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兵开始的都天灵官路 第166节

  “听闻那琼明就要立脉分家,这托老爷行事的王家真君,显然就是分家的那一个,真若是分了家,但他一个元神,那一脉也没见有何等天才后进,只怕是独木难支,连三品门第都未必能撑得起来。”

  “我入南域,收禾山道重宝-黄泉砚,又取了五只三转阴灵蛟龙为老爷打造五龙辇,尽收禾山一脉的徒子徒孙。”

  “这是为何?这个中好处可是尽归我武氏!”

  “五龙辇以作老爷出身座驾,方不堕老爷的英姿,禾山这群邪门歪道,合该做我等坐下前锋,才能洗清他们罪孽。”

  “两位兄弟啊,还得好生学学,这仙道世家可不比我等旁门邪宗,表里算计可多了去了……”

  阴二郎这类旁门出身的底子,最是察言观色,一见到武庸的心思不在那什么圣殿上,自然也是该知道做什么才能在武庸面前讨得功劳。

  费尽心力把魇蛮部底细掏干净了,就真能让老爷刮目相看?未必吧?

  但这五龙辇,这半灵宝级别的古宝黄泉砚,这群山中数百外道兵马,才是武家到手实打实的好处,才是能让自家老爷高看一筹的苦劳功劳!

  一阵盘算下来,将血神子二人噎的半晌都不知该说什么,但那血色人面也终是不再找阴二郎的麻烦了,缓缓隐了下去。

  “最好是这样!”

  云端的血河再次朝东南方掠去,那浩瀚的血海气息自象蛮部城的郊外掠过,却是还激起了大片的怒骂。

  远处的象蛮部城中,几位统领祭司齐齐飞出城来,对着那片血色流光呵斥:

  “哪一宗的邪道子,瞎了你的狗眼敢公然闯进爷爷的地盘来?”

  “找死不成?”

  “……”

  只是那血色流光接天而逝,自云端猛地掠过,诸蛮来不及反应,拦之不得,也不想去拦。

  这群山内的邪道金丹破落户,有一个算一个的,没一个好玩意儿,真要与他等沾染上了因果,他蛮部有家有业,也是头疼!

  只是,似乎是往东南去的,东南?

  象蛮部蛮王心中微微一紧,东南的魇蛮部发生了何事他怎会不知,鬼、蛊、兽上三部尽皆在打东南的主意,北面的越人也不知是不是庇护下了那位魇部的叛逆少年,得了魇部的祖器。

  他等小部族起不了那等心思,只能是兔死狐悲了。

  唉,多事之秋啊!

第171章 东海道官

  日晚时分。

  魇城中沿道挂起了各式花灯,魇城之外的道路两旁,用成千百张木桌摆放好了陶、铜、铁等等各式的锅鼎,其中正是魇城万民半日间烹制的食物。

  此时,六尊琼明上修已经被请入了魇城之中,魇部唯一的老祭司陪坐,年幼准王不知所措地对坐另一面,四位二转祭师在后侍奉,族中的二转蛮士充当护卫。

  这已经是如今魇蛮部的最高礼节了!

  “你说,有巫灵神指引接触了你?”

  “那人是何模样?”

  琼明六尊中有一银冠道人蹙眉提问。

  他等道军中,也未知有这么一位灵修啊?莫不是那几位阴神中的一员?还是南域又来了外人?

  “乃是以三寸人巫偶以作法身,我等亦是不知,只是遵其所言,静待仙修!”

  老祭司闻言,摇头做疑惑状。

  这六名金丹上修亦只是前哨么,莫不是道庭还有更大的动作?也难怪兽王都被缚了。

  他可不觉得自家那数百年未曾开启的圣殿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空守宝山而不自知。

  也是可悲。

  “既如此,我等于城外一迎吧!”

  “他们来了。”

  银冠道人合上传讯符,收入袖中后,对着老祭司点头道。

  未知那几位与魇部是否达成了何等共识,他等将敌意也是收敛了起来,对那老祭司相迎而出。

  “敢不从命。”

  老祭司还以一礼,而后便是对四位弟子和那檀青儿使了个眼色,跟着这诸位上修便出了高塔。

  一行人也不停留,驭风而起直朝那城下泽畔而去。

  待他等刚到泽畔之时,恰好云中有两艘巨大的宝船乘风而下。

  那宝船大如山岳,其上灵光缭绕,结界撑开作氤氲气罩,其侧乃是流云细雪随舟散落人间,仿若仙境之物!

  两艘宝船落在魇城下方门户之前,自下方可见,舟上有人左右行走,皆服法衣,或结冠,或戴刎,那仙修腰间常挂美玉,有身负宝剑者;有手执如意者;有袍带锦囊、手盘双珠者;有腰间插着灵光缭绕的宝扇者;有言笑晏晏、眸生剑光者……

  舟上仙修踏云而下,似真仙人般,出尘乎、自在乎?

  魇部的老祭司也不是没有见识的,当年魇部尚未至此时,他也曾走出群山,游历交州越人各之寨,行走过西荒的雪原,见识过洛州水网密布的百万里灵田。

  芳华内敛的道人或许是看破因缘的有道真修,也或许就是个普普通通修士。但身着华服美玉、宝光难蔽的道人,定是出身世家大族,往往也是九州中神通道行更高上一筹的正修。

  即使心中有所准备,临见面时仍旧是心有苦涩难言。

  “老祭司,别来无恙否?”

  只听到一道颇为昂扬的呼唤,自那宝船中须臾间飞出一朵紫云。

  云中最显眼处便是最前方的银发道人,身形英挺,容貌丽,外套黄袍大袖,阴阳爻变化尽归道袍之上,演化无形,内辄锦云法衣,更衬托其英武,双手背负在后,眸中似含宇宙之机,身立主位,极为威武。

  其右侧乃是一曼妙女子,身姿娇艳而不露骨,自有野性霸气内敛于身,稍显流露便是令人不敢直视。

  左侧的两位金冠道人更是不必多言,琼玉道徽刻在袖领之侧,万妙诸法、尽出琼明,琼明王氏的道标无人不识……

  “那不就是……”

  身后的檀青儿眼睛一亮,银发,内倘,还有那一道声音,那不就是巫灵神吗?

  他果真不是邪祟,这道人生得这般好看,只是这人的法身怎么那样啊!

  显然,这位年幼的准王认出来了那骚扰她等许久的“巫灵神”。

  而接下来出场的人物则更是惊人。

  只见那一座法舟之后,有一位执掌金锁玉链的金丹法师,那法师轻轻拉动金玉锁链,后方就有三尊气息旺盛中带着衰弱的老蛮闷哼出声,跟着走出。

  只见那三人齐齐被金钩穿了琵琶骨,套上了精金秘银锁链,为人所牵。

  迎客的魇部蛮士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三尊上蛮他等怎会不识?

  兽蛮部-兽王,鬼蛮部的两位祭司,那何等的人物啊?如今却在这仙修面前宛如奴军一般……

  “老祭司,你我可是神交已久。”

  “先前所言可还作数?”

  武庸携三尊落地,与琼明诸修对视一眼,颔首点眸,再对那老祭司打了个稽首,笑问道。

  这些时日,他可是以巫灵之法与这老祭司达成了不少微妙共识,若是魇部自家愿意配合,诸蛮部想干预也没得那个能耐!

  “魇部的杂碎,畜生,难怪这道人将我等一网打尽,原来是你等吃里扒外的家伙通风报讯信。”

  “待本王回归,定要将你等……”

  见这道军落在了魇蛮城部下,两方还有说有笑,自己倒是没了半分体面,暴怒的兽王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只是诸修却不惯着他,王衿大法师屈指一点便封了他的口识,令其张牙舞爪也发不出半似声音。

  后方一名琼明青年、罡煞大修更损,手中长鞭在地上一甩,冷笑道:

  “好大的膻味,老狼,你再不配合我等,莫不是非得逼我等当众骟了你,拖回去做坐骑了?”

  “输了就要认,莫要胡搅蛮缠!”

  再是一鞭子抽在地上,毫不留情地呵斥着这三位阶下囚。

  武庸回首忘了一眼,只能是摊开双手,无奈道:

  “本来作为一部蛮王,尚有体面,不该受此折辱,我等先前俘获之后并未如此待他,可他丝毫不领情,暴起之下伤了我诸多部下。”

  徒之奈何?

  后方蝎子精双手抱胸,俯视其后,极为不屑。

  “不知分寸,他不要体面,自然也就没了体面。”

  沦为阶下囚了尚是如此,怎还有体面?怎还得尊重呢?瞧那两位鬼祭司就乖巧得很。

  这一幕杀虎儆猴可谓是吓坏了魇部众蛮,最是高不可攀的上部蛮王、祭司尚且如此,他等也只得垂手在侧,听令而行了。

  

  “上尊有礼了,先前所应自是作数的。”

  “我魇城备下了热食以供诸修,虽是粗食淡饮,还请诸位莫要嫌弃,城中已备好诸多府阙……”

  “诸尊还请随我上塔一行,为诸尊贺!”

  老祭司礼数周全,将诸修安排妥帖。

  可琼明诸修,怕是不食这等凡食,何况,也不敢随意服食,皆是蹙眉不语。

  武庸见状却是朗笑起来,拱手解惑道:

  “泱泱魇民,箪食瓢饮,如此好意,我等怎敢辞?且便收下了。”

  “只是我前部诸军,个个皆是筑基有成,辟谷了的术士大修,已经多年未享食了。”

  “我等后方还有三营道军,不需许久便可赶来,劳烦诸位再暖一暖炉子……”

  这番说辞,倒让城下的魇蛮们连连摆手,点头示意,这如此庞大的肉食犒饮,连各式锅鼎都是魇民家里借来的,已然算是很高规模的接待了。

  蛮荒部落不比九州,蛮士、凡民上下差距极大,生产力极不均衡,凡民还得采桑砍樵渔猎大泽方能勉强填饱肚子。

  得上尊拱手解惑,又是连连感谢,寻常蛮士都是手足无措,何论凡民?

  武庸致谢众人,而后便是两步走了上前,与那老祭司互礼,一同入得了魇城。

  望着那不似他等登古槐之梯而上城,而是驾云驭风直上城中的诸修,留守在泽畔的蛮士们也是感叹不已。

  “好精锐的道军,好恐怖的气息啊!”

  “连那兽王都做了阶下囚,真是威风,真是飒爽。”

  “哼,兽蛮部最是可恨,最是跋扈,要我说,那老兽王也是活该。”

  “北面的仙修们,是真的强大啊!也不似蛮部,和气得很,愈是上部愈发欺压我等小部。若是那兽王,我等但凡不用那灵酒凶兽肉招待,怕不是看都不看一眼。”

  “……”

  诸蛮之间同处一地,自然是常有摩擦,蛮荒世界又是极为慕强,对九州的仙修又是远观光环,这一番对比之下,自然是觉得北面的仙修们好似神仙子嗣,比那几个上蛮部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而武庸等人随着老祭司上了魇城,自是不知那番立威轻民取得的意外效果。

  琼明九尊,加以武庸三人,以及魇部的祭司、准王此刻正是齐聚一堂。

  双方落座后,那老祭司和檀青儿这位准王当即就有些坐立不安,被十数位法师包围,据称他们后部还有三支道军,饶是老祭司活了七百年了,也从没这种经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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