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伏魔从倚天屠龙开始 第78节

  云长空心中一乱,说道:“你要不想嫁人,可以不嫁的。”

  赵敏冷笑一声,道:“云大侠,听了你的劝,我心里好了许多,你说的对,嫁人就是女子宿命,嫁谁不是嫁?

  混在江湖上,天天与这乌七八糟的臭男人打交道,烦都烦死了!我还与我父兄对着干,很是不对。”已经走出了十余步。

  云长空隐约感觉自己犯了一个极大错误,说道:“我那时候觉得你小,根本没往名节上考虑,这才有那番言语,对此我再次道歉。

  其实女子不嫁人,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赵敏脚下一停,回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含泪水,脸上挂着亮晶晶的泪珠,月华映照之下,更显凄清,她笑着说道:“不用跟我道歉,我也不怪你。你从没拿我当女子。

  无论我做什么,做多少,你都生怕我要害你,拿我当敌人,胡汉不两立吗,这也不足为奇!”

  说着苦涩一笑:“说实话,我的确是对你好奇,想知道你为何能知道我这么多秘密,这才处心积虑,让人陪我做戏,就是为了降低你的戒心,接近你,好能了解究竟,然后再杀了你!

  可刚才我做了个梦,突然就想通了,这世上很多事,就无法用常理解释,我何必非要刨根究底知道你的秘密呢?随他去,未尝不是好事!

  看在咱们相识一场,小女子祝云大侠旗开得胜,为令尊为晋阳镖局洗雪耻辱,驱逐胡虏,成就一番大业,有缘咱们战场上再见!”

  她说完,学男子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云长空被赵敏给道破心思,也知道她刚才醒了半天了,对他与玄冥二老的话都听在了耳中,脸上热辣辣的。

  云长空更知道这女子性格决绝,意气用事,更胜很多男子,要说她本意不想回家嫁人,此刻受了气,弄不好因为自己那番话真破罐子破摔,回家找个蒙古大人物嫁了,整出一个“黑化赵敏”。

  想到“小白”周芷若黑化,都成了无人能制,这丫头可比她厉害多了,那还得了?

  想到这一瞬,云长空衣发飞扬,飘飘然立在赵敏之前,抓住了她手腕。

  玄冥二老震惊之余,更喜没有动手,他果然已经非半月前可比了。

  但赵敏受了大气,猛然一挣,却未能挣开,怒道:“好一个云大侠,学了这一身本事,就是用来欺负弱女子的吗?”

  云长空道:“你可不是弱女子,你比男人厉害多了。”

  赵敏哼了一声,眼里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说道:“我比男人强,就是你抓我的理由吗?原来令尊教你的就是恃强凌弱?”

  云长空并不放手,仍是双眼含笑,凝注在她脸上,说道:“你要不想嫁人,我们就走,玄冥二老要阻拦,我跟他们拼命,那也无妨!”

  玄冥二老均想:“果然,里外里不是人啊?”

  鹤笔翁沉声道:“人生在世,岂能言而无信?你让我们带走郡主,是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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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情仇恩怨明日休

  听了鹤笔翁这话,云长空面带笑容,仿佛毫不经意,只是看着赵敏。

  赵敏面色通红,高兴得几乎讲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嘻的一笑道:“你愿意为了我拼命,就不怕死在这里?你为什么要为我拼命?”

  要说愿意为赵敏拼命的人,车载斗量,无以计数,但不同的人要为她拼命的话,听在耳中,心内所起的反应,自然是大不相同。

  千万牢记,不是谁说一样的话,都会是一个结果!

  云长空乃是年轻英俊、武功高强的少年公子,她内心本就生有喜意。又知道长空受伤之身,再听这话,心底生出了一股从来未曾有过的柔情蜜意,那种甜丝丝的感觉,让她十分受用。几乎要把眼前的困境给忘了。

  云长空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年岁本来不该有嫁人之事,这皆因我而起。你怎么也救我几次,不为你做点什么,就这么走了,那也心下难安,修为绝无寸进。活着也没意思!”

  此话一出,赵敏身子一震,俏脸煞白,缓缓道:“我救你,那也是有坏心的,希望让人误会你,让你无法在汉人中间立足建功而已,这你是知道的。”

  云长空怎能不知赵敏阴谋,可与之相处,他并未感觉多少虚伪,赵敏有的只是傲娇可爱,温柔听话,足见任何阴谋诡计,也磨灭不了人的本心。

  长空悠然一笑道:“凡事只问结局,不问起因。你不管怎么想,救我却是事实。

  要问起因,张四侠救我全家,也是他以为张五侠气急,真的杀了龙门镖局满门老幼,他深知天下镖局为一家,这才提前对名头最大的三家大镖局施恩,好阻止他们兴师问罪。

  难道因为张四侠本意不是救我家,就能否认人家救人的事实?

  龙门镖局丢了俞三侠这个镖,难道因这原因,他全家老幼就该死?若如此,张真人派弟子去保护对方全家,反而就是错的了?

  就是玄冥二老投身王府,那也只是为了自身享受,并非真有多少忠心,难道就否认他们是你属下的事实吗?”

  说到这里,玄冥二老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点头。江湖上从来看的是事实,而非起因。

  赵敏心头却是酸楚难当,猛然摔脱了云长空的手,拔步便向前奔去,凄然笑笑:“是呀,你云大侠吗,一生行事,但求心安吗!好的很!”

  要知道赵敏只是一口气憋晕过去了,一口气一顺,也就醒了,只是她心里知道云长空不完全信自己,便想听听云长空从玄冥二老口中知晓自己要嫁人的反应。

  盖因她知道玄冥二老奉了父兄严令,要带自己回家,这是绝不会打折扣的。

  只是因为忌惮云长空武功,生怕杀之不得,反而破脸,惹得后患无穷,这才不出手。

  然而玄冥二老不知道云长空底细,才为其气势所慑,可赵敏对其左胸伤势一清二处,云长空此刻神功再强,单手独臂,也绝不能抵过二人联手。

  但她又明白,鹿杖客为人奸细,倘若自己直接说愿意与之回家,那与自己昨夜偷跑的初衷大为不符。

  说不定他会察觉出端倪。

  那鹤笔翁脑筋迟钝,为人心狠手辣,只需鹿杖客一个眼神,他就会出手。那时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这才一醒,就先拿两人未奉命杀云长空的话,扣住两人。

  但听长空愿意为她拼命,本还高兴,谁知却是为了心安。

  这摆明自己与张松溪之流,在他心目中并无区别啊,赵敏怎么能接受?

  要知道但凡女子心喜某人,什么道理,什么是非对错,就不是必需的重要了!

  她要的就是对方能与自己一条心,这才是根本所在!

  但有好多男子不大懂,觉得我又没错,你生哪门子气,反会觉得女子简直莫名其妙!

  而有些人,道理都懂,却因性情问题,不愿低头,做不出来,也就让好多缘分直接死在萌芽状态了。

  而这也是很多人,觉得这家伙明明是个渣男,经济、外在条件也都不比自己强,可人家为何能够频频俘虏女子芳心,而自己不行。还对此大为不解,其实就是不如人家嘴甜皮厚,扑的下身子而已。

  故而赵敏句句带刺,激得长空心浮气躁。杂念丛生。

  云长空听得出她心情甚是激动,却想到了别处,心想她刚才就装睡,这会又玩欲擒故纵,心思多变,你不是要学我武功吗?我就以不变应万变。随即上前几步,说道:“你不是要跟我学武功吗,我答应你了。”

  赵敏嗔道:“谁稀罕吗?”又猛然一甩手,突然脚下一拌,“啊哟”一声,向前摔了下去。

  她武功不弱,本在在地下一按,便能轻轻跃起,可此时却跪在了地上,

  云长空本要伸手去拉,但离她约有半尺,却又缩回了手,说道:“我学的是佛门大法,练的是道门正统,想要修习,必然放下争竞之心,这心里保持空明清静。”

  他说到这儿,深深看了赵敏一眼:“你聪慧无比,我认识的人中,以你为第一,但老是想着勾心斗角算计人,哪怕资质再好,神功再妙,强身健体有余,武功难入上乘!

  你跟我只有找个清静幽僻的所在,才能得习我之神功!”

  玄冥二老忽地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鹿杖客道:“难道达摩、王重阳,没有争竞之心吗?”

  云长空冷笑道:“鹿老儿,去理解一下,老子说‘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佛门为何说‘诸相非相,云空不空!”

  玄冥二老不禁一愣。

  赵敏插口道:“既然要心中空明,那你为何要与殷天正争?为何要救俞岱岩?还不是心有恩仇!”

  这话一出,玄冥二老暗暗唱彩。

  云长空笑道:“赵姑娘,你自负聪明,实则就根本不理解,何谓空与不空只在转念之间,什么叫佛魔一念。”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生活里很多东西,看似实有,其实也在不断变化,没有永恒不变的形态。既不执于“有”,也不执于“空”,从而获得更通透的认知。

  所以什么言而有信,什么胡汉两立,等等极为重要的东西,在云长空这里,本就不是一回事。

  要知道他神功未成,本就不想理会什么五年之约,不愿出山,却又出山,不是自己本心,而是觉得自己欠云鹤,替他做了断,给一生划个句号罢了!

  那面“晋阳镖局”镖旗是云鹤的一生,不是云长空的。却让自己险死还生,才有接过旗子,莫名之感。

  只因这本就不是他一个修习空门大法之人,想要追求的。

  赵敏站了起来,抬头向天,沉吟半晌,忽道:“云公子,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心地空明,悠然清静,不过人各有志,我是郡主,我爹是汝阳王,我还结识了你这样一个有本事的朋友,若是隐居避世,真是辜负了莫大造化!

  你既然想为我做点什么,以求心安。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好意,误了你的修行,当然,也是为你自己成就好事。”

  云长空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想带赵敏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让她渐渐定下心来,再也不理这争斗残杀,对谁都好!

  可现在来看,赵敏做不到,同样,她对自己或有好奇或有好感,但还达不到对待张无忌那般可以抛下一切的层次!

  云长空点头说道:“什么事!”

  赵敏盯视了他半晌,一字一字道:“立刻成婚!”

  云长空第二次听到了这话,心境又与之前,颇有苦涩:“跟你吗?”

  “呸!”赵敏蛾眉一颤,说道:“小女子乃是蒙古蛮夷,怎配得上你云大侠?

  令尊在晋陕甚有名望,交游广阔,否则也不敢起心造反。

  你云大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名扬天下,固然遭人嫉恨,却也必让人心慕不已。

  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或者名门大派的女侠都是翘首以待,只要你说句话,自然有人替你三媒六证,不用几天时间,就给你办置齐全了。届时你解决了终生大事,抱得美人归。

  我呢,就用刀架脖子,逼我父王,估计也就不用嫁人了,你看可好?”

  云长空霎时间,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一种无可名状的伤感涌了上来,

  然而这种心情一出,陡地心头乱跳。

  他本来心中认定,自己对这位举手要杀、动口即嗔的小女孩,没有男女之情!

  替她担忧焦虑,也不过是人之恻隐心而已。

  而赵敏爱他那也绝无可能,

  但此刻这种心情,又是从何而来?

  这种心情与之前自己想要杀尽魔教人的思想如出一辙,甚为突兀。

  云长空此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想到前世扫地僧说过的话,以及石破天的经历,猛然悟及,自己不知不觉,又走上了走火入魔的路子,心知自己再在江湖上厮混,沉浸恩怨情仇之中,伏魔功力越深,越危险!

  看来此间事了,自己必须得回山再修了。

  云长空呆了半响,才发出一声长笑,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我以为懂得很多道理,花了多年苦功,才勉强小成。

  可到了今天,我才明白,道理容易做来难,我还差的远啊!”

  “你少信秃驴那些鬼话!”赵敏见他眼神明亮,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祥:“你究竟答不答应我啊?”

  云长空微微一笑道:“郡主娘娘,这世间富贵权势,男女情爱,都是镜中月,水中花。

  我此刻才明白我所练神功,伏的不是外魔,而是内魔。所以我一只脚早就出了家,而我却仍旧放不下俗事,南辕北辙,才有今日之事。我就该出家。”

  赵敏气道:“你,你……你就是故意说这种话来讥刺我,来气我。”

  云长空双手合十,说道:“此番只待俗事一了,我将遁入深山,苦修禅功,所以你刚才的话,我不答应,却也答应了。”

  说着袍袖一拂,一股轻风过处,身影倏地飘闪,好似行云流水,瞬间无影无踪。

  赵敏心潮翻涌,鼻酸眼热,眼中有如蒙了一层水光,突然叫道:“云长空,你不出家,我看不起你!”

  云长空其时身子已在里许之外,声音悠悠传来:“郡主,成吉思汗、忽必烈权势煊赫,如今他们又在哪儿?天若有情天亦老,世间原只无情好,世上一切,最终都是虚妄。

  你若真的放不下,只要多修善果,将来良缘美婿之望,还是有的。”

  他这句话,竟然空林寂寂,更无回音。

  赵敏木然听着,心中悲苦难抑,眼神渐渐凄楚起来。

  良久,良久,眼泪突然决堤而出。

  赵敏哇的一声,蹲了下来,抱膝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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