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武仙 第86节

  武攸暨到嘴的“滚”字只能自己咽下去。

  这要换了旁人,他骂也就骂了,凭借武这个姓氏,公主也不好闹得太大,但蔺寒衣不同,她不只是守护公主的老人,也是武皇亲信婢女,几十年主仆之情,非同小可,真骂了她,不用公主出手,姑母就得教训他!

  武攸暨强压怒火,转身要离开。

  忽然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充斥着一种不可言表的感觉。

  似乎很享受,断断续续的,有点腻人……

  武攸暨瞪大眼睛,猛地转身!

  他可不是雏,作为过来人,一听这声音立刻脑补出一些不可言表的场景。

  蔺寒衣:“……”

  蔺寒衣叹了口气,心中无奈尴尬,面上倒是如常,在后宫见过更尴尬的。

  武攸暨脸上表情立马变了,嫉妒、愤怒、悲伤、痛苦……

  只要没碰见就可以自欺欺人,假装没这回事。

  可现在就发生在眼前,自欺欺人已经不够了……

  自己非常喜欢,一直想求却求而不得的女人,一直被他当成是自己禁脔的女人,他名义上的妻子,此刻却在眼前,和另外一个男人做这种不可言表的事情。

  武攸暨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怖。

  他的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左眼眼角因为过度充血而微微跳动,右眼却诡异地平静如死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颌线条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蔺寒衣小心应对,本来就是假夫妻,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公主不会拦着他寻花问柳,他也不该过问公主的枕席之事。

  但这世间,不是道理所能讲清的。

  尤其这个人还姓武,他的姓氏就是如今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就在这时,内院又传来一声绵长的娇吟。

  “……”

  蔺寒衣眼角抽搐,她都有点同情了,武攸暨表情凝固,转身就走!

  他一脚踹开雅墨轩的朱漆大门,震得檐角铜铃乱响,赤红着眼,抓起案上青瓷笔洗就往地上砸。

  “砰!”

  碎瓷四溅,墨汁泼了满墙,他喘着粗气,突然抓起镇纸往自己太阳穴猛砸三下这是军中控制怒气的土法子,可今日这痛感反倒让耳中那声娇吟更清楚了。

  “贱人!”

  他狂吼着拔出佩刀,寒光闪过,整张紫檀书案应声裂成两半,刀锋去势不减,在石板上犁出三尺长的火星,突然,他虎口一麻刀竟脱手飞出,深深钉入梁柱。

  “呃啊!”

  武攸暨跪倒在地,突然捂住心口,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正是双生蛊母蛊发作。

  他眼球上翻,喉间发出“咯咯”怪响,涎水顺着下巴滴落。

  “废物。”

  再抬头时,声音已截然不同。

  这个武攸暨慢条斯理地抹去嘴角涎液,手指在刀锋上一抹,竟用血在掌心画了道诡谲符咒。

  “陆沉渊……”

  他轻笑着站起,忽然反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啪”的脆响惊飞窗外宿鸟。

  左脸立刻肿起,可右眼却亮得骇人。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送茶的小厮刚探出头,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掐住喉咙。

  “驸、驸马……”

  “嘘”

  武攸暨用染血的食指抵住小厮嘴唇,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你听见公主的声音了吗?”

  小厮裤裆瞬间湿透。

  下一秒,他的脑袋被重重按进青石砖地,颅骨碎裂声混着诡异的哼唱:“……月将升,日将没……”

  松开手时,武攸暨从尸体腰间抽出一把削果皮的小刀。

  他舔了舔刃口,突然划开自己左臂皮肉翻卷处,密密麻麻的蛊虫正在血管里游动。

  “好孩子。”

  他对着伤口喃喃自语,沾血的手指在墙上画了个歪斜的“杀”字,“我们陪陆公子……慢慢玩。”

  这章比较难写,五千四。

第75章 五日五夜

  太平府庭院中的光线从黑夜到早晨,又从早晨复于黑夜,反复五次。

  第六日破晓时。

  深秋的寒意渗入殿内,却被重重锦帐与熏笼暖香隔绝在外。

  陆沉渊披着单衣,翻身下榻,正欲取早膳,身后锦被里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扯住他的衣服:“沉渊……”

  这声轻唤让陆沉渊露出微笑,侧头看她。

  李令月半撑起身,锦被滑落至腰际,狻猊寝衣松垮地挂在肩头,右肩处一道浅浅的牙印若隐若现,她脸上的羞涩更淡了,取而代之以温暖热烈的感情,一对秋水明眸,衬得整张脸愈发明艳。

  “殿下该用参汤了。”

  “你应该叫我什么?”

  李令月故作不满,直接用力,将陆沉渊拽回榻上,抬起长腿压住他的腰:“昨日你可不是这么叫的。”她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那时你叫我什么来着?月儿?”

  “……”

  陆沉渊哭笑不得。

  总感觉唤醒了一头女色魔。

  他两世为人,早过了食髓知味的阶段,本来真没想这么荒淫无度,连续五日五夜,不加节制,第一天晚上确实是他主导,之后就攻守异形了,五境巅峰就是五境巅峰,恢复的就是快,前一刻还软成烂泥,很快又生龙活虎,在榻上也是压着打!

  陆沉渊笑着握住她的手:“我该说什么?卑职僭越?”

  “现在说这个,不嫌太晚么?”李令月跨坐到他身上,纱衣滑落,露出肩头点点红痕,俯身低语:“我的陆大人……”

  连续五日的缠绵,早已模糊了君臣界限。

  殿外秋风卷过落叶,沙沙作响。

  陆沉渊目光危险,正要继续给这小娘皮一点教训,殿外传来轻咳,接着是蔺寒衣的声音:“禀殿下,辰时刚至,宫里差人送来血燕盏并西域进贡的鹿茸膏。”

  她顿了顿,语调微沉,显然她绷得也不容易,继续道:“另附陛下手谕一封,说秋深露重,请公主善养尊体。”

  帐内,李令月指尖一滞。

  陆沉渊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腰肢骤然绷紧方才还慵懒如猫儿的人,此刻已不自觉挺直了脊背。

  完了……

  陆沉渊有点想笑,连宫里都惊动了。

  武则天不会把他当成什么妖妃之类的处理掉吧。

  “东西留下。回禀母亲……”

  李令月俯身看着陆沉渊,脸色羞红,又有点破罐子破摔地意味,一字一顿道:“就说本宫定当……量力而行。”

  噗!

  陆沉渊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令月顿时恼羞成怒,握紧拳头锤他,压低声音:“你还笑!你还笑!都怪你!!”

  蔺寒衣眼中闪过笑意,俯身道:“老身领命。”

  她转身离去。

  陆沉渊暗道,确实不能再荒唐了,离洛水大典就剩两日,虽说这几天一直安分,那二十四人也跟从未出现一样,可正因如此,反而说明敌方隐忍甚深,有备而来,得加倍小心才行。

  亲娘发话,李令月总算有所收敛,不舍地从陆沉渊身上滑下去。

  陆沉渊收拾好满地衣物,重新穿戴整齐,变回那个英俊潇洒的燧明阁阁领。

  “等等。”

  李令月忽然叫住他,纤指按住床头鎏金鸾鸟纹的暗格。

  “咔嗒”一声机括轻响,枢机盒应声弹出。

  盒中整齐码着三十枚金饼,光泽沉厚,显是官铸上品,更夺目的却是旁边那颗桃子通体碧如翡翠,唯尖梢一抹赤红似血,甫一取出,满室顿时飘满清冽果香,连沉水香的香气都被压了下去。

  “这些你拿着,府外行走也需要打点。”

  “……”

  陆沉渊看着这些金子,表情别提多精彩了:“钱先放一边,这桃……是【碧玉灵桃】吧,两百年一开花,两百年一结果,五品灵物,有补气养身之效。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卑职伺候不周,你拿这东西点我呢?我需要养身吗?”

  他说着就把手伸进了被子:“我是不是得证明一下自己……”

  “别闹别闹!”

  李令月红着脸,一边往后急退,一边强撑着板起脸,“本宫是怕你……”她突然卡住,原本想说的“保重身体”在唇边转了个弯,“……怕你当值时打瞌睡。”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借口比不说还糟。

  陆沉渊低笑出声。

  “你!”

  李令月又羞又恼,抓起软枕就砸过去,“不知好歹的家伙!”

  陆沉渊大步上前,搂着她来了个深吻,而后挑眉看向这盒子东西,咂咂嘴:“那卑职就却之不恭了,多余的部分,我今晚来补吧。”

  李令月又扔了个垫腰的软垫:“滚!!”

  陆沉渊哈哈大笑,单手托着盒子,大步离开寝殿。

  李令月确定陆沉渊走了,这才转为难言窘迫,缩到被子里,脸红的发烫,完全不敢回想这五日五夜有多疯狂,都怪陆沉渊,他修的那破功法,让人忘乎所以,还有他那些……他都从哪学的,简直羞死人!

  她羞恼地蹬了下床榻:“混账陆沉渊!”

  陆沉渊走出寝殿,直奔灵猊殿,一路上府内众人的目光一个比一个怪。

  男的赞叹羡慕,还有几个胆大地竖起拇指,女的低头掩面,面红耳赤。

  陆沉渊不以为意,来到灵猊殿前。

  云鹤禅师正在用膳,抬头看到他啧啧道:“五天没出门,真有你的。”

  陆沉渊脚步一顿,却也不慌,反手将装着碧玉灵桃的匣子往案几上一撂:“师父要是羡慕,弟子给您老也寻个伴儿?”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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