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一声,血光闪烁,朝着定安大腿卷去。
定安一惊之下,手中铁链飞出去挡,猛见刀光一转,胸口衣襟纷飞,身子一软,鲜血迸了出来。
血刀老祖嘻嘻一笑,正待摘了定安脑袋之时,就见红袖不知何时赶到他背后,一刀同样劈来。
老和尚不防红袖竟把握如此好的机会,只得急忙向旁一躲,子霍地蹦起,血刀一抖,朝着红袖罩来。
这一刀行云流水,快无可快,小叫花看在眼里,身子却动不了,心头一黯,料今日再无幸免。
就在这时,铁钎斜刺里击来,看似平常,可是劲力之强、拿捏之巧,无不妙入毫巅。
当~嗡!
血刀被掐中七寸的长虫,颤抖不止。
就见任韶扬沉着脸出现,嗡的一下,铁钎如开天辟地般劈来。
血刀老祖只觉手臂疼痛难忍,方才那一击挟怒出手,打得他差点握不住刀,如今见铁钎当头,心中退意已现。
身影一晃,倏向后飞退。
“嘭”地一声巨响!
青石板路登时被任韶扬劈出一条五尺多长,尺半宽的深沟,碎石飞溅中,更显气势惊人。
血刀老祖桀桀怪笑传来:“小子,老祖说过,你们小心.”
话没说完,就听“崩”地一声!
“啊~!”
和尚只来得及扭一下身子,将羽箭从左胸让到肋下穿过,“嗤”地带走一溜血肉。
惨叫声中,却见任韶扬卓立场中,不知从哪拾起一把长弓,正一瞬不瞬地开弓对着他。
“崩”!
又是一箭激射而来,无俦神力之下,羽箭更如炮弹一般带着恐怖的恶风。
血刀老祖吓得心胆俱丧,连忙从地上挑起一具死尸。
“嘭”地一声,箭矢入体,劲力狂吐,直将那尸体震得炸四肢离体飞迸,剩一大团血肉。
“卧槽,这年轻人!”
血刀老祖冷汗直流,借着血雾,捂住肋下疯狂逃窜,眨眼不见踪影。
任韶扬又连射几箭,“砰砰”碎石声不绝于耳,威力骇人,炸的血刀老祖惊叫连连。
等他再开弓时,猛听咔嚓一声,却是这弓竟然被拉断了。
“哈哈哈哈~!”
血刀老祖怪笑声越来越远,满满劫后余生的庆幸。
“妈的,破弓误我!”
任韶扬啐了口,掷弓于地,转头看向定安,见他脸色苍白,胸口流血不止。
忙扯了黑袍下摆,上前为他包扎。
“咱们先走!”任韶扬说道,又看向红袖,“小叫花,血刀老祖的人皮,就连‘目明式’也看不穿么?”
小叫花有些委屈:“他身上有种奇怪的血腥味,一接触我就头昏眼花,流眼泪。看不出来.都怪我~!”说着,看到受伤的定安自责不已。
任韶扬若有所思:“互相克制么?”
但是眼看四周一片狼藉,火焰越烧越旺,万家人哭嚎不止。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带着二人快步离开。
任韶扬带着二人离开万家,便一语不发地奔走起来,二人也不询问,只是施展轻功跟上。
此刻月华深藏,夜如浓墨,大地升起蒙蒙岚蔼,令气死风灯也缥缈起来。
三人奔跑起来迅疾如风,在夜色中时隐时现,速度不逊奔马,约莫过了几里,在一处巷子里方才停下。
红袖呼呼喘气,四处观望许久后,才问道:“瘸子,歇歇,歇一会.”
任韶扬看她面色惨白,双眸泛红,额头冷汗直冒,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枚参片塞到她嘴里。
“你脏腑虚损,快吃了,补气生血。”
小叫花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脸色立马好看了许多。
定安挠头道:“瘸子,我也流了不少血”
任韶扬笑了笑,从怀里又掏出几片递给他:“你龙精虎猛的,小心别流鼻血!”
“我省得!”定安小心地掰了一小片,含在嘴里。
三人稍做休整,正待离开时。
忽听东方一声怒吼响起。
“恶贼,放下霜华!”
吼声自远处传来,洪亮无比,响彻全城。
ps:还是改一下,人皮装小卒这部分的确有些突兀,记吃记打,后面会控制给反派加戏。
第44章 禁忌之恋
“霜华,霜华~!”
吼声响彻整个荆州城。
任韶扬三人抬头看去,就见偌大的明月下,数名黄衣和尚,掳着一名女子,在房顶上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更远处,奔来一个蓬头垢面,身穿囚服的男人,怒吼不止,急急地奔跑着,嚎叫着!
定安一脸惊讶:“那人是谁?好强的内力。”
任韶扬叹了口气:“他叫丁典,永远追妻的丁典.”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阵大风。
乌云被吹得引动了,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风吹的不远处的高高的树的轮廓左右摇摆,麦浪般一道接一道,起伏不定。
任韶扬三人穿过漆黑的小巷,风吹透了天边的树木,终于刮到眼前,飞沙走石,吹得脸生疼。
小叫花有些站不稳,扯着定安的衣袖,耳朵里充满了风啸声。
红袖抱着定安的袖子,叫道:“妈呀,咋突然这么大风啊!”
正拉扯着,风却猛地一顿。
红袖哇啊一声,险些撞上定安。忽地一只手好似擎天之柱,将她扶住。
小叫花刚缓了一口气,任韶扬声音响起:“还有人参么?”
红袖一呆:“吃光了。”
定安接口道:“我这有,我这有。”说着从怀里掏出几片人参递给小叫花,“我留着呢,就是以防万一。”
小叫花笑道:“好定安,靠谱!”
任韶扬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红袖说,“含一片在嘴里。”红袖点了点头,马上含了片参片。
就在这时,风声呼啸,血腥味陡然浓郁。
三人心中凛然,暗道一声:“来了!”
就听上方有人笑道:“各位,老祖我又回来了。”
红袖抬头看去,黑漆漆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
豁喇喇!
闪电划破天际,只见正前屋檐上,飘忽的或站或蹲或坐着几个抗刀的人影。
中间趺坐着个红衣和尚,正是血刀老祖。
红袖笑嘻嘻道:“大和尚,你还没死呀?”
老和尚笑道:“还早着呢。”眼睛又看向她腰间的弯刀,“小丫头,可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红袖一拍腰间弯刀:“额滴!”
血刀老祖淡淡一笑,意外地耐心:“用不好会死人的。”
任韶扬忽地打断道:“血刀老祖,你咋不继续偷袭了呢?”
“俗了.”
血刀老祖看向他,白眉一轩:“任小子,老子对敌,向来如附骨之疽,绝不放过任何机会。只是同样的招式用上三遍,那就俗了。”
“哦?”任韶扬抽出铁钎,双手拄在地上,“这回不偷袭,那你要怎么玩?”
“别急,我跟小丫头说说话。待会儿你就知道怎么玩了。”
血刀老祖笑了笑,又看向红袖。
“小丫头,你可知飞龙这两柄刀,一柄叫‘杀’,一柄叫‘劫’,你腰间这柄,美若娥眉,便是劫刀。”
红袖道:“劫刀?”
血刀老祖微笑道:“杀刀摄魄,劫刀嗜血呀”
红袖面色一变,一手握在刀柄上。
定安上前一步,挡住小叫花,冷冷道:“飞龙的那柄是我砍断的,人也是我杀,你想怎么样?”
血刀老祖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老祖我啊,没有儿子。”
众人不防他突然冒出这一句,就听任韶扬嗤笑一声:“就算有也没屁眼儿。”
红袖忍不住,乐出了猪叫。
血刀老祖瞥了他们一眼,竟然点头认同道:“我作恶这么多年,天厌之!就算生儿子,估计也是个没屁眼儿的。”
任韶扬笑容一敛,听他继续侃侃而谈。
“所以啊,当年我把九个师弟杀得只剩下飞龙一人时,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终究不忍心,饶了他的性命。”
血刀老祖面色复杂,似有些回忆,似幸福,又有些咬牙切齿。
“我养他长大,教他武功,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虽然后来他偷偷溜走,不见了踪影,可我还是最喜欢这个师弟。”
“没想到啊。”血刀老祖摇头叹气,“时隔二十年,再见成永别”他说着,竟然用手抹了抹眼角掉出的泪滴,显然是动了感情的。
任韶扬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阵恶心,不知为什么。
小叫花则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和尚看,看他说话的微表情。
看着他说到“饶他性命”时,嘴角向下的微笑,说到“教他武功”时,眼角明显的炸起,说到“偷偷溜走”他竟然紧张地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