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兵开始的都天灵官路 第165节

  武庸远远望向那东南,须得在各部真君级老蛮出动前入得魇部,而他,其实更希望那几位老蛮一一跳出,战上数场,印证他这些年的道行……

  而此时的魇部。

  可谓是人心思动。

  还在这几日,魇部唯剩下的老祭司已经能下地走动了,露面了数次,将那魇王之女-檀青儿认定为准王,又狠狠地笞了大统领数十鞭,这才让魇部的巫蛮们稍微定下了心来。

  只是他等也是不知老祭司是不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蛮部中没了三转坐镇,只怕是山中横行的邪修就能将他等屠了,练作外道法宝。

  魇部,心里苦啊!

  那万古老槐上的木魇城中,魇蛮老祭司独坐在城墙之顶,俯视着下方还算是安居乐业的儿郎后代,久久无言。

  背后四位弟子似背景板一般矗立,不敢有半分的喧哗。

  “族中人心不稳,那檀岩私联兽蛮部,你等为何不去阻止?为何不来汇报?”

  “堂堂王女,险些被人强行带去侍奉他族蛮王之子,你们有脸吗?”

  老祭司声音嘶哑,吐字缓迟却而清晰,却是更有了半分中气。

  随着其话音落下,只听到数声霹雳鞭响,他背后的四名弟子身上立时就有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出现,仿若有什么诅咒,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鞭笞他等。

  四名弟子被连抽数鞭之后,当即就顶不住,砰的一声跪下:

  “老师如今这般境地,还不是她爹害的。”

  “如今她爹死了,她兄长更是畜生一般,平日里凌虐族人就算了,还丢了祖器,老师,我等为何要救她?”

  “我等巴不得她檀氏满门死绝!”

  “老师,我等没错。”

  “……”

  这四位准祭司也是犟种,顶着那身魂俱伤的笞骨咒还在顶嘴,这让老祭司抽得更狠,而他们还是咬牙顶着。

  如此,却是让老祭司不由得长叹一声,收了魇咒。

  “可那是我魇部最后的王血了啊,小女何辜?小儿何辜!”

  “前王暴戾,你等就更应该要好好引导这王脉孤女幼子,蠢货,你们平白让我魇部成了笑话。”

  “不管你们有多少怨气,还能有老夫多?”

  “乖乖地帮老夫把族中守好,为檀青儿好好护道,但凡让老夫知道你等还有这等蠢事,老夫亲自扒下你们几个的皮!”

  魇蛮老祭司面色一寒,警告道。

  这话可不是说说,但凡魇蛮的希望没了,即使是亲传弟子,也少不了要活扒了他们的皮!

第170章 魇部巫蛮

  好生训斥了几名弟子后,老祭司独立在城墙上,似乎在沉思考虑着什么!

  “确实是挺丢人的,不过你放心,那蛮部七王子以及他的护道随从,我帮你一并解决了,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传不出去,自然就不会是笑话了,对吗?”

  一只三寸人偶自老祭司身后的阴影中浮现而出。

  只是这一开口便令老祭司三尸神暴跳,险些气背了过去。

  “巫灵神!”

  “你难道想引动我魇脉与兽脉血战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祭司面色狰厉,真想要和这个灵偶拼了。

  只是那人偶却是不咸不淡,无谓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老是畏畏缩缩的,那兽蛮的七王子这般侮辱你魇脉,你舍不开那胆子,我帮了你便是。”

  “一个小鬼算什么,就引动血战了?我要是把兽王抓来亲自让你手刃了他,那才叫两脉血战!”

  这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是让那老祭司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心中更是悲凉。

  当初他木魇城是何等威风,族中修士个个精擅魇镇之术,从群山大泽到背面的旁门诸宗,再到交州各县道中。

  凡魇镇一脉来往,驱邪避祸,镇宅走灾,逢人谁不得道一声老祭师。

  怎么就,变成如今的模样了呢?

  怎么就,被一尊巫灵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呢?

  “我警告你,巫灵神!”

  “你最好少插手我族中的事情,否则,老夫就是舍了什么都不要,也得让你吃一道教训。”

  老祭司压低了声音,警告着那阴影中的三寸人偶。

  见这老道都快急眼了,那人偶也只得给他这道面子,生生受了他一顿威胁,只是看那人偶的嘴角歪了个度,显然也是不太服气的样子。

  待得老祭司好一阵教训,心中怒气平了下来后,人偶再次悠悠道。

  “你这老道,部下治民没多少,灵地没几座,却老想着别人会惦记你这一个蛮荒部落?”

  “你可知……”

  二人还在怨怼,城楼中又有甲胄兵戈碰撞之声响起,只见那魇修卫队个个身着诡纹木甲,拥簇着一名盛装少女上前而来。

  这少女身形纤弱,着一身黑纱,纱衣上点缀着各式亮晶晶的挂饰,玉腕上银铃轻晃,摄人心魄,竟是一件上品法衣。

  “青儿见过祭司爷爷!”

  令人不敢相信她这就是当日跪坐在灵堂中的懦懦少女,如今受老祭司亲自认证,也将是魇蛮部未来的王。

  二八少女装怎藏得住心事,见到这位为她站台的苍老祭司自是喜笑颜开,发自内心地尊敬。

  只是,余光一瞥到老祭司身前身后负手围立的三寸人偶,立刻便是面色大变,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心通到了天灵盖。

  那是,邪灵!

  “你们,都下去吧。”

  老祭司挥手遣散了诸多护卫,令他等下城楼侍立,再才转过头来望向檀青儿,见得她惧而不乱,心头亦是一赞。

  “瞧那吓得什么样,本神说了,我不是邪祟!”

  “只不过是一指物代形,寄杖之尊罢了。”

  那六七尊三寸人偶不由得齐齐翻了个白眼,同时出声道。

  “老道,北面的事儿算是暂且完了,兽王被缚,蛊王鬼王被打的仅以身免,眼下已经离这千里大泽不到半日功夫了。”

  “你到底考虑得如何?”

  巫灵神也不避讳,直接当着这魇部准王祭司的面同时逼问。

  兽王被缚?蛊王鬼王被打到仅以身免?

  这如何可能?

  可是,如果是北面来人的话,似乎又十分的合理。

  老祭司眉头紧蹙,却是难以决断。

  “道庭很强,强到巫蛮九脉须得尽数俯首,可诸蛮君却是离我魇城太近。”

  道庭高高在上,凡人们不敢直视,可诸蛮部就立在身侧,若是一个没有交代好,他等可是真的会痛下毒手。

  道庭很强,但诸蛮太近!

  “所以呢?”

  “没有了北面的外力相助,你该不会以为还会有魇蛮一脉吧,老道。”

  “不过是一座你魇部用不上的圣殿罢了,你若愿以此为代价,本神尚可为你等转圜,让你家的小姑娘拜入真君门下,为你等找上一个靠山。”

  “若是不愿,那就是九州与诸蛮博弈,而弈场就是你这万里土地了,到时候,你且看那三只老蛮愿不愿意护你?敢不敢护你?”

  “我也不诓你,蛮部的几位老蛮君或许看上了那蛮殿内,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大蛮君传承,可玉京那一位对这魇巫圣殿却是势在必得。”

  “即使闹到了最后,那老家伙冒着风险平了这万里蛮荒,踩着那几位蛮君的尸体,也是须得拿到手中的!”

  “还有半日的时间给你来做准备。”

  “你且好好教导这位小鹌鹑,晚上,我们会再见面的。”

  七只人偶留下一纸通牒,瞬间就转入了阴影之中,只留下揪心聆听着的檀青儿和那面色阴沉的老祭司。

  二者沉默良久。

  老祭司终是长叹一口气,自袖间掏出一本残缺的羊皮古书,一对赤身裸体的木偶。

  “无妨了,此事……至少老夫在入土之间会替你处理好的。”

  “今日,老夫就先教你魇镇七法中的第一道:偶相咒!”

  “你只需将这魇胜二十八术囫囵掌握,勤修慎用,撑起族部的未来……”

  那魇部的老祭司终是狠不下心来,放不下这生他养他的部落。

  至此时。

  六名琼明法师多日前便深入南域群山,隐于各部之间,将诸蛮部落的情况探了个清楚。

  收到传讯后,更是马不停蹄直朝东南千里大泽而来。

  

  “那位是要……直接强占那魇蛮族部吗?”

  “会不会,有些弄险了!”

  “哪有什么不险的方法吗?归根结底,看的不还是看斗起法来谁的道行更高一筹吗?”

  “……”

  几位金丹法师在明晰了如今蛮部的实力之后,面上还是有那么一丝忧虑的。

  如今的蛮部九脉遍布群山,真要开战,那胜负之数恐怕难以想象。

  不过,诸修也不气馁,六尊金丹远遁东南,即使是硬抢,也得抢过来……

  同样收到传讯的是那煞营猖君。

  一道血河流淌在云端,自西朝东以疾徐之势飞射而去,期间甚至穿过了象蛮、炎蛮等数个巫蛮部族的领地边缘。

  得益于阴二郎在群山万壑中呼儿唤孙,把他那禾山道的邪崽子重新召来,重建了山门。

  这一下子,便是花去不少的时间,血神子二人也仅仅是捉了些许蛮部术士,拷问下了些无甚大用的情报。

  “阴二郎,你在这群山中折腾这么久,老爷令你入那蛮部探路,你却是干了些什么?平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看你如何在老爷面前交代!”

  血河中生出一张人面,冷冷俯视着那踏在血河上的邪异道人。

  但那阴二郎却是面带邪笑,也不恼怒,待血神子叱喝完毕之后,才轻叹着开口:

  “两位兄弟若论斗法,或许是更为擅长,但是若要论这察言观色、揣度人心却是远远比不上我老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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