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多鱼聊起那六麻袋读者来信这个烦恼的时候,刘晓俪顿时好奇地问了起来。
关于读者来信这事儿,在之前的信上,王多鱼有提及过,毕竟当时周老太太一直给他写信,催促他前往京城取走那些信件。
只是没想到读者来信里会有钱和粮票罢了。
“没拆多少封呢,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等回去的时候,把信带回哈工大再拆呗。”
“要不,我帮你拆?”
“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财迷啊”
“切,我这是帮你解决烦恼好不好?你可不要不识好歹,一般人我还不乐意帮忙呢”
实际上,刘晓俪每月的工资是三十八块钱,并不算高,但养活自己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她之所以想要帮王多鱼拆信,纯粹就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其他目的。
不过王多鱼还是拒绝了,毕竟那些信太多了,光寄过来江城就需要花费一笔邮寄费用。
“我回到哈工大之后,也未必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拆信儿,到时候你春节回家了,你再过来帮我拆信呗.”
“好啊,没问题!”
刘晓俪满嘴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之所以告诉刘晓俪,却没有跟朱玲说,并不是王多鱼偏心眼儿,而是朱玲本身就没有时间。
是她自己说的,学业繁重,每次出来约会,都是请假呢。
即便王多鱼来了京城,可他人在中关村,而朱玲是在王府井,两人算是异地恋呢,每天见面时,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就挺长的了。
跟刘晓俪待了一个下午,真的就是哪里都没去。
隔天,王多鱼又被她带去长江周边游玩,这个时候的黄鹤楼还只是一片废墟。
蛇山上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
这会儿最著名的反而是大名鼎鼎的长江大桥,这是新中国成立之后修建的第一座公铁两用的大桥,是江城的标志性建筑。
游玩了三天时间,到江城的第四天晚上,王多鱼就起身离开了江城。
尽管待的时间不长,但不管是刘晓俪还是王多鱼,两人都很满足了。
火车哐当哐当回到京城,王多鱼已经习惯了火车的声音。
穿越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是半年多一点的时间,他已经坐了很多次火车,足迹踏遍了京城、冰城和江城。
感慨一番,王多鱼跟范荣庆两人回到前面西大街九十七号,在傅吉祥的帮忙下,将那六麻袋的信儿,全部送过来火车站这边。
上车之后,王多鱼跟范荣庆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累得坐在卧铺床上喘着粗气。
就在这个时候,王多鱼耳边响起了一声惊呼:
“多鱼,真是你么?我滴妈呀,这可是真的巧呀,你现在是回学校么?”
第111章 ,数学家的思维逻辑,袁吉刚:内卷太累了!小课堂和过目不忘
从京城驶向北方的火车,还没出山海关,但王多鱼觉得已经过了许久。
刚上火车那会儿,跟他打招呼的不是别人,而是同寝室的祝汉廷。
“我是九号那天收到《数学学报》的信儿,当天刚给他们回了信,他们就打电话过来了,然后我十一号就收到了他们的介绍信.”
“十二号我就从冰城南下前往魔都了,到了地方之后,我就去报到了,我都没回家呢”
“两天,在导师的指引下,我用了两天时间就改好了.”
“不过你知道么?我在那边见到了苏步青教授,你知道他最近在干嘛吗?他在审核一篇论文,据说是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有极大影响力的论文,只不过这篇论文太重要了,苏教授说,还需要审核半个月才行”
祝汉廷有些夸张地说道。
按理说,他一个哈工大计算数学系的学生,说话应该十分严谨才对,毕竟他可是学数学的。
为什么?
有这么一个小故事,生物学家、物理学家和数学家前往苏格兰旅行,他们在车上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绵羊。
生物学家会说:苏格兰的绵羊竟然是黑色的!
物理学家则是这么纠正道:我们只能说,苏格兰至少有一只绵羊是黑色的。
但是数学家却格外冷静且严谨:其实我们只能说,在苏格兰地区,有这样一只绵羊,至少我们看到的绵羊这一面是黑色的。
从这个故事里就可以看出来,生物学家是武断的,物理学家则相对保守,而数学家的严谨却夸张得可笑。
因为数学家的严谨是基于非常严格的数学逻辑基础,毕竟数学是建立在一系列公理和定义之上,通过严密的推理过程得出结论,以此来确保数学结论的可靠性和准确性。
比如欧几里得几何就建立在五条公理之上,从这些基本公理出发,数学家们通过逻辑推理构建了整个平面几何体系。
祝汉廷根本不知道苏步青教授正在审阅的是什么数学论文,只是因为后者说了什么,所以他才这么说,不知道的人,当然会听得一头雾水。
比如此时一旁的范荣庆,他确实没有听明白。
不过,王多鱼猜测到了什么,大概率是他那篇四维庞加莱猜想的论文。
他从九月底就已经寄出去了,到现在十一月中下旬了,都快过去两个月了,他们居然还没有完成论文的审阅。
属实有些意外,但又好像在意料之内。
“很棒,汉廷你的论文发表在哪一期?到时候我拜读一下。”
王多鱼刚说完,祝汉廷顿时扭捏了起来,“多鱼,要不算了吧?我的论文太辣鸡了,我怕污了你的眼”
“嘿,你可真有意思,什么叫污了我的眼?扭捏个什么劲儿啊,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被王多鱼这么一激,祝汉廷只好坦白说了出来。
反正哈工大有订购《数学学报》,就算祝汉廷不说,难道王多鱼就看不到了么?
只不过,祝汉廷的那篇论文还真没那么快发表,要下个月才发,因为这个月的论文已经提交了,没办法再插队了。
冰城火车站,王多鱼他们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十九日下午四点半了。
六麻袋的信件全部塞车上,王多鱼和祝汉廷两人坐车的时候,身前都得抱着一麻袋信件呢。
汽车进入哈工大之后,王多鱼就找刘桃顺教授,帮忙准备了一间杂物间帮忙储存这些信件。
老刘特别好说话,杂物间说给就给了。
等王多鱼将这些信件全扔杂物间之后,这才返回303寝室。
祝汉廷还回头看了一眼驾车离开的范荣庆,然后快步追上王多鱼,好奇地打听道:
“我说多鱼,你在部队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吧?刚才那个是你的警卫员?”
“你能不能别瞎猜了?我跟老范就是纯粹碰巧偶遇,还警卫员呢,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代理连长,我什么地位就能让人家代理连长当我的警卫员了?你也不看看我才几岁?”
王多鱼翻了个白眼,祝汉廷也太八卦了,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呢。
两人边走边说地回到寝室,意外的是,余新耀他们六人居然都在寝室。
“哎呀我去,你们两人咋一起回来了呢?这么巧呀,多鱼,你说好的去一周呢?六号到现在都半个月了,咦,没带礼物回来呀?”
袁吉刚第一时间站起来了,十分好奇地看着王多鱼和祝汉廷两人。
楼建国、莫若高、田茂华他们也陆续站了起来,一个个都不看书了,凑近前瞧个稀奇。
该说不说,宿舍楼有大锅炉,那就是暖和,外面是真的好冷呀。
随着王多鱼两人的回归,303寝室总算是齐人了,寝室内也变得热闹了许多。
王多鱼这一次并不是没有买礼物,但真不多。
从江城买的礼物,那是要带回家的,并且也不多,肯定是不够分的,索性懒得拿出来了。
分了礼物的袁吉刚等人,并不是那么满意,因为他们心里并不是很平衡。
为什么?
只因为现在寝室里,就王多鱼和祝汉廷两人的论文能够发表在《数学学报》上,然而寝室其他六人都做不到。
相比没有发表论文想法的袁吉刚,楼建国这个憨厚老实的川蜀汉子,却是拿着自个儿写的论文,来找王多鱼请教。
后者看了之后,一言难尽。
“建国啊,要不你还是先好好把基础学好了再说吧,你现在写论文,还是太早了点”
楼建国闻言,神色一暗,故作不在乎地说道: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我看你们都那么轻松,所以也想试一试.”
王多鱼的目光扫了一眼寝室,莫若高、余新耀他们几人本来还跃跃欲试的,但楼建国这句话,顿时让他们迟疑了起来。
“你们都别躲了,想问就问吧,我可以替你们看看,行不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莫若高他们几人顿时大喜,全都围了过来,甚至就连祝汉廷也伸长脖子凑近看热闹。
只有袁吉刚对这个不感兴趣,因为他自己摆烂,没想过要写论文,只想顺利毕业。
跟王多鱼他们一起内卷,太累了!
“多鱼,怎么样才能够写出来一篇合格的论文呢?”
303寝室内,小课堂第一次开课了,这个问题是祝汉廷提出来的。
明明他已经即将成功发表第一篇论文了,并且还是发表在国内顶级期刊《数学学报》上,写论文对他来说应该不算很难了吧?为什么他还要提问呢?
原因也很简单,虽然他是一个高傲的人,但过去十多年的遭遇已经快要磨平了他的棱角,使得他更加谦逊内敛。
其次就是进入哈工大之后,祝汉廷已经被打击到了。
王多鱼这个高考状元也就算了,可是简香兰、薛晓玲和代义安这三位同班同学都那么叼,简直应验了那句话:人外有人!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哈工大,还没算北大、清华,以及上一届的学长。
毕竟七七届有很多人参加高考了,尽管考试难度比较低,但能够考上大学的都不是一般人。
七七届是五百七十万人报名参加高考,总共只有二十七点三万人被录取,时隔大半年之后的七八年高考,足足有六百一十万人参加,原计划招生二十九点三万人,实际招生四十点二万人。
祝汉廷的高考分数并不低,数学更是他的优势,结果在哈工大计算数学系数学一班,就被打击到差点怀疑人生。
最后一点,王多鱼在《中国科学数学》和《数学学报》都已经发表了那么多篇论文,足可见他对论文的理解已经超出一般老师了。
甚至,祝汉廷敢说,哈工大的刘桃顺副教授也好,吴从教授也罢,他们估计都没有在顶级期刊上发表过那么多数学论文吧?
因此,与其请教老师,还不如请教王多鱼呢。
莫若高、余新耀、田茂华他们或站或坐,目光盯着王多鱼,甚至楼建国已经拿起纸和笔开始做笔记了。
只有袁吉刚还在悠哉悠哉地拿着书本看书,实际上他也竖起耳朵听着。
虽然他不想写论文,但不代表他不想听。
“你们真的那么想写论文么?”王多鱼哭笑不得,反问了他们一句。
“你们现在还只是大一,应该好好学习知识才对,而不是急着写论文.”
“等你们大学毕业的时候,你们再慢慢写论文也不迟.”
荣光夏立马说道:“多鱼,我是这么想的,我可以利用业余时间来写论文,反正就是锻炼一下我的能力嘛,不至于等到毕业的时候,连论文都不会写.”
“对啊,多鱼你现在好歹还有时间,以后你要是天天出差,我们估计想见你都见不到,那时候我们想请教你估计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