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金刚神力开始纵横诸天 第7节

  任韶扬皱了皱眉,有些无奈道:“你又想做什么?”

  “你”定安有些涩声道,“你能不能教我那门可以飞的功夫?”

  任韶扬挑了挑眉:“大金刚神力?”

  定安眼睛一亮,急忙道:“对!”他有些羞惭,又有些急切,“只要韶扬你肯教我,无论我拜你为师,或者认你做主都无问题,天地为鉴,绝无假话!”

  任韶扬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定安目光暗下来,“是门户之见吗?”

  任韶扬道:“这门功夫高深的紧,又没有文字书册传下,我自己还在寻找门路,咋传你?传了就是害你。”

  眼看定安还是不信,任韶扬又道:“你既然说刀谱是假的,那这样。”他伸手招了招,“我就用刀谱上的招法和你试试手。”

  定安看了看手中断刀,道:“你不用那什么神力,我砍伤你怎么办?”

  任韶扬微微一笑:“放心好了,你砍不伤我的。”

  定安犹豫道:“那我砍了。”

  任韶扬招了招手,以示鼓励。定安拿着断刀斜斜砍了过来。

  任韶扬皱眉喝道:“太慢了!”

  定安心里一紧,就见任韶扬手中铁钎的尖端已指在自己眉心。

  寒气如针,直透心际。

  定安虽知任韶扬不会杀他,但惊骇和诧异如同蚂蚁一般噬着他的内心。

  一周前,眼前的青年不过是仗着大力欺人,对于招法一窍不通。

  可短短一周,他不仅伤势痊愈,就连武功招式也进步神速,自己已然如望青山,不见山巅。

  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魔火燎原。”任韶扬收了铁钎,意气风发道,“擅偏门抢攻。”

  定安面色一变,这一招“魔火燎原”正是刀谱里的第二重,他咬了咬牙:“再来!”

  说罢,寒光一闪,刀劈中路,猛然挥来!

  任韶扬如他所说,果然没施展“大金刚神力”,力道也留存正合适,只用红袖的家传刀法,每一铁钎都不是特别的快,清清楚楚的,但定安就是挡不住。

  当当当几声,任韶扬铁钎又刚刚好到了他颌下:“你看,这叫啥?”

  “贪火奔腾!”定安咬牙道,“再来!”又是一刀直劈下来。

  任韶扬横起铁钎一架,定安大喝一声,变直劈为横削。

  “你身子都拿不住架,怎么打?”任韶扬哼了一声,斜斜一封。

  定安纵身扑上,连人带刀向他撞去。

  任韶扬见他装若疯狗,也不能真杀了,只得收势,铁钎点地,向后飘身闪开。

  定安此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呼小叫地继续扑来。

  任韶扬皱了皱眉,铁钎画弧,发出一种悠扬的清音。

  只听“噌”的一声,又指在了定安的喉头。

  定安气喘吁吁,有些绝望道:“火云八方~!”

  任韶扬收了铁钎,拄着站立:“是刀谱的问题吗?”

  定安喉头一紧,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就在这时,咕噜噜如闷雷般肚饿声传来。

  任韶扬和红袖一起扭头看向定安。

  定安低头红了脸,羞惭难言。

  “哎呀,断手,你在酒肆忙了一天,回来就没吃饭。”红袖赶忙上前,从怀里把鸡腿烤鱼递给他,“你快吃吧!”

  定安木木地接过。

  又听红袖说道:“吃完了再好好练功,我相信你一定能报仇的!”

  定安眼圈一红,将鸡腿塞到嘴里,喉头发紧。

  任韶扬道:“小叫花家刀谱上所记载的,是世上顶好的刀法,毋庸置疑。”

  红袖闻言嘿嘿一笑,扬了扬头,满脸都是得意的小模样。

  定安费力咽下鸡肉,问道:“那我为什么练不成呢?”

  任韶扬眯眼望着天上的月亮,懒洋洋的道:“你少了条胳膊呀。”

  定安脑中如响炸雷,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是啊。

  我是残废,练不成这刀法也正常啊!

  他扔了断刀,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抄录的刀谱,死死地攥着,直到攥的五指发白,“吱嘎”作响。

  “可是,练不成刀法,我又怎么报仇?”

  刀谱在手中慢慢的变了形。

  红袖一看,心疼道:“断手,你别弄坏了,抄录好贵的,要瘸子打好几天猎去换呢!”

  定安闻言,不由得缓缓松开了手,涩声道:“是啊,我断了手,很多招法便用不得了。”他说着,眼圈红了起来,“也许,我一辈子只能是个断手,安安分分做个店小二更好罢。”

  “其实,也未必。”

  就在他悲春伤秋之时,突听任韶扬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嘴。

  定安猛地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噌”!

  一道乌光闪过。

  定安一激灵,低头看去,便见刀谱从中间被切作两半。

  散落的纸页在夜色下如纷飞的白色蝴蝶,缓缓飘落。

  “哎呀~!”

  红袖心疼坏了,颠颠地跑过去,趴在地上拾起书页,越捡越心疼,忍不住碎碎念。

  “死瘸子,臭断手!你们真是祸害!”

  “哎呦,我的‘红袖刀法’啊,被砍两半啦!”

  “辣块妈妈的,你们这两个祸害,都是小钱钱呐~!”

  定安此刻却无暇听她念叨。

  像是定住一样,露奇光地看着手中半本刀谱,借着月光,用拇指翻动,越翻,眼睛越亮,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缺了一只手,寻常招式肯定练不成。”

  任韶扬清朗的声音传来,月光下,他的面庞俊朗而白皙,双眸平视着定安,自有一股让人心折的威仪。

  “而今刀谱少了一半,招不成招,式不成式,反而说不定更适合你。”

  “或者说,你更适合它!”

  定安定了定神,俯身拾起断刀,用嘴咬住,又抓牢半部刀谱,对着任韶扬长长地一鞠躬。

  任韶扬摆了摆手,拄着铁钎走过,红袖连忙跟上。

  定安起身之时,已是泪流满面。

  三人一齐借着月光,沿着踩出的小道走回破屋。

  那个被他们称作家的地方。

  红袖还在埋怨他俩浪费,说到气急还会伸出小拳头“邦邦”捶两下。

  任韶扬和定安也都不还嘴、不还手,就是嘿嘿傻笑。

  红袖听到他们笑声,更生气了,用力踢了任韶扬两下,只觉像是踢在山石上,疼的哎呦直叫。

  夜色中,笑声伴随着哎呦声一直到三人不见了踪影。

  

  料峭秋寒,天高地阔,老树枯枝,一片萧瑟。

  红袖大马金刀地坐在门槛上,身后是修缮一新的屋子,嗑着瓜子,呆呆地看着远处半吊着的人影。

  就见定安腰间系着一根麻绳,半吊空中,手握着那口断刀,身旁放着半本残谱,正舍生忘死的修炼。

  红袖知道,定安因为缺了一臂,难以保持平衡,故而想到绳索悬吊之法,算是解决了一大难题。

  可是。

  他练刀就练刀,边嚎边转圈干甚?

  她不清楚,她很震撼。

  红袖舔舔嘴唇,放下瓜子,双手杵着脸,呆呆地望向路的尽头。

  小屋距离滴水崖小镇有十余里,三面环山,树林充裕,群山险峻。

  只有一条路通往外界。

  而任韶扬就是沿着这条路,用铁钎挑着打来的山鸡獐子,到集市上贩卖。

  滴水崖距离龙门很近,南北货商也愿意在此聚集,竟然造就了一处塞外繁华地。

  可繁华也是相对的,此地盗贼、马贼横行,杀人越货,不讲规矩。当真是机遇与风险并存,脑袋别在裤腰上赚钱之地。

  “哎,过一会儿日头就下了,也不知道瘸子啥时候回来。”

  红袖叹了口气,尽管又过去了半个月,任韶扬双腿早就痊愈,每天上山下水敏捷如灵猴,可她还是愿意叫他瘸子。

  就跟叫定安断手一样。

  他们也愿意红袖这么叫他们,甘之如饴。

  彼此牵绊,也似乎在这种不甚“礼貌”的称呼中,越来越深。

  “咦,我成了,我成啦!”

  突然,定安狂喜大叫,惊醒了百无聊赖的红袖。

  就见他噌的一声,反手割断了腰上的麻绳,接着身形一晃,平地飞旋,手脚并用地演练起他的刀法。

  一瞬间,地面被定安的双脚踩得如烟火爆空,尘土飞扬。

  红袖眼前猝现无数道强光绽放,刀势如玉龙娇矫,铺天盖地的闪耀而出。

  红袖看着眼前快到癫狂、疯到灿烂的刀法,耳听着定安不住地喊着“再快点,再快点~!”好似疯魔般的呓语,不由得呆滞了。

  倏然,刀光一敛,光芒立刻消失。

  只剩下红袖满脸的震撼,喃喃道:“好,好快的刀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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