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唯一太阳 第42节

  至少不用卖血喝咖啡。

  沈善登客观评价:“《苹果》味道还是有的,不幸感很强,用陈寅格的话说,‘这块土地、这些人,终其一生,大多所行,不过苟且二字。所谓风光,不过苟且有术,行路坎坷,不过苟且无门。基本不过如此而已。’”

  “这个基本调性是有的。”

  沈善登真的深入思考过海外冲奖这条路。

  总体来说,要海外评奖,不管是拍的电影,还是主创要说的话,都是要有不幸感。

  拼尽全力,只是活着,只是生存。

  不能有快乐,不能有欢喜;不能有家庭的温馨,不能有朋友的分享,不能有共同志向的朋友、同事;更不能有辉煌的历史,不能有英雄气概,不能有荡气回肠。

  说白了,连正常人,人的生活,都不能有。

  所以沈善登跑了,实在是屎太难吃。

  但是他还是佩服敢于酣畅淋漓吃的人的。

  这需要天赋。

  罕见的天赋。

  沈善登用赞赏的语气肯定道:“《苹果》味道是有的,而且贫富悬殊、城乡差别、西部地区与沿海地区的发展不均衡,导演的个人道德感是满足了。”

  “问题就是人家不喜欢。”

  烧了。

  范脑子烧了。

  沈善登的分析,和她认知中的电影解析不对。

  太不对劲了。

  过于冲击她的观念。

  艺术呢,电影的拍摄手法呢,连剧情都没有。

  但沈善登没看过电影,却把电影说的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味道。

  所以范才难以接受。

  小疙瘩没了,更大的创伤出现了。

  她人有点碎裂。

  “你说,具体问题是什么?”

  范想知道输在了哪,她觉得沈善登是真懂一点。

  哪怕这个会导向她曾经坚持的理念破碎,但是她不甘心。

第43章 超级碎冰冰

  沈善登捧了一下:“《苹果》是海外冲奖流行的现实题材,城市边缘题材,贾科长他们都拍这个。”

  “但,是”不用他说,范靠在床上,一字一句,帮他引出下文。

  “对,但是。”沈善登道:“潮流是对于大漂亮盟友体系的国家而言,对我们不是。”

  “我拆解一下你就懂了,城市边缘题材,电影主题是城市边缘群体。”

  “首先有城市,这个就不行。人家要的农村,梦想是我们还在清朝。”

  “边缘,对应着中心。也就是说城市里还有中心受益人群,这更不行。”

  “群体,更是灾难,意味着城市里边缘,还有中心人口,甚至还有不少的人。”

  “你这不是西方国家里正常城市了吗,甚至如果没有几十分钟一次的警笛声,隐藏的背景是你都有良好的治安。”

  “天哪!对于西方电影节来说,这太可怕了。有城市,城市里人不少,有中心人口还有边缘人口,还有不错的治安。”

  “而本身拍摄这种题材,是导演想要展现自己在关注边缘群体,以此来显示道德感。”

  “竟然还有道德感,还是有‘高尚’情感的人,还有正人君子。”

  “有城市,有人口,有治安,还有君子.这是反了天。”

  “题材什么的,没有意义了,你这不是人家要的刻板印象。”

  “从导演的视角来看,拍摄城市边缘题材,是在展现自己用艺术关注边缘人口,追随西方价值。”

  “但对于西方来说,这是冒犯。”

  范被干沉默了。

  原本她以为,沈善登和她聊聊艺术,然后宽衣解带,艺术家调性。

  谁知道,真和她聊海外冲奖,而且如此深刻。

  关键她还听懂了!

  这比上次聊内娱更疯狂!

  范破防道:“你,你这个是歪理!”

  “歪不歪,你心里清楚。”

  沈善登道:“你按我这个标准,看看《图雅》的选题,是不是天赋异禀?草原故事,原始图景,这一步就比《苹果》取材城市强多了。”

  说到这,沈善登忍不住吐槽:“你们想什么呢,角色职业有高层玻璃工。”

  “李玉不懂吗?高层玻璃工,这个工种,代表有高楼大厦,而且不能少,否则形成不了一个工种。”

  “只这一个角色,选取的角度再猎奇,都没用。”

  “说难听点,哪怕是直接在高楼大厦里打真军,两个同性的做,一样没戏,你首先这个高楼就不该存在!”

  “除非你们能叫《迷失BJ》,奔着被禁导,冲一冲,可能还有点戏。”

  “你们能进主竞赛名单,大概是和这个改过的名字有关,调性太差了。”

  “高层玻璃工”

  沈善登啧啧称奇,说的他都有点乐。

  都能想象人家艺术总监,还有相关委员会人员的纠结了。

  这是拍马屁吗?

  这是打人家脸。

  范久久的沉默不语。

  脑壳隐隐在响,多年的艺术认知,此刻荡然无存。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不是主演,不是撮合项目的人,她可以骗自己,但她是的。

  范打了个哆嗦,抱起枕头砸在了床上。

  然后,往自己身上打。

  “别,别这样。”

  沈善登赶紧抱住她,让她不要激动。

  范哭了,碎掉了。

  “你太坏了!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为拍这个电影,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你让我像个小丑!”

  范兵兵的崩溃中,讲了很多《苹果》的幕后故事。

  为了项目能过,先是做成了合拍片,注册在港岛。

  随后不行,才换了发行商博纳,博纳有关系,才勉强过了。

  沈善登听着很无语。

  原来都是你们这些的“前辈“把路走绝了。

  距离奥运还有两年,电影涉外评奖有关事项,就收紧了。

  沈善登毕竟也想过走海外冲奖这条路,他当时觉得过分,后来才了解有前辈利用过时间节点取悦外面。

  说的通俗点,后世对于文艺电影的刻板印象,现如今有关部门已经有了。

  一听拿外面评奖,就想到要污名化,想到拿自家的丑事或者美事取悦西方,已经形成条件反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砍树后人暴晒。

  一个萝卜一个坑,占着坑的五代、六代还能继续拍,但新来的“萝卜”是新规矩。

  按这个节奏,有些萝卜要是自爆,或者退休、挂了,坑位不一定能传下去。

  像后世有些电影上映不了,装受害者,大概率不是职能部门使绊子,而是这电影,就是有问题。

  不能说十部里十部都是这样,但十部里九部半应该没问题。

  要相信电影圈的平均水平。

  阳光映在脸上。

  冬季的阳光,暖暖的。

  哗啦啦!

  水声把范吵醒,她睁开眼睛,先是下意识瞳孔一缩,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没动,然后想起了昨夜的事,放松了下来。

  情绪刺激,再加上舟车劳顿,她睡着了。

  范拿湿纸巾擦了脸,下意识调戏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的沈善登:“我昨天给你机会,你没事吧?”

  沈善登当场就红温了。

  然后范就知道她错了,大错特错。

  “我错了,对不起。”

  “晚了。”

  “你让我先上个厕所,让我先洗个澡.”

  范还是争取到了处理个人卫生的时间,然后卫生间的湿度逐步上升,慢慢的人身上也出了水。

  “中不中,中不中?”

  “不中!”

  “再说一遍?”

  “中,太中了!中不可言!”

  “我有没有事?”

  “没事。”

  “我行不行?”

  “你行!你行!”

  “我算不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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