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璨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波动:“世上名不符实、阴损狠毒之辈甚多,老祖我看不惯。”
任韶扬将铁钎拄在地上,漠然扫过他的脸,若有所思:“哦,原来是找茬的?”
此话一出,小叫花和定安蓦地盯着这个绿头发白脸红唇的老头,杀气四溢。
何璨对面对几人的杀气浑若无觉,负手笑道:“任韶扬,你名头大得很,在这若是说动诸位一并出手,我当然也只有接着。”
穆人清冷笑一声:“任泼皮不谈人品,武功却是一顶一得厉害,对付你还需要一起出手?”
什么叫不谈人品?
像话吗?
任韶扬白了穆人清一眼。
何璨只是笑笑:“论武功,老祖我不服你。可论狠毒,呵,老祖我都及不上你的零头!”
任韶扬淡然自若地道:“老毒物,乱嚼舌根子可是要被打死的。”
“乱嚼舌根子!”何璨冷笑一声,“若非你公布连城宝藏,老祖的徒儿焉能失陷天宁寺?”
任韶扬皱眉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实不懂你的心思,你徒弟乱挖宝藏死了,赖我?”
他看向赵正。
“而且是在锦衣卫赵指挥使,这么高级的官员面前,竟然还污蔑我?你简直欺人太甚!”
卧槽!
赵正三人一脸震惊地看着任韶扬。
小叫花和定安嘿嘿一乐。
穆人清则暗暗啐了一口,不想被红袖发现,拧着耳朵低声求饶。
眼看众人都看向了自己,赵正轻咳一声,正色道:“他说的有理。”
妈的,狗官!
何璨一皱眉,眼中杀机忽现:“任韶扬,无论你如何牙尖嘴利,咱俩终归是要做过一场的。”
任韶扬大笑,正色道:“天一老祖既有此意,任某当然会奉陪到底。”
何璨突然笑了:“你倒是有一番气度!”
任韶扬傲然一笑:“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同样号称‘老祖’,别到时候发现,人家是真老祖,而你是装孙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何璨白眉一扬,环顾四周,冷笑道:“笑?”
反手一拍剑匣,就听嗡地一声,金粉、金光冲天而起。
天一老祖身形一闪,持着一口造型奇异的金色长剑,就要朝着众人扑上来。
“住手!”
赵正喝了声,湛卢剑出鞘。
这剑颇为沉重,却极硬极锋利,只见他缓出剑,既不迅猛,亦不急迫,却是说不出的轻灵随意,仿佛一道烟霞横空出世。
只听当地一声金响,湛卢和金剑显出形状,碰撞出火花。
何璨笑道:“悲情剑法?不错!”说罢,猛地一绞。
赵正面色一变,只觉对面从虚不受力猛然变作滔天巨力,好似空穴来风般。
猛听“吱嘎”一声噪音,众人纷纷捂住耳朵,均不由骇然后退。
任韶扬依旧拄着铁钎站在原地,只是眯了眯眼睛。
又是“当”地一声,二人分开,各自凝立。
何璨持剑横胸,冷笑道:“‘京城第一剑手’赵正?果然名不虚传!”
赵正笑了笑,手中湛卢剑被火光映衬地红艳艳的:“天一老祖手中便是大名鼎鼎的‘金蛇剑’?”
何璨翻手一抖,顿听一阵嗡鸣,却见他手中金色的软剑不住颤动,宛然是一条活的蛇一般。
火光之下,但见这剑的锋刃上金粉如雾,极是华丽。
“正是!”何璨笑道,“赵指挥使觉得比起你手中湛卢如何?”
赵正沉吟一阵,方才扬声道:“锋锐不差,坚硬不足,不如我的湛卢!”
何璨眼中慑人的精光一现,厉声喝道:“说得好!”手腕一抖,正要继续上前之时。
猛听向且正大声呼喊道:“诸位,暂且住手!”
他急忙跑到中间,急切说道:“各位,这几日是我向家的好日子,见血不祥,见血不祥!还请给老夫个面子!”
任韶扬走到他身边,替他挡住了何璨,紧接着笑道:“向师傅的面子我必然要给的,就不知道赵指挥使和老毒物的想法了。”
赵正朗笑道:“我没问题啊。”
向且正看向何璨,老者怪眼扫向那些发笑之人,狞声道:“老祖有求于向庄主,自然不会在今日见血,不过,出了向家庄,你们呵呵!”说着,冷笑数声。
众人闻言无不面色大变,心下大惧,发了声喊,纷纷朝着门口跑去。
何璨扬声道;“跑吧,跑远一点,等我上门杀你们呀!”
向且正看着跑走的宾客,面色铁青,可他还是忍住了,拱手见礼,问道:“老祖方才说有求于向家,在下斗胆询问,所求为何?”
何璨颔首道:“铸兵!”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吃了一惊。
向且正也是惊讶道:“却不知要铸造何等兵刃?”
何璨淡淡道:“自是重铸金蛇剑!”
向且正吃了一惊:“您老的‘金蛇剑’锋利无比,为天下数得着的神兵利器,为何重铸?”
只见老者笑了笑,从随身褡裢里倒出了一堆金灿灿的铁块来。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扬声说道:“只锋利还不够,我要能化蛇的‘金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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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五宝花蜜酒
重铸?
为何要重铸?
什么叫能化蛇的金蛇剑?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向且正上前接过铁锭,翻看了一番,道:“前辈,您是想用这金鳞钢重铸金蛇剑?”
“果然识货。”何璨白眉一展,笑了起来。
向且正道:“您这金蛇剑原本是软剑,可这金鳞钢重铸素以刚猛坚硬著称,若是重铸,只怕会变成一柄重剑啊!”
“重剑?”何璨呵呵一笑,“要的就是重剑!向庄主,做好么?”
向且正面露难色:“小神炉妙法如意,煅烧形状绝非我向某所控,你没有事先定制砂模,炉里会烧些什么物事出来,那是无人知晓。”
何璨冷笑道:“你控制不了?”
向且正道:“小神炉内‘如意砂’能根据烧冶之物本身有未尽良善之处增补,纯金太软,当以铜填。铁质易锈,掺混银铬。”他说着,看了看手中的金鳞钢,还有老祖手中的金蛇剑,叹了口气,“金鳞钢和金蛇剑都是纯阳金属,却是少了纯阴金属中和。”
何璨笑眯眯道:“继续说。”
“万事万物都有缺陷,小神炉却可生残补缺。”向且正道,“若有梅山铁精亦或是星陨寒铁”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禁转过头去,看向任韶扬。
“哦~!”任韶扬眉头一挑,冷笑出声,“说什么徒弟身死,原来在这里等我呢?”
何璨嘿然一笑:“重铸宝剑与为徒报仇,并不冲突。”
“明白!”任韶扬横起铁钎,朗声道,“你要巧取还是豪夺,任某统统接着。”
小叫花和定安听了这话,纷纷走到他身后,一同唬着脸看向老祖。
何璨看着任韶扬三人,微微皱眉。
方才他和赵正拼了一记,竟没占半点上风,虽说自己暗藏撒手锏,可赵正只怕也是一样。
如今此地有华山派那长得像猴一样的青年高手,还有任韶扬三人。
若是再爆发冲突,自己面对这么多高手围攻,恐怕绝难讨来好处。
再者说。
何璨此行前来,是为了重铸金蛇剑。
先前找任韶扬麻烦,也不过是眼馋他手中兵刃,找个由头,看看能否压制住,自己趁机讨要些好处。
可如今来看,自己不仅没有要到好处,甚至还有可能陷在里面。
何璨四顾而望,突然盯住了小叫花,眼珠子转了转,猛地双手按腰,纵声长笑。
众人听见笑声,都不由得一愣。
却听何璨笑了一阵,忽地指着红袖道:“小子,这小丫头是不是每次出刀后,均有枯竭虚弱之感?”
任韶扬目光一闪,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何璨面带讥讽,“苗疆医毒不分家,老祖自然也有不凡的医术。看这小丫头脸色,只怕是先天不足,强行练武损耗精血!她也真是个狠角色,明明已大伤本源,却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啊~!”
穆人清和定安大惊,看向红袖的眼里闪动泪光,“小叫花,你,你竟然承受这么大的痛楚?”
红袖摇摇头:“别听他吹牛!”
“可,可”
穆人清嘴笨,可他心里面明白,只怕何璨说的是真的。
因为他看到,任泼皮面色已经变得苍白。
任韶扬目光泛冷,一字一顿道:“你能解决吗?”
“我解决不了!”何璨轻笑一声,“但我却有办法帮小丫头固本培元,大为缓解其痛苦。”
众人听何璨说解决不了之时,心中沉了一沉,可听他话锋一转,竟有缓解之法,不由得心中一奇。
任韶扬冷冷道:“我拿什么信你?”
何璨哈哈一笑,从袍袖中将手一翻,拿出了一个酒瓶。
令人惊奇的是,酒塞子并未拔开,一股花香酒香竟然传遍了满屋,就算屋中温度颇高,也无法影响分毫。
红袖鼻子不住的嗅了嗅,大声道:“额滴神啊!这花香闻起来太舒服了!”边说着边露出惬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