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的一声闷响。
这拳打在胸口,“嗤喇”,大和尚身上明黄僧衣撕裂,好似黄色蝴蝶,四散纷飞。
雄壮的身子仿佛纸鸢抛起,远远跌出几丈,砸的地面积水飞溅,口鼻流血,挣扎不起。
任韶扬双拳紧握,大步走过去,盯着大和尚的脸冷笑:“贼秃,血刀老祖在哪?”
和尚满脸是血,惊恐问道:“你是何人,与我血刀门有何仇怨?”
任韶扬道:“我是任韶扬。”
“啊呀!”和尚心中一阵恍惚,惊怒交加,“你就是那个先杀了宝盛、宝明,后又杀了曹少钦,风啸哀的‘屠夫’?”
任韶扬道:“是我。”
“你,你竟然敢来江南?”
“我有何不敢?”任韶扬沉声道,“正巧碰到你们,也好赶尽杀绝。”
和尚一阵沉默,忽然面如金纸,呕出一口血。
“啪啪!”
任韶扬突然俯身抽了他两巴掌。
和尚被打的牙齿都掉了一半,怒视他:“你~!”
任韶扬淡淡地说道:“血刀老祖那老贼秃在哪?”
和尚盯着他,声音低沉下来:“嘿嘿,我宝象纵横江湖几十年,没想到竟连你一拳都接不过,真是练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急促地喘息,嗬嗬笑道:“我知道你这人凶狠毒辣,杀人无算,问我老祖在哪,无非是打着赶尽杀绝的想法。”
任韶扬皱眉:“再不说你就要死了。”
宝象低声道:“老祖已经来到此地了!不过,他功力大有进境,隐匿风中,杀人无痕。”他急促地喘息几声,然后发出一声大叫。
“任韶扬,我等着你听到自己的血!”
身子抽搐了几下,圆睁二目,便再也不动了。
任韶扬看着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冷笑一声:“呸,死的便宜你了!”
瞥了眼那个女人,也不搭理她,转头一看地上,却见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躺在那。
任韶扬上前拾起,觉得还挺压手,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金灿灿的元宝和几块碎银,此外还有个本书。
将书取出,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血刀经》,粗略翻看,就见前半本书绘着内功修行法,后半本则是刀法。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任韶扬忍不住赞叹道:“血刀门创功之人好生了得!这《血刀经》入门简单见效快,实战威力大,上限还不低。嘿,真不愧是镇派功法!”
就在这时,眼前文字显现。
【接触到了《血刀经》,你才发现,武学的智慧,浩如山海,便是邪门秘籍,亦有神奇。既然如此,何不寻那血刀老祖,与其酣畅一战?】
【目标:杀败血刀老祖】
【奖励:耳聪式(集合舍心、目明、耳聪三式,有机会悟出‘心意动’神功。)】
【世界名望:名震西北(达成‘天下无双’即可跨界而行。)】
“耳聪式?”
任韶扬喃喃自语,不由得想到宝象临死前所述血刀老祖的变化。
隐匿风中。
杀人无痕。
让我听到我的血?
“奶奶的,这老秃驴恐怕和曹少钦一般,练成‘耳聪式’后,有了大加强!”
任韶扬脸色阴沉,心有余悸。
他发现这三门残篇极为吃悟性,给庸人修炼,打死也练不成。
可若在天资聪颖之人手里,可真是如虎添翼,蛟龙入海!比如曹少钦那个死太监,明明内力、气力皆不如自己,可他就是目明式搭配一手剑术,杀伐之强,可称恐怖。
如今血刀老祖这个数一数二的实战大师,配合“顺风耳”般的神通,指不定强到何种地步呢!
“好哇,那就来吧!”任韶扬冷笑一声,双拳一碰,“你们有神通,老子是挂逼!看看到底谁更硬呗!”
就在任韶扬思考之时,远处传来喧嚣声,一群人大呼小叫,快步涌了过来。
他眉头一皱,心中莫名觉得不喜,似乎来人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再者他已经将人杀了,尸体也摸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那群人到来之时,就见宝象扑街在道上,一旁的女子正凄厉大喊:“老爷,老爷,救我呀~!”
第35章 端阳佳节
任韶扬回到酒楼时,骤雨渐歇,但见残露凝珠,垂于檐下,日头柔和,映得天地一片眩光。
远远地就看酒楼二楼探出个脑袋,望着远山、园林指指点点。
仔细一看,圆脸圆眼,笑起来跟小狐狸似的,可不正是红袖?
等任韶扬上楼之后,发现桌上的肥鸡,肉菜都没怎么动,青菜倒是吃了不少,再看看一脸憨笑的二人。
他叹了口气:“该吃就吃嘛。”
“不行,不行!”红袖摆摆手,“我一开口就收不住啦。”
任韶扬大笑,将褡裢扔给小叫花,《血刀经》递给定安,便招呼二人一起吃。
待到酒足饭饱,三人出得楼来,寻个客栈过夜。
是夜,三人同住一寝,小叫花睡床,定安打地铺,任韶扬则在凳子上打坐。
从山谷小家他们就习惯如此,在外亦是如此。
此刻的定安正借着烛火,将《血刀经》仔细翻看。
虽然上面的文字一概不识,但是里面配图,还有人物经脉线路绘制的惟妙惟肖,便是细微的表情都能呈现出来。
烛火有些微弱,定安看着费劲,便伸头细瞧,同时有样学样,照着配图摆出姿势。
左眼张大而右眼眯起,舌头伸出。
一脸便秘的表情。
红袖拍手大笑:“断手,你是在做鬼脸吗?”
定安有些羞红了脸,然后憨笑道:“我在练功,不是做鬼脸。”
“可你就是很别扭啊。”
“你~!”定安脸红了,然后把秘籍展示给她,“你看嘛!”
红袖瞅了一眼便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哎呀,你动作做反啦!”
当下有样学样,右眼大而左眼小,舌头微微伸出头,和画中人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定安一呆,挠了挠头,便随着红袖调整姿势。
登时功效立显,脸面经脉运行立马流畅。
紧接着红袖叽叽喳喳的告诉他真气运行的线路,定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催动内力,哪知这一运功,不消片刻,便觉周身暖意融融,舒坦和美。
“~!”
定安大喜:“小叫花,你好厉害啊,一眼就看出来问题呀!”
任韶扬随手将油灯灯芯调高,笑道:“正所谓眼到手到,小叫花本来天资就高,如今修了‘目明式’,更是有了神通一般,你修炼若有不明之处,便可让她给你修正了。”
定安大喜,对红袖笑道:“小叫花,你可算是我的老师啦!”
红袖嘿嘿一笑,摇头晃脑好不开心。
闹了一会儿,夜已深了。
任韶扬从入定醒来,就看到定安睡在地铺上,摆了个奇怪的姿势,许是边睡边修炼。
小叫花则趴在桌上,微张着嘴,打起呼噜。
任韶扬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过去将她抱起。
“哼哼,瘸子鸡腿给俺留下”
动作有些大,睡梦中的红袖噘嘴哼唧,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是,你就这么想我?”
任韶扬脸一黑,将她放到床上。
“嗯?”
红袖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打着哈欠,吸溜了下口水,揉了揉惺忪双眼,“你还没睡么?”
“马上,几天后端阳节,咱们去看赛龙舟。”
“嗯嗯!”红袖眼睛登时圆了,伸头看了眼天上明月,拍掌笑道,“这几日天气极好,老天爷真是爱我们!”
“哈哈,睡吧,睡吧。”任韶扬拍了拍她的头,掖了掖被子,转身洗漱去了。
只是边走边嘀咕:“这眼睛,连天气都能看?人体天气预报啊!”
荆州城内,万府。
万震山道:“你说谁救的你?”
在他对面,赫然正是被宝象掳走的女子。
他的小妾,桃红。
只见桃红双手掩脸,呜呜哭喊,说道:“老爷啊,我被那淫僧捉走后,桃红可是抵死不从啊,就在那淫僧不耐烦,欲要一刀宰了我的时候,来了个穿着破黑袍的刀条脸”
万震山目似冷电,在她脸上一扫,森声道:“继续说!”
桃红被吓了一跳,只觉浑身发冷:“那刀条脸上来就是几拳,直打的那淫僧呕血。”
“几拳?”万震山突然喝道,“这淫僧乃是血刀门的宝象,武功不输于我,到底是几拳被打死的?”
桃红心中一沉,她知道万震山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般询问,只怕事关重大。只是,若是说少了,万震山不开心,说不得拿自己撒气,还得挨顿打。
于是她快速说道:“我,我当时被摔得闭了气,只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那宝象吼声震天,可最后还是被,被打死,估计.估计有十几拳。”
“十几拳么?”
万震山面色阴沉不定,沉默了下来。
桃红继续道:“后来我迷迷糊糊之间,听到那人自报家门。”
万震山道:“此人叫什么?”
桃红怯声道:“他说,他叫任韶扬。”
“任韶扬!”万震山心头震了震,猛地凑近喝道,“你没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