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叹了口气:“耳听几里风声,眼观远山树叶,心辨人心善恶!额滴神啊,以前咋没发现小叫花这么难缠呢?”
“以前她是咱们这边的!”任韶扬无奈道,“难缠,难缠就不追了?”
“追!”定安呼呼猛跑,“天涯海角也得追!”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小叫花口中哼着歌,边走边踢踏着地上的石子。
正唱着,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驾!”
“驾!”
月色中,就见远处奔来六道人影。
小叫花无神却纯净的眼睛抬起,看向来人。
就见这些人个个携枪带棒,穿得甚是寒酸,长的奇形怪状。
总之就一句话:不是好人。
六人见面前站着个身着红衣,腰挎弯刀的少女,脸色均露惊讶之色。
其中领头的独眼龙一只眼睛乱转,笑嘻嘻道:“老天爷待咱们不薄!大晚上竟有这么嫩的娘们!”
此话一出,后面几人俱都哄笑起来。
红袖歪头看着他们,眼神的纯净,好像林间的小鹿。
众人眼看这个小姑娘跟傻狍子似得,不仅不跑,反而好奇的伸过头来看,不由得生出奇怪的感觉:“妈的,这是个傻子?”
独眼龙老大哼了一声:“傻子又咋样?老三,老四!你们把她捉过来,老子就要在这办了她!”
“在这办?”
独眼老大斜睨:“你觉得办不了?”
“老大,风大,冻屁股!”
独眼老大眼珠子又转了转:“也是,上回冻得屎都拉不出来,老子气得直接一刀攮死了那娘们!”
“哈哈,藏民娘们身子脏兮兮的,哪有这个白嫩?”
“老大,这小妞一看就是个雏儿,你喝了头汤,我能蹭第二口不?”
独眼龙老大哈哈大笑:“都行,都行!”
这时,有人道:“老大,这小妞带着柄刀,是不是附近‘天刀门’的弟子?”
“哼,看她憨兮兮的,怎么可能会武功?”独眼龙老大冷笑一声,一挥手,“捉过来!”
老三和老四下马,也不抽出兵刃,嘿嘿淫笑着伸手:“小妞,过来吧!”
红袖:(O _ O)
“啊~!!”
老三的惨叫惊醒了众人!
就见那个穿着红衣的憨兮兮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抓着老三的脸。
老三手脚挥舞,正挣扎期间,猛觉一股嘶天裂地般地大力从少女白嫩的手心蹿了出来,面颊骨骼乱响,剧痛撕心裂肺,一时间眼冒金星,一股血气直冲口鼻。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们看到红衣少女随手一捏,把老三的脸像枯叶一般给揉碎了!
血液和脑浆在她手中涌了出来。
红袖好奇地看了眼,又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老四。
“妈呀!鬼!”
老四与她毫无人气的眼神对视,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接冲到天灵盖,面如土色,掉头就跑。
突然,他只觉后背一震,已被来物击中,恍惚是一具死人的尸体,可冲击力却如攻城槌一般,登时直飞数丈远,热血从口中喷出,半空中人已毙命。
小叫花拍了拍手,转头看向剩余四人。
只见原本想要玷污红袖的四人,此刻已经吓得蛇鼠一般,猛见她目光扫来,独眼龙登时大叫:“拿绳索套她!”
其他三人顿时反应过来,忽地抖起绳索,喝一声“去”。就见三道绳索飞到红袖身后,活了似的圈转回来,在她的身上缠了两匝。
“哈哈,我就说她是傻子!”
那独眼龙老大已经人在马上,本来准备逃走了,突然见到小叫花竟然任由绳索套住,登时大喜。
赶忙调转马头,抽刀朝她砍来!
这一刀势大力沉,正正地砍在小叫花的脖颈。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那独眼龙本以为这一刀定能将她斩首,可哪知刀刃及身,如中铁石,虎口崩裂,抓之不住,长刀猛地飞走。
红袖扭了扭脖子,随后双臂一撑,“噗啦”绳子如蝴蝶般崩飞。
独眼龙见状,大叫:“鬼呀!”
就在这时,猛听“仓啷”一声。
天地一红。
独眼龙脑袋“噗”的飞上空中,身子软答答的有如一条死蛇瘫在地上。
远处那三人见状,手忙脚乱地转身要跑。
漫天的红再次闪烁。
两人跑着跑着碎成八块,血流遍地,脏腑横流。
剩下一人眼见如此恐怖情景,腿脚发软,一跤跌在地上,兀自惊恐大叫。
突然,血色的风好似绕着他转了一圈。
就见小叫花纯净无神的眼睛出现在他面前。
那人叫声越发凄厉。
“你知道,移花宫在哪么?”
红袖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复以往的清脆元气,嗓音反而粗了很多,更多了些御姐冷酷的意味。
“我,我不知道!”那人捂着脸,大声嘶吼,“移花宫是哪?我不知道,不要杀我啊!”
“好。”
小叫花点点头,转身就走。
那人一愣,猛见前方离开的红色背影,像是动了一下。
“嗤”!
这人整个身体直接炸开,血肉成糜,在天地爆散!
一时间,铺成了一条殷红的通道。
远处传来少女低沉的呢喃:“邀月、魏无牙,瘸子很不喜欢,要清除。”
呢喃声消散在风中时。
任韶扬背着定安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就见他连连伸手,一条条剑丝倏出,身影一闪烁,就在二十丈外。
只是来到这里,也只看到一地的狼藉,也正巧没有听到小叫花的呢喃。
“这分尸的刀法,真就是‘风中血色’呀。”定安查探完每一具尸体,忍不住摇头叹息,“不到一天时间,小叫花在这门刀法的造诣,就已远超血刀老祖。”
“只是,小叫花要去哪呢?”
听着定安的询问,任韶扬不知如何回答,抿着嘴唇,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脑海中努力回忆这一段时间红袖行为迹象。
宜昌城外自己和邀月交战,小叫花那时而蹙起的眉头,时而圆睁的双眸。
泸州郊外空军一役,小叫花雕刻出的邀月形象。
她说不想穿白衣,想要穿红衣。
同时,他也想起了那晚二人观月时的谈话。
韶扬指着月亮说:“你看那月亮,昨天还是圆的,今日便已缺了一角了,不亮的那一块,叫做既死魄。”
小叫花眯着眼瞧了半响,道:“那没有缺的月亮呢?”
“那叫既生魄。”任韶扬笑道,“生出圆月,过后即死,直到没有。每个月这个周期都是周而复始。”
小叫花皱了皱鼻子,叹了口气:“月亮还真可怜啊。”
任韶扬道:“正所谓‘月光生于日志所照,魄生于日之所敝’。月亮就在那,圆缺因太阳而变化。”
红袖认真问道:“那月亮也会死吗?”
任韶扬道:“月亮不会死。”
小叫花倔强道:“那叫月亮的人会死吗?”
任韶扬无奈道:“行行行,会死,会死在你手上!”
红袖这才咧开嘴,嘎嘎直乐。
“定安。”
“有!”
定安直起身子。
任韶扬面色凝重,认真道:“小叫花要去弄死邀月。”
“蛤?”
“别装蛤蟆了,咱们快去移花宫!”
第117章 昆仑血衣人
“他奶奶的,定安,你是把我当驴了么?”
任韶扬一个王八摇头,将定安摔在地上。
定安一个懒驴打滚,憨笑起身。
“怎么会呢,瘸子,你知道我脑子笨嘛。”他微微挑了下眉,“咱们快点追小叫花吧。”
任韶扬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恍然道:“我他妈明白了,你这是假装憨憨,然后把人拖入你憨兮兮的节奏里,凭借经验打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