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转头看向任韶扬:“他骂我,还骂我爹?”
任韶扬缓缓开口:“把他们当飞龙砍。”
定安连连点头:“有道理。”
“有道理你妈个头!一起上,宰了他们!”
大胡子大骂一声,身后众人腾地起身,拔刀冲了过来。
下一秒。
铮然刀鸣声起,呼啦火云漫天!
众人眼皮一抖!
说不清道不明,霎时间背上寒毛倒竖,一阵恐慌袭上心头。
“要,要死!”
突然,大胡子脑袋一跳,众人只道眼花了,再定睛看时,那脑袋“噗”的一声,燃起火来。
一道血浪就那么猖狂的将火头冲起,洒了众人一头一脸。
定安手持着炽红短刀,双目圆睁,也不眨眼,蹿过来抡刀就杀。
先是横切,接着纵劈,然后旋风斩。
刀啸之声磅礴而出,和着天上电闪雷鸣,吸引了茶寮中一众江湖人的目光。
这,这人好生厉害!
在一众骇然的目光下,只见到火光一闪,“噗哧”一声,有个刀客变得残缺不全。再一闪,不是横着少了一半,就是竖着少一半。
这刀太快太猛,刀风呼啸,刮得在场众人耳边生痛,全都将惊疑的目光盯在定安身上。
剩下的几个刀客握着长刀,小腿起不住颤抖。
“当啷”一声,有人长刀落地,举起双手就跑,其余人也如法仿效,丢刀便逃。
倏忽,又是一道火光闪过,在众人眼中却仿佛整个都慢了下来。
就见那几人奔出几步后,忽地全身冒火,左肩至右胯斜斜滑落下来,可是由于火焰灼烧,刀口炙烤之下,鲜血没有喷涌,只是几副脏器掉落了出来。
“啊~!”
众人嘴巴大张,看着独臂憨厚青年,凄声惊叫。
这,这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
这又是什么刀法,竟然如此凶残!
定安面色严肃,缓步走回座位。
红袖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除恶务尽,刀法精湛!”
定安这才露出憨笑,一手挠头。
任韶扬将茶杯放下,斜睨众人一眼。
茶寮之人登时吓了一大跳,只觉如被老虎盯住,当即如被赶散的鸭子一般上窜下跳,纷纷走避。
“世风日下,连茶钱都不结。”任韶扬摇了摇头,抬手招来店家。
店老板苦着脸,快步跑来:“大爷,来,来啦!”
任韶扬缓声道:“问你些事。”
店家急忙道:“您说,小的知无不言。”
“恶人谷是不是在那个方向?”任韶扬一指大河上游那座银白雪山。
店家连声道:“是,往里走,见到山石刻字‘入谷如登天,来人走这边。’便可找到恶人谷的入口了。”
“多谢。”
任韶扬点点头,但是一看被打碎的桌椅碗筷,地上的残尸,还有小叫花空了的食盒,于是他又继续说道。
“店家,你这损失大概多少?”
店家一听,唉声叹气:“得洗地,换桌椅,还要安抚人心,损失不小”
“这么麻烦,要花多少银两?”
“大概,大概十两银子。”
任韶扬一愣:“就花这么少?你确定?”
店家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抓紧下摆,有些紧张:“大侠,我们是小本经营,十两银子,已然伤筋动骨了”
“太惨了。”
任韶扬摇头感叹:“不然这样,我把外面的马匹卖你,抵了你的损失怎么样?”
店家有些迷糊,指着自己:“马匹,卖我?”然后看向外面那些刀客的马匹,咽了口口水,“大侠,按常理,您不应该嫌麻烦,直接挥手送我了吗?”
“常理是这么个常理。”任韶扬琢磨一下,然后笑道,“可我不按常理,也不想你吃亏啊。”
我吃亏?
我他妈赚翻了好吧!
店家嘴角抽搐:“我,我吃点亏其实挺好的”
任韶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二人沉默许久后,任泼皮忽然伸出手:“给我,钱,还有把食盒装满肉!”
小叫花在一旁配合着亮出空的食盒,唬着小脸。
定安则以手扶额,无话可说。
店家犹豫半响,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大侠,五十两银子!我就这么多了”
小叫花突然道:“裤脚,鞋底,袖口,领口,都有钱!”
“哎呀?”店家大惊,“你咋知道?”
红袖吐了吐舌头:“我信天信地,也不信你这个老鬼头!”
店家丧眉搭眼:“我的棺材本啊.”
任韶扬沉默了一下,很礼貌地上手讨要。
在店家喜笑颜开地“哎呦”声不断中,薅来了二百多两银子,装进小叫花的荷包里。
同时还有牦牛干,手抓羊肉,装满了食盒。
最后小叫花扛着条烤好的牦牛腿,雄赳赳气昂昂地领头走了出去。
独留下店家瘫坐在地上,喜极而泣。
“瘸子,咱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定安有些不忍。
红袖翻了个白眼:“那六匹马毛色纯,溜光水滑,明显是良驹,只是价值就得二百两。”
任韶扬接口道:“还有刀客的佩刀,身上的银子,店家绝对不亏!”
“那他咋哭的跟死了老婆一样?”
“他不装一装,咋显得咱们手段高?”
“蛤?这老头还真鬼啊!”
“所以啊,无商不奸。你觉得自己赚大了,于心不忍。其实他们永远不亏啊!”
驴车在雨中一路小跑,伴随着湍急的河流轰隆声,直直朝着山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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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让小任过去替你们出气。
当然,最好战力别太高或太低。
邀月、燕南天或者谷神通这种级别的最好。
第75章 入谷
雨声如泣如诉,浓染夜色。
雨水里带着黑夜下来,天色竟然也陪着一刻暗似一刻。
豁喇剌!
雷霆如怒,一闪而逝。
照亮了石壁上刻着的两行字“入谷如登天,来人走这边。”
与此同时,入谷的小径上,雨幕笼罩之下。
山石、树上、大道中间,影影绰绰的落着七个人影。
雷光再一闪烁,朦胧望去,这七人全都身穿道袍,负着长剑,外罩斗笠蓑衣。
竟都是出家的道人。
哗哗哗。
大雨打在斗笠上,他们的蓑衣拖着断断续续的水线。
下一刻,道人们神色一凝,同时抬头,面露厉色。
“驾~!”
泥泞崎岖的山路上,就见一辆驴车缓缓驰来。
“停车!”一声大喝声音未落,便听“嗖嗖嗖”十几声响。
各种长短不齐,形式各异的暗器,挟着风雨射向驴车。
就在这时,猛见定安飞鹞一般跃起。
刷啦啦铁链横空,挥作一个带着雨水的大圆。
只听“叮叮叮”声音不断,暗器竟然尽数被拦截。
那七个道士见定安这一跃,如飞鸟凌空,快若惊鸿,都不由得惊诧。
更有人失声叫道:“好俊的功夫!”
可这个“夫”字尚未落音,就听定安怒喝一声:“本地帮派太没礼貌了!”
随即火劲传递,银白铁链转瞬化作炽红,继而燃起漫天大火,疯狂劈来。
所过之处,水火相激。
只听哧啦一声,化作一轮明月般的蒸汽。
众人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神威无俦的一刀惊得心胆俱裂,谁都没见过隔着三四丈远就能劈来的刀光,也没见过这种能发出烈火的功夫!
当即怪叫连连,七人纷纷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