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金刚神力开始纵横诸天 第23节

  可那时候,天上无星,就连月儿也因角度看不太清。

  此刻,星光熠熠,双眼尽被塞满,只觉天地之大,无穷无尽,人生渺小,犹似浮游。

  “老子不能死,至少,不能跟个废物似的倒在这里!”

  任韶扬在地上喘息半晌,自觉精力恢复了些许,咬了咬牙,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我刚刚得到梦寐以求的健康,还未曾到过想去的地方,怎能倒在这里?”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一行字。

  【呼吸合闭以练其气,体之灵觉以敏其神!】

  正是那《舍心式》开宗明义的一句。

  任韶扬原本对这些神神叨叨的文字一窍不通。

  只觉得字都认识,可就是连不成句,想不出意思。

  如雾里看花,隔着一层令人叹息的隔阂。

  可在此时,当身子虚弱不堪,连喊叫的力气也不剩半点。

  精神却是活跃了起来。

  眼望四外,柔风和畅,黑夜之中,戈壁这等苦寒之地,竟也隐含隐含勃勃生机。

  蓦然间,他心头掠过一丝灵显,脑海中迸出一点火花,仿佛暗夜中一道流星划过,霎时照亮了一片从未看到过的天地。

  “体之灵觉以敏其神,却是说明世间坦途非只一条,我修炼大金刚神力,受限于资质,难得明心正性。”

  任韶扬心中有些沮丧:“就算我修成了神功,到头来难免淤在中途,进退维谷。只留下一身僵坏躯壳,无有半点灵性自由。说好听点变成榆木疙瘩,说不好听,最后成为原著中的‘天神宗’都是抬举!”

  “这,就是资质的限制!”

  “可是,老子焉能认命?”

  “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任韶扬手臂撑地坐了起来,喘息片刻后。

  随手扯了根草茎衔在口里,心中闪过一句话:“路与他人不同,何必听风动容,且往心中求。”

  “舍心式与大金刚神力所载之术迥异,一者炼神,一者练力。便如二人登山,一人由东而上,一人自西攀行,殊途同归,到了极顶后,都作炼神,便汇成一股,同为我用。”

  “大金刚神力修的是自身,舍心式修的也是自身。”

  “那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练成什么样的相呢?”

  任韶扬脑海中火花不断,似乎有个声音在说:“你要九如祖师的唯我独尊相?还是鱼和尚的大愚大拙之相?亦或是陆渐的海纳百川之相?”

  “都不是!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我一介凡俗,立身于天地间,说句微尘不为过。可我有坚持,独要宁做我!”

  任韶扬将口中草茎吐掉,体内一股浩然气机陡然散发,脑中似有一个声音轰然震响。

  “我相便是:外圣内王,悬火延起,炳如日星的光明洞彻之相!”

  “咚~!”

  刹那间,任韶扬只觉心湖似有一丝涟漪散开,杂念澄清,呼吸自然变作一呼九转,一吸三停。

  天阙、地藏、人极三脉分别自心湖散入真气,经大椎分两股入肩井,沿尾闾通命门,起劳宫过曲泽入天池,经膻中合流,下贯丹田如大日坠海。

  刹那间,任韶扬功行九转,心灵生出极大变化。

  双目闭阖,却可“眼望”这黑漆漆的天空,意想自己体内也如这无边无际的晴空,浩渺广大,廓焉四达。

  其间既非空洞无物,又难有物恒常。

  突然,任韶扬心念一动,心湖似乎发生无穷意趣。

  映照万物。

  他能听到毒蛇爬行,鳞甲的磨砺声;地上泥土松动,沙蜥倒土声;甚至远处戈壁跳鼠,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的破空声。

  他觉得自己的眼界,似乎从一个二维的生物,升维到了三维,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觉,从心出发看待整个世界。

  到此一步,任韶扬已臻物我两忘的极境。

  只是这状态不可持久,不过盏茶功夫,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困意朦胧,于是抛开各种思虑,大大咧咧地仰躺在地上。

  天为被地为床,心如旷野,呼呼大睡起来。

  这么一睡,就直直睡到第二天清晨。

  任韶扬猛地睁开眼,只觉精力全然恢复,状态焕然一新,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这一个懒腰打的身体内外通透,就连身上的剑伤,创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他看了看远处,青骢马正在低头啃着草,但见沙漠远处旭日如蛋黄跳出,朝霞明灭不定。

  柔和的晨光覆在身上,瑰丽如金。

  任韶扬站起身来,舒展四肢,忽地“咦”了一声,挠头道:“奇怪,这是什么感觉?”

  他心血来潮,忽地施展变相,将“三十二身相”陆续变出。顿觉全身精气神无不如臂使指,收发如意,周身百骸,真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任韶扬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感觉!

  他不断变相,连变三轮,并没有像以往有内力枯竭之感。

  这并非是他功力大进,而是其身体以最小的代价,最优解的动作,助他完成了变相。

  任韶扬只觉天地似乎都豁然贯通,心下欢喜,急于一试轻功,“猴王相”一变,就向空中蹿去。

  这一蹿也不知附了何等神力,身子刚一离地,便腾起两丈多高,其势不竭,仍向上升个不止。

  连忙变作“扶摇相”,倏忽间转折夭矫,如飞龙在天,莫测首尾。

  欲要落地,转为“大自在相”,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稳稳地托住,竟悠悠荡荡缓缓而落。

  任韶扬双足沾地,只觉内力鼓荡汹涌,无以宣泄,于是叉腰长啸,以泄浊气。

  啸声直冲云霄,迭浪高涨。

  四周的草茎如被狂风吹摇,纷纷扬起如雪花般飘落。

  啸声在戈壁、远处峡谷往来激荡,好似半空中打了一串响雷。

  惊动了不少人。

  红袖猛地睁开眼,跳起身来,眺望东方。

  定安也被惊醒,眼看她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忙起身:“小叫花,怎么了?”

  “瘸子没事。”

  红袖头也不回,眼睛继续眺望远处,却什么也看不到,有些悻悻地说道。

  “真的?”定安舔舔干裂的嘴唇,神色兴奋。

  “刚刚的啸声。”邱莫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二人身边,“便是任大侠所发的么?”

  红袖看着她,笑嘻嘻道:“是呀,他要来找我们啦!”

  邱莫言深深地看了红袖一眼,直觉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个小女孩,似乎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可她在定安面前,却又是个唠叨、贪财、馋嘴的小丫头。

  这兄妹俩衣着破旧,形容憔悴,却都不是凡人。

  一个刀法莫测,一个洞察人心?

  邱莫言摇摇脑袋,越想越糊涂。

  她站了一会儿,看着红袖笑嘻嘻地和定安打闹。

  邱莫言又开口问道:“红袖,是否等任韶扬来了一起走?”

  红袖看着她,又转头看向远处的太阳,怔怔的,轻声说道:“不等!”

  “不等?!”邱莫言一愣,“为什么?”

  红袖没回话。

  定安接口道:“我们约定好的,到了龙门客栈再说!”

  邱莫言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叹出一口气,道:“约定呵”

  她看了眼远山,一抹情思浮现在眉头,拱了拱手,转身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峡谷大帐之内。

  曹少钦猛地睁开双目,一股寒光爆射开来。

  “啊~!”

  侍从正躬身聆听吩咐,陡见这道锋芒,霎时心冷如冰,双耳嗡嗡一片,当即一跤跌倒,裤子濡湿一片。

  “拉下去。”曹少钦一摆手,捂住鼻子,“腌!”

  不管那拼命磕头,却被两旁黑骑拖走的侍从,一旁的常言笑上前躬身一礼。

  “督公,可是有什么意外发生?”

  耳听帐外一声惨叫戛然而止,曹少钦双目微眯,幽幽道:“阳明先生夜半练气,纵声长啸之际,一军皆惊。”

  常言笑心念电转,皱眉道:“督公的意思,肃清十里?”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曹督公所言典故,乃是明史记载:王阳明平叛宁王时候,突然纵声长啸,声震全军,史称其“声传十里”。

  故而明白,督公意思便是十里之内,有高手!

  曹少钦赞许地看着他,笑道:“此人功力不见得如何高深,却自有一股冲天气机,非是凡俗。”他想了想,摆了摆手,“罢了,不去管他。”

  “不管他?”常言笑有些不解,“督公,这是何故?”

  曹少钦霸气一指:“他的气机向西而行,必在龙门与我们碰上。到时候和逆党一同剿了罢。”

  “督公,此人武功不俗,别到时候耽误您的大事”

  曹少钦笑了笑,双眸神光如剑,似乎能将常言笑看个通透。

  “无妨,土鸡瓦狗耳。”

  

  “阿嚏~!”

  与此同时,喜提“土鸡瓦狗”之称的任韶扬,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皱了皱眉头,晃晃悠悠的坐在马上,心中莫名的不虞。

  “奶奶的,谁又在说我坏话?”任韶扬摇了摇头,“算了,先不管,老子开趟副本先!”

  虚空文字显现。

  【三祖寺副本是否开启?】

首节上一节23/140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