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红袖一手握着刀,一边咀嚼着参片,森然道,“你是傻子么?”
丁典眼神一黯,低头半响,然后痛苦说道:“你有什么法子,能让他放了霜华么?”
红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我没法子,这他妈也不该我们想法子!”
“所以。”丁典摇头道,“我只能听他的。”
红袖吃惊:“被骗一次还不过瘾?”
丁典闭上双目:“我别无选择。”
定安“呸”了一口,恶狠狠道:“小叫花,这地方的人全都一个鬼样子。皮囊看着好,扒开里面都是蛆!”
红袖有些失落:“是啊。这么一看,小家虽破,却也好过这里。”
定安喝了声:“那就杀了他们,咱们回家!”说话间,刀身火光迸现,刀尖一挑,刹那间幻化百朵刀影,好似一只只上下翻飞的红蝶,飞了过去。
丁典一见,喝道:“好!你我各安天命罢!”却是毫不留手,身子闪摆不定,双臂在胸前翻卷出拳,两个拳头立时雨点般打向定安。
顿时,只听“叮叮叮叮”声响不断,绵密脆快拳、刀相撞声音响彻夜空,火花伴随气劲在黑暗中倏亮倏灭。
照着拼杀的二人面目狰狞,杀气四溢。
“砰!”丁典一拳捶在墙壁上,墙壁震荡,石块泥沙飕飕而下,这力道好生惊人,打得墙壁龟裂房屋摇摇欲坠。
定安一惊,心道:“此人的功力不在我.额,韶扬之下!”眼看拳头又来,连忙伸足在壁上一撑,身形加快躲避。
只听呼的一声,拳头轮空,可拳风激荡,让定安口鼻都无法呼吸,刀上烈火变成火苗,奄奄一息。
丁典半空一个转折,虎吼一声,再度朝他扑去,正要使出杀手。
就在这时,猛听“噌”地一声,一道冷电闪过。
就见绯色刀芒在丁典眼前急剧扩大,那刀锋晶莹的血光清晰可见。
“当”地一声,丁典翻拳猛的一砸!
顿见火星蹦出,将小叫花苍白的小脸映出,那双眸子殷红如血。
红袖人小力微,被丁典的内力震得虎口崩裂,可她死命咬住口中参片,拼尽全力嘬取汁液,再度挥刀!
丁典还没反应过来,突见满目刀光如虹,掣空裂电,好似幼时见过的春风,又似与凌霜华见过的那场花瓣雨。
好美的刀。
丁典看着那璀璨的绯色刀光,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
听说塞北刀客的刀够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会发出飒飒的风声,极为好听。
“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竟是我的血”
血刀老祖正看得美的,忽然面色一变。
不对!
猛见蓝光闪烁,“嗡”地一声,直插自己的咽喉。
血刀老祖一偏头,却觉耳朵一凉。
哧啦!
一只耳朵被锋锐劲气扯了去,热血呲出,半身尽红。
“哎呦!”血刀老祖疼的惨叫一声,拔刀一拨,只听当当两声,挡开铁钎。
他横刀在胸,一脸的惊骇莫名,厉声叫道:“你,你咋躲开我‘耳聪式’探听的?”
却见任韶扬不知何时,悄咪咪地摸到了老和尚的虚侧,铁钎直指他的咽喉。
他微微一笑:“我看你这么兴奋,就悄悄地来,没忍心打扰你。”
血刀老祖面色一沉:“原来你除了箭术外,还有这敛息之法!”
“非空非色,空而舍心。”任韶扬道,“你值得最好的。”
血刀老祖上下仔细观瞧,却见他身形萧瑟,似乎隐入风中,与天地成一体,不分你我。当即勃然变色。
“你竟然练成了舍心式!无想无念,身合自然,故而能蒙蔽了我的双耳神通!”
任韶扬嘿然道:“一只耳,还挺有见识!”手腕突地一抖,陡然伸出数道幻影,刺向和尚眉心。
血刀老祖如今缺了一只耳朵,腰肋还被割去了血肉,见来势汹汹,躬身疾退。
任韶扬铁钎刺到半空,突然然刷刷下砸。
血刀老祖心头恼怒:“妈的,把我当老鼠砸吗?”运足神功,血刀一顶。
当啷巨响,火星四溅。
血刀老祖只觉一股强劲绝伦的内劲顺着腕脉直蹿上来,失声惨哼。
与此同时,凌霜华也被火星烫的花容失色,闷哼一声,向一旁蠕动。
“嗯?”
血刀老祖眼珠一转,蹭蹭蹭倒退五步,一脚踏在她身上,喝道:“止步!”
任韶扬瞥了眼,继续闷头上前。
“我他妈叫你停下!”
血刀老祖用脚拨弄了一下凌霜华:“你想她死?”
任韶扬漠然道:“要杀就赶快。”
血刀老祖一愣:“什么?”
任韶扬笑了笑,“她死不死,与我无关。”
血刀老祖瞪大双眼:“你还有没有侠义之心?”
任韶扬道:“我是蛮夷。”话锋一转,“大不了,我把丁典也杀了,让他们一家团聚。等我把你点了天灯,想必他们会很高兴的。”
“你说对不?”任韶扬看了眼被封住嘴的凌霜华,“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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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避我锋芒
刀光如虹。
丁典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并没有。
因为红袖她留手了。
绯色刀光骤敛,显出暗红的刀锋,停在他的脖颈上。
红袖脸色苍白,嘴角却噙着一丝微笑:“丁典,我们赢了。”
丁典闭上双目,心口发窒,颤抖着说:“你们动手吧。”
定安直愣愣地点头:“好!”说着火劲一发,就要劈下。
“~!你干嘛?”红袖制止。
定安一愣:“杀人啊!难道留着他过年?”
红袖收了刀,啪地一拍额头,无奈道:“你到一边歇会儿。”
“哦。”定安点点头,走到她身旁为她掠阵。
红袖抬头看向丁典:“喂,你想要救人吗?”
“什么?”丁典胸口一热,猛地激动起来。
忽地,远处房顶“呼啦”一声,塌陷了下去。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人影落下。
定安将手一张,只听“刷啦啦”声响,银白色铁链飞出,将房顶坠下的一人缠住。
紧接着好似一只大鸟,腾空飞起,将那人抱住。
“霜华!”
丁典惊喜叫了声,快步冲了过来,从定安手里接住了她。
凌霜华张开双目,看见丁典,眼露惊喜,刚要说话,鲜血冲口而出。
丁典大惊,挥手在她背心按住,“神照经”内力倏出,周身白气蒸腾,却是平缓了她的内伤。
凌霜华停下呕血,缓过气来,伸手缓缓抚上丁典的脸,哭中带笑:“丁大哥我,我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霜华,别说话。”
丁典内力输出不停,但觉其经脉散乱、脏腑虚弱,兼之方才被血刀老祖一脚踢中胸口,多处骨折。
若非自己的神照经疗伤一绝,只怕凌霜华早就香魂渺渺了。
“能见到你。”凌霜华凄美一笑,“我便是死,也知足了”
“别说傻话!”丁典犹豫一下,“咱们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还要采菊东篱下,一齐种花,男耕女织,我不许你死!”
凌霜华定定地看着她,眼神迷离,轻声道:“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可是没法子呀”
“那个.”
定安上前一步,挠着脑袋:“其实我觉得这位姑娘不用死的。”
“没用的。”丁典低下头,嗓音低沉,“霜华思虑成疾,本身已是油尽灯枯,如今更是被那恶僧一脚踢中心脉,我伤势未愈,内力本就不足,却是救不得她.”
“丁大哥,能见到你,我就开心了。”凌霜华眼神恍惚,“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丁典眼露苦涩,“你死了,我岂能独活?”
“呃~!”小叫花上前,面露尴尬,挠头道,“我就问问。”
眼看二人一顿,抬眼看来。
红袖拿了片人参片,问道:“这个能不能救命呢?”
“百年上党参?”
二人一愣,刚刚凌霜华自忖必死,吐露心曲。丁典失了分寸,痛苦不堪。
可见到红袖手里的参片,二人同时呆住了。
丁典反应过来,急忙凑上去,激动道:“可以,可以的,姑娘您能否.”
他一急,说话便磕绊了起来,此刻更是抓耳挠腮。
红袖爽朗一笑,将人参片递给了他,很大气地一挥手:“救人要紧!”
丁典大喜,对着小叫花和定安磕了几个头,然后将参片喂给凌霜华,让她含着。
眼看凌霜华灰败的面色好转,呼吸趋于平缓,丁典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喂,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