱吱”声不绝于耳,泥土和硕鼠血肉混搅在一起。
刹那间,数以千百计的老鼠尽数死亡。
定安走过来闷声道:“太恶心了,我刚刚吃完饭呢.”
“你别说话!”
小叫花忍不住了,连忙跑到溪边大吐特吐。
定安也面色发绿,忍不住和她并排呕吐起来。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小叫花和定安都没什么吃饭。
主要是那人吃老鼠的一幕太过恶心了。
尤其是那老鼠还在吱哇乱叫,被送入嘴里
他妈妈的,魏无牙是真恶心啊!
任韶扬极为无语,这十二星相太突破了人类的下限。
虽说人已经杀了,但生嚼老鼠的一幕,给人带来的精神暴击,却还持续着。
“恶心我是不?”
任韶扬的胃口也差了很多,这是他自马贼后第一次有如此大的杀意。
第111章 哥,刚刚外面人多
魏无牙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是只大老鼠。
武功绝顶的大老鼠。
十二星象因为魏无牙成名,也因为他的消失而颓废。
如今,魏无牙躲在“天外天”地洞里,创立无牙门,那四个人便是他的弟子。
武功一塌糊涂,可就是足够无耻,足够卑鄙。就像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真他娘的恶心啊,就你躲在地洞里是吧。”任韶扬咬牙切齿,很久没有产生如此强烈的想要除恶的冲动了。
等缓解过来后,三人摧驴赶路,一路上也是食欲不振。
走了小半天,见古城夕照,人流渐密。
见到人气,三人才算缓解了些。
进城之后,发现菖蒲、艾叶悬在各家门户上。
小叫花恍然:“原来今日是端阳节哩!”
定安点头附和:“吃粽子饮雄黄,城里也热闹好多啊。”
红袖恶狠狠道:“老娘要多多喝雄黄酒,辣块妈妈的,臭老鼠恶心死我了!”
定安和驴一脸凶狠地点头:“俺也一样!”
任韶扬哈哈大笑:“日头不早了,咱们先进城寻店歇息一晚。之后再走四五天,就能进草原了。”
“好!”
入得城内,就见人流如织,耳边吆喝声阵阵,老远能闻到雄黄酒的味道。
连续找了数家客店,发现皆已住满。
“奇怪,这地方江湖子怎么多了这么多?”
“定安,你怎么看?”
定安挠挠头:“他们来过节的?”
红袖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口音天南地北,面相更是极具地方特色,显然是刚刚来到此地。”
任韶扬道:“这些人是提前聚集这里,静待大事发生。”
定安问道:“能有啥大事啊?”
任韶扬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邀月还有燕大侠打群架算不算?”
“昆仑论剑传开了?”定安惊愕万分,“路大侠办事效率这么快?”
红袖眨了眨眼睛,笑道:“毕竟是老江湖了,自然有消息来源和散发渠道,再加上这的确是百年难遇的大事,所以自然就轰动江湖了。”
三人一路前行,终于在城南找了家客栈。
这个时候,月亮从极远的山颠露出头来。
远处群山蒙上了一层霜色,近一点是一片森林,夜风吹拂,被月色下染成银霜颜色的树叶,一层层一片片伏摇摆,好似银白鱼鳞。
与城内辉煌的灯火,一动一静,形成了银、黄两种颜色强烈的对比。
任韶扬安置好驴车,来到一楼大堂落座。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坐满了人,说说笑笑,气氛热烈。聊着端阳节,说着最近的江湖大事。
任韶扬他们很安静地听着,红袖将那些人打量一番,低声道:“赣州的口音。”
“跑得还真远。”
“,江湖中人身似浮萍,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去。”定安突然说出一段富有深意的话,“当年我在炼锋号还见过南海的剑客呢,人家一身白衣那叫一个潇洒。”
小叫花笑嘻嘻问道:“后来呢?”
“出门就让人抢了!”定安撇撇嘴,“谁让他穿一身白的?”
任韶扬一脸不善:“我觉得你在阴阳我。”
定安捂嘴偷乐。
韶扬气急,却没有证据,只能疑神疑鬼。
“客官,三碗大油泼,还有腊汁肉夹馍!”伙计笑着端来吃食。
三人见菜上齐了,闻了闻,只觉食物香气纯正,不似有毒,当即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吃的正欢时,大堂内那些江湖子喝多了雄黄酒,酒劲儿上来后,嗓门更大了。
一个醉汉拍桌喊道:“嘿,您猜怎么着?邀月竟然输给了‘白衣剑神’!”
“咋?啥时候的事?”
“就在前几天,我朋友,襄阳城的“小孟尝”吴老哥看到的!”
“胡说八道,小孟尝年逾五十,咋成你朋友了?”
“这事不用管!”那个醉汉笑道,“关键是他们在宜昌城外遇上了邀月宫主哩!”
“嘶,遇上邀月宫主,竟然没死?这功夫是厉害的!”
醉汉笑了笑:“吴老哥虽然没死,可也受伤颇重。拼命逃到了一处瀑布,正好瞧见了白衣剑神和邀月比剑。”
“咋样,咋样?”
“剑气冲天,日月无光啊,邀月宫主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人曼声吟道,口中吐出最后“手”字时,身子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大堂众人无不噤声,酒意都随着冷汗冒出,吓醒了几分。
有人道:“大家伙都知道‘大年初一,昆仑论剑’吧?”
“都是为了这个来的!”
“对啊,百年前的铁中棠大侠和独孤残那一战,咱是看不到,可如今有昆仑论剑,老天也算是待咱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