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的,敢烧小叫花给我缝的披风?”
原本还想看二人实力,哪知宁不空竟直接出手暗算,烧了披风。
任韶扬大怒,反手一挥,“剑寒”出手,披风上火苗“噗”地一声熄灭,余势不止,披风倏然凝住,猛朝宁不空刺去。
宁不空正和浑和尚斗得兴起,忽觉头顶一黑,道黑影掠过,荡起一股狂风,激得满脸生疼,吓得他连忙向后猛地飘飞,翻掌迎出,与那黑影劲力一交。
只听“空”的一声,火光迸起,一闪即灭。
宁不空只觉一股无俦劲力袭来,逼得他又连退了几步,方才厉声道:“你是何人?怎么也会大金刚神力?”
浑和尚虽说听不到声音,可他能感觉出任韶扬的劲力,故而转过头来,细细盯瞧来人。
只见来者是个穿着白袍身披黑色披风的年轻人,眉飞如剑,丰神俊朗,垂着双手在袍袖下,双眸淡淡望来,有如秋水出匣,锐不可当。
只是一眼,浑和尚就震惊不已,因为他观其身形,明显是将三十二相练上身了,谓之“一神合相”亦或是“一合生相”。
这等水准,便是陆渐也远远未到。
这,这年轻人怎么有如此深厚的大金刚神力功夫?
任韶扬笑道:“我叫任韶扬,你也可以叫我屠夫。”
他边说边看向浑和尚,露出一丝微笑:“至于大金刚神力,自然是鱼和尚大师傅传给我的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宁不空大喝一声,“每代金刚传人都只有一人,陆渐已经得传,你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任韶扬叹了口气,阔步向前:“上回性觉也这样,任某便打死了他。”话音未落,“呼”的一拳推出,“你也一样!”
“找死!”
宁不空怒哼一声,双掌微合,齐画一个半圆,猛地推出。
空的又是一声,二人拳掌凌空交接,“大金刚神力”和“周流火劲”彼此激荡,顿听“哧”的一下,焰光迸射。
任韶扬笑道:“武功?戏法?好神奇的周流八劲!”
宁不空甩了甩手,冷哼一声:“小子,你年纪轻轻,大金刚神力就有如此修为,来到此地难不成也是为了西城东岛之争?”
任韶扬摇了摇头:“任某没时间。”
“没时间?”宁不空一愣,过了半响才说道,“难不成,你专来找我?”
“当然,你当我在放屁么?”
任韶扬纵声长笑,双掌横推,两股狂飙扫荡过去。
宁不空冷哼一声:“疯子!”猛从一旁树上抓下一把枯枝,连连扬手,枯枝如电射出。
只听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二人身前火雨缤纷,飘扬不尽。
就在这时,“噌”地一声铮鸣,忽见蓝光一闪,犹如飞龙经天,猛地出现在宁不空身前!
宁不空大惊:“这,这又是什么?”连忙挥掌一劈,只听当的一声,好似轻雷爆鸣。
大地被二人劲力所摧,顿时扬起烟尘席卷向四面八方,如浪翻卷,尘嚣漫起。
遽然。
蓝光烁灭,任韶扬竟出现在宁不空头顶。
一声长笑发出,襟袖飞扬,拳掌挥洒,如怒瀑飞潮,直向火部之主落下。
只听笃笃笃声不绝于耳,宁不空被打的怒吼连连,却无计可施,面色倏然变白,败退之际忍不住连连吐血。
浑和尚见任韶扬施展的这一套拳法,顿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拳法不是别的,正是冲大师的“须弥狂禅”。
而浑和尚当年被仇家陷害,正是为冲大师所救,于是便遁入空门,屈身为仆。故而他对主人的“须弥狂禅”极为熟稔。
如今见到一甲子未现武林的绝技,竟然被这个青年施展出来,而且运用精湛,大气磅礴,深得明月风流,殊无定规的“狂”意。
“难道,这青年是主人的隔代传人?”浑和尚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与此同时,宁不空则渐渐支撑不住,只觉一股又一股的劲力倾泻而下,当即心生退意,猛然一声大喝,推掌而出,旋即去势如箭,顷刻倒飞九尺,疯狂逃窜。
可哪知他还没飞起来,就听“蹭”然铮鸣。
如鬼魅一般的蓝光又一次闪烁了下。
宁不空只觉胸口一凉,旋即剧痛侵袭全身,一股血柱激射而出,洒一天的血雨。
就在此时,他才知道,任韶扬竟不知何时欺身在自己的虚侧。
只见他卓然而立,右手平举起,一抹如同鬼魅般地澄蓝剑刃,正缓缓地爬回袖口。
宁不空全身气力倏地消散,捂着胸口仰天倒下,他心中悲凉,自己连对方何时而来,如何出手都没弄清楚。
事实上,就连浑和尚在一旁全程观战,也没弄清楚任韶扬如何在一瞬间欺身到宁不空的虚侧。
只是感觉短短的一闪,他就站在那。
然后大名鼎鼎的西城火部之主,就这样躺倒在地。
“好凌厉诡谲的杀法!”
浑和尚看着眼前的青年,也不由得浑身颤栗。
宁不空“嗬嗬”了几下,看向任韶扬:“你,你这是什么功夫?金刚传人出手竟如此狠辣?”
任韶扬挑了下眉,笑道:“舍心式嘛。”他又想了想,继续道,“至于说出手狠辣?岂不闻金刚怒目?我不过是继承了九如祖师的风范而已。”
“呵~!”宁不空自嘲一笑,“好,好”话未落音,整个人抽搐一下,便不动。
一代高手,陆渐的大敌,就此归天。
任韶扬等了会儿,上前探了探他的脖颈,发觉已无声息,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当他转过身来后,却猛地怔住了。
只见浑和尚正跪在自己面前,以指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写了五个字。
“恭迎少主人!”
第70章 祖师像
“,大师,你跪我作甚?”
任韶扬看到浑和尚虔诚跪下,不由得疑问道。
可突然他想起来,原著里这个和尚又聋又哑,于是蹲下来以指刻字,将方才的话刻出。
浑和尚信手一挥,刷刷刷写下几个字:“须弥狂禅。”
任韶扬一看,不觉恍然,写道:“您是把我当做冲大师的传人了?”
浑和尚写道:“须弥狂禅乃是老主人独门绝技,非正宗传人不可学。”
任韶扬心想原来他是根据这门功夫的特殊性,才认定我的身份?当下笑着写道:“大师,我是在三祖寺得了‘镇魔六绝’,说实话,还真不是冲大师的传人。”
浑和尚闻言,定定地看着他,然后露出坦然地微笑,想了想,又写道:“缘法天注定,合该为金刚传人。”
任韶扬一愣,又写道:“大师,不是每代金刚传人,只有一人么?”
浑和尚露出恐怖的笑脸,刷刷刷写了八个字。
“三十二相,即是非相。”
任韶扬一愣,细细揣摩,方才写道:“不拘于世事表面,万变中把握恒常?”
浑和尚眼睛一亮,写道:“有缘,不孬。”
任韶扬笑了,盘膝而坐,直面浑和尚写道:“大师,我来此地希望入得天生塔,参悟本我境界,领悟本相。”
浑和尚点点头,写道:“少主人天赋出众,舍心而无相。故而初入‘一合相’境界,便可劲力收发自如,将千钧神力用于一剑,无声无息,殊为惊人!”
任韶扬听得一阵汗颜,心想这哪是我天赋惊人?
这明明是“舍心式”神通的功劳!
自从上次悟成之后,化“三十二相”合一,行走坐卧无不随心所动,快速地做到收发自如。
这般开挂,却是“舍心式”不显山不露水的恐怖之处。
与之对比,就是鱼和尚的徒弟天神宗,他初入此境,力大无穷,但收束不住,需要穿石甲,带重刀来压制体内神力。
尽管如此,天神宗还是可以屠遍整个日本,纵横无敌。
但是任韶扬转念一想,“舍心式”也是自己参悟出来的,而且还悟出身合天地的隐匿神通、千变万化的御劲神通。
这么说来,浑和尚说我天赋出众。
嗯,怎么不算呢?
你看人真准!
任韶扬眉开眼笑,继续写道:“大师,既然这样我可以进天生塔了吗?”
浑和尚点点头,写道:“当然,老衲也想介绍一下另一位金刚传人与少主人认识一下。”
任韶扬眉头一轩,这是要介绍陆渐与我认识?
他想了想,正要继续去写之时,猛听衣袂破空声。
任韶扬当即仰头看去,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憨厚青年,挟着个美貌女子,在山崖上身若电走,虚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之”字,几个起落,翻上了崖顶。
似乎任韶扬眼光太过刺眼,还是二人彼此有感应,那青年蓦然转身,却是看到了崖底的白袍青年。
任韶扬对着他微微一笑,举手打了个招呼:“嗨~!”
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化解了自身黑天劫,一举突破炼神境界的陆渐。
陆渐不明所以,却还是给了任韶扬一个微笑。
就在此时,怀中女子突然将脸贴在他肩上,朱唇轻吻他的耳垂。
任韶扬眼睛遽然睁大:“刺激~!”
陆渐如被火烧,只觉羞惭不已,匆忙地向任韶扬方向作了个揖,然后抱着女子朝一个方向闪身而逃。
任韶扬见状,只觉好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浑和尚见他突然大笑,以为是能进到天生塔拜见祖师而兴奋,故而也面露微笑。
当即起身,大步流星而走。
任韶扬见状,也阔步跟随,二人走了一阵,来到一处断崖。
就见浑和尚纵身一跃,径向崖下跳去,随后双脚缠住一根老藤,凌空一荡,“嗖”地掠过十丈,摆向对面山崖的岩洞内。
任韶扬眼看和尚在洞口对自己招了招手,便矮身进去了,他看了看距离,随后猛地一踏地面,只听轰的一声,人如火箭一般蹿起。
这一窜足有五丈,只是到了半空,无力以为继,就要下坠的当儿,只听他喝了一声,右手猛地挥出。
“噌”!
一道丈许澄蓝剑刃倏地弹出,随着大金刚神力灌注,越来越细、越来越长!
到最后,竟然变作一绺五丈来长的剑丝,飘飘荡荡,触在了对面崖壁上。
只听咔地一声,崖壁顿时破开个小孔,剑丝不断探入,丝丝入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