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妖妃的赤胆忠臣 第260节

  张权府上,李安邦与张权商议今晚约见何书墨的事情。

  张权道:“贤侄,何书墨态度如此强硬,说明他的确掌握了平宁尸首的位置。否则不会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咱们留。”

  李安邦缓缓点头,道:“事不宜迟,今晚就今晚吧,你出两个可靠的心腹,继业领路,再让秦客卿在旁护持。确保万无一失。”

  “好,那娘娘那边……”

  “贵女那边得了娘娘的回复,明日后日都可进宫。咱们今晚若谈不成,便毁了证据,找娘娘居中调和。他何书墨敢不给我们面子,难道还敢不给娘娘面子吗?没了证据,我俩一口咬死他何书墨讹诈,看他如何收场。”

  张权笑道:“贤侄办事妥当,老夫这便放心了。”

  ……

  晚上,何府。

  玉蝉坐在桌边,礼貌地用完晚膳,便被何书墨牵着小手拉了起来。

  作为何书墨的“官方女朋友”,至少在何书墨的父母面前,玉蝉是非常尽职尽责的,何书墨给她夹了饭菜,她会毫不嫌弃地吃掉,何书墨牵她的小手,她也不会表现出一丝抵触。

  她在何书墨身边的所有表现,都和“真的女朋友”没什么区别。

  反正在谢采韵的眼睛里,蝉宝样样都好,外貌好,家世好,性格好,事事都依着何书墨的意思,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倒反天罡,骑在她儿子头上。

  “爹、娘,我领林蝉出门转转。晚点回家。”

  谢采韵连忙起身,但被何书墨按了下去。

  对此,何大少振振有词:“我们两个年轻人出去玩,您就别掺和了。”

  谢采韵立刻明白何书墨的暗示,喜道:“行,行啊。钱够不够,娘再给你拿点?”

  “够了,够了。”

  何书墨牵着玉蝉的小手,带她登上阿升的马车,离开何府。

  车中,何书墨神色认真:“玉蝉姐姐,跟着张李两家的人去找平宁尸首位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李家可能会派秦渠出面,只有姐姐能逃过他的感知。”

  玉蝉轻轻颔首,道:“好。”

  然后犹豫道:“那个……”

  “怎么了?”

  “你能松手了吧?我要去张府盯着他们……”

  “哦哦。”

  何书墨牵酥宝养成习惯了,一时没注意松开玉蝉。不过他脸皮厚,不尴尬,反而是被占了便宜的玉蝉不太好意思开口。

  玉蝉小手被何书墨松开,此时重新获得自由,她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何书墨的身边,犹如遁入黑夜的大幕之中,无影无踪。

  何书墨撩开马车前部的车窗,对驾车的阿升道:“阿升,走,去鸿雁酒楼赴会。”

  “好嘞,少爷。”

  何书墨多问了一嘴:“今天的对手是兵部侍郎,加上李家三老爷,甚至还有江湖三品高手,你怕不怕?”

  阿升乐道:“少爷都不怕,我怕啥呀。我就是个赶车的,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

  “你小子是个装糊涂的高手。以后我娘,或者云依、晚棠她们找你打听事情,你就得这么说。”

  “明白!”

  ……

  戌时末,亥时初。

  寻常百姓准备熄灯睡觉,而楚淮巷的夜生活刚刚开始,此地从白天的平庸安静,在短短一两个时辰之内,迅速转变为京城夜幕下最繁华、热闹的地点。

  张家马车之中,张权、李安邦各坐一边。

  李安邦撩起车窗,评价道:“楚淮巷鱼龙混杂,喧嚣热闹,我等就算来此也并不瞩目。何书墨真是挑了一个好地方。”

  张权笑道:“此人很聪明。”

  “我看未必,想借我之手图谋李家贵女的人,能聪明到哪里去?”

  张权一愣,他听了李安邦的话,回想起一些细节,心中隐隐感觉哪里似乎不对。在他的记忆中,何书墨对女色并不执着。

  要知道,何书墨现在不但未婚,而且身边还有谢家贵女,这样的人,真会因为李家贵女的魅力而昏了头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张权和李安邦踏上鸿雁酒楼的楼梯,一步步走向与何书墨约定的雅间。

  张权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但他们现在人已经站到了雅间门口,没有临阵退缩的可能性了。

  李安邦吩咐道:“金保、福庆,你们二人守在门口。不得让其他人进来。”

  “是。”

  李安邦推开雅间房门,只见房间中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帅气,而女子亦是极美。

  “李家叔叔,张家叔祖。”

  谢晚棠对李安邦和张权行了一个晚辈礼。

  棠宝行礼一方面是她讲礼貌,另一方面是李安邦、张权和谢家还真有亲戚关系。李安邦就不说了,张权的儿媳就是谢家庶女,谢晚棠的堂姑。

  五姓之所以能一起合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嫁娶之事。大伙都是亲戚,彼此信任程度要远高于外部势力。

  李安邦笑道:“小贵女要代表谢家掺和此事吗?”

  谢晚棠按照哥哥的意思,表达态度:“我只旁观,不说话。”

  何书墨招呼道:“都是自家人,别见外,坐吧。”

  李安邦听罢,仰头大笑:“好一个自家人,我们话还没谈,何大人原来已经自诩是李家女婿了吗?”

  何书墨微笑接招:“我的诉求摆在明面上,总不能未谈先怯吧?”

  “好,有志气,若你没写那封信,我们寻常相识,我还真有可能帮你一把。”

  “三叔的言外之意是,我写了,所以帮不了?”

  “帮得了,但得看公子的诚意。”

  “我的诚意,两位不是早已心知肚明?我不告发你们,你们把李云依给我,还要我拿什么诚意?”

  李安邦看着坐无坐相,悠然自得的何书墨,心中涌起一股没由来的火气。

  这小辈是什么来路,说话做事怎的没有半分礼数?

  谢晚棠哪怕尊为贵女,一样自诩晚辈,有礼有节。面对我们未敢有分毫不敬。

  你一个祖上是农户,没吃过几天细糠的卑贱之徒,凭什么颐气指使,骑在我们代代荣华的五姓头上?

  李安邦眼眸微眯,语气玩味:“何家小子,听你这意思,你能与我们谈,是在施舍我们了?”

  何书墨谈笑间摆手道:“谈不上施舍,不过是好心请二位老爷找准自己的定位,我手上有你们杀害平宁县主的证据,谋杀皇亲国戚,重则抄家灭族,轻则死罪当诛。二位老爷可要想好了再说话啊。”

  张权听完何书墨的话,把手搭在李安邦的胳膊上。

  “贤侄,冷静,他在激你!”

  李安邦冷哼一声,将已经到嘴边的打脸话语吞了回去。

  大事要紧,先让这小子蹦一会儿,等继业、秦渠将事情办好,再翻脸教训他也为时不晚。

  何书墨含笑道:“怎么了两位老爷,被我一个小辈上嘴脸,竟连嘴都不敢还吗?”

  张权冷笑道:“何书墨,你还是改不了年少轻狂。老夫此前与你说过,你早晚得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我会不会付出代价,不劳张侍郎担心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会不会付出代价吧。”

  “你今天,不像是来谈判的。”张权语气冷峻,语速不快,说话间带着迟疑和思考。

  何书墨乐了:“怎么,说我不是来谈判的,那二位就是来谈判的吗?”

  李安邦瞳孔一缩:“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何书墨推开鸿雁酒楼的窗户,看到远处的天空中,隐隐有发光的字符悬在高空。

  儒家三品,言出法随。

  严弘清和秦渠动上手了。

  何书墨对面的张权和李安邦同样注意到了远处的动静。

  李安邦有四品修为在身,感知力不比何书墨差。

  “三品儒家修士……那个方向……糟了!”

  李安邦心头剧震。

  三品修士绝不轻易动手,就算动手,三品打三品的机会也不多见,而此时此刻,在平宁的埋骨之地,出现了三品打架的动静,这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李安邦猛地站起身,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毕竟他们来找何书墨谈判,只是个幌子,转移平宁县主,才是要紧的大事。

  但是李安邦刚一起身,瞧见怡然自得的何书墨,心中陡然浮现一个猜想。

  他咬牙切齿,语气愤恨:“是你?那个儒家三品,是你的人?”

  何书墨可没本事掌控书院,只是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乃是御廷司司正,彻彻底底的贵妃党,怎么会和书院的人扯上关系呢?兴许是路过的大儒,发现有人盗运尸骨,选择见义勇为也说不准。”

  “你骗傻子吗?若不是你刻意安排,岂会这么巧合!”

  李安邦已然开始歇斯底里。

  张权举起枯木一般的手指,颤抖地指向何书墨的眉宇:“你今天根本不是来谈判的,是也不是?找李安邦,娶李家贵女,也是一个幌子。你真正的目的,是骗我们出来,等我们的人去找平宁县主,然后你再乘机人赃并获!”

  事已至此,何书墨两手一摊,索性摊牌:“不错,我此前的确不知道平宁县主埋在哪里。二位老爷若是一直按兵不动,我还真奈何不了你们。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俩位的亏心事做得太多,你们太害怕,太心急了。”

  李安邦听完这话,突然暴起,抽出袖中之刀,朝何书墨捅了过去。

  书院大儒和秦渠交手,很快便会吸引来京城守备,以及平江阁的人。这两方的人马,再加上书院的人,三方见证,平宁县主的尸首肯定是瞒不住了。

  既然平宁县主的尸首瞒不住,那么他们不如隐瞒平宁县主与李继业的关系。

  只要平宁的死,不被联系到李继业头上,他们就还有冷眼旁观,保全自己的可能性。

  而现在,何书墨是除了张、李两家以外,唯一知道此事的人,只要现在杀了何书墨,便没有人能把平宁县主和李继业联系起来!

  当年,李安邦用这招将平宁县主怀有身孕的事硬压了五年,现在故技重施,再压五年又有何难?

  铮!

  在李安邦暴起伤人的同时,何书墨身边,同样瞬间响起一阵细剑出鞘的清吟!

  谢晚棠俏脸含霜,严肃至极。

  李安邦虽然是百炼道脉,但他毕竟是四品,而且离何书墨一桌之隔,属于极近。

  她只有一剑的机会。

  这一剑,若是失败,哥哥或伤或死,她都绝不愿看到。

  绝剑道脉化繁为简,共用九式剑招,但对于真正的谢家族人来说,他们从小就被长辈教育,九绝剑法的每一剑都是绝剑。

  所谓“绝剑”,既有“绝情绝念”的意思,同时也代表着“最后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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