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霸道至极、雄浑至极、唯我独尊至极的气息通过刀身灌入体内。
小叫花只觉雄浑外力涌遍全身,百骸欲散,金光满眼,刹那间,犹如置身天地中心,周天星斗如车轮一般围着自己徐徐转动。
红袖双眸睁大,精神似乎极大地延伸,极空极大,仿佛无所不能,渐渐朝着天上飞去,天穹为之洞开。
一瞬之间,任韶扬猛地察觉异样,连忙上前,双手搭在红袖的肩膀,大喝道:“小叫花,醒来!”
突然间,幻觉烟消,红袖闭着的双眸猛地睁大,一声骤喝清亮如凤鸣:“啊~!”
风起浪涌,只见她周身劲气激荡,与任韶扬的大金刚神力相互一撞,发出咝咝异响。
顷刻之间,二人所站之地发出“轰隆”一声,塌出一尺半大坑,尘土乱飞,劲风吹得定安和向且正连连后退。
就连倒头就睡的穆人清也被吹走,“砰”地一声,撞在墙根,后脑肿了好大一包。
依旧没醒。
“呃~!”
小叫花劲气爆发之后,整个人都翻起了白眼,直挺挺地向后仰躺。
任韶扬想也不想,上前伸手抱住,低头一看,却见红袖双目紧闭,浑身绵软无力。
手中却还紧紧攥着那柄弯刀。
“红袖!”
任韶扬惊呼一声,颤抖着手去探她鼻息。
“瘸子,小叫花咋啦.”定安扑了过来,嗓音都因惊吓而变得尖利,微微带上了哭声。
特别是眼看任韶扬探了红袖的鼻息后,面色一黑,更是不安至极。
“她咋啦,到底咋啦?”
任韶扬黑着脸,闷声来了句:“没事。”
“啥?”定安怒了,“啥叫没事?她都晕了叫没事?”
任韶扬叹口气,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一阵细细的鼾声传来,定安叫嚷顿时一滞,脖子伸的老长瞧去,一脸疑惑:“她,她”
任韶扬点点头:“她睡着了。”
“那就是没事啦!”定安大喜。
“先观察再说。”
任韶扬一手抱起红袖,一手拿着神剑擒龙,道:“向师傅,承蒙高义,为我解封神剑,任某在此谢过了。”
向且正摇了摇头,笑着道:“客气了,此次诸多神兵同出一炉,让向某重铸向家荣光,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任大侠,神剑颇重,不好携带。这样,我看炉内还有些许星陨寒铁,我为你再打造个剑鞘,明天给你送去!”
任韶扬笑道:“向庄主,那怎么好意思呢?”
向且正摇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这么定了!”
任韶扬颔首道:“那就谢谢向师傅了。”
三人说话间,忽听赵正说道:“任韶扬,你既然已经将剑解封,那么咱们的事儿,也该好好说道说道了。”
任韶扬“唔”了一声,看他一眼,说道:“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如何?”
“任韶扬,你什么态度!”朱大典喝道,“赵大哥为人谦和,却不是你蹬鼻子上脸的理由!”
任韶扬不及回答,赵正忽地伸手制止了朱大典,说道:“好,明早我再来找你!”
“赵大哥!”朱大典面色微变,冲口而出,可见到赵正和张震都已离开,也只得叹了口,恨恨而走。
任韶扬和向且正告辞,便和定安一起走出了房间。
等回到厢房时,天色已近黄昏,便将小叫花放到床上。
定安看着昏睡不醒的红袖,有些担心:“瘸子,小叫花到底咋了?”
任韶扬道:“看着像是力竭,睡一觉就好了。”
定安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她突然爆发的那股气息,你怎么看?”
任韶扬想了想,面色凝重道:“霸道无匹,见所未见。”
“小叫花《血刀经》和《神照经》都不学,身上只有家传刀谱的浅薄内力,她又是从哪学的这般霸道功夫?”定安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舍心、目明、耳聪三式?”
“并不是。”任韶扬摇头道,“这三式功夫可以无限放大自身特性,却并无如此强悍的攻伐护体的能力。”
“奇了怪了”定安摸着下巴,摸不着头脑,“难道跟你似的,梦里有个老爷爷教她功夫?”
任韶扬道:“谁知道呢,等她醒来再说罢。”
二人又说了会话,便都趴在桌子上,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
初夏的空气中弥漫一种微妙的意味,窗扇敞开一线,涌入蝉鸣鸟啾。
红袖终于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趴着桌子睡着的二人。
她莞尔一笑,正要起身,忽觉丹田处涌起一股霸道内力,绕身一周,忽又湮灭。
这霸道内力却是有灵性一般,仿佛知道小叫花丹田不纳气,竟顺着经脉直冲上丹田,欲要占据其中。
可这时,上丹田倏地涌出三股奇力,虽不磅礴浑厚,却有亲切自然之感。
红袖心中明镜,这正是通过舍心、耳聪、目明三式修出的三股奇力。
此刻,红袖体内四股奇力彼此追逐,相互扑咬,此起彼伏,将身体做战场。如火上添油,四股力量见风就长,短短几个眨眼间,竟然都缓缓变强。
如此循环叠加,红袖只觉浑身的骨骼啪啪作响,眼前模糊不清。
可同时,舍心、耳聪、目明三股奇力又和那霸道内力渐渐融合,变得萦萦绕绕,若有若无,在她体内转了几圈,竟在中丹田安了家。
渐渐地,小叫花只觉好似沉浸温水中,好不受用。眼前似乎出现幻觉,好像有双温柔的臂膀,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这过程说来很慢,其实不过须臾。
就在小叫花昏昏沉沉之时,忽听有人进到院子。
脑海中本能地勾勒出此人的样貌,步履尺寸,手臂摆动动作,甚至行走时身上包裹着的微风。
“三步后,左手推门!”
红袖心中模拟来人要做出的动作。
突然,“膻中”气海一麻,那股霸道内力猛然直入上丹田,顿时一股霸烈的怒意在脑海中升起。
小叫花凤眸圆睁,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就见床边那柄弯刀也动了一下。
一道恨天怨地的惨烈杀气扑出门外!!
红袖心中有种预感,自己虽然斩不出定安那种铺天盖地的烈火刀气,也无法如任韶扬那样幻化千百剑气。
可她一刀若出,就算没有刀气,就算隔着门,依然会顺着风的纹理,将来人分作两半!
这一切如此迷人,似乎天地俱在手中,无所不能。
就在这时,霸道内力似被收线的风筝,蓦地归入“膻中”气海。
小叫花怒意一散,整个人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只是半梦半醒之间,她咧嘴大笑,开心不已,似乎得了新的玩具。
与此同时。
站在门外的向且正,却是满脑门的冷汗,伸出左手,僵在了原地
第64章 剑鞘
“吱嘎~!”
任韶扬打开门,看着汗如雨下的向且正,有些惊讶:“向师傅,你流了好多汗啊!”
向且正被吓得嘴唇都发白了,看了他一眼,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得。
定安也走了出来,目光落在向且正的脸上:“哇,师父!你生病了吗?”
向且正还是充耳不闻,一动不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死了,要死了”
任韶扬感觉出来不对头了,连忙上前,将“大金刚神力”注入向且正体内。
定安也反应过来,急急在一旁道:“哎呀,师父,你这是受了伤么?”
眼看向且正脸色好转,任韶扬停下输送内力,定安伸手按住师父的人中。
狠命用力!
“啊呀~!”向且正疼的手足抽搐,跟发了癫似的。
定安连忙松手,惊喜道:“师父,师父你好点了没?”
过了好一会儿,向且正才神魂归窍,蓦地长长吸了口气,双目赤红地盯着定安,若有几分癫狂。
“活,活过来了!我他妈差点被你掐死,逆徒,你是不是要弑师?”
“没有,没有!”
“哼,我看你还是对于向灵嫁人不满,借机谋害我!”
“我没有”
任韶扬笑着摇了摇头,将向且正扶到屋子里坐下,这才问道:“向师傅,方才你是怎么了,难不成真是重伤未愈?”
“老夫也不知道,就是临走到门口,方要敲门之时,陡觉一股极大地恐惧袭上心头,整个天都黑了,满眼冒金星。这种感觉,实在,实在太可怕了。”
向且正叹了口气,依旧是一脸后怕的神色。
定安一脸懵:“啊?我咋没感觉?”
任韶扬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眼纱帐里睡得正香甜的红袖,却见她鼻子上,一个鼻涕泡泡正随着呼吸或大或小,嘴里还念叨着“红烧肉”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可能是向师傅昨日劳累所致?”
“可,可能是向某的幻觉罢。”向且正沉重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小叫花方向,轻声说,“红袖姑娘还没醒吗?”
屋内沉寂时许,任韶扬叹了口气:“睡得跟死猪一样.”
向且正哈哈一笑:“多休息休息也好。”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到桌上。
任韶扬和定安被吸引住了目光,一同看去。
只见桌上是一用小牛皮鞣制的护腕,内侧却是缝着一黝黑金属鞘形。
定安道:“师父,这就是神剑的剑鞘吗?”
向且正哈哈一笑:“正是!”
任韶扬拿起细瞧,护腕内部似有机巧,延伸出一根极细丝线,上面套着个金戒指。
“任大侠,您试试看,将神剑擒龙放置鞘内。”向且正笑道,“此物颇耗巧思,却是老夫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