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十分坦然就接受了。
宁卫东继续道:“别里科夫同志,想必你身为巴基巴诺夫同志的心腹,应该是知道基络廖夫家在远东的情况。”
别里科夫点点头,没打马虎眼,因为没必要,他代表的巴基巴诺夫。
而巴基巴诺夫在与基络廖夫的关系里,始终处于主导地位,这次基络廖夫出事,巴基巴诺夫袖手旁观,也无需遮遮掩掩的立牌坊。
这就是速联人的性格,对你好是真的好,掏心掏肺,要啥给啥,可要说翻脸,也一点不留余地。
宁卫东叹口气道:“可惜了~”
别里科夫表情玩味:“宁同志有话直说,我没有多少时间。”说着抬手看了看表。
宁卫东见状,站起身说了一声:“抱歉,请稍等。”
别里科夫不知他什么意思,心里开始有些不耐烦,这些年速联的宣传口径,大部分速联人对华国的印象很不好。
再加上骨子里的傲慢,让别里科夫在来之前当根本没把宁卫东放在眼里。
直至刚才,见到真人,让他吃了一惊。
这个华国人竟然如此健壮高大,让他潜意识收起了几分轻慢。
不管华国人如何,但在别里科夫看来,至少宁卫东是个非常优秀的个体,高大、壮硕、英俊、自信。
不过十几秒,宁卫东从卧室里拎出他来时带的小行李箱。
别里科夫奇怪,心想说话刚说一半,突然把行李拿出来干什么?
宁卫东把箱子放在茶几上,一脸无奈的叹口气:“别里科夫同志,不瞒你说,我这趟来,早知道希望渺茫,但谢廖沙跟我是兄弟般的朋友,昨天柳德米拉哭着求我,我也是没办法,硬着头皮来了。”
别里科夫有些云山雾罩的,不明白宁卫东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回过神,宁卫东把箱子打开,砰一声竟从里边拿出两根明晃晃的金条放在桌上。
别里科夫愣住,他虽然是巴基巴诺夫的秘书,但是提拔上来才没两年。
别看领导身边的秘书风光,其实日子过的也就那样。
领导选秘书,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肯定是当心腹培养,定然选择那些能力强、人品好的。
所以一般领导秘书在到领导身边之前,大多比较自觉自律。
当上秘书之后,更是谨小慎微,虽然比以前肯定好多了,但事事更要小心谨慎,不能给领导惹麻烦。
忍一忍,真正的好日子在后头。
只要坚持几年,外放出去才是多年媳妇熬成婆。
到时候摇身一变,从伺候人的变成了被伺候的,手里实权在握,上边有领导罩着,简直不要太爽。
别里科夫就是这种情况,他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别怪他眼皮子浅,是真没见过。
宁卫东从箱子里拿出两根明晃晃的金条,别里科夫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
足足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金子!”
而在这两秒间,宁卫东又从箱子里拿出两根金条放到旁边。
这些金条不是宁卫东从国内带来的。
这次过来跟上次的情况不同,上次之所以带金条,是为以防万一。
而这次原以为路都铺好了,只要把第一批伏特加运过来事情就成了,宁卫东根本没带。
这些金条是那天柳德米拉送来的,确认宁卫东要来找巴基巴诺夫,立即从家里拿来四根金条给宁卫东带上,叮嘱宁卫东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救救谢廖沙。
宁卫东看得出来,其实柳德米拉的心里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
之所以拿出这四根金条,更多是买她自己一个安心。
那意思,求人我也求了,钱该花也花了,我已经尽力了,不管什么结果,她都对得起谢廖沙,对得起基络廖夫家。
就算不是宁卫东,这个时候随便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说有办法救谢廖沙,她都会送上金条,哪怕被骗。
宁卫东不贪她这四根金条,全数摆在别里科夫面前。
这些金条不是国内那种大黄鱼,而是m子铸造的,足斤足两的,一根一公斤,四根就是四公斤。
下一刻,别里科夫蓦的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戒备道:“你想干什么!”
宁卫东笑呵呵道:“别里科夫同志,你看你,还急了。”一边说一边过去一只手搂住别里科夫的肩膀。
如果是之前,宁卫东这么做早被别里科夫甩开了,但是现在他却不知怎么肩膀就使不上劲儿了。
发干的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看看宁卫东又看看桌上的四公斤黄金。
这就是黄金的魔力。
宁卫东轻拍他的肩膀:“我没有别的诉求,只要你能让我跟巴基巴诺夫同志见一面,这些……都是你的。”
别里科夫一哆嗦,蓦的醒过神儿来,没经过脑子脱口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可他眼神仍落在茶几上,死盯着那些金条。
宁卫东循循善诱:“别里科夫同志,我们都是为了巴基巴诺夫同志和基络廖夫同志的友谊。你想想,他们可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情义,现在基络廖夫同志有困难,巴基巴诺夫同志因为一些因素,真就袖手旁观,万一将来哪天,想起这位老战友、老兄弟,你说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怪你当初为什么没劝他一句?”
别里科夫的脸色一僵。
他跟随巴基巴诺夫有两年了,对这位领导的性格比较了解,算是有担当,有气魄的。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让宁卫东一语成谶了呢~
如果只这样说,他内心的天平也不会倾向宁卫东,问题是桌上那四个金灿灿、黄澄澄的砝码实在太重。
别里科夫紧抿着嘴唇,做着心理斗争。
宁卫东也没说话,事到如今就看别里科夫的选择了,他说再多也无用。
大概两分多钟,别里科夫长长吐出一口气,表情严肃的摇摇头。
宁卫东心里“咯噔”一下。
岂料别里科夫伸手就拿起一根金条塞进了他的棕色真皮公文包里。
这个公文包有些厚度,他手脚相当麻利,四根金条塞进去,公文包也看不出鼓囊。
抬起头看向宁卫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斯文的抬手推推眼镜:“给我一个理由。”
宁卫东心里暗骂,这特么什么毛病,答应你摇什么头啊~
却也无暇多想,立即压低声音跟别里科夫耳语了几句。
别里科夫不由吃了一惊,眼睛在深邃的眼眶里滴溜溜乱转,飞快思考权衡。
刚才他收了金条,只代表他可以帮着说好话,却不意味着他有能力改变巴基巴诺夫的决定。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过硬的理由,说服巴基巴诺夫愿意见宁卫东,甚至为此改变之前对基络廖夫的态度。
否则仅仅这四根金条可办不了这事儿。
好在宁卫东早有准备。
听宁卫东说完,别里科夫点点头,当即起身提着沉甸甸的公文包,说了一声“等我电话”,大步离开。
关上房门,宁卫东长出一口气,来到阿拉木图的第二步算是迈出去了。
走廊里,别里科夫把公文包死死夹在腋下,用手托着底。
真皮的公文包质量相当好,别说是四公斤,就是装十公斤,也绝对漏不下去,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
等到楼下,坐到车里,砰一声关上车门,别里科夫才松了一口气。
缓了十秒,他才启动汽车,一溜烟回到巴基巴诺夫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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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莫思科的水很深!
站在招待所的房间窗边,宁卫东看着别里科夫坐进车里,又驱车快速离去,不由的心里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虽然别里科夫收了金条,但事情成不成还得看运气。
可能巴基巴诺夫忽然有别的事,或者心情不好,再或别的什么原因,都有可能让他在一念之间决定整件事的成败。
另一边,别里科夫回到巴基巴诺夫的办公室,进门叫了一声“领导”。
巴基巴诺夫皱着眉,正在查看最近中亚地区的安全报告。
自从对阿芙汉用兵,中亚地区的安全局势就不容乐观,否则也不会把他这个安全秘书从莫思科调过来。
抬头看了一眼别里科夫,巴基巴诺夫揉了揉眼睛道:“见到人了?他怎么说?”
别里科夫却没说话,而是立即上前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那四根金条。
巴基巴诺夫愣了一下,露出一抹玩味微笑:“他送给你的?”
别里科夫连忙点头:“是,领导。”
巴基巴诺夫啧了一声,伸手拿起一根金条掂了掂分量:“倒是好大的手笔,人家给你的你拿我这来干什么?”
别里科夫道:“领导,我是您的人,您给的才是我的。”
巴基巴诺夫哈哈一笑,顺手把刚才拿起来那一根金条塞到别里科夫的胸前:“送这么重的礼,他想干什么?”
别里科夫连忙用手抱住金条,心中松一口气,又是暗暗窃喜。
虽然四根变一根了,但那四根是有风险的,而这一根却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拿回家的。
别里科夫抱着金条道:“他说想跟您见一面,汇报一下跟基络廖夫在远东合作的具体情况,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要求。”
巴基巴诺夫挑了挑眉:“他跟基络廖夫的合作?”
别里科夫稍微定了定神,知道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连忙大略把情况说了。
巴基巴诺夫不由得吃了一惊:“你是说,他可以每年提供两万吨伏特加!”
别里科夫点头道:“他是这么说的,并且这也是他跟基络廖夫同志,以及远东地方上达成的合作。另外他还说……”
巴基巴诺夫皱眉道:“还说什么了?别吞吞吐吐的。”
别里科夫道:“他还说,这次基络廖夫家出事,就是因为合作他们内部产生了冲突,因为巴别列夫同志的提拔,呃,他是远东的共清团副主x扬戈维奇的伯父……”
巴基巴诺夫的脸色阴沉下来。
实际上他这次没管基络廖夫有多种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巴别列夫托人找他打了招呼。
如今巴别列夫的势头正猛,再加上对方姿态放的比较低,还给了对应的补偿。
巴基巴诺夫肯定不怕对方,但在权衡之后,还是决定放弃基络廖夫。
然而他没想到,这中间还夹着一年两万吨伏特加的事儿。
相比起这里边蕴含的利益,巴别列夫给那些补偿简直就是打发要饭的。
同时巴基巴诺夫也暗恼基络廖夫利欲熏心,这么大的好处竟然没跟他说实话。
在此前,基络廖夫的确跟他提过跟宁卫东的合作,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说,让他知道这事儿,并没仔细分说。